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侧面有个延伸出去的观景台，如果不想泡温泉，可以坐在上面喝喝茶、看看风景。


    但这里四面开阔，显然不是个适合躲藏的地方。


    只是许欣然慌不择路，根本没留意到这一点，踉跄着就冲上了观景台的台阶。


    刚踏上台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乌鸦叫。她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回头望去，黑暗中，竟有双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


    许欣然惊叫一声，慌忙想往后退，却一脚踩中自己湿滑松散的浴袍下摆，脚下顿时打滑。


    慌乱间她伸手想去抓栏杆，小腿肚却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像被什么硬物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接从观景台边缘翻了下去。


    “噗通——！”


    水花四溅。


    许欣然重重摔进下方的温泉池。入水的冲击让她呛了水，温泉水涌进鼻腔和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手脚胡乱划动。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脚后跟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再次跌回水里。


    “咳！咳咳……”


    她猛地从水中探出头，眼泪、鼻涕和温泉水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一直藏在暗处的虞珠，随手扔掉了刚才用来绊她的那截树枝，悄然后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等许欣然近乎崩溃地爬出池子，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一头钻进被子时——


    虞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季西寅正坐在石凳上等她。见她眉眼带笑，他冷峻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解气了？”


    “还行吧。”虞珠冲他眨眨眼，“才三米高，多少差点意思。”


    她上辈子是个杀手，但并不嗜杀。穿到这里后，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身手再好，也不会去挑衅规则，只想安安分分当个普通人，过好这一生。


    因此面对别人的招惹，她会还手，却不会要对方的命。


    不过，只是让许欣然从三米高的地方摔下去，这报复确实不太够劲。


    毕竟她自己当初可是从二十多米高处坠下的，要不是有威亚和气垫垫着，最后又被季西寅托了一把，恐怕早就没命了。


    季西寅将她拉进怀里，顺手拈掉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花瓣，语气纵容：“要不，下次带她去坐跳楼机？”


    虞珠眼睛一亮，随即又撇嘴：“好是好，可咱们是守法公民，不兴强行绑人那一套。”


    “只要你想，我有办法让她自己坐上去。”季西寅低笑，“重点是你得尽兴。”


    “好啊。”虞珠弯起眉眼。


    月光淡淡落下，两道影子亲昵地偎在一处。而另一边，独自缩在被子里的许欣然，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出了口气，虞珠心情不错，决定泡个温泉放松放松。


    两人抱了没多会儿，她便轻轻推了推季西寅：“等会儿再抱。”说完利落地从他怀里起身，进屋换上了泳衣。


    等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季西寅已经泡在池子里了。


    男人紧实的胸膛在水波中若隐若现，虞珠一点没客气，大大方方看了好几眼，才走到池边的梅树旁。


    她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解开浴巾。


    里面是件宝蓝色的挂脖泳衣，贴身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曲线。月光洒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像蒙了层柔光。没等仔细瞧，她已经轻巧地滑进了水中。


    温热的泉水漫过肩膀，虞珠舒服地叹了口气，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连脚趾都放松地微微蜷着。


    不一会儿，她白皙的脸颊就透出淡淡的红晕。


    一片红色的梅花瓣正好飘落，轻轻贴在她颈侧。蒸腾的热气打湿了她脸旁的碎发，细小水珠沿着发梢滴落。


    季西寅抬眼看去，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眼前的人是由那株梅树幻化而来的。


    一时间，心跳竟乱了几分。


    两人离得不远，虞珠用手拨了拨身边的温泉水，又往肩上撩了几下，带起小小的水花。


    玩了一会儿水，她才抬起头，朝季西寅那边看去。


    水汽氤氲中，他背靠池沿，面部轮廓在月色里显得比平日柔和许多。


    湿发贴在额前，那双唇因温泉的热意而显得格外红润饱满，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诱惑。


    一滴水珠正从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胸膛半露在水面上，那滴水珠便沿着他下颌的线条，滚过紧实的胸肌，一路缓缓向下。


