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轻的弟子脸色发白，握剑的手都开始颤抖。


    “师兄……我……我想回家……”


    冷锋面色一沉，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弟子正准备悄悄溜走。


    他眼中寒光一闪，一掌拍出！


    那名弟子当场化作一团血雾！


    冷锋声音森寒：“临阵脱逃者，死！我嵩山派，只有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着生的懦夫！今日，我冷锋便在此立誓，百息之内，必让这西厂阉人，鸡犬不留！”


    他猛地转身，仰天长啸，直视那辆乌木马车。


    “李怀玉！出来受死！这嵩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辆乌木马车，在三百缇骑的簇拥下，竟无视了陡峭的山路，缓缓地朝着山顶飞了上来！


    冷锋脸上的狂傲瞬间凝固，这是何等妖法！


    “恭请师祖！”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一道苍老而宏大的声音从嵩山之巅传来：“何人敢在我嵩山放肆！”


    随着声音，一名身穿紫袍，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的老者，踏空而来，落在了山门之前。


    嵩山派太上长老，姬无痕！


    看到老者的瞬间，所有嵩山弟子都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是师祖！师祖出关了！”


    阴阳手无心也松了口气，冷笑道：“见到师祖，那阉狗怕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吧！”


    山外，那些闻讯而来的各路势力探子，也是一片哗然。


    “姬无痕！三百年前便已是先天九重天的绝世高手，地榜有名！如今他出关，怕是早已踏入通灵之境！西厂这次，踢到铁板了！”


    姬无痕抚须而立，目光睥睨地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声音嘲弄：“阁下便是西厂大督主？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马车内，李怀玉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为何要来送死？”


    姬无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狂妄！老夫纵横江湖三百载，你这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他自信无比，在所有人看来，这一战，毫无悬念！


    然而，下一刻。


    那辆乌木马车，骤然加速，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山顶！


    “竖子敢尔！”


    姬无痕怒吼一声，手中凭空出现一根翠绿的竹鞭，他猛地一挥，竹鞭化作一条噬人的绿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抽向马车！


    可那竹鞭在接触到马车前三尺时，竟毫无征兆地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一只苍白如玉，完美无瑕的手，从车帘中探出。


    对着姬无痕的方向，轻轻一握。


    一股无形而恐怖的力量瞬间降临！


    姬无痕脸上的狂傲与不屑，瞬间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


    他体内的通灵法力，竟丝毫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半空中狠狠地拽了下来！


    姬无痕的身体重重砸在山门前的广场上，将青石板砸得龟裂开来。


    他双目狰狞，死死地瞪着那辆马车，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


    仅仅一招！


    纵横江湖三百载，新晋通灵境的嵩山老祖姬无痕，被秒杀了！


    冷锋的身体抖如筛糠。


    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数道银光从马车内激射而出。


    嵩山派十余名先天境界的长老，眉心处同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冷锋张了张嘴，刚想求饶，一道银光便精准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李怀玉冰冷无情的声音，响彻整个嵩山。


    “杀。”


    “鸡犬不留。”


    “遵命！”


    蒋春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率领三百缇骑，冲入了惊骇欲绝的嵩山弟子之中。


    屠杀，开始了。


    半个时辰后，嵩山之上，血流成河，再无一个活口。


    蒋春来浑身浴血，前来复命：“启禀督主，嵩山派上下三千七百余人，已尽数诛绝！共搜得黄金三十万两，各类银票合计五百万两，古玩字画、武功秘籍无数！”


    “银两，取三分之一，赏给兄弟们。”


    “其余的，带回去，交予陛下。”


    “启程，去北方。”


    “喏！”


    三百缇骑，无一人伤亡，簇拥着那辆如同移动地狱般的乌木马车继续向北行进，只留下一座被鲜血浸染的死山。


    消息传出，江湖震怖！


    一招秒杀姬无痕！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通灵境高阶！那李怀玉，至少是通灵境高阶的修为！”


    “太可怕了！五岳剑派，一日之间，便去其一！”


    点苍派的少主，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是杀了一个刚入通灵的老废物罢了，有什么可吹嘘的？待我十大正道门派的太上长老出手，哪个不是通灵三、四重天的强者？碾死他，易如反掌！”


    华山之上，君子剑岳不群负手而立，望着北方。


    “他要去北方……难道，是想和日月神教联手？”


    一旁，恒山派的定音师太闻言，立刻怒声咒骂：“阿弥陀佛！此等魔头，竟与魔教为伍，当真是天下武林之耻！”


    岳不群没有接话，心中却在默默盘算。


    《葵花宝典》……《辟邪剑法》……


    而此刻，那辆被整个江湖视为移动梦魇的乌木马车，正率领着三百缇骑，向着更为酷寒的北境长驱直入。


    越往北，天地间的颜色便越是单调。


    铅灰色的天空下，是无垠的雪白。


    寻常人在此地，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冻成冰雕。


    三百缇骑却无一人叫苦。


    他们虽大多未入先天，但体内那源自《葵花宝典》的后天内力，至阴至柔，此刻却成了最好的御寒之物。


    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不休，蒸腾起一层若有似无的白气，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对他们而言，这并非苦难，而是一场修行。


    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内力在对抗严寒的过程中，变得愈发精纯凝练。


    蒋春来策马靠近马车，声音在风中有些发飘。


    “督主，天气愈发严寒，兄弟们虽能以内力抵御，但终究耗损甚大。卑职建议，是否寻一处城镇，为兄弟们添置些棉衣裘袄？”


    车帘纹丝不动，李怀玉淡漠的声音从中渗出。


    “棉衣？”


    “一场席卷天下的冰川时代即将来临，区区棉衣，能护得住谁？”


    蒋春来心中一凛，不敢再言。


    “这场寒冬，是天道的第一场考验，也是第一场筛选。”


    “无法适应的，便会被淘汰。无论是人，是王朝，还是所谓的江湖门派。”


    “咱家的人，若连这点寒冷都需外物抵御，那将来如何替咱家，替陛下，扫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