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凝刚要转身离开，头顶突然亮起一束光，精准地打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从黑暗里托了出来。


    她心里猛地一跳——这束光太亮，亮得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她猛地回头——下一秒，整个办公室的灯全亮了。


    噼里啪啦的彩带从空中落下，欢呼声瞬间涌来。


    “姜晚凝，生日快乐！”


    “老板娘，生日快乐！”


    “……”


    她僵在原地，满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头顶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条幅，上面写着“姜晚凝生日快乐”，下面还缀着一行“老婆我爱你”。


    而她此刻脚下踩得正是用彩色气球装饰的小路，一直通向前方的小舞台。


    原来他说的“启慧有急事”根本是假的，这些热闹、这些用心，全是为她准备的？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舞台上，周忆安正扶着小推车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车上放着一个双层蛋糕。


    姜晚凝这才看清周围的人：说要相亲的颜宋举着气球朝她笑，还有孟娜、张新等等启慧的同事们都在……


    所有人都在为她欢呼。


    他们明明都该有自己的事，却都来陪她过这个她从没有庆祝过得生日。


    惊喜混着感动瞬间撞进心里，她慌忙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忆安推着蛋糕车走到姜晚凝面前，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老婆，生日快乐。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用这种方式把你骗过来……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其实比她还慌！


    ——刚才费云翔还说“欲扬先抑”效果好，可现在她这副模样，别是真生气了吧？


    孟娜上前，给姜晚凝戴上一顶特别的生日帽——帽檐后垂着层白色头纱，薄纱轻轻落在肩头，像极了新娘的婚纱，衬得她眼眶里的泪光都格外亮。


    姜晚凝望着周忆安，又扫过满室的热闹，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长这么大，她从没过过生日，小时候趴在邻居家门口看小雪吹蜡烛吃蛋糕的样子，她满是羡慕，这种羡慕藏在心底十几年了，竟被周忆安这样郑重地挖出来，又用满满的爱填满了。


    他不仅记得她的生日，还集齐了所有她在意的人，为她准备了这样一场盛大的惊喜。


    姜晚凝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这是她再次真切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的在意——不是敷衍的问候，不是客套的祝福，是有人愿意为她费尽心机，把她的小愿望当成大事来办。


    幸福得几乎要溢出来，可偏偏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


    周忆安见姜晚凝只哭不说话，顿时慌了，一瘸一拐凑上前扶住她的肩，急声追问：“老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生气了？怪我用这种方式吓你？”


    他越看越慌，早知道就不搞这种“惊喜”了，让她哭的这么厉害不说，还害她担惊受怕的。


    他怕她担心，还想逞强跳一下证明伤不重，可刚抬起脚，就听见姜晚凝压抑的“呜呜”哭声。


    他立刻收了玩笑，慌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才发现她的眼泪这么烫，烫得他心里都发疼。


    可指尖刚拭去一片，新的泪水又顺着她的脸颊涌了出来。


    周忆安彻底慌了神，心里满是后悔。


    早知道不该听费云翔的，把“扭脚”说得那么严重，其实他只是挂彩色条幅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肿了点而已，根本不碍事。


    现在好了，不仅没让她开心，还把人弄哭了，费云翔这脑子真是不管用。


    众人见寿星哭了，连忙围上来帮周忆安解释。


    费云翔先上前：“都怪我！刚才电话里把情况说重了，其实忆安是挂条幅时非要自己来，不小心崴了脚，没大事。这馊主意也是我出的，对不起啊。”


    “凝凝你别哭了，周教授真的特别用心！”颜宋连忙上前帮腔，“昨天他就跟我们约好，今天要等他回来一起布置现场。我们想提前帮忙布置的，但周教授不肯，说什么他亲自来布置才更有意义。”


    艾伦又指了指周忆安推来的蛋糕：“这蛋糕也是他亲手做的，这都已经是第五个了，前四个根本没法看！就是做蛋糕费了太多时间，才拖到现在。要是他做蛋糕的手艺好点，说不定早就能把你接过来了。”


    孟娜也凑过来，晃了晃发红的手：“上午周教授一来就把办公桌全挪走，专门空出大厅布置。我们帮他他还不让，说要亲自弄。你看我拧气球，手都拧红了！”


    “是啊是啊，周总今天还放了我们一天假！”张新跟着附和，“好多事他都亲力亲为，不让我们插手，就是想给你个难忘的生日惊喜。”


    林夕还不忘埋怨费云翔：“都怪你非要用受伤当借口，把凝凝吓得不轻！”


    可大家越说，姜晚凝的眼泪流得越凶。


    她不是生气，是太感动了——原来他为了这场惊喜，偷偷做了这么多事：亲手做蛋糕、亲自挂条幅、挨个请朋友帮忙……连崴脚都是因为想给她最好的。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的情绪变得格外敏感，眼泪一旦涌出来就止不住。


    她其实不想这样，可此刻心里的情绪太满，满得只能用眼泪来释放。


    满屋子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她在周忆安怀里，哭得肩膀轻轻发抖。


    周忆安看着怀中人哭得肩膀轻轻发颤，慌得指尖都有些发凉。


    他抬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可刚触到脸颊，泪珠又顺着指缝滚了下来。


    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他突然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或许该用更温柔的方式，让她知道他的在意。


    迟疑两秒，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眼角的泪滴。


    没有过分的亲昵，只有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那吻带着点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又混着蛋糕的甜香，将咸涩的眼泪轻轻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