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凌玥点头，“我们就是去宣传点东西，没想着闹事。”


    “宣传？”女人挑眉，“我刚才好像听到基地那边有枪声，是为你们？”


    方青接口：“他们想抢我们的东西，没抢着就动了手。”


    女人点点头，没追问，转而看向她们的电动车。


    “车坏了？”


    “没电了。”凌玥苦笑道，“本来想找个地方充电，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女人沉默了几秒，继而说：“往前拐三里地有个废弃的养牛场，里面有台太阳能发电机，能充电动车。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带你们去。”


    凌玥和方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末世里，陌生人的善意极有可能藏着更狠的刀子。


    但看着眼前这女人坦荡的眼神，还有她刚才处理丧尸的利落劲儿，凌玥莫名觉得可以信一次。


    “为什么帮我们？”凌玥问。


    女人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含糊道：“看你们顺眼。再说，城西基地那帮人早就该有人治治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叫许景岚，以前是这附近的护林员。”


    “凌玥。”


    “方青。”


    两人报上名字，算是达成了临时信任。


    许景岚领着她们往养牛场走，路上遇到几只丧尸，都被她和方青利落解决了。


    凌玥插不上手，只能推着电动车跟在后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没用。


    “你经常在这附近晃？”


    方青一边擦着刀上的粘液，一边问许景岚。


    “嗯。”许景岚点头，“城西基地太挤，规矩又多，不如自己单干自在。”


    她指了指远处的山，“那边有个山洞，我住那儿，安全得很。”


    “那你刚才怎么会在基地附近？”凌玥好奇。


    “换点东西。”许景岚扬了扬手里的布包，“昨天杀了只变异野猪，拿肉跟基地换了点盐。”


    凌玥眼睛一亮：“变异野猪？二级的？”


    “嗯，皮糙肉厚，费了点劲。”许景岚说得轻描淡写。


    方青也多看了她两眼。


    能单杀二级变异体，这女人的实力怕是比她强上不少。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气氛渐渐缓和。


    凌玥发现许景岚虽然看着冷，其实挺实在，说基地的事时没藏着掖着。


    原来城西基地内部矛盾早就不小，张队长那伙人仗着有枪，天天欺压普通幸存者，老刘是管理处的，看着像个老好人，其实最会和稀泥，暗地里不知道帮着张队长吞了多少物资。


    “你们去宣传农家乐，怕是戳到他们痛处了。”许景岚冷笑，“他们就怕底下人知道外面有好地方，都跑了没人给他们干活。”


    “那他们会不会派人追出来？”


    “不好说。”许景岚皱眉，“张队长那性子，吃了亏肯定不甘心。但基地有规矩，除非遇到大股丧尸，否则不准随便出基地范围，他们应该不敢明着追。”


    话虽这么说，凌玥还是有点担心。


    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海报，刚才跑太急，大部分都落在基地了，只剩几张皱巴巴的。


    这次宣传不仅没拉到客人，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想想就憋屈。


    “到了。”


    许景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眼前出现一个破败的养牛场，铁门锈得掉了漆，里面几间平房塌了一半，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但角落里那台蓝色的太阳能发电机看着还挺新。


    “这发电机是我上个月捡的，还能用。”许景岚推开铁门，“里面有插座，你们自己充，我去周围看看。”


    凌玥连忙道谢，和方青推着电动车进了院子。


    插座就在平房的墙角，凌玥插上充电器，看到指示灯亮起来，终于松了口气。


    “这许景岚倒是个好人。”方青靠在墙上，看着外面的杂草，“就是不知道她图什么。”


    “图个顺眼呗。”凌玥坐在电动车上，揉着发酸的腿，“这不是原话吗。”


    至于心里咋想的，这谁知道。


    方青没说话，只是把砍刀放在了手边。


    充电需要时间，凌玥干脆从背包里摸出剩下的草莓干，递了一半给方青。


    “吃点？补充体力。”


    方青接过去，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突然问：“你刚才在基地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凌玥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什么事？”


    “你平时在农家乐里，对付那些闹事的从来不含糊，今天怎么……”方青顿了顿，“像是突然没了底气。”


    凌玥知道方青精明，瞒是瞒不过去的，只能半真半假地说：“我那点本事，离开农家乐就不管用了。你也知道，这世道邪门得很，有些能力是受地方限制的。”


    这话说得含糊，既没暴露系统，又解释了她刚才的反常。


    方青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淡淡道：“那你以后少往外跑。”


    “知道了。”


    凌玥赶紧应着，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许景岚从外面回来了，脸色有点凝重。


    “怎么了？”


    凌玥立刻站起来。


    “东面好像有动静。”许景岚指了指养牛场东侧的围墙，“不是丧尸，像是有人在走路，脚步声挺杂。”


    凌玥和方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警惕。


    难道是基地的人追来了？


    “先躲起来。”


    方青压低声音，拽着凌玥往平房里退。


    许景岚也握紧了短柄斧，靠在门后，眼神锐利地盯着围墙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说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能听出不止两三个人。


    凌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攥紧手掌。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离开农家乐的自己，其实和普通幸存者没两样。


    围墙外的人似乎停在了门口，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在撬那扇锈死的铁门。


    许景岚冲她们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准备动手。


    方青握紧砍刀，指节泛白。


    凌玥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粗嘎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妈的，这破门怎么回事？上次来还好好的……”


    这声音有点耳熟。


    凌玥愣住了，和方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不是城西基地的人。


    是王胖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