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子奕是捂着疼痛的脑袋醒来的。


    一睁眼就看见雕花木床的他又闭上了眼睛，他缓缓吐出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和前几天一样开始回忆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他先是利用系统自身的漏洞要来了一次背景填充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放出的模拟人会那么生动，但总归是完成了原定的目的。


    然后，他就借着海雕的话题和陆小凤喝起酒来，忽略掉昨夜丢人的一杯倒、被跑调的歌声吵起来又在抿了一口酒后醉倒的窘状，一切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嗯，是皆大欢喜（咬牙）。


    方子奕扶额努力让自己忘记昨天的事情，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倚靠着枕头，同时向系统询问着昨天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系统已经深度查杀过一次，并没有检测出任何问题。昨日的情况根据推算，应当是设定太少引起了内部算法自发填充，请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下次不会再出现。】


    【下次？难道又会出现‘登陆账号没有武器’的情况？还是说你们模拟要求百分百真实，连西X居的X山代码都模拟了？】


    【……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


    【最好这样。】


    坐在床上的方子奕垂眸，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一个与他隐隐想做的事情有关的问题，“这几天我跟花满楼都有聊过以前的事情。他对所谓的童年经历记得并不清楚，一些细节甚至需要我现场瞎编一段——怎么看这段记忆都很浅薄，以花满楼的聪明根本维持不住这虚假的过去吧。”


    “还有一个陆小凤在他身边，保不准哪天我的身份就被拆穿了。”方子奕轻笑着说出了恐怖的话，“到时候说不定我就被当做妖怪给火烤了呢。”


    【宿主您的意思是？】


    【直接模拟一个蓬莱放在东海吧。】


    【不可以！！！】


    把一向平静的系统都气出了三个高音的方子奕揉了揉耳朵，他像是妥协一般后退了一步，没再提出那么艰难的要求。


    【那就模拟谎言成真，只要是我说的与过去有关的谎言被花满楼相信，那你就要根据我的谎言进行对应的模拟。


    这总不为难吧？】


    系统对此表示：……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觉得前面有个坑在等着自己，可是对方说的也不过分，把花满楼相信的模拟出来，能有效降低宿主和它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我、我去问问主系统。】


    系统说完就慌慌张张地下了线，方子奕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方子奕明白这是系统真的去找所谓的主系统去询问了，他也不着急对方的回复，注意力反倒是放在了房间内。昨夜的记忆里他记得是花满楼叫了路过的更夫帮忙，把他和陆小凤分别抬到了两个房间内，然后还亲自熬了两碗醒酒汤给他们灌了下去。


    想到这里，方子奕不免有些尴尬。


    “子奕，你醒了吗？”门口传来了花满楼的问询的声音，照顾了两个醉鬼一晚的花满楼声音之中充满了疲倦，“昨夜你和陆小凤喝了那么多、喝了酒，所以今天早上我煮了一点稀粥，起来的话就下来吃一口吧。”


    “好，我马上下来。”方子奕应了一声。


    得到答复的花满楼下楼，那里坐在一大早就起来活力满满的陆小凤。


    陆小凤喝着稀粥，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刚出炉的肉包子，正咀嚼着的他看了一眼花满楼的背后，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他还没起来？”


    “应该是刚醒，还要收拾一下。”花满楼扶着楼梯的栏杆走下来，他坐在椅子鼻尖微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肉香味的花满楼问道，“是隔壁大娘的肉包子？”


    他今天早上时间不够，只熬了一点稀粥给两个醉鬼，根本没有时间去隔壁包子铺买东西。


    所以买包子的也就只有现在正坐在桌前吃着陆小凤。


    “对啊，早上起来闻到了香味，就给你和方子奕买了包子。”陆小凤说道，昨天晚上与方子奕喝了一场酒后陆小凤就改了称呼，哪怕那一场酒大多数都是他在喝，“你不是打算今天回家解释一下流言吗，不吃饱怎么赶路。”


    “回家？”换好了衣服的方子奕杠下了两个台阶就听见陆小凤的话，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两人，“我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七童，你怎么说要回家？”


    花满楼：。


    他要回去还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女装。


    花满楼解释道，“家里来信问了我给花娘赎身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只是误会，但是爹和兄长们不知道。”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解释清楚，家里一定会安排好‘花娘’进门的。


    ……他现在还不想结亲。


    “啊，那我跟你一起去解释吧。”方子奕一边尴尬地道歉一边走到桌边最后一个空位坐下，“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传出这种流言。”


