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殷离一路向下，有些尖锐的牙齿细细叼着那软白的肉，左右相磨，不久，星星般的红就席卷上白嫩。


    “呃——”


    疼痛刺激了大脑神经，楚晴不自觉地仰起头，双手插入胸前的墨发里，因对方发髻梳得整齐，她左扶右拿也不得劲，于是干脆一把扯下发带。


    铺天盖地的顺滑抚摸过脸颊，肩颈，细微的痒意又将彼此的感受再度扩大。


    “师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勾引人！”


    殷离抬起头，猩红的双眸一红一紫，平日里他出门时总会把那白绫带着，只是在回到房间见楚晴的第一面就熟练摘了下来。


    如今的异瞳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涩情，他用舌尖舔了舔唇，二话不说地就继续低头。


    “放肆！”


    楚晴根本来不及准备，天鹅般的脖子猛然向后仰起。


    灯火从明亮到黯淡，书桌上，柜子旁，凡是可以立得住两个人的地方，都被弄得一片狼藉，满目不堪。


    荒唐，荒唐！


    满殿春色，一室留恋，醉世间······


    人界


    猩红的血水洒满了大理石地上，内院里，一道清瘦笔直的身影死死跪着，破空的鞭声穿透耳膜，最终落入后背上血肉模糊的地方。


    “逆子！你可知错！”


    赵文气得脸色涨红，他举起颤抖的右手指向面前的少年，见对方丝毫不知悔过，咬咬牙三步并两步地就夺走了一个小厮手上的鞭子，对着脸就狠狠抽下去！


    “啪！”


    许是力道过大，鞭子的一尾没有正中，而是落在了那柔嫩的脖颈上，一道红痕夹杂着渗出的血痕就立即显露出来。


    “你知不知道给我闯了多大的祸！殿内那么多人都在前院，你连走水都防不住，眼睛被狗吃了吗！”


    “还有，前两个月你到底去哪了，问你娘她就说不知道，哼，别以为能骗得了我，是不是又偷偷去修炼了！


    赵敬安啊赵敬安，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随便凑热闹，你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大个事儿，你知不知道那程仙人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之前他待在莫家总是——”


    赵文直觉说错了话，赶忙顿住，拂袖愤恨踩了踩地。


    不时有侍女暗暗惋惜，但也不敢多露出一分怜悯的神色，地上的人仍旧一言不发，好像最终无论是什么结果，于他来讲都无妨。


    “你、你给我去祠堂里跪上三天！”


    赵文被他那软硬不吃的脾气气得险些要晕过去，他赶紧扶住身后的侍卫，才勉强稳当那肥胖的身躯。


    暗夜寂静，祠堂内烛火还算通明，赵敬安默默跪在这里，一言不发。


    “咚”


    十分细微的轻响传入耳边，果然，下一瞬，一个熟悉的影子就逆着火光向前靠拢。


    “你来做什么？”


    赵敬安睁了睁眼，复闭上。


    “我说敬安，你也太没良心了，我来看你，你都不好好招待我？”


    “？”赵敬安文言挑了挑眉，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好啊，招待你和我一起跪着？”


    迟远寒一个白眼，抬手就要给他治伤，却被挡住。


    “你就这么受着？”


    “无碍，修仙之人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倒是有一事，算做意外发现。”


    “说吧，哼，之前你明明说好自己有把握，怎么还被罚了？”


    “我身份低微，那时透气虽然没有直接暴露行踪，但赵府上下出席的身份非富即贵，赵文只好把怒气撒到我自己身上。”


    “不过也不算冤枉吧。”赵敬安笑了笑，“他这回算是歪打正着找对了人，只可惜——”


    “可惜实际上他认为你没有这个本事，他不知道你去了青山峰。”


    火光将二人的身影拉长，一室静默，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敬安，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迟远寒心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比失落更甚，却没有任何立场散发火气。


    赵敬安是庶子，他娘不受宠，在赵府母子二人受尽冷眼，可他天赋高，理应去门派拜师学艺。


    不过按理来讲赵文虽然不管他们，但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庶子在其他方面比嫡子高出一头，那么赵敬安怎么到的青山峰，又怎么瞒过了赵文，恐怕只有他的母亲最清楚。


    迟远寒回忆着他托人打听的消息，他早就知道，只想等对方亲口告诉自己，可是——


    赵敬安再一次沉默了。


    迟远寒苦涩一笑，这时候不该意气用事，如今温儒语还在皇城，他们也已经与莫雨和凌雪落取得联系，应当以正事为主。


    可他错过了赵敬安张开的唇，率先一步抢来道：“刚刚不是说还有个意外发现，是什么？”


    迟远寒还是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起来，好像刚才所有的质问都不是他一样。


    “赵文说，那个程仙人原本在莫家。”


