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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刘邦,汉高祖,我渣爹》 第131章 老黄瓜 刚开始,大家真的觉得汉王……
刚开始, 大家真的觉得汉王很可能会在沛县即帝位,万万没想到一拖二拖三拖,直接拖到了现在。
从乌江到这里相当于拖着他们走了大半个九州了, 三人也从一开始的放心到现在含糊。
很担心他们到关中之后就被杀。
“小公子说笑了, 汉王即帝位实乃天命所归, 我等岂敢不请求?”
他们笑着说,努力扯出大大的笑脸。
小凹搓了搓双臂,愣是有了一种面对狼外婆的感觉,但还是安慰他们一下:“你们别担心,我渣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绝对不会欺负你们的。”
都去关中吧,去了真的有好酒有豪宅和豪车。
韩信骑马从旁边的路上经过, 忽然耳朵一动,侧转马头,在路边几匹马后面看见围成一个圈的三大一小。
三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让他们好好说话了是吧?
小凹:---
韩信笑了笑, 似是跟臧荼三人解释:“本将去后方查看,没想到听见了小公子的声音。小凹, 我带你去前面。”
三大觉得韩信脸上的笑脸特别刺眼, 你不就是成了汉王的女婿吗?嘚瑟什么啊?一点都没有君子的君子坚持。
小凹摇头拒绝:“我们还没有聊好呢,不去。”
韩信翻身下马, 一双大长腿在下马的时候更显得优越,年轻人身上那股英姿勃发的劲儿, 让三个老黄瓜一脸的不屑,这家伙要不是仗着长得好,能被汉王后看上然后马不停蹄把鲁元公主送到那边去相看吗?
真是气不过。
小凹的小眼神在三个老酸黄瓜身上转了一圈,原来男人也会长得好的同类羡慕嫉妒恨。
韩信蹲了进来, “聊什么,接着聊。”
小凹:“我在跟他们说关中有多好呢,我娘亲教会了很多人种菜养鸡养鸭,到地方我请你们吃烤鸡。”
韩信装作不经意地换作左腿为支点,将腰间的荷包掉落了一下,这是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臧荼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韩信就笑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风干酸辣鸡丝干,来不及停下吃饭的时候能补充一下体力。”
说着将荷包打开,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把,“公主担心我在外行军打仗吃饭不及时,前些日子才让人送来的。”
小凹双眼喷火,韩信绝对是故意的。
“我娘亲还带人种了那么大那么白的棉花,织成又细又软的棉布,贴身穿可舒服了。”
韩信嘴里嚼着鸡丝干,抻了抻袖口,“公主真是细心,也让人给我做了。”
三任用沉默的眼神看着韩信,你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其实公主这两年统共只给他送这么几样东西,但这种有人惦记着的感觉,却是让韩信时刻记着,甚至臧荼找他暗示以后刘邦可能不会善待他,他都会想起那个小丫头。
如果自己和王上闹崩,会不会让小丫头觉得为难。
小凹鄙视地看了韩信一眼,撇了撇嘴:“这种鸡丝干我都吃腻了,我姐姐说给我做猪肉干吃,我姐姐亲手做的哦。你这个,看起来都不像是我姐姐亲手做的。”
臧荼吭哧笑出来一声,看来韩信这上门女婿不好当。
韩信挑了挑眉毛,越发让人注意到他优越好看的眉眼,小凹也是有审美的年纪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好像没有韩信的细长。
“这家伙一定是修眉了。”
飘过来找弟弟的盈儿很无奈,就没有小凹不喜欢跟人家攀比的。
韩信说道:“没办法,这也是公主殿下对韩某的关心。你们还要不要了?”
人家三个摆摆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韩信这个人好像越来越烦人了。
盈儿没有把喜欢聊天的弟弟叫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把天一步步聊死。
“九江王,你家儿子肯定像你,他才比我大六岁,竟然谈恋爱,诶呀真是愁死人,你家的王后去跟我娘说话的时候,都替他看上了一个我娘身边的侍女呢。好在那个侍女不愿意早早嫁人,不然你回去就直接当爷爷了。”
“我听说你们在军营里都带着自己喜欢的姬妾,听晚辈一句劝,都年纪这么大了,好好地跟媳妇过日子不行吗?万一你们那些年轻貌美的媳妇,看上了你们身边那些长得俊俏的谋臣舍人啊,明面上跟你好,背地里啥啥都扒拉给俊俏舍人,你们说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都哪跟哪啊?
说的这些话怎么跟一个小老太太似的?
不知道未来的三人,完全听不出来刘邦家这孩子是在点他们谁。不过他们觉得这个汉王的小儿子还挺会说道的,听听这赔了夫人又折兵说得多在理,越品越有意思。
盈儿:这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小凹直接点名英布得了。
“小凹,出来不短的时间了,咱们该回去了。”盈儿飘在几人围蹲的圈圈上方,提醒弟弟,别拉呱了。
小凹挥挥手:“我觉得人生在世,都得要有自己的理想是不是,有没有安邦啊有没有为人民群众贡献了什么?否则人生到尽头的时候能想到的只有几个媳妇和孩子,还有自己被媳妇联合别人整得很惨,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上意义了之后,三人都表示听不太懂。
小凹一看他们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知道这些个九漏鱼是很难感化的了,于是改变策略:“燕王,听说你最近有脚痒的毛病,我猜是脚气犯了,我家有治脚气的药,过几天我给你拿一些吧。”
臧荼后背发凉,他脚痒这件事,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难道是汉王让他的那些特种兵监视着自己?
“九江王,你脖子里那个疙瘩是个瘊子,如果你不喜欢我也给你拿药啊。”英布听了这话,后背更凉。
他唯一不喜欢脖子疙瘩的场景,是躺在榻上让美姬给他修理鬓发的时候,美姬提了一句,此后他再没有在任何场合表示过对这个瘊子的不喜。
汉王的特种兵,已经恐怖如斯了吗?
小凹又对彭越说道:“你喜欢弹琴就弹呗,这样的爱好多优雅啊,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以后你退休了,搞个戏班子多有话题性的啊。我跟你说你这么搞,一定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
说来说去,怎么又是没有我?
韩信表示:我就没有什么说的了吗?
小凹注意到韩信的眼神,“你以后听我姐的话,别辜负了我姐给你的鸡丝干。如果你跟他们三个人一样喜欢多多的美人,可要赶紧跟我姐退亲,要不然我能把你打得我渣爹都认不出来。”
韩信听了这些话,竟然是没有一点的不喜欢,“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这辈子不喜美人华车,只想前方能打仗后方能有家。”
英布他们一下子看向韩信,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这是个狠人啊。
为了巴结小孩子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小凹微微点头,对韩信的朴素愿望非常满意,“韩兄,你相信我,你以后绝对是历史上最受欢迎的男人。热度,是他们三个老黄瓜拍马都比不了的。”
三人:到底谁是老黄瓜?
不对,黄瓜是什么?
盈儿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提醒道:“小凹,咱们可以去找阿父了吧。”
“好的哥。”小凹都答应要走了,还是跟人家几个扯闲篇,走上大路的时候依依不舍的,“等到了栎阳,我再找你们聊天啊。”
韩信跟着起身,说道:“我送你去前面。”
小凹点点头,不过他回去之后还是会跟姐姐说韩信会花言巧嘴的。
感受到弟弟的想法,盈儿就说他:“小凹,你还真打算当一个恶婆婆啊?而且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小凹摇头晃脑,“刚才的我只是一时心软听信了韩信的口嗨,其实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假的。小昀哥说现代男的穿越了都想左拥右抱,更别提韩信这个大汉本土人了。”
盈儿:“小凹,你是不是对大汉的人有什么偏见啊?”
小凹摇摇头:“没有。”
盈儿坚持:“你绝对有。”
韩信牵着马跟在后面,就见汉王这个前不久才公开承认的小儿子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的,好像是一个人也能自娱其乐。
看来,曾经能钻到自己那块石头里的,是这一个。
三人正走着,纪信脚步匆匆地从前方而来,看见正在路上走着的小凹,大惊失色。
小公子果然是在后面,但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没有看见小公子,王上提都没提一下。
两边的速度都不慢,差点撞到一起,此时纪信才想到一个问题,小公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小凹:“纪叔?”
纪信:“不敢。小公子,王上让您快点去前面,就要出发了。”随后才向韩信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
“韩将军,一起去前面拜见王上吧。”
路边,小凹和韩信离开后,正要分开的英布三人忽然被一阵莫名刮来的冷风吹得打了阵哆嗦。
“刚才,小公子是怎么出现的?”终于,彭越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可以肯定,在小家伙出现之前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恍惚是一个眨眼,那小孩儿就蹲在他们旁边的一样。
英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哆嗦得腿肚子直抖,“一日前在洛阳,小公子是怎么去的?”
在昨日小公子出现之前,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来自栎阳的人。
况且这一日之内他们不是没有去面见过汉王,却是没有看见任何小孩的影子啊。
除非,这位小公子真正的是神出鬼没。
三人仔细梳理小凹出现的时间线之后,脸色惨白惨白的。
刘邦他这个儿子真的不是人吧。
路边荒草萋萋,三人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小孩子忽然蹲到他们中间的那一幕,白毛汗一下子都出来了。
所以那个小家伙刚才说的什么脚痒脖子上的瘊子这些,不是汉王的特种兵监视到的,而是他亲眼看到的吧。
越想越觉得后面这个更有可能。
英布和臧荼相互搀扶着才没有腿软卧倒。
彭越表示,我还好,他只是说我隐瞒弹琴的爱好,这个在人不知道的时候跟着他们的小孩儿应该没有跟他太久。
彭越脸上的痛苦再也抑制不住了,就是跟一会儿和跟一天有什么区别啊?
小凹跟他哥还没有看到他们的渣爹,先看到了坐在一辆圆顶马车上趴在窗口发呆的扁炎。
看到小凹,扁炎的眼睛也是瞬间发亮,跳下来喊着:“小凹哥跑了过来。”
被人喊哥的小凹还是很有当哥的自觉的,掏了掏兜,发现什么也没有,就很成熟地哄人家说:“哥这次出门急,没有给你带什么东西,下次一定给你带大眼仔糖。”
扁炎疑惑大眼仔糖是什么糖,却是很听话,说道:“小凹哥,我不喜吃糖。”
说完,他倒是从口袋掏出来一卷东西,递给小凹:“这是我父亲让我送你的,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小凹好奇地拿过来:“这是什么啊?”
扁炎说道:“大父的行医手札,我父亲抄录一卷,送与你。”
扁鹊的行医笔记?这可是大宝贝。
小凹立即收下了,再次跟扁炎说道:“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糖吃啊。”
不过刘邦看到这个行医笔记,想的跟小凹就不一样了,自己有意招扁家兄弟俩去咸阳为医,看他们这样子是不愿意啊。
算了,不必强求。
听说扁鹊弟子众多,等国都确立,可以令天下召之。
还有夏无且,自己可以问问政哥,夏无且在秦朝灭亡躲哪里去了,然后把他请回来继续当御医。
小凹知道父亲的打算之后,嘴角抽抽:“你怎么不把政大爷的皇陵一起继承了啊?”
刘邦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儿子,敢想敢干啊。”
军队继续上路之后,纪信弄了点吃的过来,有一些小孩子爱吃的红色浆果,都是周将军从野草地里一颗一颗摘下来的。
周勃早年以编织为业,经常跟茅草之类的打交道,找出来的这些野生浆果保熟保甜,之前小公子吃过很喜欢,他就是为了小公子才这么费心。
可惜纪信捧着送上去的时候,小公子已经不在了。
第132章 被虐了 刘邦没有特意遮掩的想法,让纪……
刘邦没有特意遮掩的想法, 让纪信把浆果放到一边。
纪信下车之后骑到马背上,才感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从早些时候的秦皇双剑,到后来的揭秘他们都以为是小世子的那个人其实是小公子, 再到现在的小公子能随时隐现, 纪信整个人差点糊了。
几分钟前, 小凹替他哥告了叔孙通一状,听到他渣爹这里都要准备吃晚饭了,瞬间化身张刺小刺猬,抓着他哥就要走。
盈儿还是那副平缓从容的老成持重模样,“小凹, 你火烧屁股了?”
小凹听他哥说话都着急:“不是啊哥,我是趁着上大课间的时候过来找你的, 现代和这里没有时间差,现在肯定都已经放学了。”
呜呜呜,都怪英布他们耽误自己的时间。
盈儿怕爷爷担心,“那你快回去啊。”
小凹:“我不放心你, 先把你送回栎阳。”
旁听的刘邦,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用的被儿子忽略的透明人。
“快点哥, 时间来不及了。”小凹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都还没有忘记跟他渣爹说那句话,“渣爹, 我看见娘亲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他你昨天带我玩的时候让我被人贩子抓走的事。”
盈儿的小脸上充满疑惑:“什么人贩子?”
跟那个被救的扁炎也有关系吗?
小凹说道:“咱们路上说。”
“还是先别路上说了,”刘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解释一下, 拦住盈儿,“这样小凹,你先回去跟你爷爷说一声,然后再回来和你哥一起回栎阳。”
小凹不干, 渣爹这么积极,肯定有问题,刘邦又是威逼又利诱,臭小子一整个蹬鼻子上脸。
最后刘邦放弃了,无比惋惜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送你哥去,等你那些老师看到你竟然在上课的时候睡死过去,给你埋了你就没有身体喽。啧啧啧,这小孩儿真可怜。”
话还没说完,小凹已经走了,留下来一句话:“哥,渣爹说什么你都不要听。”
虽然目的达成,但刘邦又成功被臭小子气到,跟大儿子叨叨:“你说说他这是什么狗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管了,嘿,他倒成了个顺毛驴。”
盈儿表示:“儿子在现代有一次看电视,听到有一位专家讲小孩子的心理,小凹这般,应该是期望得到阿父的肯定和关注。”
“是吗?”刘邦的嘴角有些翘起,“盈儿,这是真的?”
盈儿点点头:“未来的人非常重视孩童,认为孩童是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未来,因此有很多人研究孩童的心理,并希望他们能够健康成长。”
刘邦面容冷肃:“这是很有道理的,看看你政大爷家,不就是因为没有对孩童的教育重视起来才出了胡亥那么一个败家子儿。不过盈儿啊,你也不要过于紧张,咱们不用怎么比也能轻轻松松地赢了扶苏。”
一个高大的透明身影,忽然显现在面前。
刘邦:哈哈,好尴尬。
嬴政:这是什么人啊,每次出现都听见他在说自己的坏话。
“政哥来了,快请作。”刘邦尴尬了一瞬间,立即当做无事发生,正好请政哥坐下的时候,纪信在外请示有一份浆果即将送达。
刘邦让纪信上来,纪信没有看到小公子,绷着神经下去了,刘邦赶紧把浆果推到嬴政面前:“政哥,这些都是小凹爱吃的,趁着他不在,你吃。”
嬴政更加无语,冷冷道:“朕难道是会跟小孩子抢东西吃的人?”
