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情何以堪

作品:《无情道师姐想毕业

    宫玄烛伤势过重御不了剑,而且不知为何从雾山出来状态一直不对劲,仿佛丢了魂似的,脸色显得有些阴郁。林瑶带着她御剑赶往星辰宫,宫玄烛在后面抱着她的腰,冰冷的呼吸时不时拂过她的脖颈,不一会儿,林瑶感觉肩膀一沉,惊得连忙回头看去:“玄烛?你怎么呢?”


    沉闷冷淡的嗓音响起,语气有些古怪:“没事,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了……”


    林瑶这才松了口气,见她愿意开口说话了,又追问道:“刚才在雾山可是遇上什么了?很棘手吧?怪我没能早点过去帮你……”


    身后人毫不客气地嗤笑:“等你帮我,那我现在恐怕都飘过奈何桥了……呃!”


    后面这一下是因为林瑶给了她一肘子,宫玄烛疼得面目扭曲,弓着腰倒吸一口寒气:“毒妇啊,我这还受着伤呢,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盯着那道雪白的身影直摇头:“真是举世皆醉我独醒啊,都说你纯洁无暇、面慈心软,我看你就是朵黑莲花,这心肠也是铁石做的。”


    说着用食指在林瑶后背心戳了戳,林瑶一手掐诀御剑,另一手狠狠朝身后那倒霉师妹扇去,心里更是莫名其妙:“我怎么你了?我怎么就铁石心肠了?”


    宫玄烛显然是缓过劲来了,一把擒住了林瑶的手腕,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有能耐你把我从这百丈高空掀下去啊……你当然没把我怎么着了,我指的另有其人啊。”


    林瑶想也没想就反驳,冷嗤一声:“胡说八道,我何曾——”


    脑子里闪电般掠过一张清俊冷寂的面容……


    宫玄烛凑过来给她泼凉水:“怎么哑巴了?”


    末了还不忘继续补刀:“你干的好事啊,家都给人拆了,你让人家回来窝哪儿去?你总不见得把他领回自个家吧?”


    林瑶神色木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让宫玄烛戳到肺管子了。


    她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要跟尹星灯划清界限,她高高在上、不染尘埃,那么自命清高,那么正气凛然……可是今天又干了什么?她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做的这个决定?又是凭什么下令舍弃星辰宫的?


    心底有一个答案像翻腾的水花般喧嚣着,她没办法自欺欺人,因为这样只会使她更瞧不起自己。


    “是,”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脖颈处滚烫的温度涌上脸庞,给自己下了审判,“我知道这样做很无耻!可是那么多人命,跟一座星辰宫比起来如何呢?我知道,知道师父不会……”


    她剧烈地呼吸着,嗓音干涩得仿佛大病了一场,纵然难以启齿,可是不知为何还是冷酷地批判着、揭露着自己的自私,对于她这样高傲的人来说无非是一种酷刑。


    “他不会怪我,我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才敢这么做,你也觉得我很无耻吧……”她脸上血色尽失,仰山雪抖动了两下。


    宫玄烛哑然许久,干笑道:“其实……没那么严重了,干嘛骂自己这么狠?”


    她挠挠后脑勺额尖冒汗,没想到林瑶这家伙是个死心眼,看她那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似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连忙往回找补:“如果我跟你异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的,房子塌了再盖嘛,人要是没了现生都不赶趟……瑶瑶,你别抖啊,一会儿栽林子里了。”


    林瑶稳了稳心神,提起一口气继续御剑,原本战栗、摇摆着的仰山雪重新稳定下来。


    风雪中传来一声破碎的轻叹,两点热泪随风溅在了宫玄烛脸上,怀里纤细、温热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一颗心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她声音带着哽咽,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我不想伤害他,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或许我所执的是一个错误,或许……成全他也是成全我自己,可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我林瑶虽然称不上惊才绝艳,可也是十年如一日清修苦学,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变数,就要我放弃自己的追求吗?我做不到!”


    最后一声清啸连带着仰山雪也发出刺耳的长鸣。


    宫玄烛将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不容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活着一辈子,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只要自己不后悔那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这句话问的有歧义,看似是在问林瑶对毁了星辰宫后不后悔,又似乎在问她对选择证道拒绝尹星灯的决定后不后悔。


    风雪靡靡,冷彻骨髓,仰山雪如同一条破云的银龙,划破无尽夜色,越过黑黝黝的山岗、明灿灿的城镇,载着二人来到了玄都灯火辉煌的上空。


    林瑶的目光四下扫视着,似乎是在找寻城里有无残余的妖魔,发觉并无异常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换上了那副冷静自负的神色,带着桀骜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我绝不后悔。”


