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异变

作品:《笑死,凶宅向我求婚

    清晨六点出头,薄薄的乌云笼罩洛沙村的上空,昏暗的日光吞噬叶子的鲜绿,为所有房子和院落刷上阴暗的黛色。


    张默喜被外面的哭闹吵醒,哭的人如丧考妣,骂人的土话狠辣恶毒。


    天井难得空荡荡,她看了看紧闭门的西厢,抱威猛去爷爷家寄放。


    一出门,哭声和骂声更清晰,什么“我弄儿死得好惨”,“毒婆子不得好死”之类。


    走着走着,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感受到路上弥漫明显的阴冷。


    许多村民又来到毒婆子的家门前撞门,男人们如同发疯的红眼公牛,不顾一切地劈门。


    浓浓的奇怪臭味从小别墅传出,像是死老鼠混着臭鸡蛋和死掉的鱼,扔在许久不清理的垃圾场里暴晒,恶臭使人作呕。


    她吃惊浓浓的阴气和黑色怨气也来自小别墅内,竟然比李成娟的阴气和怨气浓郁十倍。


    “咕咕咕……”


    怀里的威猛盯着小别墅动来动去。


    终于,防盗门被暴力劈烂,一群人愤怒地冲进去。


    没多久,惨叫从小别墅的二楼传来。


    “死人了!死人了——”


    张永花跟随张默喜的爷爷奶奶来凑热闹,她迅速走到张默喜旁边:“发生什么事?好臭啊。”


    “毒婆子可能死了。”


    “啊?”


    警察闻讯而来,禁止所有村民进入小别墅。


    凡是进过屋的人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发冷似的哆哆嗦嗦,蹲在路边自言自语:“毒婆子死了……死了……”


    “怎么死的?”卷起裤脚的老汉问。


    “不、不知道……脸……毁了……很臭!”


    “不该呀,如果是昨晚死不会这么臭。”


    一阵阴冷的风卷起黄色的尘土,朦朦胧胧笼罩一道模糊的人形。


    见过尸体的村民脸色铁青,“哇”一声吐出来,手脚是凉的。


    张默喜让张永花先去学校,然后走向哭天抢地的老太婆。“婆,你们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毒婆子?”


    泣不成声的老太婆攥着手帕:“我家小勇命苦啊!被毒婆子吓唬后丢了魂发高烧,刚刚发现他走了,呜呜呜……”


    “走了?丢的魂没叫回来吗?”


    老太婆闪烁恐惧之色,背向小别墅低声说:“没……阿梅家先喊的魂,然后是春花,最后是我为小勇喊……小勇的魂没有回应,生鸡蛋破了!”


    张默喜暗道蹊跷。“叫魂失败人就会没了吗?”


    家人带着生鸡蛋到丢魂的地方叫当事人的名字,然后带生鸡蛋回家。途中,生鸡蛋不能破,否则叫魂失败。


    “不会!”老太婆不安地揉手帕,擦着眼泪喃喃自语:“顶多一直睡觉或者痴呆……”


    说着她想到什么,一个激灵,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差点摔倒。


    张默喜回望怨气冲天的小别墅,观察怨气不停地往外扩散——快要笼罩整条村子。


    这时,余光处的树下伫立一道红影。


    她以为晏柏出来了,急忙一瞥,不料斜对面的树下空无一人。


    这事发生在她和叶秋俞调查的节骨眼上,不对劲。


    以防万一,她偷偷地在爷爷家的大门墙根,贴一张辟邪的黄符,用瓦罐和木头遮挡,交待妈妈别让爷爷发现。


    妈妈猜符是大爷的,没多问。


    异变发生在她去学校的路上。


    小别墅的二楼,法医为吴心莲的尸体做检验。


    “啊——”旁边的警员率先大叫。


    死不瞑目的吴心莲突然坐起来,暴凸的眼珠子似乎有了焦点盯着办案人员,吓得大家差点心脏骤停。


    法医比较冷静,经过初步检查,她确信吴心莲已经死了,脸上连尸斑也出现。“是肌肉抽搐现象,正常的。”


    四周的警员却不认为正常。


    屋里没有入侵的迹象,吴心莲的十个手指头没有血迹,左脸却留下三条长长的、血迹凝固的伤痕。


    最诡异的是她死前的表情——她的瞳孔比普通死者扩散得要大,双眼暴凸,舌头伸出,死前受到极大惊吓。


    要是在城市,他们坚定无神论,但这是农村,什么牛鬼蛇神的传说没听过?80年代时,他们的前辈还追过僵尸呢。


    “赵法医,吴心莲的死亡时间能推测吗?”


    “超过24小时,48小时内。”


    “哦……啊?超过24小时?”


    法医吃力地掰下尸体的上半身,摆成仰卧状。“尸体已经僵硬,深青色的尸斑全部集中在后背,必定死了24小时以上。”


    “可是外面的村民说,村里三个男孩在昨天下午见过死者,而且不超过48小时的话,尸体不会这么臭吧?”


