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与此同时，大黄狂吠起来。


    王铁柱见状，连忙用力拽着大黄往回走。


    这时林峰已经握紧了枪，他一直盯着树上，直到王铁柱回到身边，才又吩咐道："拴好狗，拿上你的撅把子，叫仓！"


    王铁柱再次点头，与张雨生交换了位置。


    他把大黄交给张雨生，接过他手中的挂管枪，拨开保险，迈步就向大椴树走去！


    "哎！哎！"


    黄二慌忙拉住王铁柱，回头问林峰："就这么硬干啊？"


    按老规矩，端熊仓子得在离树三四十米的地方生堆火，然后在火堆和树仓子之间踩出一条安全道。


    除此之外，大树周围杂乱的枝条都得清理干净，还得把树周围的雪踩实。


    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端仓子失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黄爷！"


    林峰笑着拉过黄二，"您老别操心，干就完了！"


    林峰一声令下，王铁柱持枪上前，其余三人则在距离那棵歪斜椴树约三十米处站定。


    林峰和张雨生各自端着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屏息凝神，严阵以待。


    王铁柱向前走到离椴树十五六米的位置，举枪抵肩，稳稳扣动扳机。


    "嘭！"


    子弹打在椴树根部。


    "汪汪汪……"


    "嗷嗷嗷……"


    枪声响起的一瞬，大黄和大黑狗齐声狂吠，两条狗奋力前冲，却被拴在树上的绳子牢牢拽住。


    王铁柱不慌不忙地撅开枪管，将一直攥在右手的子弹填入枪膛。


    合上枪身后，他朝着椴树根部又是一枪。


    "嘭！"


    枪声过后，王铁柱依然从容地换着子弹。


    待枪声消散，大黄和大黑狗也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山风呼啸、树枝摇曳、狗吠声中，混入了一声低沉的兽吼。


    "吭……呜……吭……呜……"


    这声音从树洞中传出，沉闷中透着愤怒。


    听到这动静，王铁柱举枪再射。


    "嘭！"


    开完这一枪，王铁柱转身往回走，步履从容，边走边撅开枪管更换子弹。


    黄二看着悠闲踱步的王铁柱，又瞅瞅身旁的林峰和张雨生。


    他俩持枪而立，枪口斜指向地面，连举枪的架势都没摆。


    黄二心里明白，黑熊此刻还没露头，它得从仓子底部往上爬，再从树洞里钻出来，这都需要时间。


    这么看来，现在确实不必急着举枪。


    但黄二活了六十多年，他所见所闻的猎熊场面，无不是紧张万分。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炮手，面对黑熊时也得小心翼翼。


    林峰他们这番做派，彻底颠覆了黄二的认知。


    熊吼声越来越响，一只黑熊在椴树仓中快速上爬。


    抵达树洞口时，它没有立即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珠在洞口滴溜溜直转。


    "嗷嗷嗷……"


    这时大黑狗已经嗅到了气味，它绷直绳子，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柱子！"


    林峰招呼一声，王铁柱举枪朝树又是一击。


    相隔三十多米，这一枪竟打偏了，子弹击断了四十米外的一棵小树。


    王铁柱的失误引来张雨生的哄笑，林峰也打趣道："你这枪法可真行！"


    "哈哈哈……"


    王铁柱挠头笑道，"好久没上山，手生了。"


    虽然这一枪没击中树身，但枪声激得黑熊从树洞中探出身来。


    这树仓子所在的树干向下倾斜，仓口正对着山坡。


    黑熊一露头，众人就看见了它。


    人看见的同时，狗也看见了。


    大黑狗和大黄疯狂吠叫，但这一仗用不上它们。


    四个人、两条狗，眼睁睁看着黑熊探出头，身子往外挺，两只前掌先后伸出树洞。


    黑熊用前掌向外一扒，身子顺势一拔，大半个身子就露了出来，胸前的白色月牙纹随着它的动作微微抖动。


    按老辈人的打法，这时候就该开枪了。


    开枪早了不行，黑熊大半个身子还在树仓子里，就算一枪爆头，熊尸也会坠入仓中，很难弄出来。


    开枪晚了也不行，等黑熊全身出来，围猎的危险性就大大增加。


    毕竟老辈人猎熊，关键就在这一枪。


    这一枪，黑熊无处躲、无法防，是猎人的最佳时机。


    可林峰他们不但没开枪，甚至连枪都没举。


    几个人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着黑熊转身用双爪抱住树干，将后半截身子从树洞里拔出来。


    黑熊下树时跟人一样，是头朝上、屁股朝下，四肢并用往下挪，而不是像松鼠那样头朝下地奔跑。


    黑熊下树很快，在离地两米左右时，它双前掌离树，上半身后仰，整个身子在半空中一翻，稳稳落在山坡上。


    这时，林峰、张雨生、王铁柱齐齐举枪，瞄准黑熊。


    刚才抱树后翻的黑熊，此刻正居高临下地面对着林峰等人。


    狗一直在叫，但黑熊在意的却是那几个人。


    四个人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那里，看得黑熊一时有些发懵。


    依照本能，黑熊向前一挺身，两只前掌瞬间离地，像人一样站立起来。


    "吭……"


    起身时，黑熊张口发出一声咆哮。


    可让它没想到的是，就在它起身的瞬间，枪声也响了。


    "嘭！"


    ……


    "嘭！"


    一连串枪声在山间回荡，狗吠声更加凶狠，熊吼声却戛然而止。


    一共六枪：王铁柱打了一枪，林峰打了两枪，张雨生打了三枪。


    王铁柱只开一枪，是因为他那挂管枪不能连发。


    等他换好子弹时，黑熊已经倒下了。


    黑熊位于上坡，几人在下坡。


    子弹出膛的轨迹是抛物线，居高临下打猎物时，得特意把枪口往下压了些。


    而现在，三人是从下往上射击，枪口就得相对往上抬。


    王铁柱这一抬抬过了头，子弹从黑熊头顶飞了过去。


    但林峰和张雨生各有一枪命中黑熊，子弹的冲击力将黑熊掀翻在地。


    眼看黑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峰放下枪，仔细打量了几眼。


    "张大哥"


    林峰吩咐道，"把大黑狗放开！"


    "哎！"张雨生应声，跑过去解开拴大黑狗的绳子。


    "嗷嗷嗷……"


    大黑狗翘着尾巴，直扑黑熊而去。


    到近前时，大黑狗猛地停住，然后扑到黑熊胯下，张嘴就咬！


    一咬、一扯，大黑狗松口后跳，像是在给林峰发信号似的，大声吠叫："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