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告白拥吻
作品:《我等你,十六年》 发完程溪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爷爷早已经回来了,在院子里陪她们坐了会就先回房休息了。
方清看时间不早了,也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并对程溪说道:“小溪,你的房间都打扫过了,早点洗漱休息吧。”
程溪坐着没动,看着她俯身麻利收拾桌上的果壳,残忍开口:“我得回去了,今晚不在这睡。”
几秒钟的安静。
方清收拾东西的手兀地停下,转过身来有些受伤的看着她,喃喃开口道:“可是...今天是中秋节啊。”她眼神甚至带着祈求看着程溪,任何时间都可以拒绝,但不要中秋节这个日子拒绝好么。
程溪不去看方清眼睛,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嘴里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嗯,但我得回去了。”
程溪没办法,她必须得回去,她只能狠心拒绝方清。
过了十二点,中秋节的第二天,是她和妈妈约定一起过的日子,她没法说服自己在今晚留在这过夜,她更无法接受属于她和妈妈的日子她是在程家度过的。
那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是一种遗忘。
方清起初并不说话,只受伤的收回视线,继续收拾桌上的瓜果纸皮,她把果壳丢进垃圾桶,又端起果盘放进厨房,来回一进一出的,程溪早已经站了起来,她低垂着头不说话,任由方清在她身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早点回去吧,到家了说一声。”
是程思晟开的口,程溪看了眼方清的方向,她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没有往这边多看一眼,应该是在生气。
程溪出门时,方清也并没有来送,是程思晟把她送到了门口,并递了个盒子给她,“是月饼,妈说你很喜欢吃这个馅的。”
程溪觉得鼻子有点酸,伸手接过,“母亲她...应该很生气吧…”
程思晟摸了摸她的头,安慰:“想什么呢,母亲怎么会生你的气,她连大声苛责你都做不到。”
程溪抱着手上沉甸甸的盒子,闷声说道:“...是我让她伤心了。”
程思晟温柔拍拍她的头,“别多想了,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别忘了发个消息。”
程溪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摸出手机给程思晟发消息。
【到家了。】
程思晟很快回复她:【好,早点休息。】
程溪把手机放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摸着黑一步一步往客厅沙发摸索,坐下后,静静的等着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指向十二点。
墙上时钟铛一声,还有几分钟,时针和分针就要重合,指向数字十二。
程溪从沙发上起身,窗外的夜很黑,皎洁的月光不足以透过窗户照亮这个黑漆漆,静悄悄的客厅,她不愿开灯,或许是不愿炙热刺眼的灯光照亮她的窘境,这样的日子她不愿窥探那些绝望的孤独。
她从容的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红酒,红酒是超市做满减活动花20元换购的,家里没有高脚杯,程溪就拿喝水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十块钱换购的红酒品质低劣,喝进嘴里只有满腔苦涩,酒一入喉呛的嗓子也不舒服。
程溪被呛的低声咳了几嗓子,她木然起身去打开冰箱,想找些能下酒的东西,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面包牛奶,就只剩刚拿回来的月饼。
秒针滴答滴答慢慢转动,突然手机滴滴滴的闹钟提示音在安静的夜晚猝然响起。
十二点到了!
程溪把闹钟关了,喝了口杯子里苦涩难以下咽的酒,轻声对自己说了句:
“生日快乐啊!”
门外,响起“滴——”一声长鸣,是感应灯亮起的声音,片刻又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被逐渐放大。
隔着一扇门,声音很细微,悉悉索索,但程溪还是听见了。
她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完,红酒酒精度数不高,后劲却很大,程溪拍了拍自己冰冷的脸颊,起身朝门口走去。
酒壮怂人胆,程溪此刻丝毫没感觉到害怕。
门打卡,走廊上的声控灯再次“滴——”一声亮起,程溪抬眼看过去,电梯数字显示在一楼。
门外没人。
只是在门口旁边,冰凉的地面上放着一个4寸大小的蛋糕。
蛋糕包装盒上夹着一张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
【生日快乐】
瞳孔骤然紧缩,程溪全身的血液开始凝固,片刻的怔愣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这是在妈妈去世后的几年后,她再次在这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在这个不属于程溪,只属于李安安的日子里。
收到了生日蛋糕和生日祝福。
她仰头眨了眨眼将里面水汽逼退,然后俯身把地上的蛋糕小心珍重的拿进来,混沌的脑子仿佛一台久没上机油的机器,变得迟缓卡顿,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只是动作机械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那一瞬间她无法说出自己的感受,胸腔的位置涨的满满的,发麻,发烫,一出口就会溢出。
喝进胃里的酒开始起作用,她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熊熊烈火势不可挡,火势嚣张蔓延至心尖,烘的她暖洋洋的,握着酒杯的手竟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心里那颗早已破土发芽的树苗,承受不住烈火的烘烤竟在瞬间抽条茁壮成长,火舌温暖是最好的滋润,只片刻间就已经长成了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
程溪看着桌上的蛋糕,再次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这是今晚的第二杯。
按她的酒量来说她此刻应该是要醉了的,但现在她脑子却格外清醒,无以复加的清醒,清醒到知道自己即将要做什么。
程溪倏的站起来,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径直往外走,走廊上的窗户被风拍打的哗哗作响,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她伸手按下电梯,电梯停在一楼,接收到指令后开始缓慢的往上升。
程溪盯着眼前跳跃的数字,2层,3层,4层…...
太慢了!