“当然,”刘邦大笑道,“您当然不是。只是您不觉得,能看到小凹炸毛,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吗?”
盈儿眉头紧锁,看起来靠谱的父亲似乎也一点都不靠谱,瞬间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好像是又重了几斤。
“政哥,你这是,有什么事?”刘邦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政哥你是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的吧?”
嬴政反问:“你要登基了?”
刘邦这才感觉后背毛了一下,政哥好像有点生气。
能不生气吗?
这真的是政哥的美人,被自己给娶过来了,再叫政哥在旁边看着,好像的确是挺残忍的哈。
不知道为什么,刘邦觉得还挺开心的。
嬴政还不至于生气,对刘邦说道:“放心,等你登基的时候一定给你送来一份朝礼。”
刘邦给说晕了:“什,什么是朝礼?”
盈儿解释:“礼有国礼,应当也有朝礼。”
刘邦恍然大悟,还是他们家盈儿懂得多,他每次看见政哥都很容易心虚,因此就很容易忘掉自家孩子之前说过的,政哥的大秦还在那边好好的。
因此,倒也不必担心政哥看见自己登基会变成心有不甘的厉鬼。
嬴政问道:“盈儿,你和小凹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
盈儿说他在家里跟着叔孙通学习礼仪,小凹跟着父亲在洛阳待了两天,刘邦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臭小子已经叭叭地说出小凹差点被人贩子卖到蜀郡的事。
嬴政给了刘邦一个微微的笑容:“差点丢了小凹?”
刘邦站起来,“政哥啊,我不是故意的。”
且说小凹这边,跑到现代之后先去学校,教室里空荡荡的,中午放学了,下午的课还没有开始呢。
他的座位上,没有睡着的他。
小凹一拍大腿,坏了。
他还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呢,赶紧感应自己的身体,睁开眼就是雪白的病房,听见他爷爷的声音:“陈老师,你放心吧,我们家小凹绝对没事。”
“这不,小凹醒了。”一转眼看到小凹大眼睛忽灵灵地躺在病床上,正瞧着他们呢,刘老头赶紧把自责的陈老师拉过去。
“小凹,快给你老师耍一套拳。你个臭小子,又犯了瞌睡的毛病,把你老师吓得,到现在没有没吃饭呢。”
陈老师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小家伙,也知道自己是闹乌龙了。
“不不不用,孩子没事就好。”打什么拳啊,发现是虚惊一场让陈老师的心情瞬间轻松起来了,“小凹爷爷,让孩子好好休息。”
诶呦,小凹可是真爱睡啊。
几分钟后,三人走出了医院,陈老师揉揉小凹的脑袋,对刘老头说:“小凹爷爷,小凹没事就好,现在已经两点钟了,要不然我就把他带回学校去。”
小凹震惊地看向陈老师,刚才我睡醒的时候,您不是这样说的啊,您担心我有什么问题让我回家好好休息的。
打算带孩子回家的刘老头赶紧说:“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呢。”
陈老师笑道:“不麻烦,现在都一点五十二了,”学校是两点十分上课,真没有必要让小凹爷爷再把他带回家,“我这就回学校去了,顺带捎着他。”
最后,小凹坐在了陈老师的二轮车上,可怜巴巴地跟他爷爷挥挥手,爷爷明知道他在汉朝还有事,为什么不趁机给他请个假?
刘老头:请个屁的假,上二年级的人不能请假了,再请假你还能学会个啥。
春季的阳光温柔惬意,正午过去,在外面活动的人渐渐增多了,陈老师将车停在一俩吆喝着“鸡柳饼”的餐车边。
“两个鸡柳饼。”不过想起小凹那个体力,她又回头问道,“小凹,一个鸡柳饼够你吃的吗?”
刚才还想回大汉的小凹,现在已经完全被鸡柳饼的香味给勾了魂,实诚地道:“不够,老师,我要吃两个。”
陈老师笑着对餐车后的老板说道:“再加一个。”
“不放辣是吧。”餐车后面是一个微胖的笑容可亲的年轻女子,笑道,“这还是学生呢,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陈老师:“是啊,我们班就这个孩子最可爱。”
小凹: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双手抓着后座跳下来,将自己兜里的钱递给后面的女人:“老板娘,这是我的饼钱。”
扭身跟陈老师说道:“老师,我只有十块钱,等我长大了再请你吃饼。”
已经扫出餐车收款码的陈老师忍不住大笑,“你还挺懂礼貌嘞。”
小凹点点头:“我已经给陈老师添很多麻烦了。”
陈老师: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
而餐车老板,也被小凹一句“老板娘”逗得一阵豪爽的大笑。
五六分钟后,老师和学生吃着鸡柳饼驶向学校,进校门之前,陈老师还给小凹买了一瓶水。
小凹,没钱了。
陈老师笑道:“这下必须是老师请你了。”
小凹抱住水,无奈道:“好吧,谢谢你老师。”
陈老师:“不客气。”
跟小家伙挥挥手,“就要上课了,快去班里。”
小凹拿着饼抱着水,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看,陈老师竟然还在原地,还给他挥了挥手。
小凹:---
当然第一节课堂上,小凹还想着大汉的事,之后就跟同桌前桌后桌打成一片了,等到放学看见等在停止线外面的爷爷,才想起来他好像把他哥撂在了路上。
“爷爷,咱们快回家。”
他们家离学校很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家中,小凹跑着进了家门,甩下书包跑到床上,喊道:“爷爷,我睡觉了啊。”
刘老头:每天都担心孩子睡太多会变得不聪明的也只有他了吧。
不过,小凹这是去他爸妈那儿玩去了,不是呆睡,刘老头倒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小凹呼呼睡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鼻青脸肿的渣爹。
“咦,你们遇到袭击啦?”然后着急,原地转圈找人,“我哥呢。”
刘邦捂着火辣辣疼的嘴脸:“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子。”
小凹:“我哥给你打的?”
一脸不相信。
刘邦很不服气,怎么就不能是你哥打的?
不过还的确不是盈儿那个臭小子打的。
“你政大爷,他自己儿子不争气,心里不服气,竟然打我。”
小凹一点都不理解渣爹的控诉,“政大爷不是那样的人。”
狐疑地看着渣爹:“是不是因为你故意气政大爷?”
刘邦:倒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你是特地来看你渣爹的?”
明显的转移话题。
小凹也不戳穿他:“我来看看我哥有没有平安回到栎阳,不过知道政大爷来了我就放心了。”
说着就转身,刘邦伸手:“臭小子,你这就要走啊?”
小凹只留下来一句话:“我等会儿再来哈。”
刘邦:不孝子,全都是不孝子。
张良等人得知王上从马车上摔下来摔到了脸,约好一起来瞧他,等在车外的时候就听见一句接一句的“不孝子”。
大家瞬间有了猜测,王上的脸不会是小凹打的吧?
小凹的孝顺,众人都是有深刻认识的。
不过看到王上时,大家都说:“怎么摔这么厉害呢,请要不然请扁神医瞧瞧吧。”
这一看就是打出来的伤痕,却只能是自己摔的。
刘邦:“有药,不用。”
这一个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要不是不可能长时间不见这些手下,刘邦也不会编这么离谱的借口。
虽然这些人很可能都已经猜到了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只要不说破就好。
纪信却好不了了,大家离开的时候都说他:“别再疏忽了,这次只是摔到脸,下次若是摔到了其他地方,大家都好不了。”
纪信苦着脸送走众人,马车上传来吩咐的声音:“纪信,你上来。”
纪信上去了。
刘邦说道:“苦着脸干什么?寡人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最清楚?”
纪信:!!!
我都帮您隐瞒了,你还要杀人灭口吗?
刘邦骂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寡人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你为我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只要不是想跟我竞争皇位———”
纪信扑通一声跪下来,两下就给额头磕破了,“王上,信愿以死明心迹。”
“死啥死,你不能是这样的人。”刘邦让纪信抬起头,“寡人挨打这件事,能不能保证不告诉别人?”
纪信:———
“说出去一个字,末将死罪。”谁能想到挺尊重秦始皇的王上,真敢跟人家打啊,打还没打过,他们听到响声想要进来护驾,就只看见王上在空气中那颗脑袋往这边扭又往那边扭。
第133章 五铢钱 他们想帮忙根本无处下手。……
他们想帮忙根本无处下手。
刘邦满意, 摆摆手:“下去吧。”
纪信犹豫了下劝一劝:“王上,末将斗胆,您以后不要跟那位陛下故意挑衅了, 那样是很危险的。”
小凹夹着一管消肿止痛膏跑回来的时候, 正好听见这句, 惊奇道:“竟然真的是你主动挑衅政大爷的然后被打成这样子的!”
绕着渣爹飘了一圈,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说道:“渣爹啊,你可长点心吧。”
刘邦瞪了纪信一眼,这就是你的不说?
扭脸给他说秃噜嘴了。
纪信双眼大睁,为什么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管状物在半空中漂浮?
“王上。”他还想护驾, 被刘邦一脚踹了出去。
然后刘邦回头一看,他儿子也跟着飘出去了, 正当刘邦想出去把臭小子抓回来的时候,臭小子的脑袋又钻到了里面。
“渣爹,纪信说他这辈子就服你当皇帝。”
看到奇异现象的纪信差点吓死。
刘邦立即高深莫测的“嗯”一声,点了点头, 看向小凹手里那管白色红色间杂的东西,“这是什么?”
小凹:“消肿止痛膏。诶, 有个渣爹真不容易, 还要让我小小年纪的操心,你快拿去抹抹吧, 总不能登基大典的时候也这样吧。”
多丢他他们一家四口的面子啊。
不知道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五口,刘邦对儿子的关心很受用,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的孩子就是政哥的孩子好。
小凹很好奇,“渣爹,你为什么要挑衅政大爷啊?”
刘邦研究了下手里的药膏, 眼皮抬头没抬起来一下,道:“不是挑衅你政大爷,渣爹就想看看渣爹这当了皇帝,能不能跟你政大爷打架?”
小凹拖着自己的小下巴,非常不理解渣爹这是什么毛病,难道当上皇帝就是为了跟政大爷打架的?
刘邦摇了摇头,小孩子怎么能理解如此复杂的心理呢?
当他还是一个亭长时,看见秦始皇怎敢望叫一声政哥?第一次看见秦始皇时,那政哥二字叫出来他心里都是忐忑的。
现在他也当了皇帝,政哥对他来说太过平平淡淡,他想看看自己和秦始皇这“兄弟”能做到怎样的平起平坐。
刘邦把这些想法说给小凹听,小家伙却只是眨了眨大眼睛,托着下巴摇摇头:“渣爹,我看你啥也不是,你只是欠走了。”
而且小凹觉得,渣爹欠揍的日子还在以后。
“我走了,我要去看看政大爷。”
刘邦叹气,臭小子一点都没有听懂,他想说的不是欠揍,而是野心,人的野心都是在一步一步中膨胀的。
他希望小凹以此为戒别跟他学,可惜孩子太小根本听不懂,等后日回到栎阳,再跟盈儿说。
盈儿挺聪明的,应该会避免给予小凹太多滋生野心的空间。
*
松柏蔽荫,未等天气热起来,御史府的衙署内就已经被遮起一片阴凉,张苍看到一个蹲在树荫里的小身影。
转身,见过。
“小公子。”张苍掐着嗓子说了一句话之后,醒觉,他怎么这样说话,赶紧咳咳两声换成正常的,“您怎么一人在这里?”
小凹蹲坐着,指了指里面,说道:“我哥在里面拿上计资料,我在外面等他呢。”
说话间,张仓注意到了这个小公子面前摆放着一堆铜钱,难道这位小公子是来收钱的?
虽然小公子出现得很奇怪,但是很可能是陛下的亲儿子,没看见扶苏公子都带孩子来了。
张仓对这位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经常拿出一些奇怪的题目来给他做,比陛下拿来的那些题还要难,小公子说对方是一位著名人物,搞得张苍现在都对那一位数技大家向往不已。
现在有机会说话,张苍便向小凹请教,小凹都有些同情他了,自己跟自己比赛做题,竟然还把自己当作是偶像崇拜了。
小凹:“我有机会跟那人说的,但是你不要佩服他,我觉得你会比他更厉害。”
现在的张苍经常跟以后的大汉张苍切磋,但大汉张苍的小时候可没有另外一个大汉张苍陪他做题。
张苍:你这么会说话,倒显得我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了。
张苍道谢之后,没话找话地对小凹面前的一堆铜钱表示好奇。
小凹摆摆手:“这是一个小游戏,你是大人,不能玩。”
张苍:---
就很措不及防。
“小公子跟下官一起去里面吧?”让张苍把他扔在这里还是很不放心的。
“不了。”小凹说道,“你去忙吧。”
政大爷说,御史是他的私人卫队,能帮他检查那些当官不老实的人,小凹又对张苍说:“你快去忙。”
张苍正准备走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刚才对他有点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公子,呲溜一下窜了出去,双手托着小骰子跟人家说道:“大哥,玩个游戏吧。”
这一位御史没见过小凹,略微皱眉:“谁家的孩子?”
小凹:“我政大爷家你们陛下家的。”
曹御史听到陛下两个字,吓得哆嗦了一下,懊悔自己多余问,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能进到御史府?
“那,小公子请讲。”别说玩游戏,就是把他当成一个游戏让这个小公子玩他都没有别的要说的。
小凹把骰子递给他:“游戏规则是这样的,由你来掷骰子,掷三次,得到三个数字,你将这三个数字重复写一遍,就有了六个数字,最后呢我让你用这六个数字除以七,如果你得到的余数如果是几,我就给你几倍于我面前的钱。”
卡尔骰子游戏,前天课堂上陈老师给他们讲的一个小故事。
陈老师说卡尔靠着他的数学知识在一场宴会上为众人所知,希望他们好好学习数学,长大以后也在数学领域发光发热。
小凹不想当灯泡,只想赚钱。
昨天他拿着这个小游戏在栎阳差点赢麻了,但是张苍听说之后,很快就把他这个骰子赚钱的小窍门给打开了。
大汉张苍经过一段心算表示,一到六这六个数字选取任意三个组合成的新数字都能被七整除,所以根本不存在有余数的情况。
因而,昨天的小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赚钱大计被张苍点破产的,今天大秦的张苍,别想参加。
没有回去房间的张苍已经感觉到这个问题有猫腻了,但是曹御史可不在乎能不能赢钱,小公子让玩他还能不玩吗?
