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时间，苏禾吃了些兔肉，精神实在疲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过因着身上伤口仍在作痛，便是睡也睡不踏实，意识总是半梦半醒。


    也不知这般过去多久，苏禾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脑袋不受控地歪向一边，靠上了一个宽厚的物体。


    这可比石壁来得舒服多了，没那么坚硬，也没那么冰凉。


    苏禾微微蹭两下，调整到一个更为舒适的角度继续睡，锁住的眉心也得到了些微舒展。


    只是没睡多久，苏禾再次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接一滴地滴到她唇上。


    她抿了下唇，舌尖尝到一缕带着铁锈的腥甜味道，方才舒展的眉心又再次颦起。


    苏禾对这味道不太喜欢，便想躲避，但这时，一个暗哑蛊惑的声音却在她的耳畔幽幽响起：“师尊，乖，吃下去。”


    那声音仿佛有着极强的诱力，叫苏禾产生不起半点抵触之心，听话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说来也奇怪，苏禾舔完嘴唇后，发觉自己身上那两处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得到了不少缓解。


    这一缓解，身体更加舒服些了，苏禾不知不觉中睡意加深，慢慢熟睡了过去。


    她睡得还算安稳，等清醒过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


    苏禾环顾四周寻找寂玄，但小小的石洞里并不见寂玄的身影，只有一堆烧完了的柴火，已经凉却。


    “寂玄？”苏禾唤道，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苏禾心头不免生出几分慌乱，担心昨夜刺杀他们的人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又追了过来。


    不行，必须要出去找找。


    苏禾两手扶着石壁站起来，不过也许是坐得久了，双腿麻木，失去了知觉，她一个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地朝前倾去。


    “师尊！”


    苏禾眼前一暗，在即将摔倒时，一道颀长的人影飞快地跑过来，伸手将她扶住。


    苏禾就着那人的手站稳，这才抬起脸来。


    此时洞外已是朝阳灿灿，照进来的光打在她脸上，叫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一时看不清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不过即便看不清来人，苏禾也能一下认出对方：“寂玄？”


    “是我。”


    听到寂玄的声音，苏禾长松一口气：“还好，你还在。”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了。


    “放心，弟子不会离开师尊。”


    寂玄一手扶住苏禾，另一手托着一张绿油油的大叶子，扶苏禾缓步走出洞外。


    到了外面，清晨的空气还带着朝露的潮湿，清新而湿润。


    寂玄寻了块石头让苏禾坐下，而后屈膝俯身至苏禾面前，将手里拿着的绿油油的大叶子放到苏禾腿上。


    苏禾低头一看，叶子中央躺着七八颗青黄青黄的果子，圆滚滚簇在一起。


    “弟子去附近寻了一圈，只找到些果子，师尊先将就着用，等晚些时候弟子再带师尊去最近的坊镇落脚。”寂玄徐徐说着。


    苏禾却没怎么听，目光顿在寂玄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被利器割开的血色伤痕。


    她伸手过去，指腹轻轻抚上伤口：“这是怎么伤的？”


    寂玄没解释，只笑了笑反手握住苏禾的手：“伤口已经结痂了，师尊不必担心，再说师尊又不是不知道，弟子的血可入药，愈合速度本就比常人快。”


    “可你会疼啊。”


    愈合快不代表被伤害的那一刻不疼，伤害是实打实的。


    寂玄不由怔了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会在乎他疼不疼。


    “师尊……”


    苏禾下意识翻找乾坤袋，想看看乾坤袋里有没有伤药。


    见她这般忙活，寂玄止住她的手，将细白柔嫩的手藏进自己的掌心里。


    他道：“再好的伤药也比不了弟子的血，师尊不必白费力气。”


    这的确是实话，苍龙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天地间的至宝了。


    苏禾想起自己夜间睡梦中尝到的血味，外加她感觉自己这会儿身上居然没那么疼了，手脚都有了些力气，心里一下明白过来。


    是寂玄给她喂了血。


    这个傻徒弟！


    苏禾拿起一粒果子，往寂玄口中一塞，气呼呼道：“你不是药材，以后不许了！”


    寂玄咬一口果子，望着苏禾的眸光越发柔软，轻声应允：“好，弟子答应。”


    只是答应，照不照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层哄骗的意味苏禾怎会听不出来？毕竟寂玄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实人。


    哎，以后慢慢教吧。


    她就着寂玄摘来的果子，吃几颗给身体补充下水分，稍作休息后便准备跟寂玄去寻最近的坊镇。


    本来苏禾以为他们还得步行，却没想到寂玄竟随手祭出了一方灵舟。


    灵舟在空中极速变大，最后变成一方小舟，悬停于半空中。


    苏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过后才想起问寂玄：“这、这是哪来的？”


