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新宅

作品:《不老春

    昨日下雨,今日天晴。


    细姑起了个大早,同丽娘母女俩一起出门。


    快到了巷子口,细姑问丽娘,“我今日找房牙看宅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丽娘想了一想,道:“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要安稳一些,周围四邻不能有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


    这一点细姑赞同,安全是第一等的要事,不是为了安全,丽娘做什么要在城里租这个又小又破的地方,城外岂不是更便宜。


    “那行,剩下的我自己看着办!”


    “嗯!”


    三人路口分别。


    脚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双湿鞋,细姑先去买了一双上等布鞋,用了一百二十文钱。


    买完鞋又去昨天的顾家二手成衣店拿衣物。


    店主见细姑来取衣服,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正是细姑要的抹胸和小衣——都是一水儿的细白布、没花纹。


    “这昨日您给的银子有多,布料也多了一些,我就多做了两双袜子和两条月事带,您看看!”店主将衣服一件一件抖开,果然多了这四样。


    “月事带?”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细姑想着自己小时候好像看大人用过,里面加卫生纸用的。


    那这古代往里面加什么?


    今日还有别的事情,细姑也不再纠结月事带要怎么用,对着头发花白的店主大娘再三感谢后,回到住处,把内搭的衣服和鞋袜都换了一遍,才出门去找房牙。


    还是找的上次的张家房牙。


    一大早上没什么生意,张房牙闲得两手兜在袖里,倚着门四处张望,看着细姑朝他这儿来,隔了老远便迎了上去,“大姐,您今日这么早来,吃过了没?”


    细姑笑道:“房牙还记得我?”


    张房牙脖子脑袋一撇,“哎——这哪能忘?”


    “果然上次没找你租房叫你记上了!”细姑同房牙开玩笑。


    张房牙把细姑引进门,搬个椅给她坐,“瞧您说的!这谁都有银钱不称手的时候,我个个都记上那还用做生意?再说您这不还是来找我了么!怎么样?您这次还是一个人租房?”


    “那倒不是!这次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你给我找个两间房、三间房的都行,还是要单门独院的。”细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哎对了!要个安稳地界,不能有那恶邻的!”


    “这样的宅院有倒是有,就是这价——”张房牙晃晃脑袋,“不低!”


    “你放心这次我带足了银钱!”钱是人的胆,自从确定做旧的银子用起来没问题后,细姑腰也直了,说话声音都大了,“这次必不会像上次一样,让你白跑一趟!”


    张房牙爱听这话,为细姑介绍起房子也十分卖力,“你要的地方,我这儿有两处,都是好地方,一处是个一进院子三间房,在城东含光寺边上,一个月的赁钱一两三钱银子。另一处在城西边,在官署衙门边上的泉布巷里头,一进院子两间房,赁钱一两二。都是清净稳当的好地方!”


    听起来都不错,“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细姑问道。


    “成!您等我锁个门!”


    “好!”


    泉布巷近一些,他们先去看了泉布巷的宅子,从巷口进去,第三家就是。


    院子里青砖铺地,角角落落都收拾得十分干净,两间正房坐北朝南,主人家大约是为了分租出去,两间房隔开各有正门。


    西边那间是住人的,有床有柜子,东边的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这宅子前头是租给一个来考举人的秀才,秀才公把东边这间做了书房。”张房牙介绍道。


    “那我要是把这儿租下来,能叫主人照着西边那间再添张床吗?”细姑问道。


    “怎么不能?这是合情合理的事儿!”张房牙把细姑引到厨房,“您再看这边,这是厨房,锅灶都是配好的,不用您另买。”


    张房牙又指着院子的西南角的一个矮房,“那边,茅房,离正房远着哪!平日里来倒夜香的五六日来一次!那腌臜味儿闻不到屋里去。”


    细姑打住张房牙的话头,“五六天才来掏一回?”


    张房牙没想着细姑在这上头计较,“咱们这里冬天都是十日一回,天热了次数就多了,您要是再想掏夜香的来的勤一些,那就专门给点钱。宁州城里都这样!”


    细姑转着眼珠子四处看,这处宅子她很满意,“也行!那就这处吧!”她又去看着张房牙,“你把这房子的主人喊来,我们今天就把租房的帖子签下来!”


    张房牙道:“您不再去看看含光寺那边的房子?”


    细姑摇头,“不去了,东边远,费脚力!”


    她算过,这处宅子离云来客舍和枇杷巷都不算远,含光寺在城东边,每天光是走路都要多费不少时间。


    而且泉布巷这边,出了巷口就能看见官署衙门的匾额,治安这一块必然是好的。


    干脆也不去看别的地方了,就这里!


    张房牙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又问了一遍,“大姐,你可想好了,就这里?”