    “这天气热得在地上煎鸡蛋,尸体腐烂的速度加快很正常,不过臭成这样确实没见过。”法医戴了两层口罩也阻挡不了巨臭扑鼻。


    另一个警员迟疑道:“昨天见过吴心莲的三个男孩都死了,大人在清晨五点到六点之间发现,昨天是不是真的有人见过她,很难说。”


    这件案子处处透出邪气,尸体巨臭,他们不想多呆。


    进屋的警员迟迟没有出来,围观的村民没热闹可看,也没法从录口供的警员嘴里套话,人潮逐渐散去。


    一小时后,法医经过家属的同意,把吴心莲的尸体带回去解剖。


    失去孩子的三户人家准备为孩子办丧礼,忙得焦头烂额,村里的婶母和壮年男人分批去帮忙。


    家人哭声凄惨,倒是有默契地不提毒婆子。


    其中一个丧子的妇女哭肿双眼,端着擦过遗体的水走出儿子的房间。她浑浑噩噩地下台阶,泼水到天井。


    来帮忙的客人出出入入天井,魂不守舍的她看见人群中混有一道红色人影。


    皱巴巴并带有三道疤痕的脸,扬起歹毒的笑,露出一口黄牙。


    妇女定睛一看——根本没有客人穿红衣服!


    “报仇……她来报仇了……”


    天上的乌云久久不散,阴冷的风扬起尘,买元宝香烛归来的老汉骑着摩托车,被尘土迷了眼,看不清前面的路。


    幸好村里的路走了几十年,他眯眼也能驶过去。哪知有人不带眼睛出门,听见摩托车声也横穿村路,穿的红衣异常扎眼。


    老汉来不及急刹,直挺挺地撞过去。


    车头撞到的人像纹丝不动的大山,他首先飞出去,翻跟斗摔在地上。巧的是,地上有一小块尖石,磕破他的后脑勺。


    鲜血缓缓地在黄泥路上蔓延。


    摩托车摔落路边的田沟。


    “三舅!”恰好路过的两个中年人跑过来,不敢贸然扶老汉起来,其中一个拨打120。


    “救护车很快来,三舅你别睡着。”


    老汉惊恐地盯着两人的身后,张嘴想说什么,瞳孔开始扩散。


    穿红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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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站在两人身后,弯腰注视老汉,左脸绽开的皮肉快要掉落老汉的嘴里。


    “三舅?”


    “你有没有觉得天气变冷?”


    两个中年人在彼此的眼中看见恐惧,他们鬼使神差地回头。


    “啊——”


    下午上完一节音乐课,张默喜提前下班。她回教师办公室打卡时,发现没课美术老师和体育老师盯着手机窃窃私语。


    “张老师,你住在洛沙村的吧?”短发的美术老师抬头,脸上残留惊恐之色。


    “是的。”


    “洛沙村今早是不是有一个老太婆死了?”


    “是的……”


    “真的啊!那洛沙村闹鬼也是真的咯?微信传疯了。”


    闻言,张默喜凑过去看美术老师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Tina】:天了噜!集美们,世上居然有鬼!快出来撞鬼!


    【Tina】:今早我们村死了一个老太婆,她天天骂人和抢地,讨厌得很。昨天吓唬三个小学生,被一群人找上门算账,门被劈烂了


    【Tina】:照片.JPG


    【玲】:鬼会白天出来?


    【Tina】:老太婆死了,三个小学生也死了,我哥拍到死了的老太婆


    【Tina】:照片.JPG


    【向日葵】:吓死我了


    【玲】:老太婆的脸上是不是有疤


    【Tina】:我表表舅公买元宝香烛回来时出车祸死了,还有很多人撞见死了的老太婆,村长来处理了!


    【Tina】:村长带了道公来,每一家的墙上都贴了符,我怀疑老太婆报复劈门的人


    【Tina】:照片.JPG


    几张照片拍的是家家户户,一路过去阴阴沉沉,外墙都贴了黄符,有一股废村的诡异感。


    【玲】:不是,村长信?


    【Tina】:我哥说村长和干部也撞鬼了[微笑]


    【向日葵】:道公驱走了吗


    【Tina】:我哥说道公开坛作法后脸色惨白,派了符就走,不知道和村长说了什么,我哥说村长的表情吃了屎一样


    【向日葵】:八成没有驱走


    【Tina】:我今晚去旅馆睡,不敢回家呜呜呜


    聊天记录到此为止,张默喜诧异毒婆子能在白天出没。就算现在是农历七月的鬼月,也不能肆无忌惮。


    “张老师,要不你今晚也住旅馆吧。”体育老师一看她只是皱眉,没有害怕的表情,就知道城里的人多是无神论,好心提醒。


    “对啊,看起来那个老太婆很恐怖啊。”


    张默喜装作害怕:“是很恐怖,我也考虑住旅馆吧。”


    然而,她驾驶电瓶车到农贸大市场一趟后,一路驶回洛沙村,顺便去代收快递的店铺拿快递。


    电瓶车驶入村子。


    村里没有人敢出来走动,冷冷清清,所有房子的外墙贴着黄符,随阴冷的风飘扬。


    这时,黄泥路再次扬起朦胧的沙尘,遮挡张默喜的视线。


    她离开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涂满鸡血的石头,扔出路边。


    顿时,沙尘消散。


    她没去爷爷家接走威猛,直接回老房子——有威猛和她的符在,毒婆子不敢进爷爷家。


    “晏柏,你的袍子到了,开门。”她礼貌地敲西厢的房门。


    没想到那家伙不开门,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