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山鬼谣

    霍宁怀疑应柏才是傻白甜。


    他回房间接起的那个电话里,周辽一直在和他讲述自己的姻缘——说他遇到了那个替他找回钱包的女孩儿,一块儿吃过饭一见钟情,现在发展顺利。


    周辽除了表达欲旺盛外好奇心同样旺盛,不断追问他的“夫人”是什么样的,问他怎么不办婚礼,还问他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说我不想分享自己的私生活,谢谢他的关心。”


    “但是我这样应该...不太礼貌,他是好心。”


    “他是风岐的家人,我应该...”


    霍宁打断他:“周辽说的那姑娘是谁你知道吗?”


    应柏摇摇头,描述了一下在拉萨的情形,“我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后来周辽也没有说太多,只说应该是游客。”


    霍宁从手机里调出先前拍下的那张应柏做过的交叉路径文件,上面没有拉萨那天。


    “哎不是,”应柏给她描述过他和风岐在一定范围内会有一种特殊感觉,只不过这个距离一直没有机会测算,“你确定你这感觉绝对准?有特殊情况没有?”


    应柏苦笑一声,每年生日那天,自出生起常伴的疼痛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遭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的呼吸蓦然停止,几番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那天...是我的生日。”


    把身份证掏出来,身份证只写阳历。


    他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三,每年的三月初三,都是一样的。


    “那是...风岐吗?”如果风岐真的是周辽表妹,周辽不该直说那是自己表妹吗?


    为什么要说是“朋友的女朋友”?


    霍宁嗤笑:“不是,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应柏连连摇头,“怎么会这样?”


    把聊天记录递给霍宁,周辽后来还问过几句,诸如:“是隐婚吗?你们双方家长见过面吗?你们没有对阿公开吗?”这种连她都觉得尴尬的逼问式的问题。


    但应柏一句没回,这是真不知道该不该回。


    “哎,”她摆了摆手,“你跟周辽要是有啥矛盾,那是你俩的啊,别扯楚天阔身上去,那真是风岐她姐。”


    “但是...风岐和周辽...不是亲戚吗?”


    霍宁索性给他讲清关系:“你啥脑回路呢?他俩就吃过一次饭,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只见应柏瞬间握紧了双拳,话都是一字字挤出来的:“所以就是他自己在试探我,对吗?”


    霍宁长长呼出一口气,秦思勉脑袋上的“危”终于转移了。


    应柏死死按住眉心:“他在做什么?”


    他用了好久才能将怒火稍稍平息,“我明白了,我...”


    逼着自己将目光转向外,心蓦地被攥紧。


    霍宁看到应柏的脸骤然苍白,“咋了?”


    他左眼里的那轮月亮,变得模糊了。


    站在廊下,霍宁看着应柏对着雪山上方高悬的那轮月亮一步步走去,像是这样就能看得清晰一些。


    迈开没几步,就见他瞬间转身向回冲,一声闷响,他怀里多了一个人。


    风岐死死抓着应柏的衣领不松手,双目圆瞪,像要给应柏的脸瞪出个窟窿来。


    霍宁赶紧打量了她一圈儿,应该没事儿,应柏的双臂稳稳地接着她,看着也...没事儿?


    她不敢托大,赶紧问立在原地目光同样凝固在风岐脸上的应柏,“你没事儿吧?”


    应柏刚要转脸看她,衣领又是被风岐大力一揪,是不许他动的意思。应柏只得维持原本的动作,哑声道:“没事。”


    霍宁松了口气,应柏惊魂未定。他还没出大堂就听到了风岐的歌声,像是被囚困的无助,到后头她的歌声愈来愈激烈,像是在求救,又像是要挣脱牢笼,当她落到类似“卡西莫多”的音时,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这一回头,魂飞天外。


    他瞬间冲了过去,好在身体的反应快,接住她前还记得卸力,但也被带着向下坠了一下连退几步,这才稳住。风岐的目光他读不懂,像是极端的愤怒与悲伤在冲撞。


    刚接住她时,她对他说了一句:“不许去,不许...去。”原本还有点力气,最后一个字是气声,之后就一直这样瞪着他。


    三人在原地站了几分钟,风岐骤然松了手,仰面倒了下去,应柏和霍宁都听到了她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应柏你就折腾吧,哪天把我折腾死了你就消停了。”


    应柏急得直掉泪,霍宁赶紧指挥应柏把风岐送回去。


    回房间的路上,应柏像是要开口,霍宁赶紧用眼神制止了他,风岐看着不知道是昏了还是睡了还是脱了力,安静地闭眼仰倒着。


    进房间时,风岐的呼吸渐沉,霍宁对应柏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把她抱去沙发。


    风岐不算真正的洁癖,但是出了门回来就得换衣服才能上床还是不会变的。


    应柏现在才能确认209的室内陈设和别的房间都不一样,里面的书桌、床、沙发应该都是风岐挑选的。


    除此之外,应该还多了几样小家电。


    他勉力抑制着恐惧,微微弯腰将似乎已经熟睡的风岐轻轻放在沙发上。抽开手臂,看着她的指尖在他小臂上划过,她本无力的手微微颤动。


    霍宁看着风岐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心念一动,示意应柏停下动作,便见风岐在抓到他的手臂时安宁了下来。


    风岐的眉头轻轻蹙起,应柏意识到风岐手上的力气正在渐渐变大,带了点儿拉他的意思。


    他本是俯身,这时候单膝跪在地上调整姿势,托起她的手,想要替她省些力气。


    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脊背升腾起一阵阵战栗,脑中思绪万千,却什么都抓不住。


    “哎哎哎!”直到霍宁开口,他才回过了神,他的手竟已被风岐带动,几乎要触及她柔软的腹。


    霍宁头皮发麻,拉个手就行了,这是要干嘛?


