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初没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怎么知道？拜托，问问你说话时候的语气、打字时候的表情、听到消息时那个藏不住的笑，就知道答案写在脸上了。


    “走啦走啦，吃饭去，饿死了。”


    沈凡新收好书，抱着本子第一个冲出教室。


    “今天吃什么？去智慧吗？”他回头问。


    “去去去！”陈铁柱立马附议，“听说智慧餐厅超漂亮，还有妹子喜欢坐靠窗的地方拍照发小红书！”


    “而且它离小广场很近，吃完正好能去看社团招新。”他眼睛都亮了。


    顾夏初对社团招新没有兴趣，但是他也想去智慧餐厅很久了。


    许星辞自然不会有异议，回复完江清漫的消息后，便跟着几人一起走向智慧餐厅。


    他最近已经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去哪儿，做什么，只要想到一点有趣的事，或是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他总会习惯性地发条消息给江清漫。


    比如楼下草坪上晒太阳的猫、食堂新出的西瓜气泡水、顾夏初某天穿反了校服外套……


    哪怕江清漫每次的回复都只有一个简单的表情包，或者是一张她的早饭图，他还是觉得很满足。


    他也曾纠结过，这样频繁发消息，会不会让人觉得烦？


    后来问了炸小肉丸。


    对方听完，差点没把水喷在屏幕上，还笑他“矫情得像个古早偶像剧里的男主”。


    但随后却认真地说：“你要真觉得她会烦，那她早就不回了。”


    “而且，江清漫还挺喜欢你这种没话找话说的。”


    听到这个答案，许星辞瞬间放下了心。


    炸小肉丸是江清漫从高一就认识的老朋友，她说的，肯定靠谱。


    智慧餐厅确实名不虚传。


    明亮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照在玻璃桌面上泛着一层柔光；自选区整齐排列着各种花样菜肴，每道菜都像是精致的摆盘艺术。


    比起一食堂，这里不仅颜值在线，饭菜的味道也更上一层楼。


    当然，价格也“更上了一层楼”。


    许星辞看着电子价目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了一份性价比较高的黄焖鸡套餐。


    “幸好今天没带漫画板，不然都舍不得来吃。”


    他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在沈凡新对面。


    “凡新，你那边换课的事有进展了吗？”


    沈凡新扒了一口饭，叹了口气：“没有。下午五点一过选课系统就关闭了，再不换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神色郁闷，连吃饭都没了平时的活力。


    看他一副“人生结束了”的表情，许星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有个老乡，她抢到了人文智能，也想换门课。”


    沈凡新一听，筷子哐当一声搁在了餐盘上。


    “什么？！你居然有这么重要的资源，居然现在才说？”


    “我、我……”许星辞小声咳了一声，“她之前说想换课，但我不确定你还换不换，就没急着问。”


    “你现在赶紧帮我问问！”沈凡新双眼发光，“真的能换的话我请你喝奶茶！”


    许星辞笑了笑，拿出手机，给沸腾鱼片发了一条消息：


    萨摩偷偷耶：你还想换课吗？我室友想换你的人文智能。


    那边回得非常快，仿佛她就坐在手机里盯着屏幕：


    沸腾鱼片：是肌肉男吗？！


    萨摩偷偷耶：是……不过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两个人进展挺快的。


    结果沸腾鱼片不但没有气馁，反而火力全开：


    沸腾鱼片：你们在哪？我现在就过来和他说！


    许星辞：……


    萨摩偷偷耶：害怕.jpg


    沸腾鱼片：换课总得当面说吧？以后课上说不定还有互助小组，总得建个桥梁啊对吧？


    沸腾鱼片：你是我老乡，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


    许星辞扶额。


    他抬起头，看着沈凡新：“她说能换，但想当面聊聊。”


    沈凡新愣了下，警惕值拉满：“换课还要面聊？”


    许星辞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补充了一句：“她……好像挺喜欢你这款的。”


    沈凡新：“……”


    空气静了三秒，他忽然低头思考。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表情肃穆：“让她来吧，我还是想和蓉蓉一起上课。”


    许星辞也不废话，直接把他们所在位置发了过去。


    五分钟后，一道身影快步从餐厅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盒切好的水果。


    “许哥，我来了！”


    苏芷悦笑容灿烂地冲许星辞打招呼，眼睛一转便落在沈凡新身上。


    “哥，我是金融系的苏芷悦，我这边抢到了人文智能，可以和你换。”


    沈凡新顿了顿，点点头：“好，我的是中外音乐赏析，我们现在就上系统换吧。”


    两人一人操作一台手机，很快就完成了换课流程。


    换完后，苏芷悦低头把那盒水果推到沈凡新面前，小声说：“这个……送给你。”


    沈凡新连忙摆手：“哎呀不用不用，这次换课我该谢谢你，这样我就可以和我喜欢的人一起上课了。”


    苏芷悦的笑容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但下一秒又笑得跟春天一样明媚。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关于课程有什么事情线上联系。”


    沈凡新犹豫了一下，手指在桌下顿了几秒，眼神游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是有星辞的微信吗？有什么事，你直接和他说就好。”


    他的语气不算冷淡，却带着一点点下意识的回避。


    苏芷悦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像被风吹歪的云，但她很快又调整好角度，重新堆起微笑：“也好。”


    气氛短暂静了一秒，她突然换了个话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对了，今天小广场有社团招新，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转转？人多热闹嘛～”


    她眼睛看着沈凡新说话，话里话外却暗戳戳把“你”换成了“我们”，说完还悄悄在桌下拽了拽许星辞的衣角，示意他帮搭个话。


    许星辞：“……”


    我谢谢您啊姐姐，我只是个路过的黄焖鸡食客。


    他一秒低头，全神贯注扒饭，完美演绎“人在饭在，问就是饿”。


    倒是陈铁柱笑得满脸见缝插针的八卦样儿，主动接招：


    “好啊好啊，妹妹，我们吃完饭就去！我超爱热闹。”


    “而且我们家大班长有情况啊！”


    陈铁柱说着还顺势拍拍胸脯话锋一转，笑嘻嘻凑近苏芷悦，一脸哥为你好的语气：“他心上有人啦，你要不……考虑一下哥哥我？哥哥也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