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雪落无夜(一)

作品:《仙君他怎么可能是魔

    失踪的两年,难道她竟是被枭长老抓去了吗?还是说,她原本就是他们的人。


    喜帕之下,一滴清泪砸在了被血染的裙摆上。


    息渊眸光停滞在那滴泪上,几次想伸手去揭下那张喜帕,最终却未曾这样做。


    良久起身,挥手间治好了她手上伤势,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白蘅被那突如其来的断手之痛击的眼前发黑,却叫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疼得眼泪打转。


    即便如此她仍然不免庆幸,这夜的危机,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便度过了。


    息渊果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只不过他临走前竟然没将她身上的禁制解开,实在是气人。


    昨夜僵坐了一夜,今夜看样子又要僵坐一夜,她这副身体,当真是铁打的。


    刚在心中抱怨了两句,门再度被打开,刚刚离去还没一刻钟的青年,又踏着犹豫的步子走到了眼前。


    猝不及防间,眼前喜帕被一把扯下,逐渐光明的视野当中,穿着火红婚服的息渊垂眸平静的望着满脸泪水的白蘅。


    浑身上下唯有眼珠能动,她刚瞥向他一眼,身体就好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关,自行动了起来。


    犹如一个被牵线的木偶般,做出了将手中匕首刺向他心口的动作。


    好在她手中没有匕首,息渊只是轻飘飘的侧了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腕。


    一瞬间,白蘅发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


    她又惊又喜的看着息渊,“我能动了!”


    方才还眉目平静的青年轻笑了一下,却是毫不嘴软的奚落她一句,“两年没见,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


    白蘅先是一愣,又是一喜,接着便困惑的蹙起眉来。


    一愣一喜,是因为他竟然记得她,这个幻境真的过去了两年时间,但他还记得她,对于他们而言,她是真的存在过。


    困惑是因为,她其实不过离开了两日罢了,哪有什么变化。


    息渊懒洋洋的将一面镜子举在了白蘅面前,她向里面一望,镜中的少女脸上还挂着泪珠,“霜儿?哦不对,这是我?!”接着她更是讶然的看向举着镜子的息渊,“你以为我是谁?”


    喜烛的火光在那赤色眼瞳下跳跃着,他神情莫测注视了她一阵儿,才收回视线走到桌前斟了两杯酒,“逃跑的人奴。”


    “……”


    虽然因息渊的话有些不快,但白蘅顷刻间便将自己劝好了,他似乎没打算将刺杀的罪责安置在她的身上,这是值得庆幸的又一件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总算明白了霜儿让她来试一试的话是为何,若是她今夜平安度过,霜儿便觉得息渊并不危险,自然这一桩李代桃僵的事便会被他们一家人拨乱反正了。


    白蘅轻咬了下唇角,如此被人利用不仅令她愤懑,更令她觉得可怖。


    但此刻,又算是她的一个机会,这无夜城内暗流涌动,实在是不是她希望待的地方。


    息渊倚在桌边,修长食指曲起,轻叩了三下桌案,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蘅,“你们人族的成亲礼,不是有喝酒这一仪吗,过来。”


    她眨了下眼,回过神来,眸光逐渐凝聚在一身红衣姿态落拓的青年身上。


    他脚上的黑靴没有带那根脊骨,衣带上坠着玉环金片,婚服的腰身剪裁利落,掩去了他一身杀意锋芒,独留下了恣意风华。身上的红衬着眸底的赤,有股说不出的,摄人心魄的魅色。


    白蘅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男人身上用这样的形容。她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暗自谴责自己这一瞬的心跳如擂。


    息渊眼眸微眯,她飞快的移开了视线,看向桌上酒杯。


    “没有。”


    这是下意识的否认,其实白蘅知道的,人族成亲要喝合卺酒,但息渊……他要娶的是霜儿,而这里不过就是个幻境罢了。


    她日后要和自己的夫君结发,喝合卺酒,决不能与息渊。


    “过来。”这一次息渊的嗓音低沉些许,含了警告之意。


    他依然笑着,但眼眸却是冰冷的。


    白蘅极为识相的挤出一个笑走过去,把酒杯往里推了推,“可能这里的人有,但我们那边,真的没有。”


    “你们那边是哪里?”息渊两指捏着一只酒杯在眼前把玩,慢悠悠地问,“无夜城之外,妖邪肆虐,四面焦土,本座倒是好奇,你是如何不知不觉出现在这城中的。”


    “这个嘛……”


    “白蘅。”息渊蓦地开口,侧眸看她,眼瞳中的赤色染上阴鸷危险的光,“记得两年前本座最后和你说的话吗?”


