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告了状，不然陛下不会让人来提审执勤宫人，娘娘，我们怎么办啊？”


    春竹有些慌，昨夜轮班，正好轮到了她，这要是被提审去了，她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皇后深吸了口气，斥责道：“慌什么，就算真的东窗事发，难道他还能废了本宫不成？”


    确实，就算真的东窗事发，凭着家世，南宫玄也废不了后，但凤仪宫的宫人，却是会遭殃的。


    处置不了主子，难道还不能处置奴才吗。


    “娘娘……”春竹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皇后不耐烦道：“你带着执勤宫人去吧，放心，你们的家人，本宫会让人照料的。”


    春竹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自己变成了弃子，她很不甘，但想到在宫外的家人，只能含着不甘，拜别道：“诺，娘娘保重，奴婢去了。”


    “去吧。”皇后头疼不已。


    片刻后，春竹带着昨夜执勤的宫人，随赵德他们走了，而等待他们的，必然不是什么好结局。


    皇后在人走后，安静得可怕，没像从前一样，发疯摔东西，只枯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离天亮还早，您不如再睡会儿？”碧兰小心翼翼劝说道。


    皇后顺势躺了下去，不过没闭眼，好半晌，才来了句：“我猜……他会在上完早朝后，来我这凤仪宫一趟。”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南宫玄。


    如皇后所想的一样，南宫玄在上完早朝，看完刺客和执勤宫人的供词后，立马便来凤仪宫了。


    皇后带人按规矩接驾，南宫玄没叫起，只让所有宫人都退下，殿内只剩帝后二人在。


    “皇后，昨夜的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南宫玄沉着脸，兴师问罪道。


    “没什么可说的，陛下不是都知道了吗。”事情是她让人做的，那些人供出她，也不奇怪。


    南宫玄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承认，是你让人捂死玥儿的？”


    “陛下何须在问，真相在您心中，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那臣妾若说，不是臣妾做的，他们是胡乱攀咬，您信吗？”


    “朕不信，皇后，你自己信吗？”


    “……我也不信。”


    “为什么？”


    南宫玄很是费解，小玥儿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怎么就会招了恨。


    “不为什么，只是臣妾不喜欢她，从第一眼看到她，便厌恶至极，想要她死。”


    皇后自顾自起了身，丝毫不想委屈自己的膝盖。


    南宫玄见此，也没纠她礼仪上的错，只说道：“没想到你的绝美面孔下，竟藏着这么一颗恶毒的心，皇后还做了什么坏事，是朕不知道的，嗯？”


    “……多的没有了，陛下若是还想要，臣妾不介意多做几件坏事。”皇后也不畏惧，直接和南宫玄对视了。


    家世是她最大的底气，只要她没有谋反，或者刺杀南宫玄，皇后之位，永远是她的。


    南宫玄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样，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废不了你？”


    “那敢问陛下，您现在有能力废了我吗？”


    “……朕现在是废不了你，但你不要以为，朕以后也废不了你。”南宫玄咬牙道。


    “原来陛下真动了废后的心思，是为了南宫玥？但她现在不是没死吗！”皇后有些破防。


    南宫玄冷脸道：“她是没死，但你派人去谋害一个四岁的孩子，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再当皇后吗？”


    “哼，我没资格，哪谁有资格，顾依依吗，陛下别忘了，她当年做的丑事，她更没有资格！”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南宫玄蹙眉，实在理解不了皇后的脑回路。


    “你还是在意她！”皇后更加破防。


    南宫玄原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想到想要验证的事，他试探道：“朕就算还在意，你身为皇后，何至于如此生气，怎么？你还想对她再下手吗？”


    “我……”皇后欲说出实话，幸好最后止住了嘴，违心道：“怎么会的，她现在是庶人，臣妾身为皇后，何至于和她过不去。”


    “哦？那你为什么让她洗了四年衣服？”


    “她是罪人，干点活怎么了，宫里不养吃闲饭的。”皇后说得理直气壮。


    南宫玄冷哼了一声，见套不出什么话，他也不想在这儿多待，只说道：


    “朕看皇后御下不仅宽松，后宫管理也不好，竟让刺客潜入凤仪宫，差点谋害了公主，皇后的能力既然这么差，那从今日起，宫务便交给贤妃打理。”


    “哦对了，昨日的刺客，朕已经让人诛杀，并下令灭族了，至于昨夜的执勤宫人，他们既然如此玩忽职守，便杖毙了吧。皇后，你觉得朕的这个处置，如何呢？”


    皇后攥了攥拳，指甲嵌入肉里，垂死挣扎道：“只是玩忽职守，杖毙有些过了吧。”


    “朕也觉得有些过了，但谁让他们的玩忽职守，差点害死了公主呢，唉，朕也不想都杖毙的。”


    南宫玄一脸不忍，演得跟真得似的。


    皇后没说话，只因她知道，南宫玄一定憋着什么坏招。


    果然，下一秒，南宫玄开口道：“昨晚你宫里执勤的宫人有十二人，这样吧，皇后挑六个出来，这六个人可以免了杖毙，罚入杂役房做苦役，剩下的人，便都杖毙吧。”


    “陛下你……”皇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朕怎么了？这样的处置难道不好吗？难道皇后想要他们都被处死？”


    “臣妾希望他们都能活。”


    “那是不可能了，谁让他们跟错了主子，还犯了大罪。”南宫玄的薄情，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皇后：“……”


    皇后忍了又忍，只觉心疾又犯了，捂上胸口，她的脸色都有些惨白。


    南宫玄见此，没有一丝心疼怜惜，只拉上皇后的手腕，拽着她往外走。


    “你那些宫人还在外面等着，皇后随朕过来挑挑吧，看留下谁的命，能让你满意。”


    杀人诛心，南宫玄是不能废后，但他可以诛了皇后的心，让她亲眼看着那些人因她而死。


    “我不去，本宫不去！”皇后大喊，并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