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表面上，秦峥依旧慵懒地靠在王座上，连一根手指都没动。


    但他周身的气息，却在无声无息间，变得愈发深邃、浩瀚。


    仿佛与整个天地大道融为一体。


    另一边，沈清缓缓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力量，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强大，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握了握拳，空气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


    他猛地抬头，看向王座上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


    感激、崇拜、狂热……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最彻底的臣服。


    他再次跪下，这一次，神情肃穆，眼神坚定。


    “我，沈清，在此立下天道誓言！”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愿为掌门座下走狗，为掌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神魂俱焚，永不超生！”


    轰隆！


    大殿之外，九天之上，似有雷鸣响应。


    天道誓言，成立！


    秦峥看着下方彻底归心的沈清，感受着体内暴涨到不可思议地步的肉身力量，内心毫无波澜。


    很好，又一头勤勤恳恳的“牛马”，正式上岗了。


    下一个，该找谁呢？


    秦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下去吧。”


    “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刚得的力量，要学会隐藏，回去好好闭关，莫要声张。”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沈清却浑身一震，将这番话奉为金科玉律，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掌门这是在提点我！


    是了，我刚刚脱胎换骨，根基未稳，若是太过张扬，必然会引来宵小觊觎！


    掌门用心良苦！


    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毫不在意。


    “弟子谨遵掌门法旨！”


    说完，他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大殿。


    直到那扇厚重的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


    沈清才终于敢大口喘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紧紧一握，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从四肢百骸涌向心头。


    炼气五层！


    《万象烘炉体》！


    天级上品的根骨！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却又如此真实。


    他的人生，从踏入那座大殿开始，已经彻底不同了！


    怀揣着激荡的心情，沈清脚步轻快，朝着外门弟子的居所走去。


    他现在只想立刻找个地方，好好感受体内这股新生力量。


    将掌门赐予的无上功法运转纯熟，绝不辜负掌门的期望！


    ……


    落剑宗外门，杂役弟子居住的区域总是喧闹而混乱。


    沈清刚踏入这片熟悉的区域，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外门弟子李三，平日里以欺辱新弟子为乐。


    沈清更是他最主要的霸凌对象。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废物沈清吗？又去哪偷懒了？”


    李三身后，几个跟班一阵哄笑，言语间充满了鄙夷。


    沈清眉头微皱。


    他想起掌门的叮嘱，要低调，要隐藏。


    他不想惹事。


    “让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比以往多了几分中气。


    李三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嘿，你小子还敢横了？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他伸手就去推搡沈清的肩膀，想像往常一样，将这个瘦弱的家伙推个趔趄。


    然而，他的手掌落在沈清肩上，却仿佛推在了一座纹丝不动的小山上。


    沈清，一动未动。


    反倒是李三自己，被一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腕发麻，后退了半步。


    “你！”李三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一个更有分量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一名身穿青色执事服，面容阴沉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外门执事钱坤。


    李三等人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躬身行礼：“钱执事！”


    钱坤嗯了一声，目光却像鹰隼一样，死死锁在沈清身上。


    他刚才隔着老远，就感觉到这边有一股异常的灵气波动。


    这股波动……分明是炼气中期的水准！


    可这波动的主人，竟然是沈清这个全外门公认的、连炼气一层都迟迟无法突破的废物？


    钱坤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一个念头疯狂滋生——这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绝对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贪婪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的理智。


    他缓步走到沈清面前，上下打量着，皮笑肉不笑。


    “沈清，你身上的灵气……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啊。”


    “莫不是，偷偷修炼了本门禁术？或者，在外面得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顶大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下来。


    周围围观的外门弟子越来越多，对着沈清指指点点。


    沈清脸色一沉：“钱执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放肆！”钱坤脸色瞬间阴狠下来。


    “一个外门杂役，也敢这么跟本执事说话？看来你是真有鬼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属于炼气四层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压向沈清。


    “说！你到底得了什么机缘？”


    “主动交出来，念在你为宗门献宝有功，本执事可以既往不咎。”


    “否则，就以盗窃宗门重宝论处，将你就地格杀！”


    威逼，利诱，杀机毕露。


    李三等人也立刻会意，将沈清团团围住，脸上满是狰狞的贪婪。


    “小子，识相点！”


    “钱执事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往日被欺辱、被践踏、被冤枉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些忍气吞声的日子，那些在深夜里默默舔舐伤口的屈辱。


    沈清的拳头，缓缓握紧。


    他感受着丹田内如烘炉般炽热的灵力，感受着血肉中奔腾咆哮的巨力。


    掌门赐我力量，不是让我继续当狗的！


    掌门要我低调，是要我审时度势，不是让我任人宰割！


    若今日我退了，辱没的是我沈清的脸，更是掌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