    她吞咽了下,诚恳无比的点头,“不能骗你。”不然会杀了她。


    息渊冷淡地勾了下唇,阖眼启唇,“本座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下。”


    他闭着眼等着她开口解释。利剑悬在头顶,白蘅浆糊一团的脑子瞬间机敏,明晰了起来,“在天上。”


    息渊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抬起微小弧度,他望着地面低喃,“九重天,倒也说得过去。”


    他骤然握住白蘅手腕,将她掌心翻转向上,灯火摇曳下,那枚被四方印困在其中的血契印记赫然映在了息渊的眸底。


    白蘅见他有几分信,立即接着编了下去,“与我结下血契的仙君说这血契会害我丧命,所以便将其封印了。”


    “所以,于你而言,离开了只不过两日,是为了封印此契。”


    白蘅讶然问,“你怎么知道?”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息渊笑意微凉,指腹摩拭过她掌心的印,“这番解释的确天衣无缝,但是……”


    手腕猝然传来痛楚,虽不及方才被折断的痛,但白蘅依旧忍不住轻呼一声。


    息渊将她扯入怀里,温热的唇蹭过耳廓,狠厉的声音切齿入耳,“九重天的五瘟圣殿,本座去过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神仙。”


    他浑身浴血杀上九重天,闯入五瘟圣殿,那群执笔的神仙战战兢兢将天族名录召出给他,查遍了所有在册的神仙,皆没有那个苍尧。


    白蘅心中一凉,明白此刻再无辩驳的余地。二十五万年前的九重天上究竟有哪些神仙她并不知道,若告诉息渊这里对她而言只是幻境,他只会更加恼怒觉得她在戏弄他。


    “怎么不狡辩了?”息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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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笑了下,那笑中却含了残戮的冷意,呼吸一下一下扑在白蘅的颈间,“本座说过只有一次机会,你究竟在护着谁,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轻咬下唇,因为惊惶下意识想向后退开些距离,息渊察觉到了,手顺势扣紧在她腰肢上。


    “我很惜命的,”白蘅嗓音发着颤,微微骗过头去,避开息渊近在咫尺的眼,“也许是那个神仙没有告之我真实名讳,少君大人既然认得我手上契约是与神族所结,就该知道我所言非虚。”


    “好。”息渊口吻慵懒的吐出一个字,捏着她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低声问,“那告诉本座,你与他结下血契的缘由。”


    白蘅不敢与那逼人的视线对视,垂着眸子一五一十回答,“他说要同我斩缘,答应了要给我报酬。自然,我是因为贪财才和他订那契约的,并,并不是什么神族细作。”


    息渊斟酌着她的话,眉心渐渐拧起,眉眼间的寒戾之气却散去几分。


    片刻后,他松开了白蘅,神情重归冷漠,丢给她一个字,“傻。”


    白蘅心中憋闷委屈,又不敢露出分毫来,只得揉着自己的手腕转过身背对着息渊走到床边的铜洗前,望着里面清水倒映出霜儿模样的自己,“至于今夜换了你的新娘,也实非我意,不过你放心,明日我就帮你换回来。”


    “不用。”


    白蘅回头狐疑看灯下穿着婚服的青年,他又恢复了那副清俊公子的模样,敛去身上所有的杀意冷清,望着她戏谑笑了下,那笑却令白蘅头皮发麻,“为何不用?”


    “那些人将你换颜送来,又用傀儡术控制你刺杀我,离开我不出一日,你就会被灭口。”


    白蘅此刻的神情有些难以形容,“你……”她忍了忍,换了更恭顺的语气问,“少君大人,究竟惹了城中的谁才会招致别人想在新婚之夜刺杀你?”


    息渊仰首思索了一瞬,眉梢处的散漫透着股不以为然,“天上地下,希望我死的人,神,魔数不胜数,如今可能还要算上我斩杀的不少妖族,所以,”他顿了顿,望向白蘅,“你可以暂且留在这里,假装获得了我的信任,然后……”


    “然后?”


    “然后替我引出幕后之人。”


    白蘅面上的犹豫之色落在息渊眸底,他眸光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其实留下她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无夜城的雪雾在他心中弥漫已久,他不希望也在她眉间看到。


    站在榻前回身看他的少女眸光清湛,唇边抿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透着无畏的狡黠,葱白细长的指尖从袖中露出,指着床榻问,“那……我能睡床吗?”


    一炷香的功夫后,白蘅躺在床榻内侧,身上婚服还全乎的穿着,裹紧了大红喜被,往身边枕着双手恣意睡下的息渊瞥了一眼。


    方才她说要睡床息渊答应的格外爽快,却没想到他也一同躺了上来,虽然没和她抢被褥,但也不让她离开,美其名曰做戏要做全套。


    白蘅躺在床榻内侧挣扎了良久,终是认命,毕竟想想之前,在这寒冬腊月里睡竹榻盖兽皮的滋味实在是不大好受,眼下好歹是睡在软和又舒服的床榻上,她还敢有什么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