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于此时提醒苏月眠，坏结局已避免，下一剧情分支已开启，是否前往。


    苏月眠拒绝了，她还有未完成的事。


    在沈白羽受伤后，商青玉反而是第一个大声哭泣的人，引来了她的父亲，而后这位父亲说出了最经典的一句话，孩子还小不懂事。


    替女儿的“无心之失”道歉后，叫来救护车，医疗费全包，请最好的医生来修复疤痕，简而言之小事化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让沈白羽哥哥来我家吧。我保证好好照顾他，用来弥补我的过失。”商青玉哭着，用手擦擦眼泪，一副颇为委屈的样子。


    伤到谁就把谁要回去，女孩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是苏月眠，那就沈白羽。


    他的父亲俨然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只是觉得她在歉疚，还轻轻地摸了摸商青玉的脑袋，“没事的，那点小伤没事的。”


    苏月眠捡起地上的星星别针，喊住了商青玉。后者停住脚步，来到苏月眠跟前，伸出手打算接过别针的时候，握着别针的手却径直划过了女孩的脸庞。


    一条痕，点点血滴渗出，接着汇聚成血流，顺着脸颊处滴落。


    顾不得脸上的疼，商青玉怔愣看着眼前的苏月眠，她笑的如同初见的人偶，白日的光汇聚在苏月眠的头顶仿佛凝成了光环，将这笑容照的格外无害，也格外令人心动。


    好想拥有这只漂亮的人偶。这种想法强烈到苏月眠将别针扎在了她的手心，那剧烈的疼痛也未曾撼动商青玉痴迷注视着苏月眠的目光。


    她只是看着苏月眠的脸，喃喃道，“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偶吗。”


    “你划伤青玉的脸做什么？”后方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说着他大步朝着苏月眠走来，似乎是要给她教训。


    商承曜站在不远处，他没看到沈白羽的脸是怎么伤的，但是却完整看到了苏月眠故意伸手将商青玉的脸划伤的整个过程。


    不过早先见过苏月眠更疯狂的举动，面对这次意外的持针伤人，商承曜竟觉得她是有缘由的，前者是出于馆长一贯的命令，后者呢？


    本来商承曜想上前把整件事弄清楚，但是商青玉的行为显然比苏月眠更加难以预料。她拿到别针后，见苏月眠无声地朝她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瞬间她的理智全无，眼中只有拒绝她的苏月眠，将手中的别针举高，迎着一旁父亲诧异的目光，别针朝着苏月眠刺来。


    侧身一躲，商青玉面朝大地摔了一跤。


    “小叔，你该管教管教您的女儿了。”商承曜不知何时走到苏月眠身前，而后又看着地上大哭的商青玉，“而且她脸上也有伤，还是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至于这件事情的原委，或许查个监控就清楚了。”


    等商青玉父女二人走后，商承曜转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商青玉先动的手，我只是还手罢了，更何况真要追究起来，我们都要被批评教育不是吗？”说到这里苏月眠又停顿了下，“不，也或许只是我被批评教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喜欢漂亮人偶，如果我们有残缺了，她就可以从你手上把我们要过来不是吗？”


    商承曜一时语塞，但片刻后，他摇摇头，“不，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什么人偶了。你们不必按照我的想法活着，你们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谁知道苏月眠听到这话却笑了，笑的乐不可支，商承曜一时搞不懂苏月眠在笑什么，但是洋娃娃这会儿没有戴上面具，倒显得美丽且富有生机。


    或许，比起人偶，还是现在的苏月眠更生动。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月眠收敛了笑容，“如果一个习惯了命令他人的人，突然某天允许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那人要是照做了，你说到底是遵从了谁的意志？是那个习惯命令他人的人？还是自己的意志？”


    商承曜其实不太明白苏月眠此刻提出来的问题，因为他确实习惯了高高在上，无法理解其实早前的那句话带着施舍的意味，有自由的前提在于他同意。


    可惜他不懂自由本无需他人施舍，所以此刻他只是皱眉，“我之前的做法确实不对，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苏月眠笑着，早春的阳光映照在女孩如玉的面容，金色的瞳孔宛若朝阳初升，“好啊，我当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不过请你注视我，看看未来的我会是什么样的。”


