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北宋生活日常

    第二天一大早,纪爷爷就带着砍刀准备上山。


    这会儿大家都有事出门,自然看见了他,有人问:“这么早出门?要去哪儿?”


    纪爷爷随口道:“往山上去。”


    豆子爹手里拎着锄头,瞧见纪爷爷,冷冷哼了一声:“这些天我可瞧见你们家见天儿地往山上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那竹子和土一筐筐地往家运。”


    他忽然意识到:“哦,你们挖公家的竹子做生意?!”


    他这话一说,周围路过的村民全都看向了纪爷爷。


    西店当村有两座山,都是村里人共有的,平常大伙儿会去山上砍柴,春天的时候会去上头捡野果挖野菜,因为是共有的,谁也没计较过谁家用得多。


    纪爷爷手里握着砍刀,闻言,脸上的表情沉肃了一些:“豆子他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山上的竹子、土坷垃,村里谁家不去砍点柴火、挖点垫猪圈、鸡棚的?怎么到了我家宁丫头这儿,弄点小玩意儿,就成了占公家的便宜了?”


    豆子爹反驳:“谁家和你们家一样,一背篓一背篓地往家搬?这山啊,迟早叫你们挖空咯!”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也扬高了:“山是大家的山,好处就该大家分,你们家靠山发财,是不是也得给村里头交代交代?”


    这话有些胡搅蛮缠,但又隐隐戳中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惯纪家,纪家人口多,纪爷爷当年也是村里头的风云人物,后头纪松成了货郎、还能把纪安送去读书,听说学堂里头的夫子都夸纪安,说他将来兴许有大成就。


    大伙儿都是土里头刨食的,对读书人生来便有些敬畏,这些年都避着纪家,如今眼瞧着一个十岁的丫头都开始想法子挣钱,当然也会眼红。


    偏他们也不愿意出头,怕得罪人,便任由豆子爹在这儿发挥。


    他们不说话,纪爷爷却开了口。


    他把手里的砍刀一别,冷笑:“交代什么?真要是这样,往后大伙儿也别掰扯什么税不税的,先把咱们村里头的事儿掰扯清楚了,以后谁家用了河里头的水,先给村里头把钱交上,那都是公家的河,夏天里头谁在树底下乘凉了,也交点乘凉费得了!”


    他提起税,村里人都恍然,这会儿大家都在为着夏稅发愁,从哪里挣钱才是正经,纪家这样并不出格。


    正这样想的时候,纪宁醒了,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揉着眼睛出了门。


    穿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她这个身体还是营养不良,不大的一点,不高也不胖,纪宁都怀疑按照现在这个饮食,她还能不能长高。


    听着声音,她靠在门边上,先露了个笑脸,便有相熟的婶子开口:“哎呀,宁丫头醒了?”


    纪宁点头,又对豆子爹道:“豆子叔,您这话说的,我和爷爷上山砍竹子、挖土,确实是为了做点小东西补贴家用,可我们是专挑了那些长老了的、长得过密的,不影响竹子春天的时候发新笋,我们挖土也是在不起眼的山坳坳里头。”


    她看一眼沉默的村里人:“我阿爹每回从镇上回来,都会顺带着帮村里头捎带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价钱比镇上还便宜一两分的,这可一点儿便宜也没占你们的。”


    纪松是个老实人,不让熟人赊账,但也会在余地之内让利,他往外头卖的东西都是加了价卖的,挣的就是中间的那一点微薄的利润,但在西店当村,他每回带东西更像是免费,一分钱也不收。


    纪宁这话一说,村里人难免讪讪。


    论起来,山是公有的,谁也没权力决定该不该交钱、能不能靠山吃山挣钱,说不上纪家是占了便宜,但纪松当货郎给村里带来的便利是实打实的。


    他们这样刁钻,实在有些不厚道。


    立刻便有人说要散了。


    “宁丫头说得在理,那山上的东西,谁家不用?前儿我还瞧见豆子他爹在山上找笋呢。”


    “松哥儿是厚道人,没少帮咱们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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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子爹,你总跟个孩子较真做什么……”


    “豆子爹,二蛋家的鸡……”


    一听有人提起二蛋家的鸡,豆子爹火烧屁股似的连忙窜起来了,慌不连迭地要走。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见纪爷爷开口:“咱们也是当了多少年的邻里乡亲了,这些年我们一家子人是什么脾气,你们也都晓得,今儿掰扯清楚了,往后可别再来说些什么浑话,不然别怪我老头子翻脸不认人。”


    往后他们家做生意的地方不少,村里头的竹子、泥巴也得用上,难免打眼,今天这样的事儿出一回就够了,可别闹出第二回。


    他一向是个严肃脾气,在家里头也是说一不二的,早年更是有个犟牛的歪号,村里头的人都怵他,这会儿连忙应是。


    村里人散了,纪宁收拾完以后跟在纪爷爷身后一块上了山。


    一边走,两个人一边说起家里的生意:“往后在家里做东西的时候得避着一点儿村里头的人,咱们要往镇上卖东西,村里总也有往镇上去的,说不得哪天就碰上了,知道咱们能挣许多钱,难免会眼红,如今还没挣上几个呢,就有人不平了。”


    纪爷爷是过来人,这么多年的经历早让他看明白了村里这些人的小心思:“他们啊,怜惜别人过得不好,但也怕人过得太好。”


    纪宁连连称是。


    纪爷爷又说:“等往后瞧瞧吧。”


    他们自个儿都自顾不暇,更不必说拉拔村里人了。


    纪宁沉默了一会儿,状似无意地叹气:“要是咱们住在镇上就好了,那天我和阿爹去镇上,镇上可热闹了,那些人也都有钱,舍得花钱。”


    纪爷爷失笑:“咱们的根在这儿,怎么好想这些,再说了,镇上什么都要钱,又没地方种地,菜米都要买,指不定还要花钱吃水,开销不知道多大呢。”


    他只觉得纪宁在异想天开。


    纪宁也不反驳,这个话题就这么悄然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