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所谓遗憾

作品:《天山画壁

    屋里橘色的灯光映照出两人靠近的身影,呼吸渐渐急促。


    擦枪走火之际,阿亚松开了梁薇。


    他用拇指摩挲了她被亲得泛红的唇:“现在还不行。”


    梁薇抱着阿亚,连忙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以为……”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阿亚抱了抱她,又松开她的身子,“听话,要不要喝果汁?”


    梁薇点点头:“嗯。”


    “我给你拿。”阿亚打开窗,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把身上的燥意压下去。


    一转眼,他又看到梁薇低着头玩手机,红得像草莓的唇和白皙的脖颈硬控住他的视线。


    她那么香,那么软。


    阿亚刚被压下去的燥意又被带了出来,他抬手揪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


    “阿薇,果汁在冰箱,你自己拿一下。”


    “哦,好。”梁薇不敢看他,轻轻地说道,“我要回一下消息。”


    “行,我去冲个澡。这里是你的家,别那么拘束,懂?”


    “知道了。”


    阿亚说完,走进次卧拿着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


    梁薇趁他背对着自己,偷偷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阿亚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好吧。


    别看这个亲吻是她主动的,实际上她的小心脏到现在都没平复下来。


    刚刚被阿亚抱着的时候,她的手抱着他的腰,摸到了他的腹肌……


    咦,真是羞死人了。


    她给许瑶发消息:【我亲他了。】


    许瑶回复得很快:【???你主动的?】


    梁薇:【嗯。】


    许瑶:【看不出来啊,梁大勇。不过这事情姐妹支持你,有些东西为了你的后半辈子,还是早点试试的好。万一他不行……】


    他?


    不行?


    不不不,他看起来就很行。


    梁薇老脸一红:【算了,不跟你说了。】


    许瑶(哭脸):【别啊姐妹,你跟我说说细节啊!】


    梁薇不回了,抓过沙发上的白色云朵靠垫,捂住自己的整个脸。


    在浴室里冲凉的阿亚也没好到哪去。


    他这辈子只谈过梁薇一个女朋友。


    在追她的时候,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多吓到她,或者引起她的反感。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然后见她同意,他才与她牵手、拥抱……


    再往前进一步,他便不敢了。


    也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到的,爱是克制。


    果然有道理。


    所以他们第一次接吻,他一直在等梁薇主动。


    在此之前,阿亚一直以为自己为人正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柏拉图恋爱一辈子也没什么。


    他不像他的那些渣男朋友,一天牵手,三天接吻,一周连事都办完了。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梁薇只是给了他一个吻,他那些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自制力差点化为乌有。


    如果她再稍微往前进一步,他还真就控制不住了。


    包括现在,他依旧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


    柔软的、轻轻一碰就会变红的唇,看起来很好亲的锁骨,再往下……


    该死。


    阿亚收起你那满脑子的颜色废料。


    他猛地把脸闷进灌满水的脸盆里,冰凉的温度让他清醒,那种过分的热终于消失了。


    “阿亚,你没事吧,怎么洗这么久?”


    梁薇吃完了羊肉串,看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多,刚准备敲浴室的门。


    阿亚刚好把门打开:“洗好了,我给你放洗澡水。天气凉,我把水温给你调高一点。”


    “哦,好。”


    梁薇穿着毛茸兔子的拖鞋,乖巧地等着阿亚给她找衣服和日用品。


    阿亚从衣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你洗吧,水温不要自己调太低。”


    “知道啦。”


    梁薇洗好澡出来,阿亚正坐在书房里画设计图。


    设计图里是一个铃铛,画面中央是一只主体呈黄铜色的“叮铃”。


    它的外形类似半球,下端略收缩,线条流畅自然。


    铃身中部有一圈细密的纹路,应该是工匠精心雕刻的装饰,增添了几分精致。


    铃铛顶部有一根铁棍,用于穿绳固定,绳子则用驼毛捻成,缠绕在铃身周围,既实用又具民族特色。


    铃铛内部,一颗小小的铁质撞锤悬空而立,仿佛随时会随着骆驼的步伐,撞击出清脆的“叮呤”声。


    在叮铃的旁边,是体积较大的“咚铃”。


    它由生铁铸成,呈长条形,上半部分为椭圆形,下端是扁口状,类似庙里的钟。


    咚铃的颜色偏暗,带着生铁特有的古朴与厚重。


    它的表面没有过多装饰,只在顶部有一个环形把手,用于悬挂在货物上。


    整个咚铃的设计简洁而实用,丝绸之路商队的悠悠往事从它说起。


    她走过去问:“阿亚,我在信里没看到你提起你说的那个邻居爷爷,这次行程不顺利吗?”


    阿亚握着画笔的手指一顿。


    他放下画笔,拉过梁薇揽在怀里。


    他说:“我没找到他。”


    阿亚之前说过邻居有个做铜铃为生的老爷爷,那个老爷爷邋里邋遢,神经也不太正常,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


    他们几个孩子还欺负他,偷他家的东西,去他家把原本就不整齐的家弄得一团糟,最后一次,他们烧了人家的毛毡房。


    阿亚由此一直处在愧疚之中,后来是梁薇鼓励他去找老爷爷。


    梁薇从阿亚的表情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失落。


    她问:“是……搬走了吗?”


    “我找了很多人问,他们都说没见过他。要回来的那个月,我终于找到一个认识他的人,他给了我一个地址。”


    “后来呢?”


    “后来我去到那个地方了,从其他人口里得知,铜铃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


    我在旁边的那户人家门上见到了铜铃,一眼就看出来是他做的。我想把铜铃买下来,那户人家说‘现在都没驼队了,铃铛我们留着也没用处’,于是把铃铛送给了我。”


    梁薇抱住阿亚,手在他的手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想哄小孩一样。


    她安慰着阿亚:“你已经出发去找过了,你做了你能做的事,其他的我们控制不了对不对?”


    阿亚声音沉沉,他把下巴搭在梁薇的手臂上:“我只是很遗憾,我的道歉他永远都听不见了。做过的错事,失去了弥补的机会,无力回天。”


    梁薇揉着他的卷发:“把驼铃文创做出来吧,我陪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