    宫玄烛听了这五个字,不由盯着眼前冰肌玉骨、白衣欺雪的女子愣了许久,最后才似是而非地评价道:“好,有魄力,林瑶,你可要记住了,把这句话刻在骨子里,无论如何都不动摇,因为你一旦后悔了,你定会比现在的尹星灯,痛苦一万倍。”


    林瑶有些敷衍地点点头,眼看就要到星辰宫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不过,下面的场景让她有些意外,星辰宫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这倒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为何,废墟前还围着好多人,看衣着打扮不像是玄门中人,倒像是玄都的百姓,他们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叫嚷着什么,江旭东可怜巴巴地戳在被炸毁的九级台阶最上面,两手拼命往下按,似乎想让这群沸腾的人安静下来。


    林瑶以为是百姓中有人受了伤,来找星辰宫讨要说法,刚想御剑冲下去,腰间的传音符闪了几下,林瑶看得清楚,是江旭东在跟自己传音,他应该已经看见自己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她下去再说呢?


    只见下面的江旭东扬手布置了隔音阵,他在下面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


    “大师姐,你千万别下来,出事了……”


    林瑶心里咯噔一下,悠然腾起一股灾祸临头的莫名恐惧。


    “发生什么了?”


    “地宫……星辰宫被炸毁后,地宫露了出来,里面有好多……好多师姐你的画像,还有师父他……他在上面题了字……你千万别下来!先躲过这一阵……”


    “师姐?大师姐你在听吗?再拜托你联系一下师父,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联系上他,现在玄都百姓都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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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宫门口,估计是让师父在朝中的政敌扇动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师父再要不回来我恐怕控制不住局面了,他非得毁了不可!”


    林瑶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嗡嗡嗡仿佛有一百只蜜蜂在震动翅膀,她不敢再顺着那两个可怕的字往下想……


    地宫!


    地宫怎么会被炸出来?


    他为什么还留着那个地方!


    她佝偻着身子重重地喘气,若不是宫玄烛在身后扶住她,她几乎要从剑身上倒栽下去,脑袋仿佛有千斤沉,一股伤心哽噎的气息堵在喉咙里,想起了江旭东的话,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刺,难堪委屈化作悲哀的薄泪,冷泪与呼出的热气交织,滑过脸庞时是那么刺痛。


    他被毁了,那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话柄?为什么要受这种奇耻大辱!


    悲愤如同一把尖刀在脑子里胡乱搅动,搅乱了她的思绪,之前对尹星灯生出的怜悯和纠结被如今的憎恶与怨恨冲击得一溃千里,不知道挤压到了哪个角落,每一根血管都叫嚣着、沸腾着,有心现在就去找尹星灯拼命!


    她长这么大,从未被气成这样过,战栗着连剑都御不稳,只能找个地方降落。


    扶着一根树,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树干上磨出了血,仰山雪在右手中激励地颤抖着,仿佛即将要出笼的饿狼。


    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林瑶仿佛一只悲愤的刺猬,狠狠甩了一下肩头,怒喝声如同炸雷:“别碰我!”


    看到她双目泛红,宫玄烛也有些心惊,但稳住了心神,故意挑衅道:“怎么,碰一下还能怀孕啊?”


    林瑶仿佛被当头一棒,脸上的愤恨凝固了,一点点站直了身子,紧紧盯着宫玄烛,两点清眸中冷光乍现!


    “你找死!”


    仰山雪白光大盛!如同一条被激怒的银龙,呼啸着朝她心口刺来,刺骨的寒意,凛冽的杀气,饶是宫玄烛仍感到了玉府仙台的颤抖,心里一紧,当机立断调动全身灵力去抵挡林瑶这全力一击,没想到这匹夫一怒威力如此惊骇,宫玄烛被逼得节节败退,双手掐莲花诀死死护在胸前,身体却被铺天盖地的威压逼得一路倒退,她闷哼一声,后背砰得撞到了一根树干上,落雪红梅如倾如盖,扑簌簌洒落九天,宫玄烛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仰山雪的剑气震得移了位,嘴角鲜血狂涌,而林瑶的脸比寒冬还要冷寂,瞳孔黑沉得没有一丝人气,冷风裹挟着她柔软的黑发,拍打着那张清艳冰冷的面容,有一瞬间,宫玄烛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人,而是神……


    “林瑶!”


    宫玄烛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杆银白色画杆长枪,横抵那不可一世、摧枯拉朽的长剑剑尖,饶是如此都感觉全身经脉在剧烈地收缩、膨胀,灵力运转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非经脉俱断不可!


    “小白花!你清醒一点!开个玩笑不至于将我挫骨扬灰吧!”


    她提了一口丹田气作河东狮吼,清啸自嘴里发出如虎啸凤鸣,震得方圆十里落雪翻卷直上九霄,天地异色。


    心里暗暗叫苦,这就是林瑶的天赋吗?只是被稍微刺激了一下就这副德行了,她苦苦修行这十几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