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啸云、听风、谢真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死之意！


    他们不退反进，裹挟着毕生功力，化作三道流光悍然杀向断臂的九天尊！


    江湖之上，数十位通灵境的巨擘亦发出震天怒吼，刀光剑影织成一张弥天大网，当头罩下！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九天尊独臂一震，邪气滔天，掌中竟凭空凝聚出一柄比先前更为凝实、更为邪异的黑色魔剑！他状若疯魔，一剑横扫，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嗤啦！


    一道霸道绝伦的黑色剑气横贯百丈，冲在最前的七八名江湖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护体真气脆如薄纸！


    “天云剑诀，云海无涯！”啸云剑出如龙，剑网层层叠叠，试图困住九天尊。


    “寂灭狂刀！”听风刀势更沉，每一刀都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劈开！


    谢真剑风如残影，直刺九天尊心脉要害！


    然而，纵使断了一臂，九天尊的剑气依旧恐怖得令人窒息。


    那柄魔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冤魂的咆哮，轻易便撕裂了三人的联手攻势！


    谢真一个不慎被剑气扫中肩头，整个人如遭锤击，倒飞而出！


    另一侧的战场，则是一场优雅而致命的屠杀。


    八天尊手持一对墨色短剑，身形飘忽不定，宛若鬼魅。


    他甚至没有散发出多强的气势，只是在盛安率领的一众大内高手与官府强者之间闲庭信步。每一次短剑划过，都带起银亮的寒芒，以及一蓬飞溅的血花。


    铁血神侯盛安双掌翻飞，掌风刚猛无俦，却连八天尊的衣角都碰不到！


    八天尊的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意，那眼神，不像是看对手，更像是欣赏一群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飞虫。


    “太慢了。”


    八天尊轻声低语，身影一晃，与一名使刀的先天九重高手错身而过。


    那高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下一刻，头颅冲天而起，颈腔中的鲜血喷出数尺之高！


    “下一个。”


    他舔了舔短剑上的血珠，目光扫向其他人，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激战中，八天尊似是觉得有些无趣，目光瞥向了下方奔腾不息的黄河。


    他心念微动，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整条黄河都为之震颤！


    数道巨大的水浪冲天而起，高达百丈！


    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滔天巨浪在空中瞬间凝结、塑形，化作上千道柄锋利无比的冰剑！


    “去。”


    八天尊屈指一弹。


    刹那间，冰剑齐发！


    剑雨铺天盖地，裹挟着死亡的呼啸，射向那些修为稍弱、正在与妖清大军搏杀的先天境江湖客！


    “快退！”


    有人嘶声力竭地呐喊。


    但一切都晚了。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连成一片，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那片战场瞬间化为人间炼狱，一大批江湖客被冰剑钉死在地上上，鲜血汇成溪流，将地面染成触目惊心的血色。


    黄河两岸，一片死寂。


    “全军后撤！退出十里！快！”


    帅帐前，余乾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命令。


    他看得分明，通灵境之下，在这等神魔般的强者面前，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上去再多人，也不过是对方随手就能收割的草芥。


    若那两个天尊真的起了杀心，呼吸之间，这百万大军便要灰飞烟灭！


    “将军！我不退！我要为兄弟们报仇！”常春双眼通红，握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霍真亦是一脸不甘，他们本想在这北伐战场上建功立业，却没想到现实竟是如此残酷。


    妖清的强者，竟恐怖到了这等地步？


    别说取胜，他们还能撑几天？


    余乾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喝问：“慌什么！陛下离京前曾亲口许诺，大督主会亲自坐镇北境战场！援兵很快就到！”


    蒋福满听到这话，嘶哑着嗓子附和：“没错！只要大督主一到，什么狗屁邪剑圣地通通都得灭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众人心中。


    常春和霍真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心中的惊惶被希冀所取代，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然而，黄河之上的战斗，却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两大天尊如同不可战胜的魔神，立于血泊之中。


    大明一方的强者，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批批地冲上去，又一批批地陨落。


    有通灵境的老祖燃烧精血，发动至强一击，却被八天尊随手一剑斩断头颅。


    有绝顶高手联手合击，却被九天尊狂暴的剑气撕成碎片。


    然而，两大天尊却并未赶尽杀绝，他们仿佛在享受这场游戏，看着这些大明的强者们在绝望中挣扎、咆哮，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这种猫戏老鼠般的折磨，比直接的死亡更让人崩溃。


    无数强者心中，都生出了浓浓的绝望。


    “啧，不玩了，真没意思。”


    八天尊打了个哈欠，收起短剑，脸上一片淡漠。


    九天尊也停下了攻击，他冷笑着扫视着对面那些幸存者，眼神如同在看一群死物。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阉狗督主，多叫些人来。否则，杀起来实在无趣！”


    话音落下，两大天尊身形一晃，便退回了黄河对岸的妖清大营之中，留下了一片死寂和满目疮痍。


    “退！”


    余乾的声音沙哑无比。


    大明一方的强者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退回大营。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那……那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一个断了手臂的宗派之主，声音颤抖，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不错，他们根本没出全力，只是在戏耍我们。”盛安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


    余乾、啸云、听风三人围在他身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正在养伤的蒋福满却睁开眼睛，沙哑的语气异常坚定。


    “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大督主他一定会到的！”


    余乾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笑。


    现在，也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大督主身上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


    大明一方的将士们还未从昨夜的恐惧中完全恢复，对岸的妖清大营中，便传来邪无名的嚣张叫阵。


    “大明的缩头乌龟们！谁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