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黄巢,苏巢啊!

作品:《人在隋唐,杨广封我为大隋发癫王

    案几上的青铜酒樽泛着冷光,清蒸的鹿肉还冒着热气,却被厅内的死寂衬得没了半分暖意。


    苏信坐在主位,指间捏着一盏白玉酒杯,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


    窗外突然卷起狂风,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整个府邸照得如同白昼,转瞬又陷入更深的黑暗。


    雷鸣紧随而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烛火被风裹挟着忽明忽暗,将两侧将领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程咬金站在左侧,圆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嘴角紧抿着。


    罗成握着弯刀,眼神锐利如鹰。


    单雄信、裴元庆等人皆是如此,一个个神情肃穆,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房外长廊上,隋军士卒站立于此,刀刃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士族众人缓缓步入府邸,脚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到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卒,他们脸上没半分惧色,反倒挺直了腰杆。


    “哼。”


    崔正凌冷哼一声,今日这副阵仗摆出来,当他是吓大的吗?


    走在最前,衣袍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却依旧昂首挺胸。


    “进去。”


    郑氏老者对后辈说了一声,他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踩得沉稳。


    见到士族之人到来,程咬金等人纷纷望去,眼中露出杀意。


    “苏侯设宴,自是好宴。”崔正凌刚踏入正厅,便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


    “只是这阵仗,倒像是要审案,而非待客。”


    苏信抬眼,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发出咚的轻响。


    “待客自然要有待客的规矩,只是怕某些人不懂规矩,才让弟兄们多照看几分。”


    “坐吧,酒菜都快凉了。”


    士族众人依序落座,却没人动筷子。


    郑氏老者将拐杖靠在案边,开门见山:“苏侯今日请我等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听闻诸位想上书陛下,说要撤军?”


    “可平壤近在眼前,还需要你们为我大隋出人出力啊。”


    苏信笑了笑,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非是撤军,只是损失过重,需回朝休整。”陇西李氏之人答道。


    “何况苏侯行事乖张,动不动便诛杀我族私兵,再留在此地,怕是要被侯爷一个个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苏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们私兵抢夺朝廷士卒财物,本侯杀几个作乱的,难道错了?”


    “那也是你厚此薄彼在先!”崔正凌拍案而起,“破城之功,我等也有份,为何财物只能归朝廷兵?”


    “因为城墙是我砸开的!”


    苏信也站起身,身形比崔正凌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呢?”


    “你!”


    崔正凌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苏信的手都在发抖。


    “我什么?”苏信往前踏了一步,烛火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你们以为仗着士族身份,就能在我这儿讨到便宜?告诉你们,在高句丽的地界上,我说了算!”


    “放肆!”


    郑氏老者猛地站起身,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你真当我等是好欺负的?我等已经联名上书,陛下定会治你的罪!”


    “陛下?”


    苏信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带着几分癫狂。


    “陛下让我东征高句丽,是让我赢的,不是让你们来拖后腿的!”


    “你们上书?尽管去!”


    “看看陛下是信你们这些只会背后捅刀子的,还是信我这个能把高句丽王城踏平的!”


    “今日我明着告诉你们,”苏信的声音在雷鸣中炸响,“想撤军?可以!把你们手里的私兵留下,滚回东都去!”


    士族众人脸色骤变。


    这家伙竟还想夺他们手里的兵权!


    他们在时,苏信就把这些私兵当消耗品使唤。


    倘若真交了兵权,这些人怕是会被直接推去当炮灰!


    交出兵权?


    绝无可能!


    死也不可能!


    “说话!”


    苏信对着士族厉声喝道,声音如淬了冰。


    “苏信,你不要太过分!”崔正凌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


    “你可知得罪天下士族,会有什么后果?”


    今日,索性便和这莽夫做个了断!


    苏信脸上反倒露出笑意,眼神却冷得刺骨:


    “人人都说昏君佞臣,二者绝配。”


    “世世代代,昏君那么多,士族里就没出过一个奸佞!奸臣里就没一个出身士族!”


    他向前一步,案几上的酒樽被震得轻颤:


    “因为什么?因为你们说了算啊。”


    “你们多厉害,说谁是昏君,谁便是昏君。”


    “说谁是忠臣,哪怕是奸佞也能洗得雪白。”


    说到这儿,苏信的手缓缓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我苏信,偏就不怕这些!”


    作为后来人,他太懂士族的力量了。


    他们有钱有势,掌控着话语权,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可那又如何?


    士族有嘴,他有刀!


    黄巢未出,自有他苏信来掀翻这腐朽的棋局!


    杀意再也压制不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士族中人皆是历经风浪之辈,岂能察觉不出这股骇人的气息?


    苏信,是真动了杀心!


    甚至连他们士族这层护身符,他都不放在眼里!


    “怕了?”


    苏信瞧见众人瑟缩的姿态,气势更盛。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不把刀架在脖子上,永远不知怕字怎么写。


    “苏信,咱们再商议商议……你说任何条件,我等都……”


    陇西李氏之人颤着声音,话未说完,头发突然被猛地揪住,整个人被拽得后仰。


    “我的条件很简单。”苏信站在他背后,冰冷的佩剑贴上他的脖颈:“就是你死。”


    话音落下,他手腕猛地发力,锋利的剑刃无情划过对方脖颈。


    噗!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得对面的郑氏老者满头满脸。


    他呼吸急促,双眼瞪得滚圆,僵在原地,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雪白的胡须上,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