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兰烬春台(九)
作品:《乌夜啼》 黎禾在展旬的搀扶下,跟随祝清砚。她抬眸凝视着这位女子,她称呼祝余为六叔,那便是祝余的侄女。但这人看起来不过比祝余小几岁而已。
祝清砚身着黑色束腰紧身衣裤,身材高挑,有一股如黑夜般坚毅沉稳的气质。
黎禾不禁发现,祝余身上也有这样一股气质。如他们所说,祝余果真被关在哪吗……这实在不像祝余。
“禾儿?还好吗?”
黎禾抬眸看向肩旁展旬那双闪着担忧的眼睛。不太好,“还好。”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记忆也有些混乱,她总觉得自己好想在失去什么,什么重要的东西。
前方,祝清砚微微回首,扫了眼黎禾,“你们和六叔什么关系?”
展旬道:“祝大哥是我们的师父,更是我们出生入死的伙伴。”
“真有意思,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同伴。”
说话时,祝清砚没有回头,黎禾从她孤傲的背影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走了一会儿,祝清砚领着他们走进一条偏僻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什么装饰也没有的石砖地。道路尽头,是方形院门,院门上写着“兰烬院”。
祝清砚在院门前停步,“那你们可知晓这院子曾是谁的住所?”
展旬道:“难道是祝大哥?”
“看来你们对他一无所知。”
展旬有些不爽,“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现下这里是我的住所,院中就我一人,你们大可放心休息。”
走进院子,一股冷冷的风迎面而来。黎禾扫了眼,很普通的院子,几间厢房,一个院子,院子里甚至连装饰的植被都没有。
展旬问道:“你们祝府不是挺大的一个府吗?怎么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生活自立者,需要下人做什么?”祝清砚扫了眼展旬,眼底露出不屑,“祝家人所有一切都能独立完成。”
祝清砚指了指院子左侧的厢房,“那边两间,你们随意使用。你们只有一日休息时间,明日晚,我便带你们去寻祝余。”
展旬问黎禾:“禾儿,你可以吗?”
没等黎禾回答,祝清砚便道:“这里是祝府,就算是我,也不能帮你们遮掩多久。”
祝清砚转身,看向黎禾,目光深邃闪着冷光,“李烛光虽是千年大妖,可我认为她还不至于惊动金蝶阵最终阵型。”
黎禾蹙眉:“何意?”
祝清砚不动声色,“金蝶阵最终阵型上千年都没有被出发过。李烛光这些年来,实力大增,确实也有可能触发它……但上一个触发金蝶阵最终阵型的可是妖王寒潭。”
黎禾瞬间全身一紧,展旬脸色也大变。
妖王寒潭,可正是梦妖。
祝清砚兀然发出一声不屑冷哼,“不大可能,若你们是梦妖,怎么可能这般弱。”
祝清砚转身,“早些。”说罢,径直走进一间厢房,“啪”一声,关上了门。
“真是个奇怪的人。”展旬扶着黎禾,走进一旁的屋子,讲黎禾扶到床上。
黎禾虚弱地躺在床上。
展旬望着她这般模样,不禁紧握拳头,“禾儿,我觉得这人不太可信。不过眼下我们还是赶紧先和祝大哥碰面,知道他的状态,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黎禾没有回答。
“这祝府太诡异了。难怪祝大哥哪怕被家族除名也要离开这个地方。这哪里像个家?到处都冷清清的,里面的人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展旬叹息一声,“如果祝家人各个都是拿祝良一般的实力,这也太可怕了……但祝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应该不会乱杀无辜吧?”
展旬绕绕头,烦躁地叹息一声,“这祝府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黎禾一把抓住展旬的手,展旬愣了愣,“怎么了?”
“去休息吧。”
展旬朝黎禾一笑:“那禾儿好好休息,我们一定能带祝大哥走出这里。”
说罢,展旬转身离去,关上了门。
黎禾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黎禾才发现自己的白箫不见了。她微蹙眉头,没有白箫,自己的实力又大打折扣。
她坐起身,盘腿打坐,运转道之气,竭力缓过度消耗带来的饥渴。祝清砚是个敏锐之人,若是自己在此时去食梦,多半会暴露。
妖王寒潭……黎禾睁开眼,想起忘青她的那一页皮纸上写的《梦妖说》,作者也是寒潭。梦妖说梦妖,发出一句“存于世,难。”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这般说?
