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经过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这次进山,不光是常规战术演练,上头还给了个特殊任务:在完全断粮的情况下,野外找吃的,活下来。说是学习兄弟部队当年打仗时的土办法,也是为将来复杂战场做准备——真到了那时候,谁给你送罐头自热饭?得靠自己。)


    深山林子密得吓人,脚底下落叶能埋到小腿肚。


    走到一条山涧旁边,霍晋承挥手让队伍休整。


    几个前出侦察的小伙子猛地冲回来,嗓门亮得吓人:“班长!有货!一大片野山芋!”


    大伙一听,全围过去了。


    真不骗人,涧边湿润泥地里,挤着一大片绿叶子植物,茎粗叶肥,底下块茎半露在外,灰扑扑、圆滚滚,跟南方菜市场卖的芋头不能更像。


    那时候野战生存训练还没那么系统化,战士们哪分得清芋头种类?


    全靠一股子闯劲。


    炊事员小高最兴奋,省粮食的任务可就压在他身上。


    “这下好了!蒸了煮了,香得很!”他抡起工兵铲就开挖,几个兵也扑上去帮忙,刨出满满一挎包“野芋头”。


    洗都不多洗,刮了皮就扔进大锅,跟剩下那点米一起煮。


    没多久,粘稠的“芋头粥”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水汽漫开来,勾得人肚子直叫。


    霍晋承本来捏着地图在研究路线,一抬头看见粥桶,眉头一皱:“这玩意儿确认过没有?别乱吃。”


    小高咧嘴笑:“头儿,放心!长得跟芋头一个娘生的似的,错不了!”他还拿勺子舀起一点,自己吸溜一口,“啧,粉糯!香!”


    见炊事员都试吃了,霍晋承没再多说。


    他把自己那份粥递给旁边一个小战士:“你正长身体,多吃点。”那兵娃子耳朵一红,不好意思地接过去。


    几乎每个人都吃了,吃得还挺香。


    谁能想到,这哪是芋头,分明是剧毒的海芋,俗称滴水观音。


    这玩意儿的块茎富含皂素毒苷和草酸钙针晶,耐高温,煮不透,毒得很。


    吃完不到一刻钟,出事了。


    小高最先不对劲,捂着肚子突然弯下腰,额头瞬间冒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呃……”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随即猛地呕吐起来。


    紧接着,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周围接二连三响起压抑的呻吟声。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们,一个个脸色发青,捂着腹部蜷缩在地,呕吐声、痛苦的抽气声响成一片。


    霍晋承猛地站起来,后颈寒毛炸起:“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自己的胃里也猛地一绞,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冲上来。


    他硬生生咽下喉咙口的酸水,视线迅速扫过全场:东倒西歪,情况危急。


    “全体都有!”霍晋承的声音炸雷一样劈开混乱,哪怕喉咙发紧,也吼得斩钉截铁:“没吃粥的!能动弹的!出列!”


    稀稀拉拉站出来四五个人,脸上都吓得没了血色。


    “你!立刻用无线电联系基地!报告紧急情况,坐标XXX,疑似集体食物中毒,请求紧急医疗支援!快!”


    霍晋承肚子绞得厉害,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混乱中,他猛地想媳妇儿。


    出发前那晚,她塞给他一小包药粉,再三叮嘱:“山里湿气重,万一吃错东西,这个能应急解毒…”


    他手忙脚乱地翻遍随身口袋,指尖终于触到那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有办法了!”他哑着嗓子吼了一声,几乎是抖着手把药粉倒进军用水壶,晃匀了,冲到最近正吐得昏天暗地的小高身边,“快!喝一口!都喝!”


    没人犹豫。


    一个个壶传下去,每个人都在挣扎中咽下一口。


    可没几分钟,更猛烈的反应来了!


    喝过药的人弯腰狂吐,比之前更凶,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林子里一片痛苦的干呕声。


    霍晋承心凉了半截,拳头攥得死紧——难道他错了?


    这药…反而害了大家?


    但就在这时,刚才还蜷在地上抽搐的小高,忽然虚弱地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团、团长……肚子……好像没那么拧着疼了……”旁边也有人喘着气附和:“是啊……好像……不想拉了……”(后来他才知道,那包药粉是解毒催吐散)


    ……


    霍晋承嗓子沙哑得问,:“……他们……的毒解清了吗?”


    “基本都解清了,明天再喝一次就能彻底清干净。”她语气异常坚定,尤其强调最后一句,“你也是,必须按时喝。”


    他闭上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反手用力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好。”他郑重地应承,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屋子里,米粥的暖香还没散尽,劫后余生的温情在寂静中无声流淌。


    他虚弱地倚着炕头的被垛,她依偎在他身边,疲惫不堪,心却落到了实处。


    他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指,仿佛那是连接着他们性命、能支撑彼此扛过任何风雨的、最坚韧的纽带。


    这一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


    第2天,天刚蒙蒙亮,晨光透过窗户,在炕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霍晋承睁开眼,试着动了动胳膊腿。


    嘿,身上那沉甸甸、像灌了铅似的乏劲儿,竟真消了一大半!


    骨头缝里那股子让人提不起气的虚弱,也像被驱散了,只剩下点大病初愈后的绵软。


    他利索地起身,套上军装,走到院子里。


    小院静悄悄的,只有灶房传来轻轻的锅碗碰撞声,那是谢诗凝在忙活早饭。


    院当中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投下一大片阴凉。


    霍晋承就站在树影里,慢慢地活动着手脚,拉伸着筋骨。


    当兵十几年,早起练两下子,早就刻进骨子里了。


    汗珠子刚冒了个头,就听见院门被拍响了,木头门板发出“哐哐”的闷响。


    “霍团长!谢家妹子!在家不?”是卫生所纪老的声音,听着有点急,后头还跟着两声清亮的“报告!”——一听就是营里的小年轻。


    谢诗凝闻声从灶房探出身,手上还沾着淘米水,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带着笑:“在呢纪老!快进来!”


    她一眼瞅见霍晋承已经大步流星地朝院门走去,那背影,又有了往日七八分挺拔硬朗的劲儿。


    霍晋承“哗啦”一声拉开门栓。


    他个子高,堵在门口像座小山。


    病色褪去,那张平日里在营区能让新兵蛋子腿肚子转筋的严肃面孔一板起来,门外跟着纪老的两个小战士下意识地“啪”一个立正,胸膛挺得老高,嗓门洪亮:“团长好!”眼神里全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