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芮点头：“那你直接送公司吧，下班我带回家，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嗯。”他苦涩地勾起嘴角的弧度，“不急着走的话坐一下吧，我请你尝尝我做的蛋糕，你当提前试吃。”


    “好。”顾书芮跟着他走到客座区。


    卓潇往后厨走去，没一会儿就端出一块蛋糕和一杯热奶茶出来，“奶茶是我自己手工做的，你喝喝看。”


    顾书芮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醇厚的奶伴着茶香触及舌尖，在味蕾上甜甜地溢开，热热的奶茶流入食道。


    “很好喝。”


    卓潇拿纸巾包着银质的刀叉递给她：“你再尝尝蛋糕，我给你拿了一个抹茶口味的，微苦，配奶茶正好喝。”


    “谢谢。”顾书芮接过叉子，看了眼周围的装饰，“没想到你会自己开一家蛋糕店。”


    “嗯。”卓潇笑了笑，低下头，“之前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偶然盘下这家店，虽然挣得比起你们不算什么，但我很满足。”


    他欲言又止，指尖掐在自己的指节上。


    “怎么了？”顾书芮问。


    卓潇抬起头：“你之前说会来看我的，但后来再也没过来，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顾书芮摇头：“没有，只是那时候有点事，没顾上你。”


    他笑起来，眼睛里含了泪水：“我还以为你其实是不想看到我。”


    顾书芮放下叉子：“阿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后还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你不恨我吗？”


    “没什么好恨的，你也是身不由己，更何况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卓潇隔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她，他得不到她的爱，也不配得到她的恨。


    “嗯，我们还是朋友。”他低头，快速地摸了把眼泪。


    “蛋糕很好吃，你要是单子接得过来，西区的分部，我让他们下午茶也找你订。”


    “那就先谢谢顾总照顾我生意。”卓潇掩过发红的眼眶，强颜欢笑道，站起身往收银台走去，“你等我一下，我另外给你打包了1个巧克力蛋糕。”


    “卓潇！她怎么在这？”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店内的平静。


    卓潇皱眉，转头看去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妨碍你私会了吗？你还做着想跟她重修旧好的美梦吗？你也不想想自己多脏，被多少人玩……”


    “你闭嘴！”卓潇愤怒地打断她，浑身不住颤抖起来。


    吴梓倩冷笑：“怎么，怕人听到？怕别人知道你这具藏在衣服下的身体有多肮脏？”


    “能脏得过你的心吗？”


    吴梓倩“嚯”地转头，恶狠狠地盯向走来的顾书芮：“关你什么事？”


    顾书芮勾唇：“是不关我的事，可只要是能让你不爽的事，我就都爱管。”


    “你！”吴梓倩咬牙，随后又扭曲地笑了起来，“怎么，上次没让你如意，让你很难受吧。”


    顾书芮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下，嘴角拉直。


    吴梓倩向她走近一步，得意道：“5年前你爸为了不得罪我们家，狠狠下手打你为我出气，让你夹着尾巴灰溜溜滚出国，你心里一定一直记恨着吧？可惜了，我爸跟你爸不一样，就算落魄了，就算你再怎么仗势欺人逼他，他都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


    顾书芮垂下眸，慢慢吸了口气。


    吴梓倩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逐渐张狂：“你以为你拿着家法来我家，就能把你当初受到的讨回来？要我说，你就不该来找我们，打你的不是你亲生父亲吗？你有本事找他啊。也不对，一个连自己父亲都不喜欢的人，你能怪得了谁？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吴梓倩。”卓潇皱眉，顾书芮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但他知道顾裎淮对她的态度，是她心里一直介怀的事，她也曾经是一个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女孩。


    “怎么，你要为她出头，你有……”


    “一家子的小偷，你在我面前神气什么？”顾书芮一把揪过吴梓倩的衣领，“我讨不讨人喜欢不用你来批判。对，我那时去你家就是算5年前的帐的，你爸是没动你，可他不也替你还了那段打？也许他算个好父亲，那你又有多孝顺？”


    吴梓倩无所谓地看着她，眼里充满挑衅。


    “倩倩，你好像忘记了，你们家的命运现在攥在我手里，惹我不高兴，我随时能让吴家滚出这座城市。”顾书芮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慢慢松手，“你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工作不要了吗？”


    吴梓倩握紧拳，怨毒的目光如淬了毒汁死死盯着她。


    “啪——”