当然了,掷一次骰子就给人家三文钱这种条件,曹御史也不敢有异议,等他小心翼翼地掷出来六个数,用这个六位数除以七的时候差点没算明白。
小凹只听他念念叨叨地说:“三七二十一”,小脸上就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张苍出声:“曹兄,结果为零。”
曹御史笑道:“诶呦,竟然得不到小公子返的几倍钱了。”
小凹:“你不会想要回去吧,那可是耍赖。”
曹御史:“怎么可能?掷骰子给您钱是应该的。”
此时,张苍在心里默算了几个随意的一到六之间的六位数数,摇了摇头,小凹顿时抱着自己的钱,警惕地看向他。
张苍:“小公子,如果下官没有猜错,你无论拿到怎样的数字除以7得到的结果都是零吧。”
小凹懊恼了一下,没想到张苍是在大秦的御史府,而且他现在就这么厉害了。
“就算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大汉张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这个可能不知道,小凹决定赌一下。
张苍皱了皱眉,他只是用任意的三个数字按照小公子的规则计算了一下而已,这样得出来的少数结果的确不能代表全部。
“张某不才,一时间的确不知道为什么。”
小凹催他:“那你快回去算吧。”等你算出来我就不跟人家玩这个游戏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找到这些数字之间规律的张苍兴冲冲地走出来,小公子不愧是在数技大家身边长大的孩童,竟然知道这么有趣的游戏。
“小公子!”
阴凉的松柏之下,却早已经没有了那个面前放着一堆钱蹲在那里的小家伙。
一名正走进来的御史说道:“你找那个小公子啊,已经跟着扶苏公子离开了。”
咸阳宫的西门,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扶苏:“这真的是你自己赚的?”
小凹:“我从来不欺人,这就是我自己赚的。我告诉你---”
小孩子悉悉索索地说了一阵,看守宫门的侍卫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们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倾听的扶苏表示:“小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啊?”
小凹有些嫌弃扶苏,回头看了看,那些侍卫跟他们的距离已经够远了,才低声说道:“要是被他们听见,你就别想赢麻了。好了,现在四周无人,我可以告诉你。”
嘀嘀咕咕中:“这样———那样———”
扶苏听完了,看着小凹。
小凹问道:“明白了吗?”
老成的模样很像是一个小师傅。
扶苏:“明白了。不过小凹,你过来就是为了赚钱?”
小凹摇摇头:“当然不是啦,我来叫政大爷跟我们去吃我们村里的满月席的。”看着扶苏,眼神惋惜,“可惜你没有慧根,要不然能带你去蹭一下。”
小家伙的声音叽哩哇啦,又清脆又热闹,嬴政听见由远及近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小凹很是不错,都知道照顾扶苏了。
“政大爷,”然后抱着一大堆铜钱的小凹就跑了进来,把铜钱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在御史府赢来的,扶苏说能买三甲。”
嬴政笑道:“不错,很厉害。”
扶苏抽了抽嘴角,父皇竟然也会这么夸小孩的吗?
“父皇,这是蜀郡、会稽郡的上计竹简。”放下他这一次取来的文书时,也有一堆钱被放了下来。
小凹的确赢了很多钱。
嬴政好奇他们的钱是怎么赢来的,小凹把他的游戏规则说了一遍,向嬴政问道:“大爷,你想要花小小的九文钱掷三次吗?”
嬴政摇摇头,声音平静:“不想。”
小凹不理解地看着政大爷:“那你就不想赢一下了吗?”
嬴政说道:“看见你面前这么多的钱,朕已经预料到,朕的三文钱即将一去不回。”
小凹:!
还能这样?
扶苏也没想到父皇会这样逗孩子,感觉这样的父皇有些亲切。暗暗的希望这个小凹能多来几次。
离开大秦时,小凹把自己赢来的钱都交代给扶苏,只是在小布袋里装起来一小把。
小凹先跑了一趟大汉,拿出来一个五铢钱去给萧伯伯看。
你们看看,政大爷让人做得铜钱多厚实,都是真材实料,这样才不会坑老百姓。大汉让商人自铸钱,都轻飘飘地跟榆钱一般,很不受百姓们信任,史书上还叫这样的钱为榆荚钱,对大汉的经济和民生都有很不利的影响。
萧何怎么不知道这些,但是打仗打了这么多年,缺钱缺粮缺物的情况下也就不得不放弃这些东西了。
放开铸币权,至少能够拉拢到富商大贾。
小凹表示,这就是对百姓不够爱,经济大权怎么能放?一个有军队没有钱粮的朝廷,能干成什么事。
紧跟着,小凹把政大爷家的五铢钱给他娘留了一个,最后一个去送给了渣爹。
渣爹此时已经到了荥阳,最晚翌日早晨能够抵达栎阳。
刘邦拿着五铢钱,叫停急急忙忙要走的小凹:“臭小子,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渣爹一个钱?”
“嗯嗯。”小凹保持着向外的姿势,扭头,“你看看现在关中流行的钱是什么样的,它们已经成了大商贾光明正大打劫百姓钱财的工具。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刘邦的脸已经好看多了,掀开窗帘看向外面,臭小子人已经飘到天际去了。
话说,有两个飘来飘去的儿子,他都想早点死,去跟他们一起看看未来世界。
诶,话说回来,以前他以为政哥能飘是因为政哥已经死了,但是两个臭小子前不久才跟他说政哥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为什么活得好好的政哥能带着他两个儿子来回飘,自己这个当爹的就只能干看着。
如果小凹知道渣爹的想法,一定会跟他说:“只是因为不爱。”
不爱的时候能够找出来千百种理由,爱的时候有千百个理由也能一一排除。
县郊,刘家村。
村口刘广家给孩子办满月,狭窄的村道两边停满了车。
刘老头开着自家的小三轮,加塞到各种各样的轿车中间。
嬴政一下车,卓越的身高就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刘广看见刘老头,走过来迎他,这一看可就吓一跳,不仅多了一个眉目深邃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大高个子,还多出来一个跟小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第134章 有两米 “老刘,你这就不地道了,……
“老刘, 你这就不地道了,为了吃回本儿怎么还特地找了人?”刘广笑哈哈的打趣。
刘老头可不承认:“什么叫为了吃回本儿?小凹他爸凑巧过来的。”
“咦,这是小凹的爸爸?”
七大姑大姨像是接受到信号的雷达一样, 都过来了。
“诶呦, 这得有多高啊?”
小凹的胸脯都挺出了一个弧度, 得意洋洋道:“我爸两米八。”
七大姑八大姨笑得跟混合在一起的鹅和鸭一样,“盒盒盒”“嘎嘎嘎”“呃呃呃”各种魔性笑声糅杂在一起。
“别说,小凹没有夸张,他爸真有两米。”
“小凹你妈呢?”
小凹说道:“我妈在家上班。”
“小凹,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啊?那你是哥还是弟?”
小凹应对自如的:“我是哥, 这是我弟弟。”
盈儿正要跟热情的大家打招呼,看向小凹。
什么弟弟?
小凹低声说道:“哥, 让我装一下吧。”
盈儿无语,怎么当哥也需要装吗?
“小凹是当哥哥的啦。”一个嗓门哑哑的大娘说道,“我就说小凹怎么看起来显得更成熟更懂事了呢。”
小凹:“没办法,我要照顾弟弟。”
婶子大娘们纷纷夸奖。
小凹飘飘然, 嬴政盈儿这一大一小彻底没脾气。
没想到小凹还挺虚荣的。
“小凹爸妈找过来了?”
这个大新闻很快传开了,有人为刘老爷子和小凹高兴, 也有人小声地嘀嘀咕咕:“咱们大爷白养小凹这么多年, 这不,爹妈找来了, 孩子白养了。依我说早先就不应该养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保不齐有什么问题呢。”
还有人站在外围, 大声问:“小凹爸是干大买卖的吧?”
“你们老家是哪里的啊?”
刘老头也被一群人围住关心,你的我的问题一大堆。
嬴政差点没有被这些人问自闭,盈儿身边更是重灾区,小凹得意过后就帮忙拦着人, 然后又被人笑了:“小凹还挺知道心疼人呢,当哥哥了就是不一样。”
“以后可别忘了你爷爷,没有你爷爷你长不到这么大。”
虽然刘老头不让别人在孩子跟前这么说,但总有那些嘴贱的人,因此小凹从小就经常听到有人这么教育他。
不管别人怎么说,小凹一点都不受影响,甚至还会跟人家学:“你爸为了你都累出腰疼病了,你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
都是他听老太太嚼舌根的话,分不清好坏,拿来就是用,把周围的小媳妇们逗得哈哈大笑。
“看你们还嘴贱不嘴贱了,自己做到了什么了,还教育人家一个小孩子。”
开始上菜之后,他们周围的人终于干净了。
小凹抱起大席必备饮料某达某乐,给他哥和政大爷一人倒了一杯。
上一次他们去市里的大馆子吃饭并没有某达某乐这种常见的饮料,平日的小凹也不怎么喝,因为喝这种饮料容易导致骨质疏松,爷爷不做可乐鸡翅的时候都不给他买的。
见小凹献宝似地让他哥和政大爷喝,两人还以为这是很珍贵的东西,都很心疼小凹。
觉得刘老头是一个老人家带孩子很吃力,才让小凹这么馋此种东西。于是打算再给他们拿来一些黄金,然后就在小凹的催促下,喝了一口。只是这么一口,有力的小气泡就在口中来回窜腾。
嬴政:有点刺激。
盈儿眼睛发亮:“好喝!”
农家场地上的满月宴,非常热闹,感觉像是被包围在说话的嗡嗡声里一样,却并不让嬴政觉得反感。
“盈儿,习惯吗?”倒是更担心盈儿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会被吓到。
盈儿摇了摇头,说道:“大爷,现代的农村比我们的栎阳城还热闹。”
嬴政看着每一个都红光满面的人,道:“只要咱们好好种地,栎阳很快也会像这里一样热闹。”
盈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凹听到政大爷的理想,觉得政大爷应该去上一下科技教育课。
很快又有一盘盐水虾上桌,小凹眼疾手快,呼呼呼给他爷爷、政大爷和他哥一人面前叨一个,然后给自己叨的时候才发现盘子里只剩下一个了。
趁没有人的筷子伸到盐水虾上,很惊险地给自己的小碟子里叨了一个。
席面上的大人,看着这样的小凹都忍不住笑了。
随后,肘子上来,大家让小凹先叨,不缺各种肉类食物的大人们,喜欢看小孩子抢着吃。
小凹:?
怎么都不吃啦?
“哥,肘子皮好吃。”
两个小家伙一叨一筷子,然后分别孝顺给两边的大人。
拿着酒杯跟一个老伙计碰杯的刘老头差一点给自己笑饱。
肘子还没吃几筷子,又上来一盘麻椒鱼。
嬴政:难怪小凹嚷嚷着让他一定来吃席,这露天大席的菜肴也是道道比他的御膳还要好。
麻椒鱼之后,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糖醋鱼。
羊肉萝卜汤,扣碗,豉汁蒸排骨,玉米甜汤。
众人一边吃那边不停地上,总共十六个菜,最后散席的时候,桌子上还有很多剩菜,人们谈笑着离去。
嬴政常年凌厉的眉眼,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柔和下来,小凹带他见到了一个真正的盛世会是什么样。
虽无长生,已至长生。
*
小巧的电动三轮车在平稳的公路上匀速行驶着,嬴政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一左一右两个臂弯里靠着一个孩子。
吃饱喝足就是睡,小凹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盈儿却强撑着睡意,他担心自己在外面睡着会虚化而引起不好的事,因此小脑袋就一栽一栽的。
很快到了刘家修车铺,嬴政奶爸一样将两个孩子抱下车,盈儿惊醒,还说:“我不能睡。”
在外面不能虚化,会被人当做妖怪抓走的。
“小凹都睡着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也没有虚化,应该无事的。”嬴政让这小家伙继续睡。
盈儿双脚一踩地也不怎么想睡了,揉了揉眼睛问道:“大爷,难道我们能不能虚化是小凹控制的?”
实体化是小凹给他们带来的,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像小凹一样自己放松精神的时候虚化,而是小凹放松精神的时候会让他们虚化。
盈儿凑到弟弟面前,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手,问道:“那我们为什么没有虚化?”
嬴政笑了笑:“可能小凹没有完全放松精神,说不定在梦里给我们控制着呢。”两人把小凹放到床上,走了出来。
刘老头正在给电动车充上电,盈儿问道:“爷爷,有没有什么要做的,我们跟你一起做。”
刘老头看了看午后就阴沉下来的天空,说道:“还真有事。”
小凹是被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想到政大爷和他哥还在现代就猛然清醒了,掀开身上的小被子急匆匆地跑了下去。
“爷爷,我哥和政大爷呢。”
说着话的小凹跟拿着一个绿茶纸箱子的政大爷和拿着两个易拉罐的他哥,面面相觑。
小凹:“你们在干什么?”
盈儿:“爷爷说趁下雨前收拾一下东西,拿到村里的废品站卖了。”
小凹震惊地看向爷爷:“爷爷,你竟然让秦始皇给你卖废品。”
刘老头不以为意,指挥已经起来的小凹:“跟你哥捡瓶子,卖了废品带你们去零食店。”
小凹迈出小步子,走到他哥身边,说道:“爷爷是不是太牛了!”
