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1章 这联盟,塑料做的

作品:《断绝关系?我转身科举成状元!

    苏云的话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这句“极限一换一百七”,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七大家主滚烫的野心上。


    死?


    他们还没活够。


    陪葬?


    他们自认高贵,眼前这个京城来的泥腿子,凭什么跟他们相提并论?


    青铜面具人天玑的手停在半空,凌厉的劲风吹得苏云额前的发丝微微飘动。


    他想杀人。


    可他发现,自己被几股力量死死拽住了。


    “天玑大人!不可!”


    “有话好说!别冲动!”


    顾炎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死死抱住了天玑的一条胳膊。


    其他几位家主也如梦初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这位不可一世的“观星者”使者,牢牢地控制在了原地。


    场面极其滑稽。


    一群刚才还毕恭毕敬的世家之主,此刻像是拦着要动刀子的村夫,连拉带拽,体面全无。


    “放开!”天玑怒吼,声震屋瓦。


    他内力一震,想要挣脱。


    可这些家主都是惜命的,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死死抱住,就是不松手。


    “大人!火药!他说有火药!”


    “不能动手啊!会死人的!”


    “苏大人!苏大人您高抬贵手!咱们什么都可以谈!”


    苏云依旧坐在那张金丝楠木太师椅上,甚至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啧。”


    他咂咂嘴摇摇头,目光扫过那群乱作一团的人,眼神里带着看猴戏般的怜悯。


    “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牢不可破的联盟。”


    苏云将茶杯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塑料做的,一掰就碎。”


    他这句话,让顾炎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天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若非被死死抱住,恐怕真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你看,这就很尴尬了。”苏云摊了摊手,“你的人,不听你的话。这队伍,不好带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了桌上那本厚厚的总册,像是翻看菜单一样,悠闲地翻动着。


    大厅里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苏云不急,他在等。


    等这根紧绷的弦,自己断掉。


    终于,一个声音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苏……苏大人,只要您不动那信号弹,什么都好商量。”


    说话的是周家家主,一个干瘦的小老头,主营江南的木材生意,在七大家族里实力最末。


    苏云的目光从册子上移开落在他身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周家主,是吧?”


    周家主身体一抖,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小人周德才。”


    “别紧张。”苏云用扇子指了指他,“我看过你的账,你家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周德才的脸色一白,冷汗冒了出来。


    “木材生意,利润薄。前两年为了扩张,你还从陆家那里高价进了一批南洋硬木,结果砸在了手里,欠了一屁股债,对不对?”


    苏云说得轻描淡写,周德才的心却沉了下去。


    这些都是家族内部的机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本来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苏云话锋一转,“只要陆家把当初答应你的那笔五十万两的货款结了,你周家,怎么也能缓过这口气。”


    这话一出,周德才猛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陆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陆远山接触到他的目光,心虚地避开了。


    “哦,对了。”苏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


    “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陆家主他……压根就没打算还你这笔钱。”


    苏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我这儿的数据显示,他昨天刚把他名下最后一家绸缎庄抵押给了钱庄,换了三十万两。这笔钱,他准备拿去填他那个宝贝私生子,在城西‘快活林’赌坊欠下的窟窿。”


    “至于你那五十万两……”苏云顿了顿,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黄了。”


    “轰!”


    周德才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陆远山,干瘦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私生子?


    赌坊?


    拿我的救命钱去填赌债?


    “陆!远!山!”


    周德才的喉咙里,挤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猛地挣脱旁边人的拉扯,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瘫软在地的陆远山就扑了过去。


    “你个不得好死的狗东西!还我的钱来!”


    陆远山本来就被苏云吓破了胆,此刻哪还有半点反抗之力。


    他被周德才一把扑倒在地,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没有什么高手过招,没有什么风度体面。


    就是最原始的抓、挠、踢、咬。


    周德才一把揪住陆远山花白的头发,另一只手疯了一样地朝他脸上抓去。


    陆远山也不甘示弱,张嘴就朝着周德才的胳膊咬了下去。


    “我让你不还钱!”


    “你个老疯子!放开!”


    “还我血汗钱!”


    “啊——我的脸!”


    一时间,正厅里,叫骂声,惨叫声,撕扯衣服的声音,混作一团。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主、族老,全都看傻了眼。


    谁能想到,一场决定江南命运的鸿门宴,最后会演变成两个家主当众撒泼打滚的闹剧。


    顾炎之的脸色铁青,他想上前拉架,却又觉得丢不起那个人。


    而被众人死死抱住的天玑,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他筹谋了这么久,设下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局,结果……结果就这?


    苏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活闹剧。


    他甚至还拿起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直到那两人打得都快没力气了,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西瓜,擦了擦手。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人群落在气得浑身发抖的天玑身上,摊摊手露出无奈表情。


    “你看,都不用我动手。”


    “他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苏云用扇子指了指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对着天玑露出充满求知欲的表情。


    “这就叫‘内卷’。”


    “懂吗?”


    他顿了顿,看到天玑那茫然又愤怒的眼神,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不懂也没关系,反正……”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