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章 迟来的追念,深爱而不自知

作品:《好孕连连,傻妻携瞎母随军被拒

    他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和黎黎好,也明白院里的闲话能有多伤人。


    他点了点头,声音沉定:


    “妈,您放心,明天我就去问政委,一定尽快把这事办妥当,不会让黎黎受半分委屈。”


    谢母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拿起针线,嘴里还念叨着:


    “早该这样,女孩子家的名声金贵,可不能耽误了。”


    煤油灯的光映在谢景淮的脸上,他沉默地喝着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按说,结婚报告不该压这么久,难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翌日一大早, 谢景淮揣着那点藏不住的心思。


    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十拍,往政委办公室赶。


    可人刚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营区里突然响起震耳的紧急集合哨。


    “嘀——嘀嘀——”的声响裹着风撞过来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拉开,政委手里攥着军帽,脸上没了平时的温和,沉声道:


    “景淮!正好找你!边境哨所急电,立刻带尖兵班集合,五分钟后出发!”


    谢景淮到了嘴边的“政委,我那结婚申请……”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挺直腰板,右手“啪”地贴在耳边敬了个礼。


    原本带着点犹豫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是!保证到位!”


    话音落,他转身就往操场跑,结婚申请报告的事。


    也只能先放到一边,任由呼啸的风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暂时压进了心底最深处。


    谢景淮没想到毒枭的动作会那么快,他原本以为可能还要过段时间他们才会有所行动。


    如今看来,应该是那俩个前来探风向的爪牙莫名失踪,所以引起了他们的不安,就提前动手了……


    他飞快地去集结队伍,半路还遇到了同样接到任务的方庭。


    来不及寒暄,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继续跑。


    风灌进他们军医领口,带着边境清晨的凉意,连带着他心口那处,也像被什么东西揪得发紧……


    在途径军区医院附近时,他猛地顿住脚,军靴在碎石子路上蹭出两道白痕。


    “景淮!磨蹭什么!”


    原本奔跑着前进的方庭在前头喊了一声,催促的语气里满是急切。


    谢景淮没回头,只是朝方庭的方向扬了扬手。


    示意自己马上跟上,随即转头目光看向不远处守岗的一个小同志身上,压低声音喊:


    “小周!过来!”


    小周快步跑过来,刚站稳就见谢景淮从内袋里摸出个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里面包着几块还带着余温的奶糖。


    那是之前黎初给他塞的,“说训练累了就含一块。“


    “他一直没舍得吃!”


    你现在立刻去军区医院,找一个叫黎初的医生。”


    他声音比平时急了些,指尖攥着手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跟她说,我临时有任务,走得急,让她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小周刚要应声,就见谢景淮喉结滚了滚。


    又补了句,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刮走:“让她……别担心。”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方才那瞬间。


    他脑子里闪过的不是任务有多凶险,而是那晚,黎初靠在他怀里,慵懒得像只猫的画面……


    他出了那么多年的任务,枪林弹雨里滚过。


    从没想过“怕”字,可这一刻,脚步像灌了铅,竟生出几分不舍。


    他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谢团长,那您……”小周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欲言又止。


    “别废话!快去!”


    谢景淮猛地回过神,将手帕塞进小周手里,转身就往集合点跑。


    风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又快又急。


    一边是胸腔里翻涌的、从未有过的牵挂。


    一边是作为军人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毒枭一日不除,边境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是军人,这一步,哪怕再怕,哪怕再不舍,也必须踏出去。


    只是跑远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军区医院的方向。


    心里默念:


    黎黎,等我,一定等我!


    军区医院的白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黎初正弯腰给伤兵换纱布,指尖捏着镊子的手稳得没半分晃动。


    小周喘着粗气冲进来时,她刚把最后一块胶布贴好,头也没抬地问:


    “怎么了?是哪个班的兵又调皮磕着了?”


    “黎医生!”


    小周抹了把额角的汗,声音还带着跑出来的颤音。


    “谢团长……谢团长他临时出任务,让我跟您说一声,让您等他回来!”


    黎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顺手把用过的纱布扔进铁盘,叮当一声响。


    她还在想着刚才伤兵的伤口愈合情况,对于谢景淮出任务的事,也觉得没什么!


    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都是用军功换来了,出任务,于他而言,就不是个事。


    而她在末世,为了生存,也时常出任务!


    直到她直起身,准备叫下一个病患,目光扫过桌角那只搪瓷缸。


    那是谢景淮前几天来换头上药时落下的。


    缸壁上还印着他名字的缩写,她本想等他来换药时,再顺便还给他……


    可就是这一眼,像有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


    黎初不禁想起了还睡在床上的左木拉,难道这次是去剿灭毒枭?


    她猛地攥紧了手里的镊子,方才小周的话才真正钻进脑子里:


    “临时出任务!”


    “走得急!”


    “能让他都来不及和自己当面告别的任务,那就一定不是个简单任务了!”


    然后,她几乎是踉跄着往外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门槛,差点绊得她摔倒。


    可等她冲到营区门口,只看见尘土飞扬的路尽头。


    载着队伍的卡车早已没了踪影,只有风卷起地上的枯草,打着旋儿飘远。


    黎初就这么站在原地,指尖冰凉,刚才给病患换药时的沉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像空了一块。


    密密麻麻的不舍涌上来,顺着眼眶往下烫。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冷心冷情,而谢景淮也是铁打的,再危险的任务也能平安回来。


    可这一刻,她后知后觉地慌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