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安宁郡主的惊叫声从西厢房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个方向。


    崔国舅一家当即站了起来，皇贵妃倒是沉得住气，示意自己的宫人去查看情况。


    很快，场上的五组青年男女皆回到正殿，安宁郡主崔珞因为激动，面色通红。


    芳嬷嬷走在最前头，呈上了两根银针。


    “启禀太后，这是在安宁郡主的发髻里发现的，与马儿身上的是同一种银针，是专门用于纳厚鞋底的，比一般刺绣用针都要粗上许多。”


    马球比赛为安全起见，所有人都换了骑马装，没有佩戴任何的金银发饰，这几乎算是铁证。


    还不等太后和锦阳王老太妃问罪，崔珞就直接跪在皇帝与皇贵妃面前：“姑父姑母，我冤枉！这银针根本不是我的，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这队成绩一直领先，我为什么要害她？”


    崔珞的话也有道理，慕月记得自己上一世面对这铁证，给出了类似的反驳。


    可是在确切的证据面前，只有亲近的人才会信自己。


    “就是，姐夫，您不能让我大哥哥唯一的骨血这样受人陷害！”崔若飞立即帮起腔来。


    崔家人仗着皇帝的恩宠，率先否认，倒是皇贵妃一直沉默不语。


    崔珞派人推慕月下水的事她知道，所以对这个孩子的品行，她不敢打包票，而且……


    “难怪刚才皇贵妃娘娘拦着不许搜身检查。打着什么天家颜面的旗号，原来包庇自己的内侄女！”


    锦阳王太妃这话，正戳中了皇贵妃要害。


    ?“老太妃是糊涂了吧！”萧珩走到母亲身边，神情严肃，“银针是我率先发现的，若皇贵妃事先知情，有意包庇，她怎么会不告知我，任我抖落出此事，给她惹祸上身？”


    皇贵妃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一脸欣慰地看着儿子，又满眼委屈地看向皇帝。


    皇帝心知皇贵妃方才出言拦阻，的确是为了他的颜面，忙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抚，又沉声道：“皇贵妃为人耿直，从来不屑于这种事，若是知道孩子们错了主意，早就教训起来了，哪里会有今天的事？”


    老太妃被怼得哑口无言，越皇后忙笑着打圆场：“老太妃，真相还未有定论，您先别急，更不要冤枉了任何人才好。”


    永嘉县主见此情形，跪下哭道：“刚才场上我抢了安宁郡主的球，没想到惹恼了她。马儿发性的时候安宁郡主就在我右边，如今银针也从她身上发现，除了她还会有谁？臣女不敢冒犯皇贵妃，可是臣女也绝对不能任人欺负，任凶手逍遥法外！”


    崔珞猛然听闻自己被如此指责，当即起身将腰间的马鞭抽出，打到永嘉县主所跪之处。


    “混账，居然污蔑我！本郡主对付你还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永嘉县主垂叠在地的裙摆上，精心夺目的刺绣瞬间被抽裂。


    “珞儿，住手！”皇贵妃厉声斥责，“陛下圣明，此事定会水落石出，不许这样无礼！”


    皇贵妃心知崔珞此举是让局面恶化，必然会惹太后与皇上不悦，只能自己骂在前头。


    见崔珞梗着脖子无动于衷，萧珩直接出手夺了她的鞭子。


    可是为时已晚，锦阳王老太妃已经搂着孙女儿，唤着先帝和先锦阳老王爷，说有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先是哭永嘉县主差点被人害死，后又说永嘉当着满京城贵胄的面，被男子搂抱，连靴子都被脱了，光着脚被看到，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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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要沦为满京城的谈资，再也没法做人了。


    说话间，已经直指萧珩刚才的救人之举，有损县主清誉。


    皇上揉着眉心烦躁不已，心知她说的也是实情，可安宁郡主这边又死不认罪，若动用刑部调查也恐让皇贵妃伤心。


    太后见现场已经越来越混乱，着宫人搀扶起老太妃，好一顿安抚，问她此事希望如何解决？


    “我就希望对永嘉能有个交代，换做是太后的孙女今天受这个委屈，您肯定也是一样的心思。”


    太后瞬间明白了。一边是儿媳，一边是多年老友，她持中不便多言。


    皇帝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若永嘉有了着落，便不追究球场的事了。否则，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是了，今天他本就有意借着这场寿宴活动，给萧珩相看年轻世家女子。锦阳王老太妃借题发挥也实属老谋深算。


    皇帝和皇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她自然不愿意，可安宁郡主如今又被人赃并获，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事还是看她舍哪一个。


    不。


    皇贵妃知道，儿子不会听自己的，如何取舍是他说了算。


    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萧珩的身上。


    慕月静静看着萧珩，这次她不再是跪在太后脚边为自己申辩的嫌疑人，她能仔细看清萧珩的每一个反应。


    他环视一圈周遭之人，目光滑过她的时候，停住了。


    慕月垂下头，不想看昨日重现，不想再一次听到他妥协。


    皇帝果然说出了同样的话：“珩儿，你若愿意给永嘉一个名分，即便是侧妃之位，使她不至于因为今日之事饱受外界的闲言碎语困扰，此事太妃便不追究了。”


    “父皇，儿臣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