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章 醒来:艰难的抉择

作品:《好孕连连,傻妻携瞎母随军被拒

    黎初走后,严老表面依旧按部就班地按照黎初教的方法给谢母针灸眼睛。


    时不时还要去关注一下左木拉的伤情。


    这小子,外伤和内伤其实都好了差不多了,可就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若不是黎初说他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不愿醒来,他都以为这小子嗝屁了。


    而严老,也依旧遵循着黎初的吩咐,时不时跑来和他说话。


    刺激着他的神经,希望他能尽快让他醒来。


    说到底,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当初经历了那么残忍的弑杀,后身心有了问题。


    现在那些丧心病狂地畜牲卷土重来,重伤了他不说,又把他给勾入了那沉痛不堪的记忆之中!


    左木拉所在的病房里,消毒水味裹着窗外的暮色涌进病房。


    严老枯瘦的手按在左木拉手腕上,指下脉搏沉稳有力。


    哪还有半分重伤的虚浮,可床上人眼睫垂着,像被黏住似的纹丝不动。


    这小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肯醒来。


    可眼下,时局紧张,谢小子和阿庭生死未卜,黎初又不顾阻止去找他们了……


    然后,严老就说道:


    “臭小子,别装了!”


    “快醒来!”严老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急。


    指节重重敲了敲他手背:


    “护士刚给你量完体征,比我这老头子都稳,你就是自己不想睁眼!”


    见左木拉依旧没反应,严老猛地往前凑了凑,声音陡然拔高,连带着呼吸都发颤:


    “谢景淮和阿庭进毒枭老巢已经快一个月了,部队那边说他们牺牲了!”


    “黎初那丫头,听到消息后,不愿相信他们牺牲的事,已经单枪匹马去营救了,我阻止不了她……”


    “她走得时候还揣着你之前给她的那把短刀……”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乱了节奏,左木拉听到黎初的消息后。


    放在被单上的手,指节猛地蜷缩起来。


    严老见状,攥着他的手腕更紧,语气里满是火烧火燎的迫切:


    “她懂医没错,但她不懂搏命!”


    “那地方,你自己也去过,说是龙潭虎穴都不为过。”


    “里面的人又全都是带枪的亡命徒,她去了就是送命!”


    “你不是一直护着她吗?现在她往鬼门关闯,你还躺着不动?”


    他伸手拍了拍左木拉的脸颊,声音里掺了点哽咽:


    “醒过来吧!赶紧醒过来!”


    “就算你刚能下床,爬也得爬去拦她!晚一步,可能就真的见不着她了!”


    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玻璃上,像在催命。


    严老盯着左木拉终于开始轻颤的眼睫,喉结滚了滚,又急声补了句:


    “再磨蹭,你想一辈子活在后悔里?”


    此话一出,监护仪的蜂鸣声猛地跳动了起来。


    左木拉的眼睫像被狂风骤起的蝶翼,猛地颤了颤。


    方才严老那句“黎初揣着短刀往去营救”还在耳边炸响,他喉间先溢出一声干涩的气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渐醒时的惺忪,是带着血丝的骤然清明。


    黑眸里还凝着沉眠时的混沌,可那点混沌瞬间被惊惶与急火冲得一干二净。


    他撑着床想坐起,刚动就牵扯到胸前好得七七八八的内伤。


    疼得闷哼一声,却不管不顾,抓着严老的手腕就往起拽,声音发颤却字字用力:


    “她走了多久?”


    “往哪条路去的?”


    严老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见他眼底那股子死灰般的沉寂全散了,只剩火烧火燎的急切。


    忙道:


    “走了几天了!”


    “我这就去追她!”


    左木拉挣扎着要下床,由于长时间卧床,他腿一软差点栽倒。


    严老赶紧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抓过床头的病号服往身上裹,指尖都在抖。


    却动作极快!


    “她连真枪都没见过,毒枭的暗哨能把她当靶子打!晚一分钟都不行!”


    话音未落,他已经扶着墙往前冲,急促的喘息和眼底那抹“必须追上她”的狠劲。


    在逼仄的走廊里撞得人心头发紧。


    消毒水味还缠在左木拉单薄的病号服上,他才走出几步,就撞见逆光站着的父母。


    而原本来看儿子醒没醒归来的夫妻二人,见儿子终于醒来,原本是欣喜过望的。


    可看他现在这架势,一看就是知道了景淮出事的事,要去营救。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让阿左也……


    左木拉停住脚步,看向父母。


    父亲鬓角的白发比他昏迷前多了大半,母亲怀里抱着个裹得严实的襁褓。


    那是他还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小脸埋在母亲臂弯里,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阿左!”


    母亲先红了眼,快步上前想把他扶回病房他,却被他下意识的动作躲了开。


    他知道母亲担忧他,可此刻心里翻涌的急火,让他连停顿都觉得奢侈。


    “爸,妈,我得去救景淮哥。”


    左木拉声音还发哑,目光却直往楼梯口瞟。


    “黎初一个人去救他们,太危险了。”


    “你不能去!”父亲猛地提高声音,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白。


    “你哥就是在那个罪恶地没的!你躺了那么久,刚能下床就往虎口里钻?”


    “你让我和你妈,还有你刚满月的妹妹,怎么活?”


    母亲抱着襁褓的手在抖,眼泪砸在襁褓的棉布上,没敢发出太大声,怕惊着孩子:


    “阿左,听妈的话,部队已经派人去了,你好好养伤……我们家不能再没一个儿子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我们实在是遭受不住了!”


    左木拉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


    看着父亲佝偻了些的后背,又瞥见襁褓里小妹露出来的半截小手指,指尖动了动,喉间像堵了团棉花。


    他知道父母的怕,当年他把哥带回来时,母亲晕了三天,父亲一夜白了头。


    可他更知道,黎初此刻可能正握着那把没什么太大用处短刀,在毒枭盘踞的林子里慌不择路呢……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父母面前,慢慢蹲下身,视线与襁褓平齐。


    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爸,妈,哥走的时候,说过兄弟之间,从来不会看着另一个人落单。”


    “我要去救景淮哥,也要去救黎初,他们,都是我想护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