    虽然比上次上阳宗的灵舟小了很多，目测基本上也就只能载两三个人，正适合他们师徒二人用。


    只是苏禾怎么也想不起，寂玄什么时候买的灵舟？


    寂玄很快给出了解释：“庄公子送的。”


    “送……”


    苏禾哭笑不得，这哪是送？怕不是舔包得来的，没想到她家小徒弟还挺幽默。


    而有了这方灵舟，接下去赶路就方便多了。


    苏禾坐在舟上，寂玄操控着灵舟飞上天，没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离得最近的坊镇。


    坊镇不大，好在吃住都有，另外苏禾还打听到一个好消息，这个坊镇上有传送阵，就是价格比其他地方贵一些。


    贵不贵的苏禾已经不在乎了，她看一下舆图，从目前所在的地方去万妖谷，就算乘坐灵舟，也要花费七八天的时间。


    再者，使用灵舟需要耗费灵石来维持，这么一算，这些灵石还不如拿来使用传送阵。


    不过苏禾没急着现在就用，而是和寂玄商量一下，准备在坊镇上多停留几日。


    一来得要好好休息，养一养身上的伤，二来有关万妖谷的事情也该再打听打听。


    很快，日暮西山，整个坊镇上都亮起了一盏盏明黄的灯火。


    苏禾洗完澡，再给自己上完药，换一身干净的青色衣裙，推开客栈房间的后窗。


    或许是昨夜经历过一场生死，如今能再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景色，苏禾觉得哪哪都很珍贵。


    正感叹着，苏禾余光无意瞥见隔壁寂玄的屋子。


    那屋子的后窗也打开着，窗台上放了一块染血的白布。


    苏禾忽地想到，寂玄身上的伤恐怕比她的还多，那寂玄自己一个人能上药吗？


    想着，苏禾坐不住了，离开窗边，径直朝寂玄的屋子走去。


    “小玄玄……”苏禾正要抬手敲门，结果却见，寂玄的房门半开着。


    嗯？那她直接进去了？


    苏禾“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刚一推开，苏禾就见寂玄独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纱布正艰难地在给自己包扎。


    窗外点点灯火映照进来，勾勒出寂玄的身体轮廓，将上半身的薄肌映照得玲珑有致。


    苏禾呼吸下意识停了，眨巴两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寂玄的胳膊和腹肌看：“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寂玄抬头望一眼站门口，大大方方盯着他看的苏禾，目中浮起笑意：“好看吗？”


    “好看。”苏禾猛猛点头。


    没想到小徒弟不止是穿衣好看，衣服下的风景更好看，不过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苏禾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跟个老色批一样的？


    她赶紧低头，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比方才还要结巴：“你你快快，把衣衣服穿好。”


    看苏禾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里去的样子，寂玄没动，反而目中笑意更甚了：“难道师尊不是来给弟子上药的？”


    对哦，她是来给他上药的，她害羞个什么劲？这可是她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


    “对对对，为师是来给你上药的。”


    嘿嘿嘿……


    苏禾放下手，憋住嘴角的喜悦朝寂玄走去。


    等走近了，她接过寂玄递来的药瓶子，这才看清寂玄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喜悦一下凝固住了。


    寂玄一身小麦色光洁的皮肤，这会儿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前胸后背都有，虽然血都已经止住，也已结痂，但伤痕就像一条条粗长的蜈蚣，骇人可怖。


    苏禾手脚僵在那半天没动。


    寂玄偏首，瞥见苏禾僵住的身影，忽地有些后悔，自己是否不该就这样出现在师尊的面前？


    “吓着师尊了？”


    师尊向来喜欢好颜色，怕是一定被他吓得不轻，会因此……厌恶他吗？


    “师尊安心，依弟子的修复能力，这些伤不会留疤。”


    等伤好全以后，他会还师尊一个没有瑕疵的徒弟，不会委屈了师尊。


    可苏禾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她摇了摇头，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哽咽：“这么多伤，该多疼啊？”


    她自己身上的两处刀伤就已经痛得要命了，不敢想寂玄是怎么扛过来的。


    从那些黑衣人的包围中脱困后，还要拖着一身伤赶过来救她。


    想到这，苏禾就忍不住眼圈泛红。


    她的小徒弟太可怜了，从小就可怜，长大了还这么可怜。


    寂玄敏锐地捕捉到了苏禾对他生出的这一抹心疼，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颤颤的：“很疼，那师尊以后会对我好吗？”


    “会。”苏禾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师尊会一直对你好。”


