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隽已经能够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他还是忍住气对那些工人说:“继续交代!”


    那些工人果然不敢违拗穿着警服的程永隽。


    “我们被迫赔了钱,心里越想越气,于是又悄悄回去了。我们本来打算把钱偷回来,谁知道正好撞见季红燕正在一个人玩。她看见我们就要喊。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谁知道那孩子狠狠咬了我一口。我一下子就生气了,本来赔了钱,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怒火中烧。我们看见旁边有口井,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砸碎了冰面,把季红燕扔进去了。然后我们就害怕了,也没有偷钱就跑了。”


    韩潇忍不住说了一句:“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程永隽用手指向刚才那个交代被季红燕咬了手的工人。


    “那么现场怎么只有季红燕的脚印?”


    那个工人果然一副很怂的样子缩着脖子、


    “那是我们想的一个障眼法。用院子里的扫帚扫平了雪,先脱下孩子的鞋子套在脚上踩出一行脚印,然后才把鞋子又穿在她脚上扔进井里。我们一边后退一边扫平雪,就这样跑了。谁知道我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计划还是被你们识破了。”


    程永隽冷哼了一声。


    “季红燕那么小的鞋子,倒是难为你们脚尖能套进去。行了,到警局也这么说就行了。”


    他说到这里,韩潇向站在门口听完那些工人全部口供的季岩兵说:“赶快报警啊。还愣着做什么?”


    季岩兵抹抹眼泪一跺脚走了。


    不一会儿,镇上的派出所民警就来了。


    程永隽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民警们抓走了那些工人。


    不过程永隽和韩潇也准备离去的时候,季岩兵拉住了他们。


    “你们也别走了,就在我们村子过年吧。我们杀鸡包饺子。你们是我女儿的恩人。要不然她就冤死了。”


    程永隽对韩潇说:“反正你也不想回家。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韩潇点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在大隆村过年时,一对情侣正在城里牵手逛着公园。


    女孩突然惊恐地说:“那是什么?”


    男孩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头被安在雪人身上。


    他们吓得赶紧跑到警局报警。


    明天轮到程永隽在警局值班,于是他决定先开车回城里。


    “你在大隆村好好待着。我后天来接你。”


    韩潇面对程永隽的安排很是满意,叮嘱道:“那你开车小心。”


    季岩兵夫妻俩也走出家门,一直看着程永隽的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才拉着韩潇回家。


    结果程永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眼皮一直在跳。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突然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向了警局。


    在警局值班的老张正在发愁,却不想程永隽犹如从天而降一样。


    “队长,你真是犹如及时雨啊。有案子了!”


    “通知所有人提前结束假期,让他们明天回警局报到!”


    老张见到程永隽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乐滋滋地答了一声:“好嘞!”


    “对了。”程永隽翻完报案记录之后叫住了老张,“韩潇由我私下联系。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老张这次的笑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程永隽也没有解释,他已经开始琢磨这个案子了。


    ······


    当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程永隽向他们展示了自己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这颗人头不简单啊。这妆容精致得像大明星,化妆品也是最高级的。外国货,一般人可得不到这些东西。”


    费文率先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凶手家里很有钱。”


    程永隽点点头,对凶手进行了侧写。


    刑警队众人不由得齐齐转头望向了韩潇。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家有钱也没有渠道买这么昂贵的化妆品。除非凶手有海外关系。”


    韩潇急忙撇清关系。


    她虽然是资本家出身,但是要搞到这么高级的化妆品也是不能够。


    她不禁觉得很疑惑。


    按说凶手的家庭条件这么好,他应该安分守己才对啊,怎么会犯罪呢?


    其他人却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费文在韩潇之后说道:“有道理。我还是继续汇报我的验尸结果吧。我验尸的时候贴近死者的嘴仔细闻了闻,有股苦杏仁的味道,应该是氰化钾中毒,死后被分尸。凶手心思缜密,头部切口平整,好像是用电锯锯开的。不过我仅仅根据头颅很难确定死者死亡时间。”


    韩潇疑惑:“没有找到四肢和躯干吗?”


    老张垮着一张脸说:“我和队长把整个公园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身体部分,倒是招惹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现在江城公园发现人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程永隽按了按眉心,敛去所有困倦。


    “无论如何,我们先找尸源吧。起码有颗头,能判断她的身份。”


    一个警员匆匆走了进来,对程永隽说:“程队,有一对夫妻来报失踪,说他们在医院工作的女儿一夜未归。”


    程永隽一扫颓靡之态。


    他的声音都高了几个音调。


    “安排他们认尸!”


    警员走了之后,程永隽对其他人说:“我们这不就有了重大的进展吗?”


    很快,楼道里响起了一个凄惨的声音。


    “我的孩子啊!她才二十五岁,怎么就只剩一颗头了?我的心肝啊!妈妈也不活了!”


    程永隽急忙招呼着大家一起走出来,就看见死者的母亲要撞墙。


    众人急忙将她拦住了。


    程永隽吩咐警员们:“先安抚,再做笔录。”


    率先平静下来的死者爸爸坚持说女儿没有仇人。


    “她的性格特别好,谁都喜欢她。我女儿还特别爱笑。她笑起来最好看了。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死者的父亲说到这里忍不住变了声调抹泪。


    在场的众人也是心有戚戚焉。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又有人发现了死者的两只脚。


    它们也被安装在雪人身上。


    “这个混蛋是在挑衅我们!兔崽子,别让老子抓到他,否则我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赵毅在办公室里发脾气。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第三天是两只胳膊。


    第四天又是一颗头。


    程永隽气疯了,在抛尸现场一脚踹在树上。


    枝干上的雪花纷纷落下,让他一下子白了头。


    “别生气了,工作要紧。”


    韩潇上前温言安慰。


    程永隽这才像是老虎抖毛一样甩着头发上的雪。


    “王八蛋,老子和他杠上了,再也不能出现被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