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火起枯河谷,谁见东风不杀人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次日辰时,枯河谷外的官道上,三千梁山轻骑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咆哮的黄龙,直插天际。


    豹子头林冲一马当先,手中丈八蛇矛在晨光下泛着森然寒光,他严格遵照军师将令,率领麾下精锐在官军斥候的视野边缘反复穿插,时而向东疾驰,作势欲断其粮道,时而又回旋游弋,仿佛在寻找主力决战的良机,旌旗招展间,透出一股有恃无恐的嚣张气焰。


    飞马传回的军情,很快便摆在了东路军主帅刘光世的案前。


    “报!梁山主力尽出,约三千余骑,正沿东路官道骚扰,其意图似在截断我军淄州粮道!”


    刘光世听闻,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酒盏嗡嗡作响,他抚摸着腰间宝剑,放声大笑:“哈哈哈,天赐首功于我!宋江小儿,黔驴技穷,竟想凭区区三千骑兵撼我数万大军之后路?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身旁一位副将面露忧色,拱手劝道:“将军,梁山贼寇向来诡计多端,林冲更是骁勇善战,如此明目张胆地暴露行踪,恐怕其中有诈,还请将军三思,稳扎稳打为上。”


    “住口!”刘光世勃然大怒,抓起酒盏猛地掷于地上,摔得粉碎,“区区草寇,也敢与朝廷天兵争锋?他们是怕了!这是在虚张声势,想引诱我军分兵!传我将令,全军加速,不必理会侧翼骚扰,午时之前,必须全部进入枯河谷,一鼓作气,直捣梁山老巢,夺其帅旗,饮马水泊!”


    将令一下,再无人敢劝。


    数万官军被催促着强行军,一日之内急赶八十里路,早已人困马乏,沉重的辎重车辆被远远甩在身后,阵型也因此拉得极长,首尾不能相顾,疲敝之态尽显。


    未时三刻,官军的前锋部队终于踏入了枯河谷。


    此地两侧山壁陡峭如削,中间道路狭窄,仅容两辆马车并行。


    深秋时节,谷中枯草遍地,一望无际,干得如同柴薪,脚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燎原大火。


    官军士卒只觉得此地阴风阵阵,心中莫名发慌,却不敢违抗将令,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他们并未发现,在那些茂密的草丛深处,早已被梁山好汉悄悄泼洒了大量的火油。


    两侧山壁之上,用羊皮包裹巨石伪装成的伏兵堆,在风中微微晃动,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就在大军半数入谷,阵型最为拥挤混乱之际,林冲在远处的山顶上,冷冷地挥下了令旗。


    三支火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不同方向射入谷底,精准地落在了预设的火点之上。


    恰逢西风骤然转为南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三处火点瞬间爆燃,烈焰如三条火龙般冲天而起,眨眼间便连成一片火海。


    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将整个山谷染成了末日般的昏黄。


    干燥的野草沾染了火油,燃烧得异常猛烈,爆裂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焦臭。


    官军阵型瞬间大乱。


    战马受惊,发出凄厉的嘶鸣,疯狂地掉头乱窜,将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


    步卒们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视野受阻,在混乱中自相践踏,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山谷。


    中军的刘光世直到此刻才脸色煞白,惊觉中计,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撤!快撤出谷口!”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谷口方向烟尘大作,随着震耳欲聋的号子声,无数巨木和滚石从两侧山坡上被推下,顷刻间便将唯一的退路彻底封死。


    推动这些障碍的,正是梁山泊的老弱民夫,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用尽全身力气,为自己的亲人筑起一道死亡之墙。


    “杀!”


    一声惊雷般的暴喝从山谷腰间的侧崖上传来。


    黑旋风李逵赤着上身,手持两柄板斧,如一头从地狱爬出的魔神,第一个从十数丈高的崖壁上纵身跃下,重重砸入混乱的敌阵之中。


    他双斧翻飞,带起一道道血色的旋风,斧光闪过之处,断肢残臂漫天横飞。


    他状若疯魔,一边砍杀一边狂吼:“哥哥说要血祭白龙滩,今日便先拿你们这些狗官军的头颅开刀!”


    五百名梁山斧手紧随其后,如下山的猛虎,冲入阵中,专砍马腿,劈杀军官,将本已崩溃的官军彻底撕碎。


    那些试图攀爬峭壁逃生的官兵,无一例外,都被早已埋伏在山顶的弓箭手挨个点名,惨叫着跌落崖底,摔成一滩肉泥。


    刘光世的亲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他向谷口突围,却迎面撞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林冲。


    只见寒光一闪,丈八蛇矛如毒龙出洞,精准地洞穿了最后一名亲卫的咽喉。


    刘光世肝胆俱裂,拨马想逃,却被林冲一枪扫中马腿,战马悲鸣倒地,他也被重重摔在地上,还未起身,冰冷的矛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昔日不可一世的大帅,此刻在焦土之中,狼狈如狗,束手就擒。


    黄昏时分,枯河谷大捷的消息如插上了翅膀,飞传梁山忠义堂。


    吴用展开地图,亲手将代表东路刘光世大军的旗标熄灭,他看着地图上完美的合围之势,抚掌赞叹道:“主公料敌如神,火借风势,人顺地形,此战全歼敌军主力,非侥幸,实乃天算!”


    宋江立于安民台的最高处,负手而立,遥望着北方天际那股尚未完全散尽的黑色烟柱,神色平静无波:“火能焚军,亦能焚心。刘光世一败,西路的王禀必然会心生疑窦,而中军的童贯,行军速度也必然会因此放缓。我们的时间,更多了。”


    他转过身,沉声下令:“传令杜兴,即刻征调沿途所有百姓的车马,连夜将枯河谷缴获的粮草器械转运回山!另,命鲍旭率五千乡勇进驻寿张县,大张旗鼓,伪作成我梁山增兵之势,给我狠狠地敲打一下西路军的胆子!”


    子夜,万籁俱寂。


    宋江在书房内召见了风尘仆仆的林冲。


    林冲解下腰间缴获的刘光世帅印,恭敬地呈于案上,低声道:“末将详查了此番俘虏,官军兵甲虽精,然将骄卒惰,平日疏于操练,遇火即溃,实不堪一击。”


    宋江的指尖在军事地图上轻轻一点,落在了“断云岭”三个字上,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所以……下一个,该动真格的了。”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两声清脆急促的铜哨声,是燕青和时迁约定的暗号。


    片刻后,时迁如鬼魅般闪身而入,单膝跪地,声音压抑着兴奋:“禀哥哥,西路传来消息……饵已吞,营始乱!”


    宋江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那枚沉甸甸的帅印,看也不看,随手投入了身旁的火盆之中。


    “去,派人告诉王禀,就说豹子头林冲,今夜便要献出郓城,向朝廷投降……只等他亲自前来接收。”


    盆中的火焰被印信投入,猛地向上蹿起一尺多高,瞬间将那权力的象征吞噬。


    血红的火光映照在宋江的脸上,明暗交织,显得高深莫测。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西路军大营,早已是一片风声鹤唳。


    刘光世全军覆没的消息如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惶恐和不安的阴影,正像瘟疫一般在营帐间悄然蔓延。


    无人知晓,在这片巨大的阴影之下,一道更加致命的裂痕,已经悄然出现,正等待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彻底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