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掌:备考中…… ……

作品:《夫子,说好了只爱八股文呢?

    昼鹤那句“去书房写”还萦绕在耳边,时汐却觉得双脚像灌了铅。书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入学考核”四个大字,像四面合围的墙壁,将她困在中间。


    三儿已经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临走前还朝时汐挑衅地笑了笑。


    “随我来。”昼鹤仿佛并未被那位芷兰公主所影响,对于时汐要进行考核也未置可否。


    时汐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昼鹤身后,穿过翠竹萦绕的回廊。他的背影在深红官服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疏离。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时汐小心地避让着,仿佛那影子也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股熟悉的、清冽的松烟墨香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时汐心头的烦闷。这是昼鹤身上常有的味道,此刻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更显得浓郁而沉静。


    昼鹤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窗边,支起窗棂,让凉风携着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流淌进来。他背对着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时汐,”他唤她的本名,在这私密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郑重,“你可知,这次考核,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时汐站在书案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说这个学其实自己也不是非上不可,但嘴上还是回答道:“意味着我能否名正言顺地进入女学,不辜负夫子的期望。”


    昼鹤转过身,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眸,此刻正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不止如此。”他走近几步,目光沉静却极具分量地压在她身上,“这意味着,你能否在这个对女子苛刻的世道里,撕开一道口子,让光照进来。不是以‘时汐之妹’的身份,不是以昼鹤弟子身份,而是以‘时子慕’之名,堂堂正正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的话语很轻,却字字千斤。时汐怔住了。她只是想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能继续写她的话本,平静度日就够了。可没想到无形之间,昼鹤竟然给了她这么多的期许,这么多的信任。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心疼自己原本只想做个咸鱼。


    “但这次你也确实因我而受连累。”昼鹤看了一眼书桌上芷兰公主送过来的礼,一套看着就很贵重的文房四宝。“你且放心,我会尽力让你通过考核。”


    时汐心说难不成昼鹤到时候会给自己放水?正高兴着。没想到昼鹤接着道:“从明日开始,下朝后我会帮你复习考点。”


    时汐:“……多谢夫子。”


    昼鹤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学生情绪不对,他走到靠墙的书架边,略一沉吟,从高处取下一卷略显古旧的画轴。动作间带着一种罕见的珍视。他小心地解开系带,在宽大的书案上将画轴徐徐展开。


    墨香混着年岁的尘味弥漫开来。画中是一位身着戎装的女子,她并未佩戴繁复的头饰,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手持长剑,立于悬崖之巅,衣袂翻飞,目光锐利如鹰,遥望着远方层峦叠嶂。那眉宇间的坚毅与洒脱,几乎要破纸而出。


    “你还记得当时我和子瑜说过的,渝河河畔自尽的女子吗?”昼鹤道。


    时汐点点头。就是因为当时谈到这位女子,苏文湛才答应了昼鹤让自己跟着回晋居。


    “这是前朝的女将军,慕容氏。”昼鹤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追忆的悠远,“她曾是女学最出色的学生之一,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可惜,前朝覆灭,女学凋零,她因绝望,最后不得不殉国投河。”


    时汐凝望着画中那个与自己相隔了漫长时空的女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


    接下来的三天,对时汐而言,简直就是炼狱。


    昼鹤上朝时期,会由柏永言来教时汐画画,据说柏永言是画仙柏梓玄的第二十五代孙,绘画技术十分高超。


    晨曦还未穿透窗纸,柏永言的身影便已准时出现在时汐房门外,开始催命。


    “子慕,可起身了?”


    时汐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打开门,有气无力地将人请进来。案上早已铺好了宣纸,研好了浓墨。


    柏永言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直接进入正题。今日的课题是山水画的“皴法”。


    “运笔时,腕要悬,力要透。”柏永言站在她身侧,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时汐的手抖得厉害,柔软的羊毫仿佛重若千钧。一笔下去,不是墨团就是歪斜的线条,将好好一张宣纸糟蹋得不成样子。画山不像山,画石不成石。


    “不对,再来。”柏永言的耐心好得惊人,可越是这样,时汐越是焦躁。


    “我不行啊!”在一次将山石的轮廓画成扭曲的蚯蚓后,时汐趴在桌上用头轻撞桌面,“为什么入学考还考美术啊!实在是专业不对口啊!”


    柏永言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才取过一张新纸铺好,重新蘸墨,递到她面前,语气依旧平和:“夫子既然让你考,便是认为你可以。子慕,你连生死难关都闯过来了,还怕这区区笔墨吗?”


    时汐觉得柏永言简直在说风凉话,而且偷换概念。但她看着自己沾满墨迹的手指,忽然想起那个雨夜,昼鹤对她说“信你”时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了笔。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汐累极了,手腕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她强撑着勾勒最后一笔远山,终于忍不住,伏在案上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袍,她想抬头看,却抵不过睡意深沉。


    昼鹤总是在申时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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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褪去官袍,换上一身素雅的常服后,便会来到为时汐临时辟出的琴室。


    琴室设在府中一处僻静的水榭,窗外荷塘碧叶连天,偶有蜻蜓点过水面,漾开圈圈涟漪。环境清幽,却无法平息时汐内心的焦灼。


    一张桐木古琴静置案上,琴身光泽温润,弦丝冰洁。昼鹤坐在琴前,并未急着让她上手,而是先净手,焚上一炉淡淡的檀香。


    “琴为心音,心浮气躁,则音律杂乱。”他调试着琴弦,每一个音都精准而清越,“今日重奏《良宵引》,曲调平和中正,最是养性。”


    他先完整地弹奏了一遍。时汐坐在一旁,看着他那双执笔批注时稳健有力、抚琴时却异常灵巧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勾、挑、抹、剔,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淙淙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初时如月下流泉,清冷宁静;继而似微风拂柳,轻柔婉转;最终归于平和,余韵悠长。


    时汐听得有些痴了。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古琴的魅力,那声音不似琵琶的激越,不似古筝的明亮,它是一种向内收敛的、需要用心去倾听和感悟的深沉之美。


    “在太阜时你虽会背谱,也抄了许多遍,但实际上手却少。”昼鹤评价,“许久未奏未免生疏,你且试试。”


    时汐点点头。然而她的手指僵硬,根本不听使唤。简单的“勾”、“挑”指法,不是力度不均,就是位置偏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过半个时辰,她的指尖就已红肿起来,碰在冰冷的琴弦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不对。”昼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严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微微俯身,原本是想手把手来教,但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停在时汐身边,侧绕过时汐,手指覆弦,淡淡道:“认真看。”


    “此处,需用腕力,而非指力。”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像琴音最后的余韵,敲击在她的心弦上,“感受弦的振动,与它共鸣。”


    时汐看着昼鹤的指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失落,只是一味点头。


    昼鹤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在状态,顿了顿,缓缓松开了手,退开一步,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你自己再试试。”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失,时汐轻轻深呼吸,将手指重新搭在琴弦上,忽然意识到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这种紧张感是她面对柏永言和郭子安时没有的,而每次只有在昼鹤身边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她不敢回头看他,只能胡乱地点头,依葫芦画瓢地拨动琴弦,音色却比之前更加干涩难听。


    “再练。”昼鹤冰冷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漫长的煎熬。每一次错误的指法,都会引来昼鹤的纠正,重复示范,如此循环。直到南山前来提醒用晚膳,这场酷刑才暂时结束。时汐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