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朗却觉得凌远有真本事，这才找凌远合作。


    此时凌远看样石，只是伸手摸来摸去，这分明就是一副外行的样子。


    “是啊，徐少，我看着凌远根本不懂赌石头。”


    “要不然，我们再等等，等两天后元老回来再验货好了。”


    “是的，一旦这凌远胡说八道，恐怕……”


    其他高管也纷纷劝诫。


    他们不是不信任徐朗，而是不信任凌远。


    “徐少，那就是你找来验货的师傅？”


    一个大光头叼着香烟走上前，操着一口别叫的国语，脑袋上刺了两条蛇，蛇头吞耳，气焰猖狂。


    徐朗看着凌远在石头堆里面摸来摸去，狠狠打了一个响指，抬头笑道：“伊森先生，不是约了中午，怎么提前这么多？”


    “提前还不好？”


    伊森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气质阴森，“这不是怕徐少等着急。”


    “合同是你们徐家拟的，我们合盘接受，可要是因为你们这位师傅……没本事，出了错漏，今后出事，可不是我们违约。”


    “我怎么觉得对方有鬼啊？”


    “是啊，让那凌远一个人检验，未免有些冒险。”


    “徐少糊涂了，我们要不要再说说？”


    几个主管心里急得跺脚，这份样石检验，可是直接关系日后对方送来的货物品质。


    完全可以说，这一遭，就是决定生死的一步棋。


    行至踏错，万劫不复。


    “徐少……”


    赌石场经理从大门一路小跑出来，看了一眼凌远那外门汉，甚至有些搞笑的做派，急得跺脚，凑到徐朗耳边道：“少爷，我跟帝都那边通过电话，大爷说……”


    “闭嘴！”


    徐朗很不满瞪了对方一眼，“唧唧歪歪，让你们这群人跟出来，是让你们一会儿核算一下分配问题。”


    “可不是让你们在我耳朵边跟苍蝇一样烦人。”


    “可是……”


    赌石场经理汗流浃背，躬身道：“大爷的话……”


    “我爹说什么不重要，起码我不听啊。”


    徐朗疯子一样笑了起来，很冷，让一群高管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私底下对凌远评头论足。


    “哎。”


    赌石场经理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只是他心里想的是徐朗糊涂，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


    他们赌石场除了元老之外，还有三名赌石鉴定大师，只是比起来元老差了一个档次。


    但用来鉴定这些样石，也比让凌远这么一个外人靠谱的多。


    “呵，徐少开心就好。”


    伊森不屑的撇了一眼站在石头堆里的凌远，抽着烟。


    他也没想到，徐浪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还以为这次过来验货的，会是元老。


    早知道徐朗居然这么胡来，他就应该将这次原石百分之就是都换成石头。


    这是一场商业合作，也是一场商业博弈。


    对徐朗而言，肯定是希望这批货质量越高越好，样货就是一把尺，丈量的是伊森家族日后送货的标准。


    而伊森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那么苛刻的合同都答应了，自然也是想要抓着合同漏洞，从而逆转局面，今后送一大堆石头过来换金山银山。


    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豪赌，是凌远这种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跟猜测的豪赌。


    看起来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交易，但是背地里，确实国内外两大家族的一击重手。


    利益的拉扯间，最后获利者天平倾斜向谁，谁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徐朗轻轻一笑，“人生嘛，不就在于选择跟被选择之间，对自己如此，对他人同样如此。”


    “我徐朗十三岁就跟着爷爷做生意，十五岁就拥有自己的赌石场，如今二十七岁，名下赌石场有十间，这在徐家，也是大权在握。”


    “你觉得我赌不起？”


    伊森眯起眼睛，“第一次觉得徐少原来是个疯子呢。”


    “后悔了？”


    徐朗冷笑。


    “后悔了。”


    伊森吐出一口烟雾，恶狠狠道：“后悔没有换一车石头运过来。”


    “要不然，我伊森家族，能在三年内掏空你们徐家！”


    “不过我很好奇，徐少既然这么聪明，难道就没跟石头堆里那小子说，这次你为他赌上了多大的身价？”


    “华夏人，啧啧，有时候我还真看不透，你们卑鄙无耻，契约精神薄弱，背后阴招损招在商场上层出不穷，更是喜欢家族内斗。”


    “可怎么有些时候，总是会蹦出来几个让人看不懂的疯子呢？”


    徐朗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迎着太阳点上，长舒一口气道：“因为刺激！”


    “而且我干嘛要告诉他？我心里也在怀疑他，在试探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伊森，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赌吗？”


    “我们两人面前只有一张牌，谁都不知道这张牌是大是小，难道不更让人兴奋，更让人刺激？”


    “那你输了。”


    伊森哈哈大笑，“若是你喊来元老，可能我要吃个小亏，或者我们都有的赚，但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摸来摸去，当在摸漂亮女孩白花花的胸脯呢。”


    “徐少，我不理解你这疯狂的赌局，但我倒是想要你猜猜，你说我来之前，对这批样石做了多少手脚？弄了多少一文不值的石头进去？”


    “哈哈，还刺激吗？不紧张吗？”


    他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额头青筋凸起瞪着徐朗，“别忘了，我们合同履行条约，是按照你这边鉴定结果为准。”


    “徐少你合同拟定的那么苛刻，锁死了对你们徐家一切有利的条件，但我们伊森家族只需要两点优势就可以。”


    “第一点，那就是我们是供货商，样石完全看我们伊森家族怎么提供，是提供全是上好的原石，还是送来一堆石头，都是我们说了算。”


    “第二点，那就是合同履约，以你这边鉴定师傅鉴定结果为准，上线已经被我们伊森家族锁死，我们伊森家族一开始就站在利益天平的不败之地上，而下线有多底。”


    “嘿嘿，你觉得那小子会不会真说这是一堆石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