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她两世为人的认知极限！


    不等她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一股沛然莫御的雄浑力量。


    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她的经脉。


    这股力量霸道、浩瀚，如天河倒灌，瞬间冲垮了她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


    苏晴鸢以为自己会被这股力量撑爆，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然而，预想中的爆体而亡并未发生。


    那股力量长驱直入，却温柔地绕开了她脆弱的脏腑。


    精准地找到了在她心脉中肆虐的“焚心烙”毒素。


    随后，那股灼烧她神魂、让她痛不欲生的奇毒，就像是遇到了克星的冰雪。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镇压、被封锁。


    最后蜷缩成一团，蛰伏在她心脉深处，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剧痛，消失了。


    那种仿佛灵魂被置于火上炙烤的感觉，不见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传遍四肢百骸，苏晴鸢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痊愈的错觉。


    她僵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


    眼中的杀意和疯狂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震撼。


    他……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用自身灵力，强行镇压了连丹道宗师都束手无策的天下奇毒“焚心烙”？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修为？


    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这已经不是强者，这是怪物！是神魔！


    秦峥松开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晴鸢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一软，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她大口喘着气，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后怕。


    她刚才，竟然妄图对这样一尊存在动手？


    简直是萤火虫妄想与皓月争辉，可笑到了极点。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不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被碾压得粉碎。


    她彻底放弃了。


    秦峥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平静无波，就像在看一件估价的商品。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他将九转还魂草递到苏晴鸢眼前，那沁人的药香让她干涸的生命力都为之骚动。


    “想要吗？”


    苏晴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渴望出卖了她。


    “臣服于我。”秦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立下天道誓言，永生永世，不得背叛。然后，它就是你的。”


    苏晴鸢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秦峥。


    臣服？


    天道誓言？


    她是谁？她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魔宗圣女。


    是手染无数鲜血、让正道闻风丧胆的血鸢魔君！


    她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可是……真的能死得那么干脆吗？


    大仇未报，那些背叛她、虐杀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


    她重生一世，难道就是为了这点可悲的尊严，然后窝囊地被毒死在这里？


    不！她不甘心！


    她要活着！


    她要复仇！


    她要让那些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尊严和复仇，哪个更重要？


    冰冷的现实像一把重锤，敲碎了她最后的傲骨。


    看着苏晴鸢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秦峥心中却波澜不惊。


    他根本不在意苏晴鸢的选择。


    因为她没得选。


    他慢条斯理地在心中对某个存在下达了指令。


    “系统，检测眼前这个女人。”


    【叮！检测到天命之人：苏晴鸢（重生者）。】


    【天命值：92。】


    【气运等级：紫金。】


    【当前状态：重伤，剧毒暂时压制，心神动摇。】


    【绑定价值：极高！建议宿主立即绑定！】


    秦峥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又一个送上门的优质牛马。


    重生者？


    正好，省得自己去布局了，跟着她的节奏走，就能挖出一连串的宝藏和机缘。


    他需要做的，仅仅是在这位天命之女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手，然后……


    将她牢牢攥在手心。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秦峥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钟声，敲在苏晴鸢的心头。


    屈辱的火焰在苏晴鸢的胸膛里燃烧，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焚为灰烬。


    她那双曾经勾魂夺魄、令无数英雄豪杰为之倾倒的凤眸。


    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寂静。


    复仇……


    这两个字像魔咒，像烙印，死死刻在她的神魂深处。


    与那些血海深仇相比，所谓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她抬起头，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我……臣服。”


    这三个字，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也抽走了她身为一代魔君最后的傲骨。


    秦峥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只是淡淡开口，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以你的神魂起誓，天道为证。”


    苏晴鸢闭上眼，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颤抖着举起右手，指尖划破眉心。


    一滴蕴含着她本源神魂的精血浮现而出，散发着妖异的红芒。


    “我，苏晴鸢，在此以神魂立誓。”


    “自今日起，永生永世，奉秦峥为主，忠心不二，绝无背叛。”


    “若违此誓，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晦涩的轰鸣。


    一道无形的枷锁自九天之上落下，精准地烙印在她眉心的那滴精血之上。


    而后瞬间隐没，融入她的神魂最深处。


    天道誓言，成了！


    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死，她的意志，全都系于秦峥一人之念。


    秦峥屈指一弹，那株救命的九转还魂草便化作一道绿光，轻飘飘地落在苏晴鸢的面前。


    他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只是在心中默念。


    “系统，绑定。”


    【叮！检测到天命之人已立下天道誓言，符合绑定条件！】


    【正在绑定……】


    【天命之人：苏晴鸢（重生者）绑定成功！】


    【身份：追随者。】


    【忠诚度：10（天道誓言锁定）。】


    成了。


    秦峥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就像完成了一笔再普通不过的交易。


    而苏晴鸢的眼中，只剩下那株神草。


    她几乎是扑了上去，双手颤抖着捧起九转还魂草，仿佛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