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雪凄惨的笑了笑，在做这件事之前，她的心里也有着负罪感。


    可那些衣服扔了就是可惜，洗了还能穿。


    为什么不物尽其用？


    沈清雪的手指随着视线指向围观的群众，脚下的步伐带着些许摇晃。


    “我的所作所为，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吗？！”


    “不会！！！！”


    旋即，她的手指指着慕辞的身上。


    “于你而言，那些衣服可以随意丢弃，不值一提。”


    “你丢掉后，我自掏腰包洗干净倒卖就变成黑心交易了？”


    “少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


    慕辞看着沈清雪歇斯底里的模样，第一次感觉到了言语的无力。


    当一个人为了钱，踏碎了作为人的最后道德底线时。


    即便说再多，也没有用。


    她伸手扯过一件衣服，扔在沈清雪的身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每一件衣领上，都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


    “即便我扔了，那也是我的东西。”


    沈清雪眼底充斥着不可置信。


    双手翻找起衣服的领子，果然在领子的小标签上看见了慕辞的名字。


    接下来的每一件衣服都一样。


    “无药可救，缺钱救命不是你践踏道德，危害公众的理由。”


    “那些衣服我之所以要销毁，就是因为长期穿着会引起皮肤疾病。”


    慕辞一把扯过沈清雪手上的衣服扔掉。


    “缺钱救命就去筹钱，少用这些歪门邪道赚黑心钱。”


    沈清雪跨步蹲下将慕辞扔掉的衣服捡起，“你不要就给我！”


    这些衣服在她看来都是钱。


    沈清雪双眼死死的盯着慕辞，试图从她的眼底找到弱点。


    “筹钱筹钱，你说的轻巧，谁会给我捐钱！？你给我吗！？”


    “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小人物，就算发一万次筹钱，也不会有人回应我们。”


    听着沈清雪歇斯底里的话，慕辞清澈的双眼微微颤动。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谁都不容易。


    如果谁都能轻松筹够高额手术费，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因为凑不够医药费自杀的人了。


    御执野感受到慕辞情绪的不对劲，骨节分明的手搂了搂她的肩。


    “阿辞，我们不欠他们的。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慕辞苦笑，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她突然觉得，即便自己可以救济一个穷人，但世界上穷人千千万。


    她又能做到什么呢？


    御执野凑到她的耳边，耳鬓厮磨，“就像你小时候帮我一样。”


    慕辞双眸一亮，但却有些疑惑。


    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帮过御执野，但小时候的事情，忘了也说不准。


    慕辞看着沈清雪，毫无怜悯。


    “你有什么话，去和调查人员解释吧，与我无关。”


    “不行！”


    沈清雪闻言直摇头，自己要是被带走，不仅可能面临拘留，还有可能面临罚款。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下一秒，后门打开，阿锐架着店铺的老板娘走了进来。


    “老大，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御执野微微点头。


    很快，沈清雪和店铺的老板娘都被带走，看热闹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慕辞看着沈清雪那直不起来的腰，不知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暮辞正让人把店铺内的所有衣服都带去销毁，避免被人重复利用。


    看着那些衣服，慕辞不断的在销毁和捐赠间不断徘徊。


    沈清雪的话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脑海间。


    或许对于那些山间的孩子来说，这些衣服都是求之不得的资源。


    但自己穿着起疹子的衣服，给别人和害人又有什么区别？


    下一刻，御执野来到了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慕辞清澈的双眼动了动，“我只是在想，那些衣服就这么扔了，会不会太过于浪费了？”


    御执野想起刚刚沈清雪说的话，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如果你手上有一碗馊了的面条，你会放进锅里加热后喂给乞丐吗？”


    闻言，慕辞直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决定，但用食物比喻衣服......


    御执野的目光看向苏暮辞。


    “丈母娘，我有些事要离开一会。”


    “阿辞就交给你了，我到时候再去慕家找她。”


    苏暮辞点头。


    听见他的话，慕辞的注意力顿时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


    这件事御执野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毕竟就连他也没有办法确定记忆里的事情一定是真实的。


    慕辞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万事小心。”


    御执野感觉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忍下将她一块带走的冲动。


    往店外走去，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你就没有什么还想要跟我说的吗？”


    慕辞的态度，就像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便走了她也不挂念。


    ？？？？


    慕辞眼底闪过疑惑，不就是分开去办点事吗？


    既不是长时间分开，也不是生离死别。


    “说什么？”


    慕辞眼底带着疑惑，她怎么感觉御执野怪怪的？


    御执野只是叹气。


    看来自己还是没能让阿辞的喜欢更进一步。


    “阿锐，走了。”


    “哦哦！”


    阿锐路过慕辞身边的时候，一番挤眉弄眼。


    但慕辞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御执野的身上。


    压根就没看见他的各种暗示和小表情。


    慕辞看着御执野似乎带着七分沮丧三分悲伤的背影，眉间轻蹙。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