心内的那团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神经,她盯着久久还没升上来的电梯,失去所有耐心,不想再等,转身打开楼梯间的门,拔腿往下跑。
她的脸红的可怕,酒劲挣扎着上来通通被楼梯间吹过的瑟冷秋风压下,脑海里不断有零星的片段闪过,程溪恍惚间停下脚步,只觉得这楼梯间的画面很熟悉,脑海里一根弦绷紧,那些被遗忘的画面呼之欲出,摇摇欲坠。
突然一声“嘣”,脑海里的那根弦骤然间断裂开来。
那些喝断片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势不可挡的不断涌现在脑海里。
越来越密,越来越满,将将要将程溪淹没。
那些记忆像一把钥匙,决然的拧开她的那把锁,再没有任何阻挡,她的心房被打开,门外的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走了进来。
那晚的记忆一帧一帧闪过,她喝醉了,她蹲下来吵着说自己腿疼,她嘟囔着撒娇般的要他背着她;当她看到电梯被砸的疼痛记忆再次袭来时,她在他背上不安分的闹腾着,他耐心的安抚着她,然后小心翼翼的背着她,从1楼走到9楼,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他的嗓音温柔坚定,告诉她不要害怕。
他说:“别怕,以后我会一直在。”
她迷迷糊糊,问他是谁,他说:
“我是顾清河!”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响起,那晚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裂缝中再次穿透而来,铿锵有力的心跳擂鼓般从胸腔跳出,心疼到无以言说的嗓音,被寂静的夜晚吞没。
她说她记住了,可第二天醒来还是忘记了。
是顾清河啊!是顾清河啊!
程溪手指泛白紧紧攥住身侧的楼梯扶手,她难受的快无法呼吸,腿失去了知觉般瘫软下来,她蹲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里的酸涩充斥舌尖让她想哭,她都想起来了。
她说好要记住的,为什么会忘了呢?
她答应他会记住的啊!
程溪颤抖的扶着楼梯扶手站起身,她脑中一片空白闪过,茫然的看向空荡漆黑的楼梯,那一层层的旋转间距像是无声恐怖的巨兽,张着黑漆漆的大口,稍不注意就能将她吃下,但她不怕。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撑着发软的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去,她明明可以发个消息问他在不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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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无暇去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的遵循身体最本质的欲望往下狂奔。
她就是坚信,顾清河一定会在!
那一刻,什么试探,什么犹豫,什么退缩,什么不确定,通通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的心里全然被一个叫顾清河的人占满!
所有的一切通通都不顾了,她只想快的,更快的奔向他。
程溪气喘吁吁跑到一楼,推开楼梯间的门,空荡荡的走廊,除了几声冷风穿堂而过,再也没有其他身影。
她着急的跑出来,只穿了一件衣服,九月深秋的夜晚更深露重,泛着丝丝刺骨凉意。
程溪却顾不得那么多,着急的四处张望着。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也很亮。亮到月光洒在小区里,如同白昼一般,所有都无处遁形,无处藏身,一切都能看的那样分明。
只是转头的功夫,程溪就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她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手指间夹了一根烟,烟头燃着的部位火星忽明忽暗,月光照在他身上,清晖融融,他的背影却说不出的孤寂。
程溪的心狂跳着,仿佛刹那间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秋风鼓鼓吹进她耳朵,她眼眶酸涩的眨了眨,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滑了出来。
“顾清河!”
她往前走了一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着,开口破碎的嗓音中说不出的战栗。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那道背影僵住了,却没有转过来。
顾清河弹了弹指尖烟灰,烟圈吐出,他自嘲的笑了声,大半夜的都出现幻听了。
程溪又大声喊了一声,并朝着他的方向快速坚定的跑过去。
“顾清河!”
声音穿透夜空,清晰透亮,真真切切,不是幻听!
顾清河指尖发着颤,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程溪已经在他面前停住,她的鼻尖突然就很酸,那些过往的委屈通通涌出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从眼眶砸落。
顾清河叹了口气,把烟掐灭,抬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去。
“怎么给你送个蛋糕就哭成这样。”
靠近了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又问:“喝酒了?”
看她只穿了一件,摸了摸她的手,果然冰凉,他蹙起眉,“出来怎么不多穿一件,晚上这么凉感冒了怎么办。”
他温柔的絮叨着,温热的掌心搓着她冰凉的手给她取暖。
程溪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是看着他,热切的看着他,那双眼睁着无声的掉着眼泪,顾清河全部都记得,记得她和他说过的那个和妈妈的约定,记得她说的蛋糕,记得她说的一切。
这一刻,她终于无比确信,顾清河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里!
没有别的其他因素,只因为,是她!
程溪吸了吸冻的通红的鼻尖,踮起脚,仰头朝着他的唇义无反顾的吻上去。
顾清河睁大眼睛,一下子愣住,他的手控制不住抖了起来,那里贴着软乎半热的温度。
是她的手。
她的手还被他包裹在手心。
她的唇冰凉的贴在他唇上,磕磕绊绊,毫无章法,只会学着他那晚的动作在他唇上轻轻啄吻。她睁着眼睛,因为哭过眼角还泛着红,就这样水汪汪的看着他,脸庞的泪水滑落进两人贴紧的嘴唇里,顾清河尝了一下,是苦的。
程溪从他的唇上离开,耳朵嗡嗡嗡响个不停,仿佛无数只采蜜的蜜蜂在她耳边飞舞,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脸红的不像话,羞涩的低头不敢看他。
下一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腰一下子被箍紧。
程溪抬头看去,月色下,顾清河的眼睛很亮,闪着她从未见过的光,他嘴角微勾带着醉人的笑意,那笑意比她刚刚喝过的红酒更醉人,只刹那她就醉了。
“接吻记得要闭眼。”
话说完,顾清河低下头,再次俯身吻上来。
小区里很安静,安静到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明亮的夜空下,只有一对男女在月光下虔诚的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