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禧去游泳馆的路上和许悦去挑了一件黑色平角连体款样式的泳衣，十五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游泳馆面积规模大，可供个人娱乐，也有游泳课程，分为大班小班私人教学。


    到那的时候，前台受周皓新提前嘱托过，按照他说明的情况，将两个人分开，还安排了各自的私教。


    “搬年卡还附赠私教呐？”许悦欣喜若狂，睁得眼睛圆溜溜的，又明又亮。


    “是的，还有一次体验课，如果二位觉得合适，体验完可以再决定是否办理。”


    “好，挺不错的，”许悦扭头，“喜禧姐没想到会有专门的私教，咱俩要分开了。”


    江喜禧倒觉得无所谓，本来就不是很想游，于是又反悔了，“那你去吧，我还是不想游，我在外面等你体验完。”


    许悦还没开口，前台倒是先慌了。


    “别呀，小姐姐，您看都来了，先体验一次看看嘛，不花钱的，免费的。”


    “是啊是啊，而且路上泳衣都买了，游一次试试看。”


    许悦边推她走，边看前台，“走走走，带我们去女更衣室吧，教练也安排上哈。”


    江喜禧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只能顺着许悦的意思。


    换好衣服后，她被安排去了单独的游泳场所，里面空无一人，教练没到。站着等无聊，她伸出脚划拉着泳池的水。


    室内温度热，闷热感浓重，水也沾染上了温度，一点都不冷。


    稳重沉闷的脚步声在后方传入。


    “……怎么是你？”


    江喜禧难掩惊讶的神色，怔怔地望着他，不禁思考着，“你在这做教练？”


    “不是。”陈隐舟走过来。


    她退后几步，稍微想了想也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是周皓新的地方。”


    上次她回绝了吃饭的邀请。


    “你们大费周章地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陈隐舟眉眼垂落，心里有愧一样不敢正眼看她的眼睛，“对不起，因为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约你见面。”


    陈隐舟有个特点，认错的模样总会令旁人怜惜，让人不敢过多苛责他，莫名让受害方觉得有罪，亏欠他。


    江喜禧不计较，料想肯定是周皓新的计策，陈隐舟的脑子想不出更多的弯弯绕绕，而且在一起的时候，向来是她主动多点，他被动接受。


    “找我什么事？”


    陈隐舟顿下半晌，组织好语言，缓缓吐露，像是有心准备的，“我为之前说的话道歉，明知道你在乎我，我却把你想得不堪，认为你觉得我是个傻子，认为你觉得我不好。还有我的逃避，我的懦弱和退缩，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依然会回基地训练，答应你的、教练的事我都会做到，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一嘟噜话发言完毕后，戛然而止，没了。


    “哦，知道了，游泳我本来也不想学，不用教了。”


    撂下三言两语，江喜禧直接朝外走。


    “江喜禧！”他大声呼唤，空荡的室内回音阵阵，等消停下来，继续说道，“你原谅我了吗？我们还能，还能恢复如初吗？”


    她猛然间走回来，怒其不争，“你只想明白了你说的那几点，我们之前的问题是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


    “第一次绯闻出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商量好，有任何问题一同承担。你呢？推三推四，我知道你害怕担心我，这我理解，但这次呢？同样遇到新问题，你的第一反应还是把我推开，你的世界我根本进不去，或者说你压根没想让我进去！从来都是我想尽办法进入你的世界，而你的心门，是紧紧关上的。”


    “陈隐舟……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但也挺累的。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原谅你，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把希望放错地方了。至于我们能不能恢复如初，与其这样问，不如我问你如果再遇见问题，你会不会再推开我？”


    静等一分钟，陈隐舟没做回答。


    即使等三分钟，结果同样如此。


    江喜禧泛起苦笑，“你看你自己都没有办法回答吧，我也同样。话说清楚了，我先走了。”


    “江喜禧，”陈隐舟抓紧她的手，“别走，我不想让你走。”


    他从后方拥住她，垂下的头贴向她的脸颊，流出的眼泪顺势遗落，江喜禧的脸湿漉了。


    “你说的这些，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回答你，可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你说的对，每次都是你走向我，那这一次换我走向你。”


    “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这次换我多爱你一点，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话音落地，江喜禧没有一丝犹豫，挣脱出他的怀抱，“等什么？等你遇到问题后再推开我吗？你愿意看到这样？安心训练吧，别再来找我了。”


    在女更衣室换完衣服，江喜禧往前台处走，前台人员见她这么快出来，心露疑惑，“江小姐，体验完了？”


    “嗯，但体验感并不好，顺便告诉你们周老板煞费苦心了，下次别再这样。”


    前台心领神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悦仍在体验没出来，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江喜禧才知道她的教练是周皓新，“你和周皓新好像挺熟的。”