盈儿低声道:“其实,政大爷也想去废品站看看。”
十几分钟后,刘家村村南头的废品站。
“---加15.6,等于72.7。”废品站的小伙子将计算机放到一边,低头拿钱,“大爷,七十二块七,给您七十三。”
盈儿和小凹站在一起,目光好奇地在小伙子随手放回到桌子上的计算器上流连。
小伙子瞧见了,随手从乱糟糟的桌子上扒出来一个灰白色的巴掌大计算器,上面扣着一个扣环,应该是能够挂在钥匙扣上的小玩意。
“拿着玩吧。”小伙子也听说了小凹找到了爸妈和哥哥这件事,对盈儿和嬴政都是很好奇的,又跟嬴政说:“哥,咱这儿虽然是个小站,但什么东西都有,村里人常来我这找东西用,你以后想找什么用一用就扔的东西,可以来我这儿。”
嬴政跟人家客气了一番。
盈儿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方块怎么用,小凹教他算了两个数,立即珍惜地收了起来。
离开时,小凹多看了眼放在简易门附近的一大袋子某乐饮料,还没来得及好奇废品站怎么会有零食店的东西,那个小伙子弯腰就给他和他哥每人拿了两瓶。
咱是来卖东西的还是来找东西的啊?刘老头赶紧要留下那三块钱的零头。
小伙子推着不要,笑道:“都是当废品收来的,不值钱。我还要实话跟您说呢,这都是三块钱一箱收回来的过期饮料,不过是看着不混浊,我们自己也拿来喝。你们要是喝到变味儿的,那可得扔了。”
刘老头一听说这个情况,回头自己又拿了两瓶,“那我们就拿回去喝喝,回头这瓶子还给你送回来。”
“那咋不成?”这小伙子小小年纪能经营一个废品站,很会做事,扭头就拿了一个塑料袋,要给刘老头装一袋子带回去。
刘老头就不要了,说道:“两瓶就好两瓶就好。”
小伙子说:“这些东西我们自家也喝不了,最后都还是倒了。”
于是最后,小凹和他哥一人一提着一边,从人家废品站提走一大袋子沉甸甸的某乐某茶饮料。
路上刘老头还拿着瓶子看生产日期,眯着眼睛说道:“这才过期半个月,不耽误喝。”
嬴政喝了一口过期的某乐,表示和上午在人家席面上喝到的并没有多少差别。
为什么这些好好的就给卖废品了?
小凹扭头给政大爷解释:“过期就是要坏了,口感都不好啦。”
刘老头大大咧咧的:“喝不坏。不过看着混叨叨的那些,就不能喝了。”
小凹给自己灌了一口某乐,嘶哈嘶哈的,然后被爷爷告知自己这个月的碳酸饮料已经超标,他手里这瓶喝一半就得上交。
小凹着急:“今天上午是人家席面上的人让我喝的,这个是过期的。”
刘老头一竿子打死:“都算。”
盈儿好奇:“爷爷,您为什么不让小凹喝这些?”
“如果你经常跟着爷爷,接下来这半瓶你也不能喝。这玩意喝多了骨头就脆了,”说着叫小凹,“跟盈儿说说,为什么喝多碳酸饮料就骨头脆?”
连一瓶过期的都不让喝,小凹自闭中。
盈儿看弟弟不开心,说道:“爷爷,我剩下的半瓶也不喝了。”
嬴政闷了一口气泡密集的饮料,还挺好喝。小兄弟同甘共苦的模样,很好笑。
大汉。
刘邦脸上的伤终于不那么明显了,且函谷关就在眼前,他便弃车乘马,这一日,抬头西望时就看见了清晰的函谷关轮廓。
半年前萧何就出关见过刘邦,将重修函谷关的事宜报给了他。
刘邦批准,函谷关的重建才开始。
但是刘邦一出门就是大半年,完全想不到那几根呈现在纸上的线条,最终落实在土地上会这样的巍峨。
函谷关,如一排重兵陈列在关中平原的东边,有它在,关外闹翻天也能保证关中的安稳。
“驾。”
刘邦忽然加快速度,向着函谷关奔驰而去。
关上,一名士兵拿着千里镜,惊喜地喊道:“汉王回来了,汉王回来了!”
很快,厚重的关门被打开,以萧何、叔孙通为首,曾经留守关中的将领文臣提前抵达函谷关,全都迎了出来。
“拜见汉王!”
众人整整齐齐地见礼,声震九霄。
关门敞开,能看到里面的田间有正在忙碌的人,一切都俨然有序,走过一地又一地的破败,这才好似重新看到了人间。
刘邦哈哈大笑。
身后的军队、将领缓缓进入函谷关关口。
绿油油的整齐农田,平整宽阔的大路延伸向西,田地间却是小路阡陌,农人间杂。
曾经不想回到关中的那些人,在这一瞬间都理解了王上为什么要坚持回来。
萧何跟随在刘邦左侧,一路讲述农田中的作物,水利设施的安排,不过他也不只是报喜不报忧。
“人口还是不够,按照王上的指示,一年前已经开始将蜀中的奴隶释放,但是耕田、纺织、采矿,需要用心的地方太多了。”
“咸阳重建图微臣已经命人制好,但没有钱---”
第135章 好解决 一路说着,众人已经来到距……
一路说着, 众人已经来到距离函谷关最近的县衙,刘邦看见了女儿在信中提到过的给他准备的御车。
圆顶朱绘,车盖下还有圆圆的透明物, 是家里三个孩子做出来的玻璃, 竟然是他想不到的漂亮。
只是这一辆车, 就牢牢地抓住了刘邦的心。
更别提,到里面还有妻子给他准备的衣服、冠冕等。
吕雉派到前头跟随萧丞相一起迎接刘邦的心腹,低垂着眉眼解释:“这些是帝王便服,不是那么复杂。”
随后又是吃的,满满一大桌子, 都是些听也没有听过的什么玉米炖排骨、黄金土豆饼、红薯丸子等等。
刘邦让萧何等人陪他一起吃,吃高兴了就唱歌, 一整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热闹散去后,刘邦去休息,又是吕雉特地提前安排好的住处,处处妥帖恰当, 让人心旷神怡。
而跟随刘邦在外打仗多年的那些人,住下来之后穿上华服吃上美食, 才算是明白王上为什么不在外面登基了。
关内这么好, 要什么有什么,连汉王在洛阳重新置办的马车, 都没有等候在这里的一辆为文士们准备的车子豪华。
彭越英布臧荼三人在入关之后又偷偷地聚在了一起,他们还是要商量应对之策, 反正是一路商量一路走,把自己送到了汉王的腹心之地。
“感觉这里和外面就像是两个世界。”自家的燕地什么样,臧荼比谁都清楚,别说到处都是面无饥色的农人了, 连不饿肚子的地主都很少见。
李左车曾经给他写过信,提过一种高产作物,说只有汉王那里有,臧荼当时不明白李左车是什么意思,见识到关内的繁华之后有点明白了。
英布:“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听那个小凹的,在关中当个窝囊王?”
彭越吃了一口土豆饼,香味满口,如果每天都有这些吃,他还不想回去巨野那个地方呢。
在巨野泽打渔做强盗的日子是他不想回忆的悲惨过往。
入夜。
刘邦召见了萧何。
萧何还以为刘邦是听到什么闲话要确定他对关中的绝对管理权,谁知道人一开口就问:“叔孙通虐待盈儿,你知道不知道?”
萧何:“什么虐待盈儿?”
面前的案几上摆着吃的,刘邦那只手就一会儿拿一块,边吃边说:“小凹都跟我说了,他弄些奇奇怪怪的礼仪让盈儿练习,练得孩子站都站不好。”
“原来是这件事。”萧何说道,“叔孙先生说,那些都是周朝古礼,盈儿日后便是太子,这些礼仪不能不学啊。”
刘邦:“什么周朝古礼,我只跟政哥学,叫他全都改了,改得越简单越好。乃公辛辛苦苦小十年,可不想当个让人让礼仪拿捏的皇帝。”
萧何为难了一下,不过刘邦这脾气他非常了解,很清楚说也无益,道:“好,明日我就跟他说。”
“叔孙通的弟子不是有很多吗?听说大多数都不满他不向寡人举荐,你再跟叔孙通说一声,让他把他的弟子都找出来,一定给我弄一套简单大方的礼仪出来。”
“好。”萧何答应,“王上,您为什么不直接找叔孙通说?”
刘邦:“那个老小子太狗了,我担心说不过他。他要是不听你的,你直接跟他说这是寡人的命令,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萧何无奈,眼神更是一言难尽,一段时间不见,王上的脏话又多了。
刘邦叉一块鲜红的小西瓜放入口中,天知道在小凹说他娘亲种了什么什么西瓜之后他馋这一口馋多久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寡人只是不想跟叔孙通废话。”
萧何: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等着跟汉王见一面好把他的弟子们举荐上去的叔孙通,等来等去只看到萧何,急切地上前一步:“相国,王上休息了?”
萧何:“连日赶路辛苦,已经睡下了。”
叔孙通不可置信:“就没有说要见下官?”按理说,应该是最着急见他的啊,毕竟到现在还没登基肯定迫不及待着呢。
萧何笑了笑,不打算细说。
叔孙通:“王上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下官说的?”
萧何本来打算过了今天再找个机会,装作无意间跟叔孙通提起呢,既然问了,那他就说了:“王上是个粗人,如今大汉将立,您负责制定各种礼仪,王上只有一个要求。”
叔孙通静听。
萧何:“最好是让他能够学得会听得懂。”
叔孙通有点想挠头了,看了看萧何:“这个真是王上的要求?”
萧何双手抄在袖子里:“您以为呢。”
叔孙通:“我觉得更像是小凹公子的手笔,那天---”
听完这段话的萧何嘴角抽搐,这么说的话是小凹扭头捅到了王上这里,不过应该是很符合王上的要求吧。
萧何还担心叔孙通会不同意将繁复的周礼削减,没想到这老家伙都没有犹豫一下,“算了,王上都嫌周礼繁复,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萧何:就这?
难怪秦朝曾经有那么多博士,只有叔孙通能够在当今的三大势力(原秦、楚相、刘汉)之间辗转,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是很好的了。
不过叔孙通紧接着表示:“小世子将这些礼仪练习得很好,针对太子的,就不用怎么删改了吧?”
刘邦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听他们说话说了多久,说道:“改,他是太子,难道要比皇帝还繁盛不成?”
叔孙通:那不是您嫌弃礼仪不好学吗?
“王上啊。”赶紧走上前,抬袖遮面,“这么多年不见,老臣想您想得心都碎了啊。”
萧何:!
傍晚时分,小凹和盈儿跑到关口看他们渣爹,小凹的怀里还抱着一瓶过期的某乐,两人刚出现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叔孙通跪坐在案几对面,刘邦坐在里面,看似正认真地听臣子说话,偶尔会轻微晃一下的身体表明他这个人已经睡着了。
叔孙通用力咳了咳,说道:“王上如果困了,微臣再说完最后几句就告退。”
刘邦抬起眼睛,不见丝毫睡意,心道这个老小子都看出来他困了还要说,难怪小凹害怕他要跑到自己这里偷偷告状。
小凹不背这个锅,他可不是害怕叔孙通,只是很清楚叔孙通不会听他的话才来找渣爹帮忙而已。
叔孙通继续吧啦吧啦,刘邦又垂下了眼睛,感觉额头上有些空,如果有些遮挡才好在睡觉的时候不被臣子发现。
叔孙通:“王上,微臣认为,即使礼仪要精简,也不可太过精简,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王上这种一步步将天下打出来的。所面对的都是自己的老兄弟,难道日后建立朝廷,还要这般不成?”
刘邦没意见:“你说得对,只要不是太繁复就可以。”
叔孙通:“还有小凹公子,微臣见过小公子几次,着实顽劣,即使您和太子的礼仪都要精简,小凹公子---嗷!”
忽然响起的一声尖叫,瞬间清除了刘邦的睡意,眼神锐利道:“发生了何事?”
抬眼就看见不知何时到来的臭小子,拿着不知从哪里被他摸出来的一根发簪,蹲在叔孙通身边,将发簪捅到了叔孙通大腿上。
“嗷!”伴随着从猝不及防的高昂惨叫到赶紧咬嘴压制住的闷哼,叔孙通低头,看见了一个虚空悬浮在他大腿上的发簪,“啊!”
竟然要让我接受教训,那就先让你接受教训!
小凹扔掉簪子,拍了拍小手,一点点实体化出来,跟叔孙通说:“以后你还跟老刘说我的坏话,我就还扎你!”
“小凹!”盈儿担心地看了看先生的腿,竟然有血迹渗出来,顿时感觉又抱歉又同情,但是对小凹也只能说:“下次不能这样了。”
幸亏他在虚化状态下说什么,叔孙通都听不见,要不然得气死,你不是我的好徒儿吗?就看着还不赶紧把人拉走!
刘邦板起脸正要训斥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叔孙通嘎一下晕了过去。
“看看,吓到人了吧。”
小凹挠了挠脑袋:“不应该啊,前几天我才把先生吓一跳。”
“张先生求见。”这时,纪信在门外通报。
张良是听见了叔孙通的惨叫过来的,穿着一身崭新的宝蓝色棉布直裰走进来,叫人眼前一亮。
刘邦:“子房,你这身衣服怎么做的?”
为什么吕雉给我送来的衣服里没有?
张良看了眼屋子里的场景,说道:“此乃贱内是亲手缝制,的确是清爽便利。”
小凹说道:“我听说贱内是我这个贱人的内人,是吗?”
张良咳了一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然后看见被盈儿抱着的那罐慢慢被移动到桌子上的过期某乐,当然张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张良仔细打量一眼小凹,确定他就是小凹,问道:“盈儿呢?”
小凹表示我哥不想实体化,正在虚化着呢。
盈儿现在也可以虚空取物了!张良莫名地还有些欣慰。
“先生,你怎么来了?”
张良这才想起来他是听到叔孙通惨叫声来的,赶紧弯腰蹲下来将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在小凹目光灼灼地注视下对叔孙通进行了一番古代急救,叔孙通这才幽幽转醒。
叔孙通睁开迷蒙的双眼,我是不是晕过去了很久?
看见正蹲在自己面前的小魔星,叔孙通抖了一抖,“王上,刚才微臣说的那些话都是糊涂的时候说出来的,小公子如此乖巧懂事,根本不需要学习什么礼仪。”
小凹笑道:“先生您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叔孙通欲哭无泪,眼神漂移向上,恍惚能通过虚空看到还在栎阳的小世子。
好在小世子,跟小凹公子一点都不一样。
听闻了事情经过的张良也很头疼,小凹这种直来直去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日后恐怕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小公子。
叔孙通的建议其实是对的,小凹最应该接受礼仪训练。
不过张良很明智的知道要掰正小凹的这种建议不能当着小家伙的面说出来,随即转移话题:“关于定名的事,张某还有些想要请教老先生。”
叔孙通忍受着大腿外侧一阵一阵的尖锐痛感,言谈自若侃侃而谈。
小凹打开过期某乐,给渣爹老刘和子房先生、叔先生一人倒了一杯。
在小凹的热情推销下,汉初君臣三人一人喝了一杯过期某乐。
刘邦眼睛闪亮:“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奇怪的饮品?小凹,再给渣爹倒一杯。”
张良:“的确很怪,不过也很好喝。”
叔孙通的眉毛胡子都皱到了一起,说道:“这东西,难道是仙界仙露?”