    “莫家？”


    与此同时，另一处客栈里，莫雨刚熄灯睡下，锦袋里闪起一抹光亮。


    是父亲的联络符纸？


    “若想保其父母性命，三日后，金满楼见。”


    符纸被捏得皱起一团，可莫雨也只是生气一瞬，就静下细细思考起来。


    早上师尊刚和他说完雪莲一事，她猜测温儒语的目标就是雪莲，为了滋养神识，而这样一个宝物，恐怕藏匿在五大家当中。


    没错，就在莫家。


    可是怎么这么巧，上午师尊刚提醒完，晚上温儒语就有了动作？


    还有三日，他必须得想出法子解决。


    楚晴从凌雪落这里得知消息时，才刚醒来不久。


    头脑涨得不行，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记起了昨日那些荒唐的行为······


    一时间大脑被尴尬和羞涩占领，自己不情愿地闭了闭眼，良久，才无奈叹了口气。


    太放纵了，不应该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耽误正经事，昨夜的进度更好，除了仍在最后一刻抽取聊聊魔丝，她还在殷离熟睡时，继续运作了一些。


    现在自己已经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两股气息在经脉里游走，只是有时候融合得不好，有些疼。


    但无妨，总归会成功的。


    如今她还要做一件事，就是希望殷离可以暂时和青山峰联手，揪出温儒语，解决这个隐患。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她一开门，就有侍女赶忙上前，生怕楚晴跑了一样。


    楚晴：······


    门下有禁制，她想跑也跑不掉啊。


    “尊上吩咐过，外头冷，若无事，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我想见他。”


    侍女低头，装听不见。


    “你让人通传一声也不行吗？”


    侍女摇了摇头，继续选择性听不到。


    不行，越快越好，她担心莫雨他们有危险。


    见软的行不通，楚晴无奈回屋，只是门紧闭的那一刻，一声声清脆的玉器瓷器碎片弄得地上一片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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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的动向都时时刻刻有人紧盯着，所以突然间暴怒砸东西，殷离一定会知道。


    果然，大殿内，身处高处的人正拿笔写着什么，突然间一名黑衣人来到身旁俯身说了句话，殷离便眯了眯眸子，眨眼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师傅这是怎么了？”


    刚一进去，看着满地的碎片，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靠前，一把就握住楚晴的手腕，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找不到你。”


    “都是她们的错，我命人将她们拖出去杀了可好？换一批听话的？”


    “不用了，现在你来了就行。”


    “嗯，师傅可是有什么急事？”


    殷离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眼睫，又咬了一口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软肉。


    “你属狗的吗！”


    某个不听话的大狗伏在温热的颈窝中使劲儿蹭了蹭，这才恢复正色，等待楚晴发话。


    “殷离，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温儒语的动向，我想，你能不能——”


    “什么？”


    殷离面色如常，可握住腕子的手正不断收紧，细细看来，他的眸中没有任何温度。


    楚晴知道，他生气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莫雨和凌雪落都在皇城，如今温儒语应当是在试探莫雨的反应，有人让他三日后在金满楼见面，我怀疑就是一个全套。”


    殷离没说话，可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我猜测是温儒语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跟来皇城，莫雨不能去那里，但他的父母——”


    “师傅，旁人如何我不想管，温儒语定然逃不出皇城。”


    “可是，如果莫雨一旦去了，不一定会——”


    “楚清歌！”


    少年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死死盯着对方，阴鸷的风暴即将狂涌：“你一口一个全是外人，可顾虑过我一星半点儿！”


    望着对方的模样，楚晴心难受得不行，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却心虚地撇下眼睛。


    “师傅，不要再让我生气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殷离，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如今我们都知道温儒语必须要除，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冰冷的话语是最后的审判，他们总是这样，没多说两句就会吵起来，语尽伤人，话落焚心。


    大门被死死关上，阻挡了彼此的视线。


    “噗！”


    一口鲜血喷出，风影慌忙去扶，却被对方制止在原地。


    “尊上，您的伤——”


    “无妨，今夜我会去寒潭。”


    风影不甘地握着拳头，心道楚清歌真是不知好歹，之前为了让她恢复灵脉取了好多尊上的心头血，如今旧伤未愈就又不断修补结界，他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弱了。


    还想派人联系莫雨，修补结界的人手都要不够了，尊上实在是分身乏术，再加上魔域大大小小的叛乱都要由他带领平复，还能想着给楚清歌调查温儒语，也已经仁至义尽。


    说到底温儒语算什么，只要尊上想，修整一两年挥挥手就能够取回神器，这样着急，还不是为了青山峰和其他仙门的安危！


    “风影，按照她说的，去趟皇城。”


    “尊上！”


    “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雪又一次飘落，两人只隔了一道门，相互靠着这样坐下，却有什么东西，离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