    虞珠的视线追着那滴水珠，看着它滑过肌理的沟壑，最终没入波光摇曳的水中。


    她突然觉得有些干涩，不禁舔了舔唇。


    季西寅突然朝她这边倾身，水面随之漾开圈圈涟漪。


    见他靠近，虞珠不仅没退，反而迎着他深邃的目光，主动划水靠近。她伸手按上他湿热的胸膛，指尖顺着刚才水珠滚落的路径，不轻不重地缓缓抚过。


    刚开始是有些好奇，可到后来，却有些上瘾。


    季西寅呼吸骤然加重，腹肌瞬间绷紧，猛地捉住她作乱的手，眼底暗流翻涌：“别玩火。”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却又像带着钩子：“除非……你想好了要负责。”


    虞珠挑了挑眉，仰起脸，唇瓣几乎蹭到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潮湿的皮肤：“负责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望进他越发幽深的眼眸，得逞地笑了：“负责就负责呗！”


    话音未落，便感觉腕间被他攥得更紧。


    季西寅眼底最后那点克制，被她这声带笑的“负责”彻底碾碎。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强势又深入，和他之前刻意保持的温和耐心完全不同。虞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便被他更炽热的吻吞没。


    她下意识攀紧他的肩，温泉水随着他们紧密相贴的身体晃荡，水流蹭过皮肤，带起阵阵细微的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因缺氧而有些发晕，季西寅才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稍稍退开。他额头轻抵着她的，呼吸又重又急。


    水珠从他湿透的发梢滴落，砸在她泛红的颊边。


    虞珠也喘得厉害，胸口微微起伏。


    她仍搂着他没放，一时间显得格外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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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安分连三分钟都没维持住。她的手开始慢慢往下滑，顺着他腰侧的线条，一路抚到腹肌上。虽然她自己也能练出肌肉，但此刻手指实实在在地按在那块垒分明的触感上，感受截然不同。


    一股热意顺着指尖猛地窜遍全身。


    当她整个手掌都贴在他腹部时，季西寅身体骤然绷紧，所有的热意瞬间涌向一处。


    他闷哼一声，眼神沉得骇人：“你点的火……”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自己负责灭。”


    水波猛地晃动，虞珠只觉得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贴上了池壁微凉的石面。凉意激得她轻轻一颤，下意识往前，更紧地偎向他发烫的胸膛。


    季西寅的手臂垫在她身后，隔开了石壁的坚硬，却也将她牢牢锁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月光柔和地笼住两人交叠的身影。四周水汽弥漫，景物变得朦胧，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纠缠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则沿着她脊背的曲线缓缓下滑。温热的泉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漫过她的肩头。


    虞珠仰头承受着，并开始回应。


    她的回应如同星火，瞬间点燃了原已汹涌的暗火。水下的接触变得密不可分，最后的屏障在厮磨间显得如此脆弱，掌心下每一寸肌理的绷紧与跳动都无比真切。


    温泉的热意仿佛浸透了骨髓，虞珠只觉得思绪飘忽，身体却敏感到极致。她控制不住地溢出轻吟，手指深深插入他湿透的黑发中。


    “季西寅……”


    她无意识地唤他，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软。


    “我在。”他低声应道，沙哑的声线混着撩动的水声，响在她耳边。


    水面之下，他宽大的手掌顺着她流畅的腰线继续游移，那掌心比温泉水更为灼烫，最后停在了她泳衣边缘的系带上。


    他的指尖勾住那根细细的带子，带着一种悬而未决的试探，像询问，也像预告。


    虞珠的心跳快得发慌，所有感觉都汇聚到了那一点触碰上。


    她微微睁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目光。那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渴望，以及因她而强留的最后一丝克制。


    她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他颈后的手臂，将自己更彻底地送入他怀中，用一个主动而默许的回吻，代替了所有回答。


    这个回应如同最后的指令。


    季西寅喉间滚出一声低喘，勾住系带的指尖轻轻一扯。那精致的蝴蝶结在水下悄然散开，轻薄的布料随之滑落。


    温热的池水瞬间更直接地漫过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但下一秒，就被他掌心更高的温度彻底覆盖。


    梅树的影子倒映在水面，随着晃动的波纹不断破碎、又聚拢。偶尔有绯红的花瓣从枝头飘落，打着旋儿，落在两人周围的水面上，随着他们带起的涟漪缓缓流转。


    远处的山峦静立在月光下。


    温泉池中，水汽氤氲蒸腾，逐渐模糊了亲密交叠的身影，只余下压抑的喘息与撩动水花的细碎声响，在夜色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