    “那下次子奕莫要乱穿女装就好。”花满楼说完半天都没听到方子奕的回答，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你、你不会下次还要穿吧。”


    方子奕：可是别人发现‘她’是个男子的反应很有趣啊。


    “？”花满楼已经开始盘算这回回去直接跟家里人交代，以后要是江湖上又有什么流言，女方一定都是方子奕！


    许久不曾开口的陆小凤难得声音结巴，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方子奕，“这、这衣服是方兄你自己的吗？”


    “嗯？”方子奕不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蓬莱校服，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有什么不对的？衣服我也没穿错啊？？”


    陆小凤抿了抿嘴唇，他看眼同样一脸迷茫的花满楼，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的陆小凤问道，“你们家穿衣风格都是这样、这样……仙气飘飘吗？”


    他上下打量着方子奕的衣着，视线在胸前停留时仿佛被烫了一般四处乱飞，“还喜欢在衣服上四处开洞？”


    方子奕：懂不懂，这都是西X居的小巧思啊！


    “什么？”花满楼像是没听明白陆小凤的意思，“衣服开洞？”


    “虽然我知道习武之人身材练的都不错，我自己身材也很好，但像方子奕一样穿个露胸又露腰的衣服，街上的姑娘都会走不动道的。”陆小凤调侃着，但眼睛确实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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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往那明显锻炼过的胸肌上瞟，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整一件类似的衣服。


    到时候穿去见薛冰她们，一定不会计较上次的事情。


    花满楼沉默了。


    不过不等花满楼说些什么，外面传来马车的滚动声。随着吁的一声响起，屋外有人脚步沉重地踩在地上，紧接着便向屋内走来。


    来者在小楼外面站定，他敲了敲一直敞开的大门门板示意门口有人，然后大声喊道，“七公子，老爷让我接您回去。”


    “稍等。”花满楼回道，他摸索着站起来，毫无焦距的眼睛看向桌上仍然在吃饭的两人，“我让花平进来打包，你们可以在马车上用些。”


    刚端起碗一口都没喝的方子奕：？


    最终也只能端着碗上了马车。


    陆小凤坐在右边吃着包子，方子奕坐在左边喝着粥，花满楼在中间读着用特殊笔法写的书。三人各自做各自的，互相不打扰，而马车外面是渐行渐远属于街市的热闹声音。


    “七少爷，老爷交待希望少爷能对最近的流言有个解释，”花平在外面一心二用，手上驾驶着马车快速奔跑着，嘴上没忘记把花如令交代的事情说完，“另外最近来给老爷贺寿的客人比较多，所以七少爷的两位朋友可能要住进少爷您的院子里了。”


    “好，我知道了。”花满楼回应道。


    ……


    马车跑了一天才回到花家，花家中人像是算好了花满楼回来的时间，准时地等在门口迎接这个搬出去独立的幼子。


    “七童！”花六童见马车的车门被打开，连忙上前想要帮自己的弟弟一把。


    怎料从门内出来的不是花满楼，而是花六童也认识的陆小凤。


    花六童皱眉，他想起那个流言不免警惕地看着地方，“陆小凤？你怎么来了？”


    他现在怀疑七童是不是被陆小凤给带歪，所以才会有那么离谱的流言传了出来，要知道花满楼从来不会去什么青楼之地。


    “我来给花老爷祝寿啊。”陆小凤笑着走到花六童身边，刚想勾着对方的肩膀就被一掌拍开了，“欸欸欸，六童你这么嫌弃我的吗？？”


    “等会再找你算账，我在等七童呢。”花六童继续翘首以盼等待花满楼。


    这回马车门又开了一道缝。


    花六童再度上前一步，“七童！”


    “也不是哦。”出来的仍然不是花满楼，方子奕微微弯腰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他朝着有些茫然的花家众人点头，“花伯父，一别多年许久不见，小子代长辈前来祝寿。”


    花如令盯着方子奕的面容，试图从自己几个相熟的朋友那里找到类似的面容，不过他想了好半天都没想起来这到底是哪个故友之子。


    方子奕也不奇怪，他拱了拱手报出自己的名字，“小子方子奕，家父凌海剑客。”


    “啊！是你！”花六童第一个想起来对方是谁，“你小时候住过一阵子，那时候还带着我和七童爬树呢！”


    刚出马车的花满楼差点脚下一滑。


    被自己儿子这么一说也想起来是谁的花如令惊讶，“原来是方贤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