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光，在无尽的风雪中悄然流逝。


    这片北境绝域，气温已骤降至骇人听闻的零下六十度。


    呼出的气息在瞬间便会凝成冰晶，寻常钢铁在此地会变得比瓷器还要脆弱。


    三百名西厂缇骑盘膝而坐，围在乌木马车周围，周身先天真气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罡气，将那足以冻裂山石的酷寒隔绝在外。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本应璀璨。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地猛然一震！


    李怀玉心神一凛，他的灵觉瞬间跨越万里，清晰地看到，那原本庇佑着大明皇朝的赤金色气运金龙，发出一声悲鸣，龙躯之上竟凭空多出了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气运总量，骤降三成！


    南方，必有惊天之变！


    “来得好！”


    马车之内，李怀玉的双眸骤然睁开。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十倍的绯红法力，将方圆十里的阴云尽数撕裂！


    通灵境，七重天！


    车帘无风自动，李怀玉淡漠的声音传遍雪原。


    “春来，明轩。”


    “属下在！”蒋春来与季明轩同时起身，单膝跪地。


    李怀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今夜是除夕。咱家心善，不忍见妖清皇朝的子民们在这等佳节，无人与他们同庆。”


    “传咱家口谕，命尔等率三百缇骑，入境妖清，帮他们……好好庆祝庆祝。”


    蒋春来与季明轩心头一颤，随即一股滚烫的狂热涌上心头。


    “属下遵命！”


    三百名太监同时起身，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李怀玉近乎神明般的崇拜与绝对的服从。


    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化作三百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射向了那片被魔气笼罩的土地。


    李怀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并未急着赶路，而是负手而立，御空而行，如同巡视自家疆域的君王。


    三百名先天境太监，对于手无寸铁的妖清百姓而言，就是三百尊从地狱爬出的死神。


    剑光所至，人头滚滚。


    烈焰升腾，村庄化为焦土。


    他们一路向北，追凶三千里，但凡遇见的妖清部落、村镇，尽数屠戮一空。


    数万妖清百姓，在这场单方面的杀戮中，为他们不久前踏入大明国土的同胞，付出了血的代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任务“以杀止杀，血色除夕”，天道功德大幅度提升！】


    【奖励：无上法门《万象法门》（前五重）！】


    李怀玉心念一动，领取了奖励。


    一股浩瀚无边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神魂，仿佛将森罗万象、宇宙至理都刻印了进去。


    他体内的绯红法力瞬间沸腾，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开始运转，变得愈发凝练、雄浑，生出千般变化。


    实力，再度暴涨！


    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法力之深厚，已然不逊色于寻常的通灵九重天高手。


    “万象法门……包罗万象，可演化世间万法。好，好一个无上法门！”


    他的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妖清皇朝青鸦城上空。


    城主刻罗正在他温暖的帐中，怀抱着两名从大明掳来的女子，享受着极致的奢靡。


    突然，他感到眉心一凉。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却只触到了一截冰冷的银针。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气息，就此断绝。


    一日后，蒋春来前来复命，神色凝重。


    “禀督主，我等在青鸦城的粮仓中，发现了大量从我大明运来的粮食，足有百万石！还有制式精良的兵器十万件！”


    李怀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早已知晓大明境内正闹饥荒，流民四起，饿殍遍野。


    他没想到，在这国难当头之际，竟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资敌通寇！


    “呵……”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却又被极致的冷静所包裹。


    “一把火，烧了。”


    他一挥袖袍，那百万石粮食瞬间化作冲天烈焰，将半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赤红。


    至于那十万件兵器，则被他以大法力卷起，尽数抛入了深不见底的万年寒潭之中。


    他李怀玉，宁可以雷霆手段镇压内乱，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屠向同胞的刀剑，递到敌人手中！


    他没有片刻迟疑，带领着三百缇骑，迎着那刺骨的寒风，再度启程。


    又是一个半月的急行军，终于抵达了黑风崖。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巨大的冰川自天际垂落，如同凝固的瀑布。


    锋利如刀的山崖被万载玄冰覆盖，反射着幽蓝的光芒。


    蒋春来上前一步，运足真气，声音如雷。


    “西厂蒋春来，奉督主之命，前来拜见东方教主！”


    “什么西厂东厂，一群没胆的阉人，也敢来我黑风崖放肆！滚！”


    一声暴喝从半山腰传来，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探出头来，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正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战高雄。


    他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波动便凭空出现，精准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战高雄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险些坠下万丈悬崖。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仅仅一道波动，就让他这个先天九重天的高手毫无反抗之力！


    一道清冷中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霸气的女子声音，从崖顶悠悠传来，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李怀玉，你比本座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一个月。”


    声音落下的瞬间，李怀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黑风崖的最高峰。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红衣，身形高挑，英姿飒爽，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然而那张脸，却又是那般精致绝伦，眼波流转间，妩媚天成，足以令世间任何男子为之疯狂。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东方不败！


    李怀玉微微一笑。


    “咱家踏遍九州，见过美人无数，却不想，这世间真正的倾国倾城，竟是在这边远之地。”


    东方不败红唇微启，露出玩味的笑容，她的目光在李怀玉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你的眼神很干净，不像那些男人，充满了肮脏的欲望。只可惜……若非你是个太监，本座倒是愿意嫁你。”


    这番话语，足以激怒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太监，也无法忍受这等羞辱。


    然而李怀玉的神情，却无半点波澜。


    “咱家早已斩断烦恼根，无情无爱，方能登临大道。”


    他上前一步，与东方不败相距不过三尺，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笼罩而下。


    “从今日起，你，便是西厂的二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