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见姜晚凝态度坚决，知道她是铁了心不帮忙，自己想让姜晚凝向警察求情、放儿子出来的目的怕是要落空。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晚凝开始嘶吼：“你让我们母子连年都没能一起过！你拆散我们母子，良心不会痛吗？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狠心！养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见于娟指着姜晚凝骂，身后的孟娜赶紧拉了拉她。


    孟娜虽还没弄清前因后果，但看于娟面相就知来者不善，她揽住姜晚凝的肩：“没事吧，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孟娜指着于娟说道:“喂，你不是姜晚凝的母亲吗？哪有母亲这么说自己女儿的？你这样的母亲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于娟指着孟娜喝斥道：“死丫头，这没你事，我跟她说话，少掺和，不然连你一起骂。”


    孟娜没料到这老太太如此蛮横，也不再顾忌她是不是姜晚凝的母亲，不客气地回应：“你以为我怕你？别仗着自己是老人，要不是看在凝凝的面子上，我都想动手打你。”


    于娟见状，立刻装可怜，叫嚷着跑到多大厅席地而坐道：“瞧瞧，瞧瞧！还老师呢！还教书育人呢！还要打我，也是，一个把自已的哥哥送进监狱，还不认养母，就是个白眼狼！谁家敢把孩子交给这种人教？都教坏了！”


    姜晚凝被这番话刺激得险些摔倒，好在孟娜及时扶住。


    此时，围观的同事越来越多，于娟索性开始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几乎要把家里已故长辈都哭着喊了一遍。


    张新很无语，这样的母亲她是头次见，不惜当众人的面来贬低自己的女儿！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劝：“阿姨，你有话好好说，别影响我们这的孩子上课。”


    其他同事也看不下去了跟着劝。


    ——眼看要下课，家长要来接孩子，闹大了影响太坏。


    于娟并不领情，一把甩开张新，怒道：“你少管闲事！我今天就要闹！”


    她指着姜晚凝继续辱骂：“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口中优秀的姜老师，实则就是个蛇蝎心肠的骗子！”


    她觉得这样还不解气，站起身，走到会客区茶几旁，拿过自已的帆布包背上，从中掏出两个铁察，用力互拍。


    刺耳声响中，众人下意识捂紧耳朵。


    随后，她跛着脚快步又跑到学校大门口，一边敲着铁察，一边叫嚷：“大家快来看，快来看！就是这个校区招了个把自已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送进了监狱、还苛待自已养母的老师，大家以后别往这儿送孩子了！这样的老师能教出好孩子吗！”


    铁察声吸引了路边行人，大家纷纷围拢过来。


    张新看到于娟这么个闹法，急了！


    她快步上前拉过已经怔住的姜晚凝，劝说道：“她是你母亲，你快去劝劝她！她这样闹，学校的教学秩序会受影响，学校声誉和招生也会受损的。”


    姜晚凝没想到于娟如此决绝狠心，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要毁了她！


    启慧是周忆安和费云翔一手创办的教育机构，在云城乃至其他省市都声名远扬，她绝不能让其因自己毁于一旦。


    想到此，姜晚凝深知于娟继续闹下去所带来的影响，她踉跄着急忙跑过去，一把夺过于娟手中的铁察。


    孟娜见情况不对，赶紧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又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于娟没了铁察，突然仰头大笑，接着又开始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双手举起，然后又拍着地面哭，边哭边控诉起来。


    于娟坐在地上，对着围观的路人哭喊：“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个老师，狠心把自己的哥送进监狱，害我们母子连年都没能团圆！她还跟我断绝关系，平时对我不管不问！”


    她边哭边对围观群众继续控诉：“年前她哥来云城找她，就想在她那儿住一晚，她都不愿意，还叫警察把人抓了，说她哥要强奸她！你们评评理，有这样当妹妹、当女儿的吗？她自己过得好，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我，我儿子还在监狱里，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路人围着姜晚凝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声越来越嘈杂。


    没人愿意追问真相，只凭着于娟的一面之词下判断！


    ——这个社会有时就是这样，吵得最凶、喊得最响的人占了“理”，而真正的受害者，因不愿辩解、不想揭开伤疤选择沉默，反倒成了众人唾弃的“过错方”。


    姜晚凝实在承受不住，瘫坐在地上，抓住于娟的手：“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停下？别再闹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于娟见她松了口，哭喊声更大：“我只要你去跟警察求求情，把你哥放出来！就这么个小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是！她姜晚凝做不到！


    ——就算她去求情，警察就会放了姜晚斌吗？


    她绝不可能去求情，他就应该为自已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法律能当儿戏吗？


    更何况，她之前受的屈辱、差点咬舌自尽的痛苦，又该找谁去讨说法？


    这些痛苦谁来替她承担？她真的做不到，除非她死了。


    于娟见迟迟得不到回应，竟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那把水果刀，突然起身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就死在这儿！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姜晚凝见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脱口喊出：“不要！”她痛苦得说不出其他话，非要这么逼她吗？


    她只能默默流泪，任由周围路人的指指点点声越来越刺耳。


    姜晚凝冷笑着缓缓站起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一片冷漠。


    她看着于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好啊，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求情，绝不可能——除非你先杀了我。”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被激怒，对她的声讨愈发激烈，连同事们也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


    于娟见用刀抵脖子没用，最后一次嘶吼：“你确定？真的不去？”


    姜晚凝抹掉眼泪，语气坚定：“我确定。”


    她不想再被这个想毁掉自己的疯女人牵制，转身打算面向所有人，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反正自已的脸已经丢尽，可为了周忆安，也为了不影响学校声誉，她要让大家看清谁才是真正无情的人。


    于娟见目的要落空，又怕姜晚凝说出真相，下一秒突然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朝姜晚凝的后背直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