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正德和林云飞闻言，爷俩对视一眼，都不禁有些心动。


    在他们看来，像林峰这种人，也就能找红榔头。


    其他季节，尤其是夏天草木正盛，他上山能找到啥？


    但林云飞仍很谨慎，对林峰说："孩子，咱可说好了，你不能把你那边的参帮领来，那可不行！"


    "那肯定不能！"


    林峰道，"我就这几个哥们儿，家里还有一个大高个子，都二十来岁。"


    "那行。"


    林云飞闻言点头，"这我们也不算坏规矩。"


    林峰心中暗喜，只要这老头一点头，自己来放参就不受限制了。


    到时候带着人把大阴山扫荡一遍，要是找出其他老埯子，那也叫机缘巧合，谁也赖不得他。


    林峰和两位老把头又聊了一会儿，等把细节都谈妥，那屋的酒也喝完了。


    林峰、王林书这帮人告辞离去。


    林峰等人回到王林书家中，简单洗漱后，便分别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上山了。


    前两天下过雪，昨天林峰他们歇了一天没上山，今天漫山遍野都是野兽留下的新脚印。


    林峰以前试过用手抓雪、用树枝捅狍子粪便来判断猎物经过的时间，但这招对刚过去半个小时的猎物才有用。


    时间一长，天寒地冻的，不管是脚印还是粪便都冻得硬邦邦，还能看出啥呢？


    人不行，但狗可以。


    单从脚印上，猎狗就能分辨出是新踪还是旧踪。


    如果是新踪，头狗就会沿着脚印追，如果是旧踪，头狗也就放弃了。


    前天刚下完一场大雪，今天雪地上全是新踪。


    大黄一进山就没影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听它叫了起来。


    听见大黄的叫声，猎狗们全都冲了出去。


    林峰除了大黄，还带了六条狗。


    王林书家则是三大两小五条狗。


    十一条狗在山坡上奔袭而下，带起漫天飞雪。


    一时间，山坡上像冒了烟似的。


    半个小时后，一头二百三十多斤的母野猪倒在雪地中，一群狗眼巴巴地围着，看着张雨生把野猪的内脏挂在树上。


    王林书砍了两根棍子，撑开野猪膛，用脚往里面踢雪散热。


    林峰则稳稳地坐在一旁休息。


    其他狗虽然也都馋得流口水，但都安静地待在一边等着分肉。


    只有大黑狗，“嗷嗷”冲张雨生叫了两声，见张雨生没搭理它，又转向林峰叫。


    林峰瞪了它一眼。


    现在还不到喂狗的时候，他们还要再干一仗。


    毕竟从家出来才一个多小时，狗是吃饱了才出来的，现在喂的话，喂少了也不行啊！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


    “兄弟！”


    王林书笑着向林峰走来，“我们都收拾利索了！”


    “走！”


    林峰一拽立在旁边的枪，左手抓枪，右手从兜里拿出小铜哨，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一声。


    铜哨一响，他的狗纷纷起身。


    林峰把哨收进兜里，举手招道：“走！”


    说完，林峰先一步往下走去。


    大黄见状第一个跟上。


    谁家的狗跟谁，林峰一动，他带的七条狗即便舍不得那野猪，也得起身跟随。


    大黑狗落在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野猪。


    这时临近沟塘子，大黄又出去了，不知道又盯上了什么。


    “大黑狗啊！”


    眼看着大黄出去，林峰回头喊了一声。


    大黑狗屁颠屁颠地跑到林峰身前，刚要撒娇耍贱，却听林峰说：“你看人家大黄，嗖嗖就出去！”


    不得不说，要论嗅觉，大黑狗肯定强过大黄不少。


    但要论勤快，大黄能甩大黑狗好几条街。


    平时大黑狗嗅觉占优，狗帮多靠它来找寻猎物。


    可今天满地都是新踪，大黄顺着野猪脚印就出去了。


    大概十分钟后，大黄呼哧带喘地回来了，它跑得不远，也就二三里地，但这是天生的，谁也没有办法。


    随着大部队向前移动，休息了一会儿的大黄又奔南坡下去。


    十七八分钟后，大黄的叫声随风飘来。


    听着大黄的声音，猎狗们如离弦之箭般呼啸而出。


    刹那间，林峰身旁就只剩了大黑狗。


    这狗应该是因为刚才没吃着肉，心里有些不甘，此时开始了消极怠工。


    “你瞅啥呢？”


    林峰低头看了大黑狗一眼，听见声音的大黑狗抬头与林峰对视。


    “你一天就等着吃现成的呀？”


    林峰话音刚落，右脚已然踢出。


    可当他出脚的一瞬间，大黑狗已经蹿了出去。


    林峰一脚踢在雪地上，积雪被踢起，林峰不禁骂道：“草！”


    这狗学奸了！


    “嗷嗷嗷……”


    大黑狗冲林峰叫了几声，转头就跑。


    他们这一路过来，一直往高山大岗上顶。


    山越高，雪越大。


    再往前走，雪已经没过膝盖了。


    当然，这是对林峰而言。


    对张雨生来说，那就已经蹲裆了。


    “老哥！”


    林峰对王林书说，“咱俩赶紧往上去，打完这一仗，咱麻溜儿下来！”


    “哎！”


    王林书知道事情缓急，掐着半自动枪，紧随林峰而上。


    其实打狗围对山形地势的要求很高，就像夏天不打围，主要是因为山里草丛高而厚，猎狗遭受袭击时躲不开身。


    雪要是大，不也是一样吗？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小雪了，野猪眼瞅着要打圈，这时候它都往高处去。


    张雨生跟在后面，因为雪有点深，他摔了一下。


    结果拿的缚猪钩脱手而出，落进了雪里。


    这缚猪钩就是钢筋打的，又沉又细，落雪直接下底。


    于是张雨生又找了半天缚猪钩，等他赶到时，王林书都把那小炮卵子开完膛了。


    二百七八十斤的小炮卵子，这几天正往高山上移动，准备今年能成为一头真正的公猪。


    可让猪没想到的是，它今天还没起床呢，就让一帮狗给掀了窝。


    这么大的炮卵子，正是挑茬子的时候，一双野猪牙跟匕首似的。


    小炮卵子抖擞精神，两个回合下来，就在大黄屁股上留了一道口子，然后又挑伤了王林书家长毛狗的肩膀。


    连伤两狗，逼得其它猎狗不敢轻举妄动，小炮卵子气势大盛，正欲血战之时，大黑狗摸上来了。


    当大黑狗咬住野猪卵子时，小炮卵子悍然转身，匆忙之间也没太留神，猛地一转头，猪脑袋甩旁边青杨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