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饿军之计,官商裂隙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两天后,沈万石让出海市的消息如野火燎原,烧遍青齐二州。
商贾惊惧,官府震怒,而梁山泊内,却是一片暗流涌动的平静。
政事厅中,烛火摇曳,映得宋江侧脸轮廓如刀削般冷峻。
他端坐案后,指尖轻叩桌面,节奏不疾不徐,仿佛在数着命运的脉搏。
案前,裴宝低首而立,衣襟微汗,双手紧贴裤缝,像是怕一丝颤抖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来了。”宋江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寒潭落石,直沉人心。
裴宝躬身:“小人奉召,不敢迟误。”
宋江缓缓推开面前的图卷,那是一幅济州官仓采买单,墨迹犹新,红印刺目。
他指尖轻点,落在“青州供粮三千石,十日内抵济州”一行字上,目光如钩:“童贯大军将出,粮道所系,重于千军万马。这批粮,走水路经梁山湖。若延误,围剿军未至山前,便已饿殍载道。”
裴宝心头一颤,低头道:“小人……可令万通船队‘延误’,或‘遭风沉船’……”
“不。”宋江摇头,唇角微扬,那一瞬,眼底竟掠过一丝近乎愉悦的锋芒,“沉了,是破局;换,才是布局。”
他缓缓起身,走到裴宝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钉:“我要你调包,粮照运,但米换沙。”
裴宝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外层覆好粮,封条如旧,航路不变,查验无异。船到济州,开舱验粮时,沙粒簌簌而下……你说,那督粮官会信是天灾,还是人祸?”
裴宝喉结滚动,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知道,这不是劫掠,这是诛心。
“梁山……不怕事后败露?”
“败露?”宋江冷笑,“谁会查梁山?朝廷只会查‘供粮之商’。你主子沈万石,如今已是万通钱庄名义之主,青州粮运之首。粮从他手出,沙由他船载,他是刀,也是靶。”
他踱回案前,提笔在采买单上轻轻一勾:“你只需做一件事:三百石精米,换成河沙,装舱时层层掩盖,封条火漆,一丝不差。船行至梁山湖口,李逵会巡哨放行。之后,一切如常。”
裴宝咬牙,终于点头:“小人……遵命。”
三日后,万通船队自青州码头启航。
晨雾弥漫,江风凛冽。
裴宝亲自监装,袖中藏令,暗中调遣心腹,将三百石精米悄然换成河沙,外层仍覆上等白米,封条火漆一丝不苟。
整支船队看上去,与往日无异。
时迁早已扮作挑夫混入码头,蹲在角落,一双贼眼紧盯船号,待船队离岸,悄然退去。
船行至梁山湖口,水波骤紧。
忽见三艘战船破雾而出,船头大旗猎猎,上书“黑旋风”三字。
李逵立于船首,虬髯怒张,手执双板斧,目光如电扫过船队。
“例行查验!”一声暴喝,水军登船。
裴宝强作镇定,递上通关文书。
李逵粗粗一瞥,挥手道:“放行!莫误了官军大事!”
船队安然通过。
当夜,裴宝归府,沈万石已在密室等候。
烛光下,他面容憔悴,眼中血丝密布。
“真换了?”他声音沙哑。
裴宝点头:“换了。梁山说,若不换,便将您通辽的账册交御史台。”
沈万石闻言,浑身一震,猛地仰头,喉中发出一声嘶哑的笑,继而化为悲鸣:“我竟成了他们断朝廷粮的刀……一把被架在火上烤的刀!”
他踉跄后退,扶住墙,指尖发白。
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梁山要他背锅,朝廷必拿他问罪。
两面皆敌,四顾皆渊。
七日后,济州官仓。
清晨开舱,督粮官率众验粮。
第一节粮舱开启,一股陈腐之气扑面而来。
督粮官皱眉,伸手抓起一把,指尖一搓,沙粒簌簌而下,混着霉米,如尘扬起。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发颤。
副将怒不可遏,一脚踹翻粮袋,沙土倾泻如瀑。
他拔剑怒吼:“这等沙米,喂猪都嫌糙!军士吃什么?啃石头吗!”
消息如闪电传至童贯行辕。
“哐当”一声,茶盏砸地,碎瓷四溅。
童贯须发皆张,拍案而起,双目赤红:“青州沈万石!误我大事!三千石军粮,竟敢以沙充米?通敌!必是通敌!”
他当场下令:查封万通钱庄济州分号,扣押全部资产,即刻拘拿沈万石问罪!