    是吗？寂玄唇角微勾。


    苏禾拿干净的棉布沾点药膏，轻轻擦到寂玄的伤口上，轻声安抚：“要是痛的话你就喊出来啊，不要强忍着。”


    但谁知刚还说疼的寂玄，这会儿却是一动不动了，不仅没喊疼，还有心情逗苏禾一句：“有师尊关心弟子，弟子一点也不觉得疼。”


    这话说得苏禾心里软绵绵的，脸上再次荡开笑意：“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好听了。”


    “那师尊喜欢吗？”


    “喜欢，为师最喜欢我们家贴心的小徒弟了。”


    小徒弟，又是徒弟这个称谓。


    寂玄眼眸暗了暗。


    苏禾毫无所察，转而想起另一件事，擦药的手顿了顿，片刻后还是迟疑着问：“寂玄，你现在的修为到哪个境界了？”


    书中原主从不教寂玄修炼，还伤了寂玄的灵脉，寂玄只能靠自己，自力更生。


    后来她穿书进来，因着不懂修炼一道，也就没过问寂玄的修为。


    不过直到她在黑水山找到血灵芝，治好了寂玄身上的伤势，想来从那时候开始，寂玄的修为就应该突飞猛进了才对。


    从昨夜的情况来看，苏禾觉得自己猜想的应该没错，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问上一问，以后心里也好有个数。


    就是不知道寂玄会不会不愿意同她说……


    “玄级下等。”寂玄想也没想地道。


    苏禾愣住，她还以为寂玄不会告诉她。


    见苏禾半天不说话，寂玄再问：“怎么了师尊？”


    苏禾摇摇头：“没事，为师是想着得找一找适合你修炼的心法了。”


    寂玄不是人族，真身为苍龙，而苍龙战力强大，越境斩杀对手早已不是什么奇事，是以普通心法根本不适合他，或者说，普通心法不够他用。


    这样的天资绝不能浪费了。


    说起来，苍龙一族曾经是妖族的王，那般辉煌，他们族内必定有心法流传下来，那才是最适合寂玄的。


    等陪寂玄到了万妖谷，她得想办法找一找，看万妖谷里有没有先辈们遗留下来的心法。


    对了，在此之前，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


    给寂玄上完药后，苏禾回到房间，将那方从夺宝大赛上赢来的彩头取出，再取出一块门派玉牌。


    基本上只要是背后有宗门、有门派的仙士，都会随身带着玉牌，好方便与同门的师兄姐弟妹们联系。


    苏禾从来没使用过玉牌，玉牌也从来没响过，毕竟他们破落门派主打的就是放养式。


    不过苏禾这会儿倒确有一事要求助于掌门师兄慕行涧。


    想着，她将灵力输进玉牌，玉牌霎时大亮，悬浮至空中，几个金色名字飘出来，苏禾直接选了慕行涧拨出去。


    没等多久，玉牌上映出慕行涧的半个身影来。


    苏禾直呼牛啊牛啊，修仙世界太会玩了，玉牌跟手机一样一样的。


    “师妹，我正要联系你呢，听你师兄师姐说，你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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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在夺宝大赛上夺得了魁首？还、还拔了神剑？”


    慕行涧依旧穿着他那身墨色的织金锦袍，雍容华贵，说话时也是声音沉稳，一派修仙大佬风范。


    不过要是没有在提到神剑时，他眼睛里亮起来的金光，这大佬风范会维持得更久些。


    苏禾看破不说破，大方承认：“是拿了没错，我……”


    “快变出来给师兄看看！”慕行涧迫不及待地道。


    但苏禾现在哪有闲心跟他扯这个？连声敷衍过去：“哎呀师兄你先别说这个了，我找你是有正事呢。”


    好嘛，就是不给看神剑呗，哼！


    “哦。”


    慕行涧“哦”了一声。


    这态度转变的，过分了啊？


    苏禾没法，只得搓搓手笑起来，笑得一脸谄媚：“师兄啊，是这样的，你最疼爱的小师妹我呀，在夺宝大赛上还得到了一块美玉，想求你帮忙掌掌眼。”


    书中交代过，慕行涧最擅长炼器，他在门派里总是闭关，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因为忙着炼器，再把炼好的法器卖出去，换点灵石，用以时不时地救济下师弟师妹们。


    苏禾想到之前在黑水山那会儿，她的乾坤袋里之所以有那么多法器，应该都是从慕行涧那拿来的残次品。


    这么说来，慕行涧对于玉石、铁矿方面的东西定然了解不少，且他又是可靠之人，问他最为稳妥。


    想着，苏禾笑得越发谄媚了。


    慕行涧对苏禾这番讨好的态度很是受用，双手背到身后，清清嗓子：“拿来吧，师兄给你看看。”


