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抱着个陶罐冲了进来!
作品:《让你选丑妻,你把三个绝色全包了?》 沈青黛的身体僵住了。
她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手里的镊子和箭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已经是今天死在她手里的第十七个伤兵了。
不是她医术不行,是伤太重,血流的太多,她根本救不回来。
沈青黛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痛苦的伤兵。他们几个时辰前,都还在城墙上杀敌。
可现在,他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的厉害。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林峰会死,张将军会死,苏统领会死,城里所有的人,都会死。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进里间的药房,下意识的开始准备伤药。
沈青黛抓起一块硫磺石,放在石臼里,用力的研磨。
一下,又一下。
她好像要把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在这石臼上。
砰!
也许是用力太大,石杵和石臼碰撞时,擦出了一点火星。
火星溅了出来,正好掉在旁边一个装了硝石粉的盘子里。
盘子旁边,还放着一堆磨好的木炭粉。
嗤!
一小股白烟冒起,接着,一声沉闷的炸响,在小药房里爆开!
轰!
一股气浪把沈青黛掀翻在地。她面前的药柜嗡嗡响,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外面的伤兵和医师被这响声吓了一跳,都惊恐的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
“着火了吗?”
沈青黛顾不上满地的碎渣,也顾不上耳朵里的嗡嗡声。她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那个被炸黑的石盘,还有周围刺鼻的硝烟。
她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
沈青黛猛的冲过去,把药房的门死死插上,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敲门,她都不理。
她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不吃不喝。
她把所有人都赶走,把房间里所有的硫磺、硝石、木炭,都收了起来。
她开始疯狂的试验。
她反复混合、引燃。
有时候,是无声的燃烧。
有时候,是无力的闷响。
她的脸被熏得漆黑,头发被烧掉一撮,手上也被烫伤了好几处,但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终于,在失败了很多次后,当她按照一个特定的比例,把三种粉末混合在一起,用火折子小心的点燃引线时。
轰隆!
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在她面前的一个陶罐中炸开!那坚固的陶罐瞬间碎裂,无数碎片像箭一样射向四周,把木墙打出了一个个深坑。
成功了。
沈青黛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那弥漫的浓烟,她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把这些黑色的粉末,小心的装进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陶罐里,用布条和桐油封好,留出长长的引线。
整整一夜,她做出了几十个这样的东西。
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临武郡时,羯人的号角声,又一次准时响起。
议事大厅内。
林峰、张牛角、徐文良,还有一些活下来的将领,围在沙盘前。
气氛很沉闷。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疲惫。
张牛角的一条胳膊用布条吊在胸前,脸色苍白。
徐文良更是像老了十岁,眼窝深陷。
“守不住了。”张牛角沙哑的开口,打破了沉默,“西城的口子,今天肯定堵不住了。弟兄们……已经没人了。”
“城里还能拿刀的,不到三千人。”徐文良的声音有点抖。
林峰看着沙盘,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沙盘上代表羯人中军大帐的模型上,轻轻摩挲。
就算到了现在,他依旧在寻找机会。
可他知道,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时,议事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沈青黛抱着一个陶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她一身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散乱,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像个疯子。
“青黛?”林峰看到她这样,心里一惊,猛的站了起来。
所有将领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时很文静的女子。
沈青黛没有解释,她把怀里的陶罐放在大厅中间的空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小的,只有拳头大小的陶罐。
“所有人都退后!”她沙哑的喊道。
大家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沈青黛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点燃了小陶罐上的引线。
嗤嗤嗤……
引线燃烧着,冒出白烟。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把那小陶罐,奋力的向前一扔。
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线,掉在十步外的角落里。
下一刻。
轰隆!
一声巨大的响声,突然炸开!
整个议事大厅,都好像狠狠的跳了一下。一股气浪夹着浓烟和灰尘,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桌上的茶杯被震碎,墙上的地图簌簌作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们惊呆了,看着那个角落,那里坚硬的青石地板,竟然被炸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坑,周围全是裂纹。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所有精疲力尽的将领,都用一种看鬼般的眼神,看着那片弥漫的硝烟,又看看那个站在烟尘中,身形单薄却笔直的女子。
沈青黛的脸色,因为激动和疲惫而显得异常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看向林峰。
“盟主。”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中,清晰无比。
“用这个,我们还有机会。”
她指着地上那个大一号的陶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可以去夜袭敌营。”
“炸了他的中军大帐!”
议事厅里很安静,只有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个被炸出的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激动。
刚才的绝望,被这一声巨响给炸没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张牛角忍着肩膀的剧痛站了起来,他盯着沈青黛,声音发抖的问。
“我叫它惊雷。”
沈青黛的声音沙哑,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好像有火在烧。
林峰快步上前,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坑边的黑色粉末闻了闻。一股硫磺和硝石混合的刺鼻味道冲进鼻子。
他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时辰,能做出多少?”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沈青黛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城里药房的存货,大概还能做出一百多个拳头大小的。再大,材料就不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