    “嘿嘿，本来还想晚点说的，那个…我俩在谈恋爱。”


    “原来是这样，那你既然有人陪，我就先走了。”


    “什么？！你体验完啦？”


    “我的教练是陈隐舟。”江喜禧平静吐露。


    “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当，教练？”


    “问问周皓新，我回去了。”电话挂断。


    难得的休息天，江喜禧上午睡了懒觉，下午来游泳的，这会回去时间还早，于是在‘忘了他’酒吧和老板娘喝了不少的酒，然后酒气熏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晃晃悠悠走在路上，嘴里还在念念叨叨，‘陈隐舟你个傻子，你个混蛋，你个二百五’。一阵风吹过，刮进了正主的耳朵里。


    “江喜禧。”


    隐约听见有道声音，江喜禧吓得一哆嗦。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陈隐舟。


    一抬头，果然是。


    不是，他怎么在这儿？


    陈隐舟捉摸过下午说的承诺，学着一步步向江喜禧走来，可是真的没有恋爱经验，于是回想起江喜禧当初的所作所为，摸清了底层逻辑是——死缠烂打。


    这不，晚上来她家高档小区门口蹲点了。


    “你喝了酒？”


    “我开车了？”江喜禧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喝？”


    “我送你回家。”


    江喜禧回头瞪他，“都快到家了，有什么好送的。”


    本来还想问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但转念一想，管那么宽干啥，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她也管不着。


    “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喜禧前进的脚步停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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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找我干什么？”


    她稍微想了想，明白过来，“我说的很清楚，大家各自安好，你忙的比赛，我过的生活，互不打扰。”


    “可是我想你，”他上前了一步，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但迎着光，江喜禧看见了他眼中的泪光，“我不想离开你。”


    “而且，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江喜禧移开目光，没做回答，继续向前走，任由陈隐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直到她进了楼层他才离开。


    ……


    纪录片的剪辑进行了收尾工作，预告片重新发布，和上次的完全不同，将陈隐舟的网暴事件当作了着重点，热度不小，议论声依旧。


    但冲上热搜话题的关键词变了，变成#陈隐舟真正回来了#


    纪录片部门终于得以喘口气，这个项目兜兜转转还是按照他们初期的策划呈现了出来，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完整度极佳的作品，又是格外得与众不同。


    江喜禧这天并没有看见陈隐舟，当他昨天只是随口说说，晚上外婆说让她去吃饭，到外婆家的那刻，她看见了陈隐舟，正和外公下棋，有说有笑的。


    见她回来，正式开饭，江禧禧低头沉默吃饭，外婆外公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隐舟说话，反正她是什么都不想说。


    饭后，江喜禧帮外婆收拾厨房的时候，外婆提了一嘴是陈隐舟想见她，才让外婆叫她回来吃饭。


    客厅里，陈隐舟继续和外公下象棋，而她回房听音乐玩拼图，互不干扰。


    他要是愿意来就来吧，只要别干扰她就行，她也不会跟他有过多的交谈与接触，就先这么别别扭扭地相处着。


    但是，江喜禧忽然觉得今晚特别的烦躁，一团燥火郁结在心内，憋闷得很，顺不过来气。


    过了许久，房门被敲响打开。


    “我要走了，你有些东西落在我哪儿，可能麻烦你跟我去取一趟。”陈隐舟说。


    丢在他家的东西是些衣服和化妆品。


    江喜禧面露困惑，“你来的时候怎么不带？”


    “忘了。”轻飘飘的两个字。


    夜幕降临，江喜禧只打算站在大门外等他把东西送出来，边界感、距离感这时候特别足，陈隐舟劝不动她进去，于是把大门敞开，半天也没把东西送过来。


    猝然间，江喜禧觉得他这种行为方式似曾相识，像极她最初死乞白赖地想进他的家门一样。


    一楼没人，陈隐舟正站在二楼楼层护栏边上，“你要不上来找找看有哪些东西，我怕遗漏了。”


    江喜禧上楼，在他房间的卫生间里，找到几样自己的化妆品，又转向衣帽间，拿出自己的衣服。


    “谢谢你帮我，帮我解决了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江喜禧叠着衣服，回他，“我的工作需要，也感谢你的配合。”


    陈隐舟靠在门上，目不转睛地望向她，“明天我就要回基地了，大黄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


    “不是有周皓新吗？为什么交给我？”她回头。


    “阿公阿婆已经答应了。”


    江喜禧真没想到他还挺有心机的，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先成功说服了外公外婆，再让她没法拒绝。


    “陈隐舟，如果现在还要和我纠缠，真的很没有意思。”


    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她，温声说：“我想了很久，现在能给你答复了。如果我能保证，我能确定，遇到问题后再也不推开你，你还会觉得没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