张良表示这其中的内容会在随后跟他解释,他们就又说了起来别的事。
都是一些跟关内律法有关的事情,小凹对此很不感兴趣,很快跟虚化了也乖乖地坐在桌子旁边的盈儿招招手。
盈儿的小眉毛轻动,眼神警惕,很怕弟弟忽然又给叔孙先生来一下子。
小凹:“哥,咱们去找三傻玩。”
三傻,是谁?
小凹噔噔噔的跑了出去,到门口又停下跟蹲着不动的盈儿招招手。
盈儿有些犹豫,众人都跟他强调学习理政的重要性,阿父和先生们的谈话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启发,所以他不太想出去。
但是又放心不下小凹。
刘邦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手指。
盈儿注意到了父亲的眼神,父亲是不是要告诉他想做什么就要去做,最好不要犹豫?
刘邦:跑什么?就算你已经没有了某乐,也不用跑出去躲着啊。
跟着弟弟在外面飘了一圈的刘盈,终于知道三傻是谁了。
彭越英布臧荼三个人还在一起说话,不是他们不避嫌,实在是因为他们三个太突出,根本就找不到会跟他们一起聊天的人。
从一路上的偷偷聚,到现在的光明正大装作不经意偶遇,然后顺理成章地站在一起聊天,这才知道无论他们怎么样就是没有人会对他们三个感兴趣。
“哥,这是嫂子让李哥给我们捎来的衣服,听说跟张先生刚才穿出去的那一件棉布直裰一样。”
两个士卒从前面的空地上走过去。
“直裰穿起来比深衣舒服得多,听说这两年栎阳的男人们都这么穿。”
又走过去两个人。
第136章 分房子 “章将军王将军也收到了跟……
“章将军王将军也收到了跟随萧丞相而来的关内士兵带来的衣服, 小世子和小公子让人给他们准备的。”又又走过去几个人,他们用不小的声音窃窃私语着,“王将军在一开始就是小世子的人, 难怪小世子记挂。”
在这条小路上, 不停有人走过去又走过来, 说的话从栎阳的衣服扩展到栎阳的食物,越发衬得这三个在路边的人可怜。
因为能够拿到栎阳来人带过来的东西的,基本上都是刘邦从沛县那边一路带过来的老人,臧荼彭越英布虽然是上官,但不直接统领他们。
众人拿到东西, 欢欢喜喜地走过去时顶多停下来点头行礼就算了。
没人会说将军啊你们想不想要给你们一些吧。
而没有东西去领到的三人,在这些人对比着有点空巢老人的感觉。因此当一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 盈儿就明白小凹为什么会说三傻了。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块儿就是三傻本傻。
“什么是土豆粉?”臧荼说道。
英布彭越表示这话新鲜,我们跟你是一样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土豆粉?
臧荼和彭越都看着英布:“你就没有东西收吗?”
萧何来栎阳迎接汉王刘邦,那些有家眷或是兄弟直接在栎阳戍守的, 都有让来的人给捎带东西啊。
英布冷笑:“更新鲜了啊,我怎么就要有东西收?”
臧荼彭越都一言难尽, 这家伙是装的吧。
“你忘了, 你的媳妇儿子女儿都在栎阳。”忽然,在他们三人的身后, 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令人惊恐的声音。
“啊---!”猛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臧荼喊出来很响的一声,倒把被猛然惊吓到的英布彭越给震得平静了下来。
英布:“原来是小公子, 见过小公子。”
同伴的沉稳,把臧荼碾成渣渣。
臧荼:你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啊?
小凹耸耸肩,“看在吓到你的份上, 我请你们吃土豆粉吧。”
就这样,空巢三傻在萧丞相的下处,吃到了传说中的栎阳砂锅土豆粉,吃着吃着忽然看见又有一个小孩从内室走出来,三傻彻底成了三呆。
没听说小世子从栎阳来了啊?
盈儿放下辣椒碟:“萧伯伯让我给你们送的,萧伯伯说辣椒配土豆粉很好吃,让你们尝尝。”
三呆:“小,小世子?”
盈儿点点头:“为了父王的登基大典,让你们辛苦了。”
彭越连忙摇头:“不辛苦。”
臧荼:“绝对不辛苦。”
英布:“敢问小世子,我家那吴氏,在栎阳可还好?”
盈儿微笑,难怪史书上英布的妻子儿子在九江被项羽军夺走后,全都被杀死,九江王对他的家人是一点心都没有啊。
如果当初不是小凹提醒随何让英布提前送他的家眷到关中避难,现在他们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盈儿说道:“尊夫人他们一切都好。”
小凹摇摇头:“昨天我才告诉你,你儿子要娶我娘亲身边的美貌侍女,你竟然都没有记住。”
惊讶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怎么会有人完全都不关心自己的家人啊。把他们扔到栎阳就给忘了。
小凹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那个被小妾戴绿帽子然后被自己的舍人给举报的呜呜呜。”
小凹的嘴巴被他哥捂住了。
盈儿抱歉地对三人道:“不好意思,我弟弟迷糊了。”
三人就看着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孩,一个拉着另一个走远了,走到房屋的内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
只隐约地听见“不说”、“算命”之类的字眼。
这绝对是从他们身上看出来了什么啊,看来许负相面的本事都被他们学到了啊。
臧荼和彭越扭脸都说英布:“你真不应该,怎么能把你的妻子儿子彻底忘到脑后去呢?”
英布皱眉,“你们凭什么埋怨我?”
彭越语重心长的说道:“并不是我们埋怨你啊,那小公子昨天才说到你家的事,你怎么竟没有记住?”
英布喝一口土豆粉的香喷喷汤汁,“我没有记住,你们两个昨天跟我一起听的,你们就记住了?”
这不是耍流氓吗,你自己的事你都不记着,我们记什么?
房屋内间的墙边,盈儿跟小凹说道:“他们这都能吵起来,的确是三傻,以后你还是少找他们三个玩吧。”
小凹点点头,“不过我不是跟他们玩,我是为了打探消息。”
盈儿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萧何急匆匆看完了最后一份文书,封起来走到兄弟两个身边,带着他们走了出去,出门就抱拳笑道:“失迎失迎啊。”
盈儿示意弟弟看萧伯伯的操作,这些以后都是要考的。
小凹很自信的表示,这些小儿科根本就不用学。
*
两天后,晴光朗朗的上午,浩浩荡荡的汉军队伍来到栎阳城门下。
吕雉早已带领女儿、刘肥等,诸侯夫人、子女、士卒家眷,以及刘邦那些断断续续从前线送来会的姬妾们在城门外等待了半个时辰。
这次一别,中间隔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
夫妻二人相望,彼此都觉得有些陌生。
刘邦:孩子娘看起来比在沛县的时候还显得年轻啊。
吕雉:这男人是越来越显老了。
刘邦下马,握住吕雉的手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啊。”
吕雉笑意温柔:“我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分忧,应该的。”
“嘉儿长高了嘛,”刘邦看向旁边的女儿,没想到他的女儿还能成长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亭亭玉立的小少女比那些世家贵族的女郎还贵气逼人,刘邦很得意,“也漂亮了,你小时候你爷爷就说咱们家这一辈唯有你一个女郎,一定能长成十里八村都闻名的美貌女郎。”
有人打岔:“难道不是因为我娘亲基因好?”
刘邦皱眉,谁说话呢?
小凹顺着马背滑下来,跑到吕雉身边,正想扑过去,就想起来他现在装的是他哥,便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参见娘亲。”
周围的人全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别装了,我们都看出来了,跟汉王回栎阳的这个就是公子小凹。
本来小凹不打算来的,上学去之后才听到老师说今天有语文考试,而且这次还要写作文,小凹说什么也不去。
跑到大汉愣是把他哥缠到同意替他考试。
不过这些内情,刘邦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一大早,提前出来到城外三十里处迎接他的盈儿本体,就换成了小凹。
小凹见过娘亲,跑到姐姐身边拉住了姐姐的手,然后和渣爹的大胡子脸看了个正着,侧脸仰头看了看姐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连,不禁打了个哆嗦。
幸好姐姐没有像渣爹。
“父亲。”刘肥、刘煤上前来行礼,刘肥礼仪周到,看向父亲时眼睛里含着孺慕之情,刘煤抽了抽鼻子,带着一副小可怜样。
小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见过儿子们之后,刘邦又去看他的姬妾,一个个的都挺好看的,后期打仗太紧张,因此把人都送到了栎阳。
刘邦表示,多日不见,还挺想念。
吕雉没眼看,对刘邦她也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指望了,只希望她的女儿不要跟她一样,过这种夫妻之间隔着许多人的生活。
“韩信呢?”吕雉淡淡地问了一声。
刘邦赶紧说道:“对,韩信,你到前面来。”
高大的青年走到前面来,遮挡了一抹阳光。
吕雉略微满意,之前从身形气势上来看,不比刘邦差。又是关心韩信在行军途中的衣物由什么人打理,又是关心韩信是否添了儿女妾室,娘亲柔和的声音听得小凹都觉得双臂发凉。
好在韩信的回答,还算让人满意。
刘邦又把几个亲信将领叫过来,说他们都是单身大汉,让吕雉给看着安排一两房的妻妾。
吕雉笑着答应。
进城的时候,韩信骑马跟在刘嘉的马儿,不知何时红通通的耳根子就没有消退下去。
只是一两年不见而已,小丫头竟然还能大变样。
韩信手下那些将领虽然落后得有些远,但都注意到了他们大将军的耳根子。将领们在看到家人而欢呼的士卒们中间穿越过去时,相互递眼神询问。
难道大将军刚才被骂,所以恼羞成怒了?
直到后来近距离看见当年去过沂水给他们送物资的长公主,众人才知道大将军这是为何是耳根通红。
小凹为了防止韩信抢他姐,从城门口到府邸的一路上都骑马夹在姐姐和韩信中间。
韩信:这小子以后别想进小石头里喝汤吃饭。
刘嘉倒觉得叽叽呱呱瞎打岔的弟弟很有趣。
“晴儿姐姐咋没来?”
“咱们的厂子不能停,晴儿盯着呢。”
“陈平说琅琊郡有很多富商,我们的玻璃可以卖到那里去。”
*
栎阳城是严肃整齐的,跟之前一路经过的关内小乡镇很不一样,这里分布这很多两年来规划并建起来的住宅区、商业区以及工厂区。
吕雉及诸侯夫人在这里经营两年,感情很深,虽然知道栎阳只是一个过度的城市,但是也在建设之处就考虑好了之后的安排。
就算国都定在咸阳,栎阳纺织中心、粮食发展中心的位置却不会被改变。
小凹一直防备到大门口,渣爹和娘亲带着将领们朝议事厅走去,韩信的影子都没有了,才放心。
“姐姐,你觉得韩信是不是又变丑了?”小凹准备了一箩筐韩信的坏话,虽然他不反对姐姐和韩信的婚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看他顺眼。
但没想到姐姐一句话就让他没脾气,他姐姐说:“没有啊,我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小凹:!
爷爷说得对,女人都是视觉动物。
众将领到议事厅,却发现并非议事,原来王后已经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宅院,将军级别的有小院一座,副将则是房屋三间。
据说洗浴水新衣服什么的都已准备好了,让他们领完钥匙就去休息。
此外,在栎阳城外还有建设有很多给士卒们居住的集体大房间。
一时间,诸将感动不已。
有点什么感觉呢,就是跟着汉王干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一点回头钱的感觉,领完钥匙,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准备走呢。
刘邦咳了咳。
“都等等,寡人还有些话要交代。”
站在前面的将军,都看见王上被王后在桌案下拉扯的动作了,王上这是这王后挟持了有话要说?
刘邦严肃说道:“如今天下已定,寡人虽然没有登基,但一切都要按照律法规矩来。在栎阳城内生活,你们便不是曾经在外的兵,约束自身的同时,也要把你们管理的兵约束起来,任何人不得欺辱良家女、霸占百姓财物,若有一例,便严惩一例。可知?”
众将领齐声答应的:“喏。王上放心。”
众人下去之后,刘邦才不满地对吕雉抱怨:“这种事情难道还用你提醒我吗?还掐我胳膊,你咋这么厉害呢?你对栎阳有感情,难道栎阳就不是我的栎阳了?这一路走来,你打听打听,我何曾让士卒破坏过当地的一点秩序?”
这不满,表达得很明显。
吕雉心里咯噔了一下,起身道:“只是我不好对前线将领们教训太多,才让你开口,没想到却让你多心了。”
刘邦深深看她一眼:“若是咱们两人都是想着为盈儿小凹他们兄弟留下一个更加稳定的天下,我没什么好多心的。”
其实吕雉在用人的时候,还是偏向自己亲近的人,她虽然不会给娘家的吕禄等人争取什么爵位,但是有便利的职位依然会先考虑他们。
吕雉:“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其实不用小凹说我们都知道大封诸侯日后对皇帝不利,夫君啊,你也不要给儿子们留下太大的烂摊子。”
刘邦被说中心思,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就算办错了,他去收拾烂摊子。
然后晚上两个人商量封侯的事,差一点吵起来。
盈儿到现代直接毫不留情的给弟弟考了个语文满分的好成绩,没有得到已经精明起来的弟弟的感谢,弟弟气哼哼地离开后,他就坐在灯下看书。
叔孙先生提过的史书,他都要看过来,争取做一个能够庇护弟弟姐姐阿娘并且能够庇护天下的人。
第137章 叉劈了 就是在盈儿挑灯苦读的时候……
就是在盈儿挑灯苦读的时候, 他听到了爹娘的争执声。
盈儿赶紧放下书,安静地听了几秒,踩着鞋踢踢踏踏地走到门口, 又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隔壁的说话声。
“盈儿, 还没睡吗?”这时, 姐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盈儿小心地打开了门,看到穿着一身里衣站在门外的姐姐。
刘嘉伸出手,把弟弟从门内带出来。
爹娘的房间,声音又低了下去。
盈儿叹口气:“希望他们不要走到史书上记载的那一步。”其实心底非常慌张,他从来没有见过阿父阿娘吵架, 因为知道他们在以后会相看两厌,一个要废除他一个要保住他, 因而一有苗头就很怕他们会走到那一步。
刘嘉揉揉他的脑袋:“阿父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以前并没有跟阿娘吵过,而且咱们阿娘虽然埋怨阿父,但还是会经常担心他有没有吃包有没有穿暖, 所以盈儿,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盈儿的小脸上愁容不见, “如果小凹在, 小凹肯定会说蹬掉渣爹,咱们一家四口过。”
刘嘉笑了起来。
的确, 在小凹那里是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苦恼的。
夜色漫漫下,一豆灯光照亮一间小屋, 张良等到锅里的汤咕嘟嘟冒起鱼眼泡,伸手去端砂锅。
“阿父,”小女孩脆脆的声音阻止了张良的动作,她将一个白色的湿抹布递过去, “砂锅很烫,要用抹布垫住。”
女儿的声音清晰爽脆,张良忍不住温暖地笑了,揉揉女儿柔软的发顶,“嫣儿怎么会懂这么多?”
