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日常游乐

作品:《将军他想摆烂

    日落西江,月升东峰。


    苏樨吃饱喝足了,挺着个大肚子倒在榻上。“怎不见漾国使者呢?”


    姬玉衡给她倒了杯解腻的茶,递到她唇边。“漾国使者不过一介学士,对着这群天家贵胄,深觉抬不起头,得了和谈的粗略内容连夜赶回去禀报了。”


    苏樨咂舌,“要我我也觉得你们在欺负人。”


    晏玖哼了一声,“漾国小人,总爱耍阴招,战败国还妄想谈什么面子。”


    苏樨回想起当初小哥哥受重伤也是因他们所害,“也是,和谈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姬玉衡笑道:“樨樨放心,咱们那陛下不会手软的。”


    这次烧烤吃得最痛快的就是安定王。他一个人炫掉了一大半的烤肉,看得苏樨目瞪口呆。


    “王爷,你们邕国不给你饭吃吗?”


    “苏姑娘,叫小王谈天就成。小王尤其喜欢在家躺着,听听小曲儿赏赏舞,日日受母后管教,骂小王不成家不成器,越看小王越不顺眼。这不让吃,那不让喝,一见小王提成亲子嗣一事,借着机会把小王派出来走动,可难为死小王了。”


    安定王说完,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对此小王无比向往大晏开放自由的风气。九王爷此生乃小王心之所向。”


    晏玖得意地勾起唇,英眉上挑,“不晚,你入赘便是第二次投胎。”


    说完他俩哈哈大笑起来。


    宋临墨摇着头收拾桌上残局。


    姬玉衡从背后抱着苏樨,倚在窗边看月。


    风光无限好。


    佳人在怀中。


    “樨樨。”


    姬玉衡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方才的点子,他会采纳,你为大晏学子争个机会。”


    “大晏学子?你也太会上升价值了。这是若不成,岂非对不住大晏学子?”


    “据我所知,邕国与漾国缺少珍贵药材,更无美容养颜一说,女子通常歆羡大晏有胭脂凝膏。邕漾两国日晒猛烈,脸红皮黑,粗糙如纸。三国商贸,利益可观。这件事不会败,你拉晏玖下水,让她去办。”


    苏樨看向那边已经开喝的两位胡闹王爷,问道:“九王爷能同意?”


    “她缺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晏玖打了个饱嗝,半醉半醒迷蒙地眼神瞟向窗边相拥的两个人,“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滚过来给本王倒酒!”


    安定王醉意上头,抱着酒哇哇直哭,“小王也想要美人在怀,小王不想独守空房!”


    晏玖骂道:“独孤谈天,你这不争气的样子,你不相信你都姓独孤了,你注定孤独一生啊,早点死心吧!”


    安定王怒道:“晏华予,我们还是不是好友了!”


    “去你的,少来沾边!本王人中龙凤,谁都想跟本王交友,本王好友只有小可爱!”


    “晏华予,*&%¥……”安定王一阵叽里咕噜说了什么花,晏玖一个不爽拳头挥了上去。两人迅速打成一团。


    正在倒酒撤盘子的宋临墨对此见怪不怪,游刃有余地躲过两个喝酒闹事人的拳头,也不劝架,只让丫鬟把别的雅间门窗锁好。


    “樨樨,姬将军,你们的客房早已安排妥当,先去休息吧。他们不打到精疲力竭是不停歇的。”


    苏樨问道:“这是在江上,他们落水了怎么办?不拦着会有危险。”


    宋临墨望天,“那就是天命如此了。”


    苏樨:“……”


    姬玉衡道:“别担心,外头有小工守着。”


    当晚,苏樨睡一会儿被楼顶哐当一声吓醒,睡一阵又被楼下安定王的惨叫声吵醒,这四面八方的噪音一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苏樨睡得不安稳,声音喑哑,“这怕不是要把船拆了?”


    姬玉衡道:“若明日我们还能醒来,他们便没拆成。”


    苏樨无力捶了他一下,“这会儿你还吓我,还嫌我不够清醒?”


    姬玉衡打开窗户,清凉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明月当空,江面波光粼粼。


    苏樨彻底清醒了,坐了起来。


    “今日我总在想,若一直如此,此生何求?”


    苏樨戳着他的脑门,“我连进士都未考上,我们还没成亲,我还没赚大钱养小哥哥,谁要一直如此啦!”


    姬玉衡将她扯回怀中,翻身而上,“真当我没脾气?还肖想哪个小哥哥?”


    他的吻落了下来。


    “既是睡不着,烦请苏姑娘出点力气。点灯。”


    次日清晨,苏樨面对沐浴在晨光中的美男子,迷茫困倦一扫而光,“玉衡小哥哥,能令我一直心动的也只有你啊!”


