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和江清柠起身行礼。


    乾阳皇卫聂走在最前边一手抓着玉腰带一手虚托道：“今日无需在意什么礼数，都坐。”


    众人落座。


    乾阳皇指了指跪坐在左手边紧挨着许平君的秦枫：“你去那边坐。”


    秦枫抿着嘴无奈坐到了右手边的江清柠身边。


    江阙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


    对坐间。


    局面略显尴尬。


    乾阳皇左瞧瞧右瞧瞧，显然江阙心中还有怨气。


    但是不要紧，今日他既然肯领着江清柠来，那就说明他早就过了自己那一关。


    乾阳皇对着许平君笑道：“老剑神一向可好？”


    许平君微微颔首：“回陛下的话，来的匆忙中途未曾停歇。”


    “哦！”乾阳皇捋了捋八字胡，“怪朕，催的急了些。”


    “哪里，是臣妾自己入京心切。”


    大殿的铺着锦绣毯子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新鲜的瓜果。


    秦枫丝毫不顾忌的伸出爪子提起一串葡萄就吃了起来。


    身旁的雕龙画凤的香炉缓缓升起袅袅青烟。


    多年没有见面。


    乾阳皇似是兴致高昂的和秦王夫妇闲谈了好一会儿。


    “今日，皇后本应到场，只是今日她旧病复发，就不让她来了。”


    “在坐的都没有外人，咱们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急匆匆的叫你们来，就是商议一下这俩孩子的婚事。”


    “秦王，你看江丫头像你们秦王府的世子妃吗？”


    紧挨着乾阳皇左手边坐的秦天海表情没有过多的展露，瞧不出是喜是不喜。


    脸上只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直接搭茬，而是从迂回的笑道：“此事太过突然，臣没有想到陛下日理万机还抽空操心臣儿子的婚事，一时间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不如陛下问问江相对此事如何看待？”


    江阙从下朝就没讲过一句话，现在一个皮球甩到跟前，他自然是冷笑一声道：“这婚事成不成的，该办的也都办了。”


    “秦王当年初领兵时，就以迅猛快攻而闻名于全军之中。”


    “如今秦王爷生了个好儿子，不比你当年差。”


    啧。


    这阴阳怪气的功夫...


    秦天海自然也是不惯着他：“快不快的不知道，反正我当年领兵的时候，也从来没吃过亏。”


    虽然也想继续看戏，可始终这么互掐显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局面。


    于是乾阳皇便趁着这熊熊大火烧起来之前，直接摊开双臂示意二人差不多得了。


    再阴阳一会儿。


    岂不是连朕都要被捎带上？


    “江相自然是同意这门亲事，不然今日也不会到此。”


    秦天海抿了口茶声音略显洪亮：“臣看着可不像。”


    “江相一向疼爱自己的女儿，你就多担待着点。”


    “陛下都如此这般说了，臣自然不敢违抗。”


    乾阳皇一甩袖子，斜靠在半环形的靠背上，两眼微眯。


    “嘶~你这是不喜江丫头。”


    本来就很紧张的江清柠，此时听到乾阳皇的话，更是全身紧绷了起来。


    秦天海带着和蔼的笑容看向江清柠：“江丫头天生丽质，天赋极佳，又是天生神瞳，再加上江家家风从小蕴养，自然是无可挑剔。”


    “不瞒陛下说，臣的那两个女儿顽皮的很，说是假小子一点也不为过。”


    “今日瞧着江丫头，臣都想回去后，再生一个女儿，好生教养了。”


    这话说的，让本来紧绷的气氛迅速的缓和了下来。


    秦天海的意思也很简单，老一辈的事情不要让小一辈的有太大的压力。


    乾阳皇哈哈大笑几声：“这么说，你是同意这门亲事喽？”


    “臣持保留态度。”


    “哦？此言何意啊？”


    秦天海舔了舔嘴唇声音铿锵有力道：“因为臣，不知道陛下促使秦江两家联姻到底为何！”


    “适才陛下也说了，今日在座的并无外人不必遮掩。”


    “臣请陛下为臣答疑解惑，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能使陛下不惜用药，也要撮合此事！”


    刚刚还有些舒缓的气氛，随着秦天海最后一句话的落地，瞬间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秦王多年不再入京，人们兴许都忘记了，他也是个直臣。


    不过，这最后一句话，算是把天窗一脚给踹开了。


    秦王爷不想在此做什么拉扯，如今孩子们也在跟前。


    这么大的事情，就完完全全摊开了说才好！


    气氛降到冰点。


    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时，秦枫咀嚼葡萄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秦王，你对朕削减藩王封王可有意见？”


    “陛下龙威震荡，只是秦王府并没有被削减，所以臣并无意见。”


    “说的好，那你说朕为什么不大肆削减秦王府的规制？”


    秦天海：“臣不知。”


    乾阳皇长舒了一口气：“你秦王府占据北地三州，手握大军三十万。”


    “历朝历代以来，可有如此规制？”


    秦天海摇头道：“自然是没有。”


    “你觉得朕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大的土地，这么大的权力？”


    “因为陛下信得过臣！”


    闻言。


    乾阳皇笑着捋了捋胡子旋即指了指秦天海：“说的好，说到点子上了。”


    “人都说，文、武不可结合，结合则生祸乱。”


    “虽要放权，但也要令其互相牵制。”


    “但是朕不以为然。”


    “朕觉得文武结合才是治世的根本。”


    “秦天海！”


    秦王爷拱手面色严肃：“臣在！”


    乾阳皇抓着靠背身子微微前倾：“朕若是让你举全北地之军北上攻齐，你待怎样？”


    “臣愿领三十万北地军即可全线压境北上攻齐，灭国！”


    “江阙！”


    “臣在！”


    乾阳皇眯眼问道：“你可相助？”


    “此乃臣职责之所在，臣做官既为陛下一统天下效力！”


    三人都是老相识了，又都是聪明人。


    无需再多说些什么。


    秦天海也不再多想。


    不管乾阳皇到底是不是为了那神秘宛若璀璨星空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灭三国，一统天下！


    妈的，梦回少年之时啊！


    这三人倒是斗志昂扬了起来。


    看的秦枫是一愣一愣的。


    封建制度，你们热血个什么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