    商承曜以后一定会懂一个道理，在他人身上擅自留下痕迹是不会那么轻易消失的。


    挥挥手，苏月眠朝着商承曜告别，“那么为了庆祝我的自由，先去逛逛街。”


    系统此时再度跳出来，是否要离开此场景前往下个剧情节点，流程图此时在苏月眠面前缓缓展开，下一个场景是白金色的圆框[他的安眠药]。


    “宿主是否要跳至下个剧情节点。”


    苏月眠再次拒绝，她劝系统做个好统，全年无休打工人可遭不住。


    “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想到处去看看。”这话说的洒脱，可还没走几步路，苏月眠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发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她现在手上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她拿什么出去潇洒。


    于是苏月眠又赶紧折返，走到商承曜面前，他看着女孩走的很潇洒，回来的却稍显狼狈，也猜到是什么原因。


    果不其然，苏月眠的下一句话就是，“能帮我打个车吗？”


    商承曜倒没拒绝，只是让苏月眠等一会儿，不一会儿车就来了，他开口，“司机，你带她到处去逛逛。”


    苏月眠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山月福利院。


    和院长打过招呼后，苏月眠再次踏入这里。由于是周三，这里的孩子们大多都上学去了，不过她也不是为了看望孩子们才来的。


    在福利院里简单逛了一下，苏月眠发现了一个小角落，这里有秋千还有攀爬架还有小型滑梯。和记忆中的景致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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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几。


    心念一动，苏月眠坐上了秋千。迎着春日的暖阳，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秋千轻轻晃荡着，迎着风。小时候，似乎自己也这么坐上了秋千，只是身后还有人推着自己。


    一下，两下……


    系统这时候冒出来，“宿主你的记忆很混乱，之前的事情你大多都不记得了吗？”


    “我的记忆的确很混乱，但是直觉告诉我，忘掉的事情想起来也只会徒增痛苦，不如干脆不要去想，对自己来说反倒是一种救赎。”


    系统没说话，前不久它收到了部分有关山月福利院的资料。这家福利院坐落于偏远的郊外，由某个医疗基金会运营这家福利院，但是经过查询，这是一个在海外注册的空客基金会。


    而且这家福利院本身接收的孩子大多都是异常的，以“保护儿童免受歧视”和“竭尽全力治疗伤病”为由，拒绝接受来自外界的探访和信息公开。


    且查询这家福利院近些年来的收养记录发现近乎为零。002号观察者最后断言，这间福利院表面上是在经营慈善事业，但是背地里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能在山月福利院从小长大的苏月眠，想必也不是一个单纯的阿宅。之前在地下一楼，她的出手果断还有编瞎话的能力都让系统刮目相看。


    斟酌了片刻，系统又问，“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想起了一些事，很怀念。”苏月眠睁开眼，再次环顾四周，这些天经历的一些事，比如黑暗里想起的那首歌，哼出的旋律，还有在这个小小角落回想起的某个玩伴。


    或许，在这个糟糕的地方，她遗忘了某个重要的人。


    “你能提取我的记忆是吗？”苏月眠冷不丁地发问，“福利院的名字还有很多场景都和记忆里的差不多。”


    “是的。”系统诚实地答道，“但我们只是用于生成场景和更好地陪伴宿主完成任务，不会有其他任何用途。”


    苏月眠倒是没觉得这句话有多贴心，听起来跟“隐形霸王条款”一样，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毕竟她也没招。


    “我哼的那段旋律，你知道是谁唱的吗？”这段记忆一直很模糊，但是苏月眠想要记起来，可是系统只是告诉她，没办法看清本就很模糊的记忆。


    故地重游，却没办法看清本应该看清的记忆。在这里简单停留了一会儿，苏月眠还是离开了。


    算了，能被忘掉的，多半也是不怎么重要的回忆吧。


    第二站，去沈白羽所在的医院。这会儿想必脸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途中苏月眠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偶然瞥见了一家花店。


    她没有被花店门口摆放的各色盆栽所吸引，而是被店门口一个正弯腰搬一个半人高的陶土花盆的男孩所吸引，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被阳光晒得很健康的样子。


    今天的阳光正好，搭配男生灿烂的笑容，干净又有元气。


    “就在这儿停下吧，我想挑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