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曲终人散

作品:《孤岛点灯人

    浴室里的水流声终于停了。


    余磊拧上水龙头。


    扯过毛巾裹住头,擦擦干净。


    套上新衣裤,“哈了口气”,刷牙,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镜中人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但那点红是彻底清醒后的利落。


    就像钝刀割了许久的伤口,终于被一把快刀斩断,疼是疼,但是解脱的痛快。


    吧嗒!


    他走出浴室时,客厅只亮着盏落地灯,白冰蜷在沙发里,头发散在肩头,侧脸看过去还是那副柔弱又矜贵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你门钥匙。”


    “这算道别吗?”


    “不算,因为从未开始。”


    女人善变,从头到尾的对话,


    白冰没回头,只淡淡瞥了眼茶几上的手机。


    那是余磊刚从卫生间拿出来的,密码页还停留在“生日”那串数字上,他没删记录,也没藏,就这么明晃晃放在那。


    余磊没说话,径直走向卧室。


    “那就这样吧。”


    “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没准备,就不需要了。”


    整理干净的卧室,恢复了往日的邋遢,“衣服乱丢”,“臭袜子”,“鞋子”乱扔。


    出差行李像过家家一样,排了一地,如今倒成了他的避风港。


    他关上门,把客厅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隔绝在外,躺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玩我”,还要“迁就你”。


    什么事情,都搞得你头头是道的,所有错都是我造成的。


    幸好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多看了一眼。


    便宜买好货就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以前他总觉得,爱一个人要迁就,要包容,哪怕白冰偶尔的冷淡、偶尔的敷衍,他都能找出理由。


    她漂亮,她家境好性子傲,众星捧月,她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可根源是,骨子里的“自卑”属于自己,无依无靠,毫无安全感,只有自己才是真的,必须“自私”,否则,躺在床上,连个看自己的人都没有。


    可邮箱里的录音还在耳边转,“余磊不可把控”,“没耐心了”,“冷静是为了创造时间”,每句话都像针,“砰”,“砰”,“砰”,扎破了一个一个的梦。


    他不是没见过“纯情”的自己。


    也幻想着“家庭幸福,阖家幸福”。然而,有些东西,从出生起就是“命中注定”。


    人心复杂,人心险恶。


    还记得,刚认识白冰时,她穿一条白色连衣裙,“好美”,在公司餐厅,里帮服务员捡了掉落的托盘。


    “青春的一笑”。


    这姑娘温柔,漂亮。


    “堕胎”余磊也不当一回事了,优点掩盖了所有的缺点,那是生理性喜欢,特别的喜欢。


    见父母。


    提订婚,彩礼这一步都没到,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在心里过了几遍。


    “哎呀”,余磊无法发泄,一次次的无奈,发泄,对着月亮发呆,自己“孤儿”,命苦死了,谈了三个女友,全是这样的,人常说“事不过三”,自己这种性格怎么天天招惹这种野花来呢?


    白冰看起来,这么青春,美丽的一个姑娘,竟然,内心如此开放,完全就是“利益”当头,凡事向前看。


    跟前夫,签婚前协议,这种“欧美”西化的婚姻,余磊无法相信,自己一婚,娶个二婚的,而且白冰见父母前,都没有告诉自己,她“短婚未育”,虽犹豫,却也想着“只要好好过,协议算什么”。


    现在回头看,那些掏心掏肺的真心,在白冰眼里,不过是“好把控”“适合当弃子”的证明。


    而且“堕胎”,很可能有“先父遗传”,这种相当于,三个人生了一个孩子。


    以白冰的性格,说不定,还有无数个备胎,无数个男友,堕胎几次他都一无所知。


    所以,她的爸妈属于找个“工具人”来养活她,给她做牛做马,照顾,属于“保姆”。


    这余磊不得怒了?


    从理解上来说。


    所谓的先父遗传,是女性再怀有上一任男友(丈夫)孩子后和现任男友(丈夫)再生下的孩子会有上任的遗传基因,这个是一定的。


    因为从男性精子进入女性体内和卵子结合后,形成受精卵,而受精卵通过脐带或者其他方式和女性身体交换营养和DNA。


    所以就形成了先父遗传的说法,也是男女结婚有孩子后越长越像的原因。


    只要女性怀有前任的孩子,不管是生下了,还是打掉了,都会有先父遗传的,但是如果没有怀过孩子,那就没有交换的前提,所以就不会有先父遗传的说法。


    那些说只要精子进入过女性身体就会有先传的说法,应该是不对的,因为女性身体排出异物也是很厉害的。


    但是堕胎的,一定有的。


    孩子都成型了,Dna都存在了,怎么可能不遗传呢?


    即使,第二个,第三个都存在。


    第二天一早,余磊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走出卧室时,白冰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煎蛋配牛奶,沙拉,面包蛋糕,像酒店里的自助早餐。


    “你怎么又来了?”


    “不然呢?你生气了?”


    见他出来,她抬了抬眼:“昨晚没睡好?”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惯常的漫不经心,昨晚他在浴室洗澡,刷牙、今早从卧室出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接你上班喽。”


    “不用,我坐公交,地铁。”


    确实白冰应该不晓得,余磊看过自己的邮箱,这都是她的回忆,可是余磊很不自在。


    不必纠缠了。


    “你还在生我父母的气??”


    “没有,我觉得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你微微欧诺的,我不找你,你就不说话,跟个木头一样。”


    “没什么意思。”


    “以后我们怎么生活?”


    “没想过,一起生活”。


    白冰直接噎住了,这话让她伤透心了,她故作镇定,还是笑了下“哼”。


    余磊没接话,径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片面包,咬着就往门口走。


    “不吃点热的?”白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刻意的,“我开车…”。


    余磊脚步没停,只抬手摆了摆,“砰”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