    “撒开撒开!”


    应柏忙要回撤,风岐的力气陡然变大,下一瞬,她不耐地睁开了眼。


    他几乎要坠入她的双眼,那双眼混沌而纯真,像是一头刚被诞下的小鹿,正在探究新奇的世界。


    “你是谁啊?”她的声音也带着迷茫与天真,他张张口,又见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是...”


    风岐又好奇地看了一眼霍宁,“嗯?”


    她又歪了一下脑袋,是在等他的下文,应柏不由自主哑了嗓子,“我...”


    风岐的眼睛闭上了,霍宁道:“你先出去,回头再说。”


    应柏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僵直着身子向外走,忽听一声发钝的风声,腰后一重。


    他顺着方向去看,只见原本垫在风岐身后的抱枕因为砸到他而反弹到了地上。


    他慌忙要去捡,恰撞入她愤怒的双眼,霍宁阻止他:“赶紧出去,还要命就出去,快点儿。”


    门刚刚关上,应柏就听到房间里传出风岐的怒声:“你觉得可能是他吗?啊?我找他我图什么?嫌命长?啊?”


    她的声音愈发高亢,“我这几天是不是忍了?越逼越紧越逼越紧,他要干嘛?”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什么深仇大恨啊?”


    应柏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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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听下去了,只捂着心口拖着步子一步步挪回房间。


    他无力地委顿在地,挣扎许久都无法起身,手机连响了好几声,他想要去看,但双手颤抖得什么都抓不住。


    隔壁,霍宁先替风岐检查了下后背又坐了回去,风岐的声音稍稍低下,但越来越烦躁,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我是真管不了他了,我管我自己。给我弄把锁,我把阳台门给锁了。至于吗请问?我在虎丘就动了下心思,我真给他推下去了吗?没有吧,我就想一下,想一下还不行了?君子论迹不论心,我什么都没干吧?”


    “就因为我今天跟他吵架了所以要这么报复我?”


    “今天!今天一整天!从早到晚他就没消停过!给我作一天法了你知道吗!”她已经想起来早上那根本不是梦,应柏那穿的还是一套紧身长袖的速干衣裤呢。


    之前收到他的道歉消息她都打算接受了又闹这么一出。


    霍宁给应柏连去了几条消息问他胳膊的情况,看着是没事儿,万一折了呢?


    “我去问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现在去陪他睡行了吗!”


    风岐说着就要往外冲,霍宁赶紧拦下她,应柏的信息已经回了过来,不仅说自己的手臂没事,还提到了风岐和他说的那句话。


    “咋回事儿?”风岐不可能寻死,这一点霍宁很确定。


    被这一拦,风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背抵墙坐去地上,双臂环着腿,哭了起来。


    “他故意的,你知道吗?他都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见他,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但是我现在也报不了仇,我废了...我真的要被他玩儿废了...”


    “他为什么非要站在那儿啊?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啊?”


    “我真的不想和他吵架,吵架了他又要报复我。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只要有一点不如他的意他就报复我。”


    看到雪山下昏暗月光照亮一个高大落寞的背影,无数个“柏通悲”从她心头响起,磅礴的不详与哀伤几乎将她顷刻淹没。


    她的身体摆脱了大脑的控制,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


    每每提到他的名字,那种怪异的感觉都会涌上心头,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告诉她的“柏通悲”,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她胸腔窒闷。


    这种感觉,和他的人一样。


    “多大仇啊...要这么折磨我?我干什么了啊...至于吗?怎么能这样啊?”


    “哇...”风岐哭得直打噎,边哽咽边说,“他就非要过去啊,过去干嘛啊...”


    “我哪儿知道他要去干嘛啊,全都是假的...”


    “他就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他在报仇你明白吗?”风岐踉踉跄跄拿起自己的日记本,“他连我日记都偷看了...哇...”上面写着他不存在了,所以他现在天天找存在感,四处蹦跶,生怕她看不见他。


    “他就非要站那儿逼着我承认他是谁,我凭什么要承认啊?我下去是为了跟他同归于尽、同归于尽,”说到这儿她打了个噎,“他手没事儿吧?”


    霍宁翻了个白眼儿,“没事儿。”


    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当年做个梦就要死要活去找他,现在见着真人了,还能等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时候没事儿,现在想起来要跳了。


    “哦,”风岐点点头,又开始哭,“他就是在惩罚我,惩罚我没有把他认出来,惩罚我没有对着他哭...”


    “他在惩罚我,霍宁,他在惩罚我...”


    应柏又来了一条信息:“一定有什么变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