小女孩认真道:“这都是小凹教我的。”
“小凹?”张良可不相信,“他还会这些?”
愚若拿来筷子,笑道:“你可不要小看小凹,他懂得可多了呢。”
张良长子张不疑因为父亲回来,也早早的从自己的岗位上回到了家中,闻言说道:“是啊,阿父,您真的不要小看小凹,我们现在吃的土豆粉,就是小凹教会了王后,王后又交给我们大家的。”
二儿子张辟疆端着小碗给父亲盛了一碗,雪白的土豆粉在汤里若隐若现,令人口齿生津,张良很难相信这样好看的食物是小凹那个张口就是吼抬手就是揍的小子做出来的。
张嫣细声细气:“阿父,真的是小凹做的,我们都看见了,他把土豆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就做成了。”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手虚握着好像是拿着一个什么东西那样,搓搓搅搅的。
张良被自己的女儿逗得忍俊不禁,揉着小丫头的后脑勺,“阿若,为夫不算是口拙舌笨,你在村中也鲜逢敌手,咱们家的小丫丫怎么竟是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
愚若笑道:“嫣儿不是说不明白,是这土豆粉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
“先把土豆搓碎,再洗粉,最后晾干,”雍齿家中,一家几口人也是在说土豆粉,初时雍齿听见自己儿子在栎阳这么长时间都是做什么土豆粉,连骂孩子没出息,等听完了,说不出话来了。
“张先生的大儿子,也做这个?”雍齿不敢置信地问道。
雍巨野抱着碗,他挺喜欢做土豆粉这个过程的,每一个步骤都让人心头宁静,不知道阿父为什么一点都看不上的模样。
“嗯,张不疑也做。我们不仅做土豆粉,还做红薯粉,绿豆粉,绿豆粉做出来做粉皮子,您没有吃过粉皮子吧。”雍巨野从刚开始的笨嘴拙舌,到后来的口齿伶俐,“哦,您不仅没有吃过,您还没有听过吧。这些土豆粉红薯粉刚做出来的时候,很多豪族之家都以吃到此物为荣。”
鄙视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也就只有您这样的大老粗才觉得这个不好。
“我打你个不孝敬父亲。”雍齿抬手在儿子脑袋上打了一下子,“我什么时候说这个不好了?我的意思是你在栎阳,只顾着做这些个了?就没有,没有跟小世子、还有那小公子好好相处?”
作为沛县中的边缘人物,雍齿到现在都没有怎么搞明白刘邦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小儿子。
都是沛县的,他们两口子当初生出来几个跟谁不知道似的。
但是这个小凹,的确存在,他还跟盈儿一起出现过,据说那些二踢脚什么的在以前被认为是盈儿做的东西,其实都是这个小公子做的。
为此,雍齿还私下得意过,觉得刘邦你不是能吗?有这么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加上你以后的皇位,你这俩孩子不争抢个头破血流都不算完。
谁想到刘邦家里的那个新儿子,是这么个劲头啊。
雍巨野被父亲拍脑袋也不敢躲,内心就无比羡慕向往敢于在汉王屁股底下放二踢脚的小凹和盈儿。
“阿父,您还让我跟他们好好相处呢。您知道他俩有多可怕吗?”
雍齿的眼睛瞪得似铜铃:“你说什么?”小的那个或许的确是可怕的,盈儿绝对不会,“盈儿那小子一点点大的时候,我就见过他,懂事的跟个女娃娃似的,你自己交不到朋友,别赖人不好。”
雍巨野:!
你说的盈儿,和我认识的那个盈儿是一个人吗?
想到跟他们兄弟俩相处的往事,雍巨野觉得眼泪鼻涕都要齐下了。
“我们一个朋友,只是因为随口抱怨了一句头发长不好打理,您知道第二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成光头了,比先秦时的耐刑还狠啊,第二日那个小公子看见光头跑过去问他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我们才知道头发是被他剃掉的。”
说起这个事,雍巨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是那人说,小公子入内给他剃头之后,他那屋里的门栓都没有被放下。后来小世子帮小公子平事,大家就算知道这件事是小公子干的,也都说他是好心。”
不过雍巨野跟谁都没有说的是,那人被剃头的前一天上午,才在没人的时候诋毁过王后,自此他谨言慎行不敢挑战一点被小公子抓包的可能。
雍齿:---
雍巨野接着说道:“还有呢,张辟疆跟小世子关系好,导致小公子落单,于是小公子把张辟疆内里穿的红色大裈给剪成了两片碎步。”
雍齿听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小子也太狠了吧。
吵了一会子重新平和下来的吕雉夫妻二人,正在隔着一个食案边吃夜宵边说话。
吕雉把一碗鸡汤递给刘邦,说道:“小凹的确欺负过很多人,但咱们小凹没有坏心,只是调皮而已。该道歉的我都已经道过了,该补偿的也给了补偿,你不要听叔孙先生提两句就觉得咱们儿子有错。看看你那豪华大马车,还有你身上穿的衣,没有小凹辛辛苦苦把他爷爷育的苗拿过来,你能享受得到?”
刘邦吸溜了一口浓香的鸡汤,老子仰仗儿子,的确是底气不足。
“但是啊娥昫,你觉得咱们小凹干这些事,真的只是调皮?”
吕雉抬眼:“难道又有什么人在夫君耳边进我们母子的谗言了?”
刘邦摆摆手:“没有。我只是觉得,小凹有时候的确是过于调皮。”
吕雉叹气:“那也是我们没有尽到当父母的责任,小凹从小跟着他爷爷,在那边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没爹没娘呢。”
说得刘邦也愧疚起来。
好像小凹虽然调皮,但是从来没有太过分,自己马上就登基当天下人的皇帝了,好像是纵得起小凹无法无天的。
与此同时,现代的小凹正在做梦跟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自己一个人捉不过来,就把他哥和他哥的朋友都喊了过来。
一时间,梦中的小朋友惊慌失措,到处乱涌。
小凹掐着短短的腰身,张狂大笑:“哈哈哈哈!”
翌日一早,刘邦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时,室内已经天光大亮。
“咕咕”“咯咯”“嘎嘎”的声音不停从外面传来。
刘邦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刘盈已经看完一篇《尚书》,才瞧见阿父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身阿娘缝制的宽松简便的家常衣服。
想到昨天晚上阿父还跟阿娘大声小气地说话,多少生出了点大逆不道的想法,阿父这样真不要脸。
“盈儿,看书的时候不要发呆。”阿娘正在喂鸡,竟然能看见他发呆,盈儿也是佩服了自家阿娘。
刘邦裤子里面还穿着缝制结实的大裈,放心大胆地想怎么蹲就怎么蹲,一时听见吕雉训斥孩儿的声音,鸡鸭之声从旁边传来,只觉得坐拥一切之后再来体会一把时光平静的感觉太美好了。
“盈儿,过来。”刘邦招了招手。
早起坐在窗边读书的盈儿,起身走了过来。
“阿父,您要不要先刷牙?”盈儿说着,将手里的书放在廊下的座椅上,跑到房间里,把小凹从现代拿来的牙刷子给阿父拿出来一个。想了想,还给他挤上一团牙膏。
当牙杯被送到面前时,刘邦赫然发现,连清水都接好了,伸手轻柔地揉了揉盈儿的额头。
将要把牙刷送到嘴里的时候才感觉不对。
盈儿后退了一步,问道:“阿父,怎么了?”
刘邦看了看手里的牙杯牙刷,满脸疑惑:“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
盈儿:“塑料。”
刘邦:“塑料是什么?”
盈儿的小眉头略微皱起来,“塑料就是未来的人自己合成的一种本来不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东西。”
刘邦又欣喜了,“不错不错,盈儿竟然懂得这么多,以后经常去跟小凹到那个未来,上学去。”
盈儿答应:“好的阿父。”
刘邦嚓嚓地刷着牙,问道:“昨天你替小凹考试去了,跟阿父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考试的?”
刘盈站在刷牙的阿父前面,将现代的学校制度考试制度告知。
吕雉在廊下洗手,此时说道:“秦以前就有乡校,夫君,我觉得未必不可以将之与未来的学校制度相结合,定一个我们大汉的培养人才的场所。”
刘邦说道:“还结合什么啊,直接照抄现代的。”
盈儿忍不住提醒说:“阿父小昀哥跟我们说过,如果古代的一切都照抄现代,很容易抄劈叉。”
刘邦就要咽掉口中的牙膏沫子,“什么是劈叉?”
“诶,阿父,这个不能喝,漱漱,吐出来。”盈儿都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阿父。
刘邦看了看儿子,将这冰冰凉凉麻麻的沫子呼隆呼隆漱几下,吐出。
盈儿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而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仗的刘邦,感觉人家母子四个现在是把日子过得比秦始皇还好,心里酸酸的。
盈儿被父亲忽然温柔起来的目光,看得头皮麻了一下,想到刚才的问题,“劈叉,就是叉劈。”
刘邦:这孩子在说什么啊。
盈儿看到廊下还放着两个弟弟的布娃娃罐子,从中拿出来一个,在原本有腿的地方向两边掰开,“叉劈就是两条腿撕开了,小昀哥说,那是步子迈太大的缘故,生产力跟不上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能做。”
刘邦觉得眼皮子跳了下,盈儿表情乖巧地解释着,着实有些吓人。
“行,那咱们就不叉劈。”善于纳谏的刘邦觉得儿子说的话有道理,行云流水地就听了,“跟爹说说,小凹为什么害怕语文考试?”
盈儿为难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将弟弟害怕的原因给卖了:“小凹特别害怕写作文。”
刘邦:“什么是作文?”
盈儿给阿父解释了一通,刘邦抽了抽嘴角,“写个作文而已,有什么难的?”
小凹竟然会怕这个?
写作文,不就是说话吗?
瞧他出口成章:“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1)
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阿父作诗的刘嘉还准备接着听呢,没想到阿父接着说道:“如何啊?”
盈儿的表情很复杂。
刘嘉沉默。
吕雉在给刘邦面子的前提下喝彩道:“夫君的诗,很有帝王之霸气。”
两个孩子:阿娘也太给阿爹面子了。
第138章 都帮忙 刘邦自己也很喜欢自己做出……
刘邦自己也很喜欢自己做出来的内容, 眉眼之间神采飞扬,说道:“小凹不行啊,作为汉高祖的儿子他怎么能连作文也不会写呢?”
盈儿小声说道:“阿父, 听说, 汉高祖, 是你的谥号。活着的时候,就自己说自己的谥号好吗?”
“好你个臭小子,”刘邦抬手脱鞋,但是鞋拔子没有落在盈儿身上,盈儿已经躲开了。
刘邦:坏了坏了, 盈儿他是个心里啥都有蔫坏啊。
都跟小凹学坏了。
盈儿竟然看明白了父亲的眼神,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跟小凹学才这样的, 诶,又让小凹被误会了。
其实小凹真的很好,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绝对不会心口不一。
盈儿看着老父亲, 认真地说道:“阿父,我不是故意躲的, 先生说小棒走大棒走, 才是孝顺之道。”
“什么?”刘邦揉了揉耳朵,“盈儿你刚才说什么?”
吕雉:“小棒走大棒走, 这不对吗?咱们盈儿自小身子骨弱,被你打一下子得受多重的伤啊。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
刘邦懵了:是这个道理吗?
“不对啊娥昫, 你儿子现在比我还滑溜,你之前不是最看不上我这样的吗?儿子变成这样了你不着急吗?”
“这急什么,”吕雉脸上露出愁容来,却慢悠悠地叹息道:“盈儿和小凹都是可怜的孩子, 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盈儿好歹还知道你这个当爹的是谁,小凹却是以为自己没爹没娘的就那么长大了。好不容易回到了我们身边,你可有教导,在洛阳带着孩子出去玩却---”
“别说了,”刘邦很破防,吕雉怎么一段话来回的说呢,吓人,“都是我的错,盈儿,来来,阿父不揍你了,跟阿父说说这个小棒大棒的道理是谁教你的?”
盈儿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阿父,小凹的作文有字数要求,不少于三百字。”
说完扭身赶紧跑。
刘邦:---
*
萧何张良陈平郦食其、曹参樊哙韩信灌婴等人来拜见汉王,被引进房间之后,却一时间没有找到汉王的人影。
“王上?”萧何出声。
“来了来了,”刘邦才趿拉个鞋从里间出来,一手拿笔一手拿本。
众人满头雾水,神情迟疑:“王上,您这是?”
刘邦:“寡人日前文思泉涌,写了两句诗,你们谁有办法给我拓展一下?”
小凹刚才来了,哭唧唧的,说他哥写得作文太好了,被当做范文朗读了,老师让他再写一篇交上去。
盈儿没想到自己这次把弟弟坑得这么惨,他怀疑陈老师让小凹再写一篇就是想看看小凹的真实水平,说不定陈老师已经怀疑小凹这篇作文是抄的了。
他表示可以帮弟弟辅导,让弟弟写出一篇差不多的作文,最怕写作文的小凹哭哭啼啼的不愿意学。
“哥,我亲爱的哥哥,我最怕写作文了,你再给我写一篇吧。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学,一定把我的作文能力提上去。”
小凹声泪俱下地求他帮忙,这时候慈父却坚定地站了出来:“小凹,这件事渣爹给你办了,一定写出来一篇震惊现代人的作文,让你的老师好好表扬你一通。”
小凹连忙摆手,“不用表扬,只要是作文就可以了。真的,渣爹!”
小模样十分的诚恳和可怜,让刘邦的慈父之心也是涨上去了一点。
于是刘邦在写作文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小凹的水平,不能把这个作文写得太优秀,他本来先跟盈儿说让盈儿再写一篇的。
然后盈儿就欢欢喜喜地去找叔孙通上课去了。
刘邦窝在房里写作文,差点写到头秃。
武将们听完刘邦的请求,纷纷摆手摇头。文臣们则表示,可以试试,问明白作文的要求,直接就提笔动手。
萧何放下笔,将纸张交上:“通俗易懂。”
张良也很快收笔:“感情,明朗。”
陆贾最后交上来一份:“略具文采。”
刘邦看完了,三张三百字的小作文摆到面前,最后寄希望于陈平:“你写了没有?”