    姬玉衡睁开眼,语气如猛兽苏醒低沉慵懒,“大清早……离我远点。”


    苏樨乖顺识相地起床,伸了个懒腰,“美好的一天从调戏小哥哥开始。”


    *


    晏玖和安定王两人顶着黑紫的熊猫眼在喝醒酒茶。晏玖拿着热鸡蛋滚着眼睛周围,一脸颓丧。


    宋临墨在那边絮叨:“昨晚两位王爷打坏了十张桌子,十二扇门,三十把椅子和二十八扇窗,另有楼梯五处,栏杆断裂二十余处,带锅碗瓢盆,合计修葺费用三千两。”


    晏玖皱起眉,“锅碗瓢盆还要和本王算?宋临墨,你哪一顿打是白挨的。”


    苏樨和姬玉衡来到破破烂烂的雅间时,晏玖正挥着拳头要揍宋临墨。姬玉衡幽幽道:“昨夜还没闹够呢,还有力气?不若给你们摆个擂台,不打个三天三夜不给歇。”


    晏玖朝他龇牙,看向苏樨时立刻扶额,“小可爱,我头好痛,脸也好痛,快帮我揉揉。”


    “九王爷,你这不是活该么?”


    晏玖委委屈屈,“小可爱,本王眼睛疼得厉害,宋临墨这个小抠搜连个活血化瘀的药油都没有,还妄想讹钱。”


    宋临墨额前青筋跳了跳。他家教好,他不跟狗王爷一般见识。


    结果这一天,两位王爷就着比“舞”招亲的事宜越聊越带劲,又喝大了。


    姬玉衡无奈摇头。


    苏樨也感叹,“九王爷是该忙点。”


    从临州码头回逍遥府的马车上,苏樨和姬玉衡一人被一个王爷熊抱着,画面尤其滑稽。姬玉衡不耐烦地扯开安定王又被他黏上了,干脆揍晕了丢到一旁。


    苏樨瞪大眼睛。“晏玖打他是斗殴,你打他不怕两国邦交问题吗?”


    姬玉衡揣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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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一脸风轻云淡。


    苏樨瞪他,“我知道你厉害,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但越是如此我越担心你会受到他人觊觎,不怕正面交锋,只怕小人暗中使坏……”


    姬玉衡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樨樨别怕。外人面前我有分寸。”


    马车行进到县衙。县衙外的公告栏前里里外外围了五层。姬玉衡见她伸长脖子张望,便道:“要下去看看?”


    “不看,你应当得知这消息了。”她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讲什么“榜首苏樨”、“笃思学堂”之类的,一下去保准会沾上唾沫星子。


    有名学子情绪高昂,声音跟大喇叭似地穿透人群的喧闹传到马车这边。“是该要撤销此次功名。我就说那一个女人家,如何能得榜首,定有猫腻!”


    有人附和道:“就是,督查大人该好好查查那姓苏的女子,还我们一个公道!”


    “苏谦买题证据确凿,这女子也姓苏。我找亲戚打探过,最开始这女子是苏家买来的丫鬟!你说她这是天降英才么,竟能在短短时间内考上榜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就是这几人买题占了吾等入仕名额,吾等名落孙山,该重新阅卷评估,还吾等一个公道。”


    “吾等被这些人连累明年重考县试,参与不了省试,还得再等三年!省试也该延期!”


    “哎,省试为何要延期?你这不是连累我们这些等了三年的人?”听这话该是以前的秀才。


    第二个秀才道:“才学不足才要延期。吾等为此苦学已久,说延期就延期,难道还特地让尔等准备充分才来?”


    情绪高昂的学子道:“我们岂是才学不足?!如今是无辜受累,自然要讨个说法?你莫不是怕了?”


    第二个秀才怼道:“这又不是吾等过错,但尔等这类临时抱佛脚欲多学一年,连累吾等省试,简直害群之马。吾等还怕你们这些不学之才?”


    第一个秀才冷冷笑道:“尔等只是童生,参加不了省试,吾等自然更容易考上进士功名,早日为大晏效力。”


    一时间童生和秀才们又都吵了起来。


    ……


    苏樨揉了揉眉心。


    她怀中的晏玖也被吵到,不耐地揉了揉眼睛。


    苏樨问道:“结果呢?”


    姬玉衡道:“苏谦和明敬学堂二名学子皆买题作弊,其余涉案考生约占多数,终生不得入仕。杨千秋已认罪,抄家流放,几名阅卷的大人和院试的考官也都被革职查办。”


    苏樨倒吸一口凉气,“涉及到多数考生,那没有补考的理由。”


    “全国各地因此案开始彻查科考徇私舞弊者,牵连出不少东西来。咱们皇帝小哥哥龙颜大怒,撤了今年全国考生功名,明年省试待定。”


    安定王翻了个身差点滚下去,姬玉衡抬脚挡住了他的滚势。他看向眉头紧皱的苏樨,轻声道:“省试尚未有定论,你顺其自然。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四年后也考不上。”


    苏樨无奈笑了:“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四年后你的商业大计初步完成,还差那点俸禄么?至于成亲,我多等你几年。”


    苏樨靠到他身上,“谢谢将军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