    得了准信，苏禾兴冲冲地掏乾坤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方小木盒，将其打开，把里面的一条长方形美玉展示给慕行涧看。


    哪知慕行涧看后，眼睛倏地瞪大，声音骤然拔高：“冰玉？！”


    冰玉？那是什么？师兄咋这么大反应？


    苏禾眨巴两下眼睛，不明白：“师兄，可是这块玉有什么不妥？”


    听到苏禾的声音，慕行涧这才回神，语气难掩激动：“师妹啊，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禾：“冰玉？”


    “没错，你获得的两把神剑，乃是由上古时期的银铁打造，如今世间早已难寻，而这块冰玉，同样来自上古时期，与银铁同等珍贵，若拿它炼器，九州必将又出一方神器！”


    发达了，他们破落门派发达了！


    慕行涧实在激动得难以自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跟个反派一样……


    “师妹，你简直就是我们门派的福星啊！你快回来，让师兄我把你供起来！”


    “……”


    苏禾满脸黑线。


    “师兄，供起来的事咱晚点再说，你先帮我把这块冰玉打造成一个法器呗。”苏禾进一步道。


    除了掌门师兄，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什么担任这项任务，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其他人她也不放心。


    但慕行涧闻言，激动的情绪却是降了下来，低眉沉凝，唇线紧抿到一起。


    良久，他才开口：“师妹，你……确定要把冰玉，交给我来炼？”


    “确定啊，师兄，放眼九州，这方面我只信得过你。”


    要知道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都和修为分不开，慕行涧身为掌门，他的修为有地级境中等水平，也就比上阳宗等其它各大宗门的宗主差一点，炼器是足够的。


    再者，他为了维持门派开销，常年炼器，论经验，恐怕整个九州都没人能比得上他。


    慕行涧没想到师妹竟这般信任他，眼中的沉凝之色慢慢化作了坚定：“好，师兄一定不负你所托！”


    太好了！


    苏禾高兴不已，不过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师兄，那我找机会用传送阵回来一趟，把东西交给你。”


    说到这，苏禾不由觉得肉疼，传送阵一来一回，又要花费不少灵石。


    然而慕行涧却道：“不必这么麻烦，我们门派的玉牌上设有法阵，可以传送物件。”


    什么？还能这样？


    苏禾讶异，却见慕行涧的脸上流露出怅然之色来：“那还是师尊在世时设的法阵。”


    师尊……


    慕行涧的师尊，便是那位封印妄幽，成为九州大陆传奇人物的敛心剑尊。


    苏禾没见过这位敛心剑尊，原主也没见过，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看慕行涧的样子，一定是很怀念师尊的。


    不小心触发了师兄的伤心之事，苏禾不太会安慰，只得转移话题，问师兄具体要怎么做。


    慕行涧的注意力被转移回来，而后开始教苏禾怎么使用玉牌传物。


    苏禾依照他说的，手上掐一个法诀，玉牌再次大亮，光芒照耀到小木盒上，一眨眼的功夫，小木盒消失，瞬间出现在了慕行涧的手上。


    慕行涧拿到冰玉，那种不真实感叫他暂且放下了对师尊的思念，问苏禾：“师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法器？”


    什么样的……


    苏禾想了想道：“防御类型的吧，样子就做成……做成一根玉簪！对，就是你们男子发冠上横插着的那根玉簪。”


    这下轮到慕行涧疑惑了：“玉簪？男子？”


    师妹怎么会要男子式样的？难道她不是给自己用的？慕行涧少不得要担心起来。


    苏禾也不瞒他，直言道：“我……是想送给寂玄的，他当了我那么久的徒弟，我却从来没教过他什么，连个法器也没送过，就想着下个月快到他的十八岁生辰了，便送他一件防御法器好了。”


    这是苏禾心里斟酌过后的决定。


    寂玄有贪生剑，不缺攻击，只缺防御，倘若有了防御类的法器，他今后要是再陷入昨晚那样危险的处境，就不至于受那么多伤了，好歹能护着他些。


    慕行涧叹息：“那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冰玉只有一块，且依照大小，也只够做一个法器，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寂玄，他师妹对徒弟也真是舍得下本。


    面对慕行涧的问题，苏禾久久回答不上来。


    她自然会为自己考虑，只不过……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寂玄受伤，看见寂玄身上有那么多的伤口，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师兄，我不想去做太多的权衡利弊，只想按照自己当下的心意来。”


    当下，她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要是自己不在寂玄身边了，也能留下些什么，始终陪伴着、保护着寂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