消息传回青州,沈万石闻讯,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他扶墙喘息,口中喃喃:“我……我本欲两面周旋……如今……竟成首犯……”
他忽然惨笑,笑声中尽是绝望。
而梁山泊中,宋江立于高台,远眺济州方向,唇角微扬。
“粮已断,军未动,而敌自乱。”他轻声道,“下一步,该让百姓……也听见饿军的声音了。”
他转身,对身旁乐和淡淡道:“准备好了吗?”
乐和拱手,眼中精光闪动:“只待一声令下。”
宋江点头,目光如刀,划破夜色。
“传谣,就从登州开始。”
窗外,月色如霜,风已起于青州。
青州百姓闻之,纷纷议论:
“官军未出城,粮已变沙尘;谁家米成祸?万通沈万金。”暴雨初歇,梁山泊外的山道泥泞如血浆,空气中弥漫着湿木与铁锈的气息。
政事厅前,积水倒映着残云间透出的月光,像一面破碎的铜镜,映出宋江缓步而出的身影。
他立于石阶之上,衣袍未湿,神情却比雨夜更冷。
乐和的新谣已在青州传开,“商贾择主立,粮道随旗移;今日供梁山,明日胜者席。”短短四句,如刀刻入人心。
不再是煽动民怨,而是昭告天下:谁掌控命脉,谁便配执掌乾坤。
厅内,李逵押着那名济州运粮官踉跄而入。
那人披枷带锁,满脸尘土,眼中却仍有官威残存的傲气。
可当宋江走近,抬手抚上他肩头时,那股傲气瞬间崩塌。
“回去告诉童贯,”宋江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入骨,“他的兵,饿着肚子,打不了仗。他的粮,走不通的路,进不了梁山湖。他的心腹大将还在青州蹲大狱,等他救?不如先问问万通钱庄的账本,还剩几页能翻。”
运粮官浑身发抖,冷汗混着雨水滑落。
他本以为此行是为谈判赎身,却不料梁山不谈人情,只算账本;不讲忠义,只论生死。
“你……你们这是谋逆!”他嘶声挣扎。
宋江轻笑,转身望向窗外夜色:“谋逆?我不过替天清算,谁断民食,谁失军心,谁背道义,谁就该下台。”
他挥手,命人放行。
那运粮官跌跌撞撞逃出政事厅,仿佛身后有鬼追魂。
厅外,裴宝捧着一封密信跪候已久。
信是沈万石亲笔,墨迹颤抖,字字泣血:“愿献登州海市五成利,换宋公明一纸保书,言我非通敌,实为胁迫。”
宋江接过信,看罢良久,未语。
他踱至案前,提笔欲书,却又停住。
目光落在墙上一幅舆图,从登州海港到济州官仓,再到梁山湖水道,红线纵横,如蛛网织天。
保书?不。
真正的权力,不是让人求你赦罪,而是让他主动献城。
“乐和。”宋江淡淡开口。
“在。”
“再编一谣,传至登州渔户、盐丁之中:‘旧主弃我如敝履,新主待我如手足;梁山不劫民,只取不义禄。’”
乐和领命退下,眼中燃起炽热。
他知道,这不是谣言,是人心的播种。
当夜,沈府密室。
沈万石独坐烛下,面前摆着那封空回的信。
良久,他抽出佩剑,猛然劈向墙上“乐善好施”匾额,
“咔嚓”一声,木屑纷飞,金漆剥落。
“善?”他冷笑,眼中血丝密布,“这世道,只认胜者为善!既已无路可退,那就,压上一切,赌一个新天!”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道密令:登州海市,自明日起,所有粮船改道梁山泊,五成利润,即时兑现。
窗外,乌云散尽,星河翻涌。
梁山高台之上,宋江负手而立,远眺东方。
他知道,沈万石这一降,不只是献利,更是开了一个先例,朝廷命官不敢管的商路,他能控;朝廷压榨的巨贾,他可用。
粮道已断,军心将溃,而民心……正在悄然易主。
他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不再是郓城小吏的案牍,也不是赤壁烈火中的败影,而是那条通往东京的漫长官道,
天下之争,不在阵前,在账本之间;不在刀锋,在人心之隙。
要坚实走好这条路,不易,需要很多助力,林冲如能像李逵一般如臂指使,宏图大业指日可待,宋江暗下决心,该彻底解决林冲的问题了,不能让他一直立场不清,需要给他一个决断,对他对自己都是一个交代。
微风拂过,带来北麓松林的低语。
宋江忽而睁眼,对暗影中低声吩咐:“时迁。”
一道黑影悄然浮现,如夜行之猫。
“去放个风声。”宋江唇角微动,语气温淡,却藏锋于绵,“就说……林教头近来常于朔望之夜,独赴北麓猎户小屋,饮酒练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