陈平摇摇头:“王上,微臣惭愧。”
众文臣鄙视地看向他。
陈平一点都不脸红,说道:“微臣字复草,便是取自这腹内一团杂草之意啊。”
刘邦嘴角狂抽。
大家也都表示没有见过陈平这么不要脸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你字复草,大家刚开始认识那会儿,你说你爹娘死得早,家贫,年长之后也无长者为你取字吧。
刘邦摆摆手:“算了,你别写了。”
陈平说道:“微臣斗胆,能不能问一下,王上您要作文是为了?”
刘邦:“小凹的老师让他写的,孩子不会写。”
陈平又说:“为了小公子,微臣愿意写一篇试试。”
片刻后一篇作文挥笔而就。
众人看完,他写的好像还真比他们写的更像是小孩子口吻。
刘邦仔细地看了看,好好好,够白了,陈平的最符合小凹要求,于是折一折收到袖口中。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小插曲过后,汉初君臣聚在一起讨论的是以后在咸阳的宫殿建制,以及什么时候迁宫、针对栎阳芷阳等地的安排等等。
盈儿放学回来,这个核心小会议还没有开完,走到门口时听见阿父说:“金钱受限,只建最主要的吧。老何,我们现在有多少钱。”
萧伯伯说:“王后将棉布等物外销,大约有十万金。”
刘邦:“那也才够一个宫殿啊,不行,让我想想办法。”
怎么赚钱最快呢,刘邦用他皇帝的思维,很快就想出来两个好办法,“寡人一登基就铸新钱,把民间的铸币权收回来。另外,咱么也学政哥,把盐铁专卖的政策重新捡起来。”
萧何还是有些为难的:“当初,朝任家等富商大贾借了不少粮,当初曾有许诺,咱们新朝一定会给他们提供最好的发展环境。”
曾经的大秦对商人是很不友好的,因此在秦朝灭亡的时候,据山成势的商人们趁着天下大乱囤积势力,如今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刘邦一抹脸就是赖,他没钱,能怎么办。
“我担心,会因此而再生兵乱。”
刘邦:“没关系,咱那么多兵也不可能一时间全都解甲归田。”总要一点点地放,在这个放的过程中,这么人也不能闲着啊。
盈儿在外面听了会儿,发现跟他爹学做皇帝比跟他娘学要容易很多。
吕雉勾下一笔两万石土豆的去向,对来到他身边学话的儿子道:“你爹那是野法子,他能镇压住那些老将,自然不担心有些人的反抗,盈儿,你还是要学会均衡的。”
盈儿叹气:“要不然还是让弟弟当这个皇帝吧,他有力气会打人,一定能够把那些武将镇住。”
吕雉满脸慈爱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以前担心两个孩子长大了会争夺皇位,现在却肯定完全是多虑了。
“要不你问问小凹,看他同意不同意。”
盈儿想到小凹那个听到皇帝就如洪水猛兽的模样,努力地点点头:“阿娘,我争取小凹同意。”
然后看向门外:“阿父还活着,我不该提皇位的。”
吕雉忍不住大笑起来,盈儿这个性格,真不知道像了谁。
晚上,吃过饭的小凹跑到了娘亲家。
可能是因为渣爹在家了,小凹来到这边竟然会觉得一阵放松,毕竟不用他担心渣爹在外面被人射死了什么的。
但其实,他也没有担心过渣爹啊。
小凹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这种心理。
“娘亲,姐姐,哥哥。渣爹。”
人影还没有看见呢,家里的人先给他喊了一圈,一名青衣仆妇从屋里走出来,笑道:“小公子来得正好,王上王后正准备用饭,叫您快进去。”
小凹站在餐桌边,看到桌子上终于有了一些像样的饭菜,忍不住点点头,两年来他和爷爷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娘亲,渣爹,我已经吃过饭了。”说着,从兜里掏出来给哥哥姐姐带来的零食,“今天爷爷带我去零食店店了,这是我给你们买的。”
盈儿逛过现代的零食店,知道那是一个孩子的乐园,见小凹给他买的是他最喜欢吃的蟹黄瓜子,心里暖暖的。
“小凹,爷爷这次是为什么带你去零食店?”刘嘉听两个弟弟说过,小凹一般都是在表现好的时候会得到零食奖励。
果不其然,小凹的小脑袋得意地扬起:“我的数学考了第一名!”
盈儿:“爷爷知道你的语文是我考的了?”
要不然小凹一定会说是他两门成绩都是第一名,才会得到奖励。
小凹立即垂头丧脑,唉声叹气,“爷爷知道了,还说下次再这样数学第一名也没有奖励了。”
可是小凹也没有想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让他哥跟他一起考啊。
刘邦表示疑问:“为什么下次数学第一名也没有奖励?”
像个无脑护犊子的家长,“让我找你爷爷谈谈去。”
小凹坐下来,摇摇头:“没用的,爷爷让我哥替我去考试是作弊,作弊可耻。”
“可耻---”刘邦继续无脑护崽,“别人能这样可耻一个给我看看吗?小凹啊,这是你自己的本事,没什么可耻的。”
小凹:“老师都说不能作弊。”
刘邦:“你只是让你哥去考试而已,别人也可以找他们的哥哥或弟弟去考试啊。”
吕雉说道:“你少说两句吧。”看向小凹,“小凹啊,听盈儿说你只是害怕学作文,这是很小的事,只要学会咱们就不怕了。你阿父身边有很多文人,可以让他们教你。”
小凹觉得还是娘亲的安排靠谱,忙点头答应。
但是一扭脸,就趁着娘亲不在的时候跟渣爹要他的作文。
刘邦一本正经地吃着饭:“什么作文?”
小凹:“老刘,你不能赖账,今天早晨你猜答应我的,一定让人给我写一篇作文。”
刘邦眼底压着笑意,吃了一口菜,“不对啊,你刚才不是不想当可耻的人吗?”
小凹也是义正言辞:“我还没有开始学,现在只能用你的。”
刘邦咳了咳:“求人啊,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小凹拿出来两个小包装的瓜子,放到刘邦面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邦垂眼一扫,憋着才没有笑出来:“暂且成交吧。”
说着拿出来四篇小作文,让小凹挑选。
小凹就挑了一个字写得最难看的,因为这是直接写在他给娘亲从现代拿来的A4纸上的,懒省事小凹连抄都不打算抄。
而且这个字最难看的,写的第一句他还都能看得懂。
刘邦提醒道:“小凹啊,你用不用自己写一遍?”
盈儿:肯定用的啊,两边用的字体都不一样。
小凹却是个来回穿的小孩,跟他哥学会了很多个隶书字体的,完全就忽视了两边字体的差异。
在渣爹的提醒下,表示完全不用。
翌日中午,刘邦挽着龙袍的衣摆,刚排练了半天,正坐在屋内的玉石台阶上休息。
嘴里骂骂咧咧的,叔孙通这个老家伙莫不是故意折腾他的吧,跟他说了精简精简,竟然还有这么多规矩。
正骂着,面前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刘邦激灵一下站起来,双手交叉行礼道:“政哥。”
“嗯。”嬴政将刘邦这身龙袍打量了一下,淡淡道,“做工太粗糙。”
刘邦擦了擦眼角:“项羽啊项羽,不瞒你说政哥,这些天我只要一想到我没有钱我还要花很多钱重建皇宫,我都想把他再从地底下挖出来。”
嬴政微笑:“可是现在称帝的是你。”
刘邦尴尬一笑。
嬴政转身,在旁边的玉石台阶上坐下,“放心吧,朕没有小心眼到要把你在称帝前夕解决掉。”
刘邦小心翼翼地靠边坐下来。
嬴政:“朕此来,是有一件事要交代于你。”
刘邦正色道:“政哥,你尽管说,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一定帮你办好。”
“当年,九原郡有朕留下来的一支私兵,是当年为求长生---”
刘邦听得脸色变幻,没想到政哥这儿还藏着好东西呢,扶苏他死得是真冤啊。
“小凹?”一转眼,看到门口出现一个神情低落的小孩儿,刘邦赶忙看过去,确定这小子的模样有点像落汤鸡,心疼了一下,“这是被谁欺负了?”
第139章 教孩子 嬴政心道,小凹能被别人欺……
嬴政心道, 小凹能被别人欺负?他不欺负高他两个年级的人,别人都要谢天谢地了。
小凹哇一声哭了:“渣爹,你怎么就不找个字写得难看的人来给我写作文啊, 我们老师, 我们老师说我不是个诚实的小孩, 自己写不出来作文,还从网上找作文复印哇哇哇!”
刘邦一脸懵逼,什么是复印,什么是网上?
知道这些意思的嬴政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拉过来一看,小凹的左手手心里还有点红彤彤的。刘邦怒发冲冠:“你老师打你啦?”
虽然老师的位置很重, 但小凹是他儿子,他汉高祖的儿子, 就算犯错了也不能打啊。
小凹抽抽着摇摇头:“爷爷打的,老师都不打我。”
没说完,泣声更恸,“我们老师, 我们老师罚我再写十篇日记,而且每篇不能少于两行。哇!”
刘邦大手一挥:“这叫事吗?没关系, 日记爹再给你找人写。”
小凹听见渣爹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 哭得更大声了。
“小凹来了吗?怎么了?”吕雉人随声至,以为是刘邦又故意欺负小凹, 因为小凹对他没有那么尊重,他一直念叨要把整治小儿子的。
但是进来看见儿子哭得脸上挂着两条泪痕, 吕雉赶紧忍住嘴角的抽动,虽然很滑稽,但是她儿子这样的确是很可怜。
小凹一下子扑倒娘亲面前,抽抽噎噎地告状, 说他渣爹答应给他写的作文捅了很大的篓子。
吕雉看向刘邦,怎么能这样?“答应得好好的按照我们小凹的能力写,你是写得比小凹差?”
嫌弃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吕雉捧了捧儿子的小脸儿,心疼地将孩子脸上的泪痕擦掉,“你爹不行,娘给你写。”
给刘邦冤枉得不要不要的,他已经尽量帮帮小凹写到很好了,后来自己写不出来,那不还把子房等人都给发动了。
最后定的是陆贾写的,通俗易懂、情感丰沛。可能还是因为陆贾的水平太高,模仿小孩子模仿得不像。
嬴政就很一言难尽,这两口子好像没有一个会教孩子的。
虽然这样想吧,待会儿他还是去现代一趟,替小凹跟刘老爷子说说情。
小凹已经怕的不行了,挨打还是小事,被同学们怀疑自己从网上下载作文真的很丢人。
“还是不要了娘亲,我自己写吧。”
但是想到那十篇日记,眼睛里就迅速冒出大课大颗的眼泪花。
小凹觉得自己好惨啊,都怪渣爹。
此时已经从政哥那里了解到复印是什么意思的刘邦抽了抽嘴角,“来来来刘小凹,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直接把陆贾写得那张交上去了?”
悲伤之中的小凹说道:“是,怎么了。”
“你还怎么了?”刘邦损他,“瞧瞧你那个小爪子,你能写出来陆贾那样的字?难怪你老师会怀疑你是从网上打印的。”
吕雉皱眉,这人还是不是当爹的,小凹都这么伤心了,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小凹说道:“那你找一个写字不好看的人给我写啊,老师就不会怀疑我是打印的了。”
吕雉:好吧,这个臭小子和他爹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的。
“好了好了,”吕雉给小儿子顺着后背,“小凹,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娘亲去给你找写字难看的人。”
娘俩的身影走到院子外面刺眼的阳光里,刘邦气得摇头,和嬴政说:“政哥,你看看,孩子都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嬴政公正地说:“这件事,你也有问题。你就不该帮小凹写作文。”
刘邦直呼冤枉:“政哥你不知道,臭小子他害怕写那什么几百字的作文,就把他哥叫过去替他考试。这岂不是助长他不努力学习的气焰?”
虽然他觉得小凹有很多本事不用努力学习,但他好好学的话,对大汉却是很有用啊。
嬴政:所以这跟你替小凹写作文有什么关系?
刘邦:---
“政哥啊,要说也是他们未来的老师过分,哪有让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写几百字文章的?别人不说,就说说咱俩,还是只说你吧政哥,你长这么大写过三百字的文章没有?”
嬴政就沉默了,那是没有的,他每次的诏令啊什么的也超过三百字的时候都很少。
说起来,小凹在现代求学,的确是很不容易的。
两代帝王在无形中达成一个共识,小凹的老师挺过分。而且都在考虑,问问他们的臣子谁最会写丑字。
“政哥,刚才咱们没说完的事继续说呗,您是想让我把那些外出求长生的人接回来?”刘邦的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原来政哥为了长生不老药真的是殚精竭虑啊。
可惜,政哥又用他的早死证明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长生不老药。
刘邦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走上政哥的老路。
同情的眼神太明显,明显地让嬴政想揍他一顿,道:“你不用去接他们,若是他们能回来,让你的汉朝接收了他们就是。”
刘邦闻此,也有些感叹。
政哥真是为他的臣子做了很多。
而那些臣子,好像也都挺倒霉的,走时还是赫赫大秦,回来后就是大汉了,也不知道他们回来看见这天翻地覆的变化能不能接受。
对了,政哥还有一个遗忘的臣子呢。
赵佗,这家伙正躲在番越称王,自己这就要当皇帝了,得给他下一道诏令让他听自己的吧。
派谁去好呢?
“娘,小兰还吃面条呢。”小凹那平稳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
刘邦向外看了一眼,这小子已经不哭了,捧着一碗面条蹲着他娘旁边看他娘喂鸡,这就没事了?
“小孩子就是好哄啊。”
嬴政笑了笑,说道:“小凹不记事。”
这孩子属于从来不给自己委屈受的,因而很多事在他那里转眼就能过去。
“朕还有事,先走了。”
刘邦:“别啊政哥,你才来呢,再跟小弟说说登基都要怎么做呗,小弟有些紧张。对了,那个赵佗,他在南方称王,他可是您的臣子啊,政哥您一定很了解他,您说说我该派什么人去才能让他承认咱们大汉这个新朝廷?”
有政哥在就是好啊,无论多棘手的问题,都能让政哥帮忙解决。
嬴政一言难尽,好像他的臣子都很有神通啊。
刘邦才反应过来,自己曾经也是政哥的臣子哈,就还挺尴尬的。
“你还没有见过小凹说的那个小兰吧,是前两年他和他哥去荥阳在路上捡起来的一个小鹰,跟那些鸡在一起长成了一副鸡样。”赵佗的事他自己想办法不问政哥了还不行吗?