    围观的人惊呼。


    吴梓倩踉跄了一下，慢慢伸手捂住脸颊。


    “没关系，你爸不舍得教育你，我替他好好教教你做人。”顾书芮轻笑，整理了一下没什么褶皱的衣襟，“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医药费要多少我都赔给你。”


    她凑近她，替她撩开凌乱的发丝：“牙尖嘴利没有好处，要认清现实，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很晚了，早点回家吧，外面可不安全。”


    吴梓倩慢慢抬眸，眼眶发红，一侧的脸颊肿得老高，死死咬着下唇。


    店内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秩序，顾书芮看着吴梓倩离开的方向，恶意地勾了勾唇。


    “小芮，你不用为我出头，她没有了视频能威胁我，无非就是来闹一闹，我一个大男人，不会被她怎么样的。”


    顾书芮回头，卓潇低垂下眸，藏起眼底的难堪。


    “不只是为你，你不要多想。她说对了，我就是之前没把帐讨回来，心里不爽。”


    “小芮……”


    顾书芮举起手中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尖锐的心绪柔软下来，对他示意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还在加班吗？”沈筠安温润的嗓音通过电话传来。


    “没有，我在外面，马上就回家了。”


    “我来接你？”


    “不用。”他最近真的有点点黏人，“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注意安全，路上慢点开车。”


    “好。”


    顾书芮挂掉电话，看向站在她面前一直垂着头的人：“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蛋糕就拜托你了。”


    “嗯。”卓潇藏好所有的情绪，含着水光的眼眸弯起，将手中装着蛋糕的纸袋递给她，“你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回去之后记得放冰箱，保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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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


    “谢谢。”顾书芮接过来，看向桌上她喝了一半的奶茶，走过去：“奶茶我也带走了，很好喝。”


    “你喜欢的话以后公司的下午茶，我让店员给你带去。”


    “好啊，我可不跟你客气。”顾书芮走出店门，“走了。”


    卓潇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他曾经恨自己的软弱，恨吴梓倩的胁迫，恨家人的趋炎附势，也恨她的绝情，没有看到他求救的目光。


    可其实，一直都是他对不起她……


    顾书芮驱车回到家中，推开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的身影。


    “在等我吗？”她笑着换下鞋走进去。


    沈筠安放下文件，站起身朝她走过去，抱住她的腰在她发顶亲了亲，他刚洗过澡，身上是她买的沐浴露的香味。


    “这是什么？”他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朋友开了一家蛋糕店，他送的甜点和奶茶，尝尝吗？跟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喝的那家奶茶店的味道好像。”


    沈筠安垂眸看了眼递到他唇边的吸管，低头吸了一口。


    “怎么样？”顾书芮眼睛亮亮得望着他。


    沈筠安拿过她手里的奶茶：“奶茶不健康，少喝一点，你喝了晚上又要睡不着。”


    顾书芮泄气，伸手拧他的脸：“不解风情。”


    沈筠安失笑，拉开她的手低头亲她，甜丝丝的吻溢到唇上：“你想喝我下次给你做。”


    顾书芮偏头躲开他的吻：“不要，你做的奶茶一点都不甜。”


    沈筠安无奈：“太甜对身体不好。”


    “我去洗澡，帮我把蛋糕放一下在冰箱里。”顾书芮推开他，才不想听他的絮叨，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塞给他后脱掉外套钻进卧室。


    沈筠安看着她一溜烟跑开，宠溺地摇头，拿着纸袋走进厨房，将小蛋糕放进冰箱，一张卡片从里面掉出来。


    他弯腰拾起，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蛋糕店的名字，还有……


    卓潇。


    精致的名片被骤然捏紧。


    漆黑的卧室中，沈筠安低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小芮。”


    “嗯？”顾书芮往他怀里钻，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我们把婚礼办一下，好不好？”


    顾书芮睁开眼，她的视力不好，黑暗的环境下更无法看清他的神情：“怎么突然想办婚礼？”


    “我们结婚了，不是应该要一个结婚仪式吗？”他低声问，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


    “不办行不行？好麻烦。”顾书芮仰头，“我们找个时间去度蜜月吧？”


    “婚礼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


    顾书芮奇怪：“你怎么突然对婚礼这么执着？”


    “我就是想要。”他闷声说，搁在她腰上的手臂环紧她。


    “那过段时间好不好？最近我们两家关系这么紧张，以后一定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顾书芮抬手摸摸他的脸颊。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沉默不语，半阖的黑眸透着细碎的光。


    “睡觉吧。”顾书芮拍拍他的背，在他怀里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