    “就这里!”细姑点头。


    “行!那您把户贴路引和赁钱备好,我这就去把主人家唤来!”张房牙说罢要出门去唤人。


    细姑忙把人叫住,“张房牙!你等下带个称银用的小称来,我这身上都是碎银,也没个准数。”


    张房牙向细姑拱拱手,“不消您说,我自会备好。”


    张房牙走后,细姑把这处宅院里里外外又仔细看了一遍。


    铺地的青砖不少都断作两节,显然是有些年头了。而且前一家房客走了之后,主人家应该是特意清理过,地面上连根草都没有。


    她想等搬进来之后,丽娘母女俩就住西边那间,自己住东屋,独属于她自己的一间,再买个陶罐,专门把银子做旧,罐子就塞在床底,门一锁,谁也不知道,岂不便宜?


    细姑还在这里琢磨着搬进来之后的事情,那边张房牙就领了一老一少前来。


    那老者手里拄着根拐杖,衣袄齐整没有半个补丁。那年轻的高高瘦瘦,袄子外面的长褂子半旧不新,看样子像是个书生。


    张房牙为细姑介绍道:“这位,是这宅子的主人,余翁!”


    细姑对着余翁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


    “这位吴秀才!为咱们作保的”秀才年纪轻,细姑只点了点头。


    余翁先上前道:“这位娘子,可是要租我这宅子?”


    细姑笑道:“正是!看您这宅子好,我想租上一些时日。”


    余翁又问:“那这赁钱,张房牙可有跟你说好?”


    “说好了,赁钱我也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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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东边这间,您再给我添上床和柜子。否则我们两家人,住不开!”


    “那倒没事儿!张房牙路上跟我说了,我已经叫我那二儿子去办了,过一会儿就送来!”


    细姑道:“您老爽快!”


    张房牙看着两边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余翁,王家娘子,两位看着也差不多,要不咱现在就把这租房帖子写了,两位意下如何?”


    几人来到东边屋子,唯一一把椅子让那吴秀才坐了写帖子,其余几人就围着桌边站着。


    桌子上有细姑的身份路引和余翁的房契,张房牙拿着小称在称银。


    一会儿工夫,吴秀才就写好了两份租房帖子,上面写明了房主人和租房人的姓名贯籍,约定好押房钱和每月的租钱,以及宅子里各样家具都一一写明,最后是房牙中人、作保人和立帖子的时间。


    细姑付了三个月的租钱加上押房钱一共四两,房牙抽佣六钱细姑和余翁各付一半,只是细姑这边给的是银子,余翁那边用的是铜钱,作保的吴秀才两边各得了五十文钱。


    细姑感叹:古代这读书人真是不一样,写两张帖子做个保,前后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拿一百文钱,怪不得都要读书考功名!


    她心里想的没露在脸上,手里拿着宅子钥匙送走了余翁和吴秀才。


    “那床和柜子什么时候送来?”细姑问张房牙。


    张房牙促成一桩生意,心情正好,“要不了多久,我们先去里头等着,等人来了会敲门的!”


    “也是!”细姑随张房牙回了院子。


    四下里没人,张房牙同细姑道:“大姐,你那银子?”


    细姑一惊,这怕不是要露馅,佯装不在意地反问:“银子有什么问题?我那可是足银!”


    “嗨!就是足银您才吃亏!”张房牙语重心长,“咱们这平头百姓家里用的都是铜钱,银钱自然也有,可除了那做生意买卖的,谁家用那足银付钱。你这可不就吃了亏了!”


    细姑心里一松,又编了个谎道:“我这是专门去的顺昌老号兑出来的,去买东西旁人也没说什么。”


    “那是自然!那些收钱的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欺负你一个外乡人,什么都不懂!”张房牙指点细姑,“你这银子拿去那一般的倾银铺子,一两能换出一两一来,照样用!”


    细姑恍然大悟,“合着我以前都叫人给宰了,怪不得刚才余翁给你的是铜钱呢?”


    张房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生怕细姑把自己手里的那三钱银子拿走换成铜钱。


    细姑哈哈一笑,拱手道谢,“多谢张小哥提点,今天这银子你只管拿着,以后想再赚我这银子,怕没那么容易喽!”


    张房牙攥紧银钱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不多时,那余翁的儿子带车运了床和柜子来。


    这两样东西一看便是二手铺子里运来的,细姑也不挑,只让他们把东西搬进屋里,摆放好位置,就让他们走了。


    大事搞定的细姑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胸口,两只脚搁在桌子上晃悠着。


    这样子肯定不符合古代礼仪,不雅观,但她不在乎,谁叫她今儿心情好呢!


    春光晴朗,万物可爱,今天真是个适合吃搬家饭的好日子!


    至于九曲巷那个破房子和公用的茅房,拜拜了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