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破局之法

作品:《做断袖嘛,哪有不疯的

    林靖玗站在皇仪殿台基之上,极目远眺福宁殿外的风吹草动,天都已经亮了,川朴却还没有接到假扮祁谓风的奚方洺,难道是身份暴露了?


    新的一班禁军按时前来交接换班,林靖玗心不在焉地简单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皇仪殿。


    他故意绕开了福宁殿,生怕被川朴发现他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他在福宁殿外兜兜转转了两圈,殿内相当平静,也没有什么异常。


    若是贸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扰乱了原本平静的湖面,既定的计划也会因此被打乱,但一直在外边干等,也绝非良策。


    看来只能施行下半个计划了,先让府兵进宫,再和狄秋会师。


    他快速穿梭在甬道中,朝着皇宫外疾驰而去,今日的皇宫静得有些陌生,就连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宫人也难觅踪影。


    当走到宣德门前,宫门紧闭,无一人看守时,林靖玗便明了,应是狄秋控制了近卫禁旅,计划并未败露,但已经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


    看来,祁谓风早已对他有了疑心,做了两手打算,启动了其他的计划,而他却在计划之外。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宫门之前,将双手覆在门上,额头抵在手背上,静静听着皇宫另外一面传来的细微声响。


    阵阵呼吸声,如潮水般涌来,粗略估算,或许有上千人。


    这宫门之上,门闩高悬,多用楠木制成,重达千斤以上,光是抬起这根横木,都需要四五个如铁塔般强壮的守卫,而想要推开宫门,更是需要六个以上的人齐心协力,朝里使劲,才能将这宫门完全打开。


    林靖玗站在宫门前,心中忐忑,不知宫门外究竟是敌是友。


    他深知,攻破宫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对面是友军,那么在他们的计划中,这扇门唯有林靖玗能够独自打开;可若是对面是敌军,那么借他之手打开这扇门,无异于自掘坟墓,狄秋必定在宫中设下重重埋伏,只待他和宫外之人自投罗网。


    无论最终如何抉择,只要他孤身一人出现在宫门前,他的立场便永远与祁谓风背道而驰。


    林靖玗深吸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棋差一招,未能亲手斩杀仇人,惜败,实在是惜败啊!


    他铆足劲,用尽浑身解数抬起那千斤重的门闩,紧接着,双手紧紧抓住门环,如拔河一般,猛地朝里一拉。只听“嘎吱”一声,宫门缓缓开启,一束耀眼的光芒如利剑般射来,刺得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


    在光芒中,他瞥见了黑压压的一群府兵,手执利刃,整齐地站在外面,而指挥他们的人,正是赵究徵的长子——赵符忠。


    原来,这另一张底牌竟然是赵家啊!


    林靖玗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他笑祁谓风好谋算,故意引导祁谓天罢相,让众人以为赵家退出了政治舞台;


    他笑祁谓风真胆量,敢以身犯险,布下如此天罗地网,逼死祁谓天,窃取皇位;


    他更笑自己太愚蠢,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和小手段,在祁谓风眼中,简直就是黔驴技穷,如同儿戏一般,拙劣得让祁谓风都不屑于去揭穿。


    赵符忠身披轻甲,背对那耀眼的阳光,当他看到来人是秦叔钰一人时,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在晋王的掌控之中。


    谁开门,谁就是细作。


    “拿下!”赵符忠面色冷峻,如寒霜般的声音骤然响起,府兵们纷纷拔刀相向。


    林靖玗却并未有丝毫反抗之意,他将双头高高举起,直至与耳朵平齐,仿佛朝着命运束手就擒。


    赵符忠深知此人臂力惊人,于是命人用锁链锁住他的双手双脚,并在中间挂上百斤重的铁球,以防他趁机逃脱。随后,便派人将他遣送至晋王府,关押在深院之中。


    ——颍川郡


    河风裹挟着水草的芬芳,如同一股清新的洪流扑面而来,一队人马已经悄然离开了颍川郡。


    “阁主,前方便是颍河,我只能送到这里了。”荀不道勒马不前,拱手作揖道。


    奚方池知道,荀不道作为荀家家主,不能在关键时候离开,他必须冒着危险回去撤离族人。


    “保重。”


    “阁主保重。”荀不道再次拱手,眼里尽是不舍。


    他所眷恋的,并非奚方池,而是池鹭阁。此番回去,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恐怕日后再难与池鹭阁相见了。


    对岸的河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银镜,倒映着荀不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奚方池强作镇定,从腰间解下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闻。每当心烦意乱之时,这股熟悉的香气总能让他恢复平静。


    他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手中的香囊,针脚如此细密,心思亦是如此缜密。潜伏在他身边二十余载,最终却在他背后狠狠地捅上一刀,这一刀不仅毁掉了老师和他的心血,更让池鹭阁无数鳽类以及他们的家人。


    此仇不报枉为人!


    他毅然将香囊扔进河水中,以此与王氏彻底决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发誓,一定要让王氏付出惨痛的代价,血债血偿!


    “我们还回长沙府吗?”车马里的人发出了疑问,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惶恐。


    长沙府已经沦陷了,王氏正在全面搜捕池鹭阁的鳽类,此刻回去,恐怕是自掘坟墓。


    漱月被召回了东京城,且身上还背负着杀害六哥的嫌疑,尽管他不知漱月是否有难言之隐,但他已然无法相信林家人了。


    琉尚国又离此处甚远,更无从投奔永潇。


    如此看来,唯有北上辽元国了,毕竟池鹭阁在那里还有一处分部。


    听闻王后乃是金陵萧氏族人,与现任国君齐心协力推行汉化,只要他们乔装成行商,辽元国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奚方池从一个布袋中取出一枚箭矢,沉声道:“不,我们去辽元国。”


    阿兄生死不明,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阿兄。


    “辽元国?”车马里的人掀开了车帘,一张清丽的容颜宛如出水芙蓉般展露无遗,他的眼睛用一条细绸缎蒙住,宛如蒙尘的明珠,怀中抱着一只四弦十二音柱琵琶,坐姿端庄,恰似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


    奚方池“嗯”了一声,自从他失手误杀蒲映水后,官府便团团围住了绣执院,是岚烟拼死力证他的“清白”,即便遭受了私刑,也未曾改口。


    后来,池鹭阁事变,在逃离颍川郡之际,他毅然决然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带上了岚烟,不愿再让岚烟在绣执院受苦。


    “好,公子去哪,小奴便去哪。”岚烟微微颔首,绸缎覆不住双眼的酸涩。


    那日战火熏瞎了他的双眼,让他再也无法看见最重要的人,在这乱世之中,他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只能依靠身体谋生。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紧紧跟随郡公爷的步伐,生死相依。


    奚方池没有去听岚烟的话,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箭矢所吸引,指腹划过粗糙的箭头,竟如砂纸般蹭下来些许碎渣,他将碎渣置于拇指与食指指腹之间来回揉捻,那红棕色的铁锈中,竟有几粒异常的红色。


    他心中一沉,觉得事有蹊跷,便将红色颗粒揉开,放在鼻翼间细细嗅闻,在浓烈的铁锈味中,一股细微的朱砂味若隐若现。


    朱砂的毒性远低于见血封喉,为何要在箭头上面涂抹这个?


    如今的形势动荡不安,已经容不得他回颍川郡继续盘查,现在只能按原计划先去辽元国分部避难,等风头过了再折返颍川郡,重新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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