但是热情的刘邦最终没能留住嬴政。
嬴政表示朕去现代还有点事。
给刘邦羡慕得不行,他也很想跟政哥一样能够去现代啊。但是臭小子没有一点敬爱父亲观念,问了几遍都说他跟他政大爷一样死了才能跑到现代。
“诶,不对啊政哥,你去现代干什么?不会是要替小凹说情吧,您别这么费心。”
嬴政看到正在修车铺修理一个发动机的刘老头时,耳边还残留着刘邦的声音。
刘老头看了看周围没人:“政哥,你怎么来了?”
嬴政:“听说小凹这作文没写好,挨打了。”
刘老头:可算知道臭小子不好好学习的底气从哪里来的了。
“政哥,坐,咱们慢慢聊一下孩子教育的这个问题。”
大汉。
正在院里的吕雉听到刘邦在喊什么政哥,一边给鸡槽里加鸡食一边问道:“小凹,刚才你政大爷也在?”
小凹捧着他娘给他做的一碗饭,蹲在旁边乖乖巧巧的吃着,“嗯,我来的时候政大爷正在跟老刘说什么九原郡求仙。我觉得,政大爷可能是想用他找到的仙丹当做礼物,送给大汉。”
吕雉侧头看了眼儿子,小凹很有把事情想简单的能力。
小凹又挑出来两根面条,给一副鸡样的小兰放在它碗里。
吕雉摇摇头,去忙手头那些重要的事情去了。
刘邦走出来,小凹扭头装作没看见。
“跟你说个好消息。”刘邦说道。
小凹扭头,“你找到会写小孩子字的人了?”
刘邦:“那倒没有。陆贾没给你写好作文,着实该罚,渣爹决定派他去南越传旨南越王赵佗。”
其实,也有考虑到陆贾曾经游历南越,不过这些就没有跟臭小子说了。
小凹抱着自己的面条碗,觉得老刘这个人真不要脸啊。因为没有写好作文也就让人出差,太过分了。
但等小凹回到现代查找历史资料,发现本来渣爹就是派赵佗去的南越,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老刘,超级不要脸。
汉五年五月,刘邦于栎阳称帝,举行了三祭,一祭天地,二祭五谷,三祭大秦始皇帝,面对百官毫不避讳地表示汉承自于秦,肯定了秦始皇统一天下所做出的不世伟业。
同日,册封皇后,太子。
刘太公称太上皇。
翌日,对追随刘邦打天下的功臣进行册封,因为人太多,直接册封了整整一天。
小凹跑过来瞧册封盛况,没想到他还混在韩信等人后面,混了一个秦王的爵位,这对于已经打算不要爵位从而能更好的帮他哥消灭诸侯国的小凹来说是意外之喜。
他还是很开心当王的,而且他哥还跟他说他这个秦王的封号是政大爷给他想的,小凹就更开心了。
后面等着进行册封的功臣,对于小公子的秦王封位,也没有话说,毕竟二踢脚、炸|药包以及栎阳的良种都得益于小公子。
只是也有人担心,小凹公子这么重要的封号,在以后会不会影响太子的威信。
对此,盈儿表示他不怕小凹影响。
韩信并没有封楚王,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刘邦直接把富裕的齐地封给了韩信,仍旧为齐王。
刘交为楚王,堂兄刘贾为荆王,彭越为梁王。
英布、臧荼,仍旧各自为原封王。
还有原先已经封为赵王的张耳,英布的岳父吴芮为长沙王。后来还没有分封完毕,地方就不够用了,于是刘邦原打算封为王的二哥和卢绾,都暂时为侯。
刘喜没有在第一次分封中分封为王,是考虑到他没有上过战场,贡献不大,如果贸然封王会引起其他实打实流血流汗的功臣不满。
而卢绾,功勋不太突出,也没有认回刘家,若是封王,保不齐就又被传出来小凹说的龙阳传闻了。
不过刘邦在自家家宴上跟老父亲和兄弟们承诺,以后有一定让他们当上一地诸侯。
小凹被他爹蠢得没眼看,瞅着眼前的伯父们扒拉算盘珠子,等渣爹死了收他们的封国权力需要用多少钱多少兵。
刘喜被小侄子明亮有神地眼睛看得发毛,跟他们家三儿说道:“你二哥就只有种田的本事,当不好封王,也没有想过当。”
然后还没说完,被旁边的媳妇掐了一把。
你不要,咱们儿子还要呢。
刘邦的脸色沉了下来。
刘二嫂讪讪地低下了头。
分封大礼三天后,诸侯王就国。而韩信,暂时还不能走,刘邦让他跟自家女儿举行过婚礼再去就国。
至于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还要等太史令卜算出来吉期。
彭越三人在一个天气闷热的下午离开栎阳,身后的马车里,装的是他们在这段时间偷偷搜集的土豆、红薯,玉米棉花那样的良种,他们暂时还没有接触到。
吕皇后将那些田地管理的非常严格。
因此猛然让去就国,他们三个还有种诡异的不舍。
但是看到出于之前的同行情谊来送他们的韩信,三人又开始同情韩信了。
不知道韩信这样的算不算赘婿,那可真是够可怜的了。
韩信觉得自己来送这三傻,真是多此一举。
随着封王就国,封侯纷纷去咸阳规划区选择自己的大院基址,栎阳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与宁静。
自此大汉建朝,百官建制。
当日,刘邦三祭祭秦始皇,王离章邯差一点当场痛哭流涕,后来二人都被封为侯,章邯请求归乡,王离则愿意依然跟随太子。
然而感动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此,栎阳的百姓们没有什么反应,关内关外的富商豪族却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传说刘邦的赤霄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小卡拉米,正是来自秦始皇的双剑之一,汉王登基时竟然祭祀秦始皇,他就是要做当年那个秦始皇的。
第140章 啥都有 于是,刘邦还没有坐稳两天……
于是, 刘邦还没有坐稳两天龙椅,蜀郡的一铸铁世家就以家中僮仆为兵,赫然打出了反汉的称号。
刘邦听到消息以后, 冷笑一声亲自带兵去了, 然后不到半个月即返程回来, 他使用提升过的炸药|包,两天时间扑灭叛乱,整个战斗过程那叫一个轻轻松松。
在打仗这方面,刘邦感觉他已经摆脱了以前怎么打都打不赢的战场倒霉体质,有炸|药包打底, 他以后都不会再打败仗。
所以其实这半个月,他们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路上赶路。
炸|药包可以多多的有。
刘邦带领的军队是在傍晚入的城, 在工厂里忙碌一天走上街头的栎阳城百姓,看到意气风发进城的皇帝和那威风凛凛的亲卫军,并没有那些以为汉皇要效仿秦皇的担忧。
当天下是秦始皇做皇帝的时候,他们还能在刚刚收获庄稼的时候吃上几顿饱饭, 而当秦二世做皇帝的时候,也勉勉强强能活, 到了各路诸侯开始起义嚷嚷着诛什么暴秦时, 他们连守住自己的家园能够平平稳稳的睡一晚上都是奢侈。
所以很多从秦始皇那时候过来的老人,都觉得秦始皇很不赖了。至于那些人说的什么残暴啊刚愎自用啊, 黔首们表示我们完全没有感觉。
好想你们这些后来的诸侯能够听我们的话一样。
上层的那些人觉得秦始皇最可恶,但在百姓们看来, 稳不住天下的秦二世更可恶,而后面那些不停杀他破坏他们家园的诸侯最为可恶。
情感不相通的上层和下层,造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割裂,栎阳生活环境不错, 能够上街闲逛的不只是士人,更多的是靠做工种地为生的百姓。
因此当有人在街头的小店表达汉皇会不会成为日后的秦皇那般的担忧,百姓们就是一脸我都听不懂你在说啥的表情。
要不是当今皇上家的小公子和皇后,他们之中的一多半恐怕都要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有空还不如去城外的田地里帮忙出土豆呢。
今年的土豆又是大丰收,收购价还比去年高,他们归拢归拢这两年在栎阳攒到的钱,大约是能够到咸阳买下一处小院儿了。
虽然栎阳的生活也不错,但是大家都不想离开皇后和公子太远。觉得只要能跟上,还是跟着皇后和太子、小公子安全。
至于这里面没有皇上,却是大家提都不提的心照不宣。就像是从来没有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关爱,也是很难在体现感情的时候把这个人想起来带上。
不过今日下工,竟然看到了威风凛凛的汉皇军队,倒引得百姓们不自觉驻足,那些年轻的英勇的面孔,自然而然地便让百姓们产生好感。
或觉得汉皇有这样的军队能够保障城池的安全,或是看见这些年轻人想到自己家那被军队裹挟而走的孩子。
而汉皇,又是他们皇后的夫君。这一层亲近的关系被唤起,又有点自豪的情绪了。人都是慕强的,更何况这个强还能跟他们扯上关系。
随着军队入城,百姓们不自觉地欢呼起来。
这一边,刘邦在百姓们的欢呼声里进了城,心里还奇怪呢,他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难道这就是小凹所说的民心?话说回来,这种被民心拥簇的感觉还很不赖。
进城后坐上了女儿特地给他打造的马车,刘邦惬意地闭目养神,到家后先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个懒觉。
马车越是走到县城的中心位置,两边就越安静起来,一个僻静的没有行人的街道内,忽然传出来压低的说话声:“要说我还是皇后的功劳更大些,当年皇后未至,萧丞相可是发尽栎阳的男女,粮食也是一个劲的征发之后运到荥阳。那时候的米价直接到了石万钱,好多人都是差一点就自卖为奴,汉王能有这么安稳的皇位做,真要感谢皇后。”
“谁说不是,皇上算什么,皇后啊才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当初如果没有皇后,别说当初了,就说现在没有皇后和公主太子,咱们能过什么日子?”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寒光烁烁的大刀就落在了脖子上。转头,他们看见一个眼如铜铃的将军。
双腿一软,膝盖接触地面跪得无比丝滑。
樊哙冷笑:“皇后是你的恩人?仇人还差不多吧,把他们都带下去。”
*
刘邦毫无异常地回到家中,却发现吕雉并没有在家,问她干什么去了,侍女不知在外面发生的事,回道:“皇后每天下午都会去城西的工坊看一看。”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刘邦还真升起了对吕雉的忌惮。栎阳城百姓都在称颂皇后,自己这个皇帝算什么?
本打算去屋里睡觉的,当下哪还有什么心情睡,转身道:“带路,乃公也去工坊瞧瞧去。”
纪信请示道:“陛下,要不要先换下身上的铠甲?”
刘邦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说道:“换一身便服。”
上街之后却是先去城西工坊外的闹市。
张良不放心刘邦一个人去蜀中平叛,对于那些惶恐的豪族,更应该打压拉拢兼备,于是镇压这场小小的叛乱他是一起去的。
没想到刚回来,就恰巧听到那么义愤填膺的一段话,当时,张良已然觉得心惊胆战。
看起来一片祥和的栎阳,却也装着如此多心怀不轨的人。
当时皇上没说什么,他并不好替皇后说话,那样只会引起皇上更深的忌惮。连自己都在第一时间替皇后说话,凭他对刘邦的了解,他心里一定会彻底将这件事当真。
于是张良只好装作没听见。
到家了,发现家里冷清清的。
原来他家娘子去了棉坊织布。
这时,一个吕家的小童跑过来跟他报信,说是皇上出门了,去了外面的工坊。
张良赶紧把这人打发走。
吕家的人知道消息这么快,还给他来递消息,这是恐怕不会让皇上产生不好的联想吗?
其实只是皇后在栎阳威望过甚,皇上真不一定会想太多。
张良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出了门。
栎阳西城有连片的工坊,毫不夸张地说,全城除了种地的,其余的全都在这边一家挨着一家的工厂里做工。
刘邦跟着摩肩接踵的人群走过来,听了很多百姓们的讨论,大家说的都挺好的啊,也没有那边的两个人说得那般,认为他一无是处。
然后刘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躲在那地方说话的两个人,是故意说了那些话给他听的。
诶呦,这是给他下套儿啊。
虽然刘邦本人已经是一个非常多心眼子的人,当下还是被这些人的心眼子给惊到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看不惯吕雉,对了,应该还看不惯萧何,那些话可是既抬高吕雉让他忌惮又贬低萧何让他不满。
挺高招的啊。
刘邦侧头给了一个眼神,纪信走上前一步。
“那两人留着,好好地审一审。”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野心,现在就着急忙慌的算计他们。
刘邦出门是找吕雉的,但是等到了外面便被其他人和事吸引了视线。
前面的一个十字街头有人在吵架,刘邦也揣着双袖走过去看热闹。看着看着,还站出来帮人家调解。
纪信等人都傻眼了,皇上还会这首呢。
刘邦不无得意道:“乃公当年在沛县做亭长,这种乡里吵架的事情啊,那一天不遇到个几回?前面那又排了长长的一个队伍,是干什么的?”
身后的一名亲卫上前打听,片刻后回转,“皇上,听说那是小公子雇一个老婆婆卖淀粉肠的摊位。”
刘邦可从没有听到臭小子说过什么淀粉肠,很感兴趣:“走,看看去。”
摊位前面还有两个半大孩子,在帮老婆婆维持秩序:“都别挤,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一个铜钱一个,我们不收那些坏钱。如果没有钱的,一斤土豆可以换两个。”
刘邦等人站在人群最后面,跟队伍前面的一个大个子打听:“前面这位兄弟,什么是坏钱啊?”
站在他们前面的人个子很突出,正觉得眼熟呢,那人转身回头。
韩信:王上哦不,皇上呗?
刘邦:你怎么在这里?
刘邦抬手拍了拍韩信的手臂,不用行礼了。
“你这是很闲啊?”好歹是个齐王,竟然跟一群百姓挤着买什么肠。
后方无战事,韩信每天东逛逛西转转,扯两尺布买点小零食,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还不错。
刘邦见韩信这样,竟然有些愧疚起来,韩信这样的人如同一柄锋锐的宝剑,如今这样就是闲置于匣中,令人惋惜。
韩信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惋惜啥,我过得好着呢。
刘邦这才注意到:“诶,你这个怎么跟我身上穿的差不多?”
韩信说道:“未婚妻送给我的,听说是用棉线和蚕丝混纺的,光滑柔软、无比透气。”
然后低声说道:“出门在外不便暴露身份,还请恕罪。”
刘邦的嘴角不停抽动,这小子在跟他显摆呢。
“这衣服还是小意思,你有没有擦脸用的圈圈棉啊?”刘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神得意。
他就不信圈圈棉的韩信也有。
韩信淡定地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方块,“您说的是不是这个啊?未婚妻考虑到我爱出汗,特地让人给我的。”
刘邦:---
他还真有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