万妖之王,同是梦妖,他又是如何变得如此强大?食梦?黎禾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长留也食梦无数,可他似乎也没有强大到万妖之王的地步。
很快她从千丝万绪中走出,沉静于静修。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铁器破风时发出的声响。她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色已亮。
她走到窗前,轻轻退开窗子,从缝隙里看见祝清砚正在练习长枪,一招一式利落干脆。不知为何,黎禾在对方的长枪中,看见了愤怒。
黎禾微蹙眉头,观察之际,发现展旬持剑从他房间里走出。
展旬望着祝清砚,有些震惊:“你的长枪好厉害。”
话音未落,祝清砚一提长枪,下一刻就对准了展旬的眉心。
展旬顿时全身一僵,不敢动弹。
“你呢?这把剑可是出自祝长生,你可有辜负它?”
展旬脸色难堪,无言以对。
黎禾见状,离开窗户,推门而出,“他没有。”
展旬与祝清砚齐刷刷看向她。
“祝公是以对剑之爱打造这把剑,阿旬哥也是以对剑之爱,使用这把剑。”
祝清砚收起长枪,外头凝视黎禾,“你看着倒比他强一些。你是修炼什么的?”
“乐。”
“乐。”祝清砚眸光一沉,“原来三叔手上那根白箫是你的。”
她转而轻笑一声,“自己的武器都能丢,祝余竟然会交这样的朋友。”
她朝黎禾走近,“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同他认识的?祝余,一个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之人,最是瞧不起弱者——”
“他不是。”黎禾即刻反驳。
祝清砚微微惊异,“不是?”
“他不是冷酷无情之人。”
“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害死了他师父,杀死自己的父亲,最可怖的是,当年那个人从这间院子冲出去,死在他怀里时,他都未曾落下一滴眼泪。”
黎禾在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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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砚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那个人是谁?”
祝清砚盯向黎禾,“去问他。”
她收枪,“我有些事,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切勿离开院子。”
祝清砚离开后,黎禾站在院中,仔细打量四周。
展旬凑上前,问:“禾儿?怎么?”
“搜一搜。”
“包括她的房间?”
黎禾点头。
“好。”
两人迅速将整个院子搜了一遍,一无所获。祝清砚的房间竟然同供他们休息的屋子也没什么两样,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
四处都没有一点儿生活的气息。
“怪。”展旬下结论,“我第一次遇见这般古怪的女人。”
“嗯,但现下我需要她。”
展旬点头,“嗯。”
太阳很快西落,黄昏之际,祝清砚返回,提醒二人做好准备,等天色一黑便动身。
在此之前,展旬与黎禾各自在房,静坐修炼。天一黑,两人同时睁开眼,走出房间。祝清砚已在院中等待,她扫了眼两人,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祝家禁地。一定要紧跟我,不要乱碰乱走。可知晓?”
“祝家禁地?”黎禾狐疑,“我们能轻易进去?难道祝家不会发现?”
祝清砚轻笑道:“祝家的禁地从来无人看守。”
展旬不解了:“不是禁地吗?为啥呢?”
“因为没有外人可以从里面走出来。”
展旬愣了愣,“哈?”
黎禾追问:“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闻言,二人只好跟随祝清砚。他们穿过几条走廊、过道,走进一片石林。石林里的石头,在夜色下泛着惨白的光,模样扭曲如干枯树枝,甚是古怪。
穿梭期间,黎禾隐隐感到一股道之气,猜测这里应当有阵法。她左右环顾,发现如若不是祝清砚引领,外来人很容易迷失其间。
这应当是个迷阵。
穿过石林,他们来到一座巨大的龟甲墓,墓前树有一无字墓碑。
黎禾略有震撼:坟墓由白砖堆砌而成,数丈高,孤零零地立在这空旷的院子里,透着一股庄严与压抑。
展旬问:“墓?这是谁的墓?”
祝清砚望着龟甲墓,道:“是墓也不是墓。若不你们出不来,也是你们的坟墓。”
展旬无语:“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得清清楚楚嘛?故弄玄虚。”
祝清砚回首,看向展旬,“你想知道那么多作甚?想死得更快?”
展旬扯了扯嘴皮,“行,算了,我也没兴趣。我只是对祝大哥好奇。”
祝清砚眸光一沉,挥手,割破指尖,将血液滴落在无字墓碑上,随后单膝跪地,朝墓碑一拜。
拜完,无字墓碑瞬间变成一座黑色光门。
两人不禁震惊。
祝清砚起身,道:“走吧。”
黎禾盯着那光门,门内空间如黑洞。她发现,这个地方隐秘至极,如果比翼鸟在祝府,那么极有可能就在这里……她不禁眸光一亮,或许祝余并非被抓进去的,而是故意为之。
她看向祝清砚,暗忖:如果是这样,此人究竟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