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足以轻易抹平一座巨城，秒杀归元一重强者的恐怖一击，李怀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一杆缭绕着十六重神环的金色长矛，在他掌心凝聚而成。


    那长矛之上，神纹密布，散发着诛灭万邪，审判天地的无上气息。


    正是十六重诛邪之力！


    李怀玉手腕一抖，将那诛邪化神矛轻轻掷出。


    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势，没有撕裂苍穹的巨响。


    那金色的长矛轻而易举地洞穿了那方世界的虚影，无声无息地湮灭了那枚足以镇压山河的掌印。


    周兴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杆金色长矛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后贯穿了他的身躯。


    他倾尽全力的一击，在那金色长矛面前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在瞬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周兴脸上的决绝与战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遗憾。


    他的身体，开始从脚下化作点点光屑，随风消散。


    “人外有人，可惜啊。”


    他喃喃自语，神魂在诛邪神光的照耀下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所有蛮元士卒的脸上，都凝固着一种混杂了惊骇、茫然与彻底绝望的表情。


    他们的天师，那个守护了草原千年的不败神话，就这么没了？


    信仰崩塌的声音，比山崩地裂还要响亮。


    “周天师……”


    一名蛮元将领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手中的弯刀掉进血泊。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再次炸响，这一次，比之前狂热十倍！


    大明的将士们看向李怀玉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狂热的崇拜！


    神！这才是真正的神！


    跟着这样的主帅，何愁大业不成？


    “贡献值！老子的贡献值！”


    “杀光这些蛮子！抢他娘的机缘！”


    如果说之前的明军是一柄烧红的烙铁，那么此刻，他们就是一座爆发的火山，将滚烫的岩浆，毫不留情地倾泻在蛮元这片绝望的土地上。


    战争？


    不，在周兴死去的那一刻，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追猎和清算。


    两个月。


    蛮元皇都，金帐大都。


    这座曾经象征着草原霸权的雄城，此刻正被一片黑色的潮水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上，零星的箭矢软弱无力地落下，连最外围的军阵都无法突破。


    城内，皇帐中。


    金木汗面色惨白，身上华贵的金袍沾满了酒渍。


    “援军呢？我派出去的使者呢？诸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被灭吗？”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回应他的，只有大臣们死灰般的脸。


    “陛下，没用的。大明已经封锁了所有通路，其他王朝也不会为了我们得罪大明。”


    金木汗面如死灰瘫坐在皇位上，彻底绝望。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那号称永不陷落的城门，被数名强者联手轰成了碎片。


    潮水般的明军涌入城中。


    李怀玉甚至都没有亲临城下。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城外的一座山丘上，闭目养神。


    偌大的蛮元王朝，就此烟消云散。


    当蒋福满提着金木汗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来到李怀玉面前时，他只是淡淡地睁开了眼。


    “蒋福满，这里交给你了。”


    “遵命，督主！”


    蒋福满舔了舔嘴唇，眼中血光大盛，这可是个美差。


    李怀玉不再看他，径直走到金木汗的无头尸身旁，俯身从其怀中摸出了一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珠子。


    混元珠。


    此物当年在道宋现世，掀起腥风血雨，后被蛮元趁乱夺走，金木汗参悟了这么多年，连根毛都没悟出来。


    李怀玉将珠子握在掌心，诛邪之力探入其中。


    那珠子仿佛干涸了万年的海绵遇到了甘霖，发出一声轻鸣。


    一股庞大而古朴的功法信息，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李怀玉的脑海。


    《混元神功》。


    金木汗穷尽一生无法参透的玄妙，却完全躲不过诛邪之力的探查。


    李怀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门直指本源的功法尽数吸收。


    “原来如此，万法归一，是为混元。”


    他心念一动，掌心的十六重诛邪化神矛再次浮现。


    那第十六道神环之上，悄然多了混沌的韵味，整个长矛似乎都因此变得更加沉重与凝实。


    此间事了，他身形一晃，驾驭着冰狼，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三日后，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古山脉。


    李怀玉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正在稳固暴涨的修为。


    忽然，他睁开了眼。


    周围的林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


    一股股蛮荒、嗜血、凶戾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他死死锁定。


    一头体型堪比小山的斑斓巨虎，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阴影中走出。


    它身上的妖气浓稠如墨，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最令人惊悚的是，这头巨虎的眼中，竟闪烁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


    “人类。”


    一道沉闷如雷的声音直接在李怀玉的脑海中响起。


    “你身上的气味，让本座很不舒服。滚出这里，这里是万妖窟的地界！”


    万妖窟？


    李怀玉眉头微挑，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


    当初在皇都斩杀的那头天妖血虎，还有后来灭掉的吞天魔虎，似乎都和这个地方有点关系。


    传闻那里是凶兽的乐园，盘踞着无数寿命动辄万载的老妖怪。


    有点意思。


    李怀玉却懒得搭理，只是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准备继续赶路。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工夫和一群畜生浪费时间。


    他这个无视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巨虎的怒火。


    在万妖窟的地盘上，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轻视它虎煞王！


    “找死！”


    巨虎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咆哮。


    虎煞王这一声咆哮，并非简单的示威，而是蕴含了妖力神通的虎啸山林，足以震碎寻常通灵高手的神魂。


    刹那间，山石滚落，古木崩断。


    以虎煞王为首，数百头气息凶戾的妖兽，化作一股黑色的死亡兽潮，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扑杀而出！


    虎煞王的眼中，闪烁着残忍与戏谑。


    它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撕成碎片，用他的血肉来警告所有敢于踏足此地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