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忙朝天打了一枪，不多时听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林峰知道是张雨生回应，连吹三声口哨，告诉张雨生，我先往前走了。


    然后，林峰下坡沿脚印去撵大黑狗。


    下到半山腰时，天空乌云密布。


    天上无光，山林里昏暗，像快黑天了。


    林峰更急，连连吹哨想叫回大黑狗。


    等林峰下到沟塘子底，见野猪脚印往北去了，却没有看到狗的脚印。


    “坏了！”


    林峰转身再上山坡，往上走二百来米，见到往东南的岗岔子上有狗脚印。


    “这是又撵啥去了？”


    林峰一边嘀咕一边顺岗岔子往东南走，一边走，一边吹口哨。


    慢慢林峰就快看不见了，忙找了一些松明子、桦树皮，点着火把举着前行。


    等林峰找到大黑狗时，见它趴在一树下，吃得满嘴是血，周围有动物皮毛。


    林峰扫一眼，不是山兔就是山耗子，既然大黑狗没给他留，林峰也没心思分辨它抓的是啥了，只过去一把揪住大黑狗后脖子。


    “嗷！嗷！啊……”


    大黑狗向来不吃亏，谁动它，它就叫得跟杀狗似的。


    此时张雨生从山坡下来，走到岔路口前。


    张雨生借火光，见林峰下坡的脚印，便举火把往沟塘子底走去。


    他刚过去不久，林峰便领着大黑狗回来了！


    林峰和张雨生一个往山上、一个往山下，刚好错开了路。


    等林峰快到山顶时，天上飘起了雪。


    雪一落，风就猛地刮了起来。


    大风一卷，漫天飞雪。


    大风把林峰手里的火把吹灭了，幸好前面有棵松树，他赶紧带着大黑狗躲到树下避雪。


    转眼间，雪片子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嘭！”


    林峰举枪朝天开了一枪，可这时狂风呼啸，枪声被吞没大半。


    张雨生先是沿着林峰的脚印追，一直追到沟塘子底下，只见剩下炮卵子的脚印，才发觉不对。


    但这时大风骤起，吹灭了张雨生手里的火把。


    他隐约记得刚才下来时，看见对面山上有棵迎客松，便摸索着往对面山上爬。


    大雪持续了半个钟头，风雪渐渐小了，可漫山遍野的人和动物脚印，全被雪盖住了。


    这时才中午十一点，天也没刚才那么黑了，林峰就没再点松明子。


    他举枪朝天，一连放了三枪。


    心里也在琢磨，自己是一路走上来的，途中没见到张雨生，难道他还没过来？


    不确定同伴在哪儿，林峰就在原地等，等张雨生回应。


    可这时在对面山坡上的张雨生，已经没法回应他了。


    倒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刚才摸黑上山时，张雨生因为腿短迈不开步，被地爬秧子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扑进雪里。


    人倒没事，可他身上那杆半自动，枪管里灌进了雪。


    所以听到林峰开枪时，张雨生正撅了根树棍，忙着透枪管。


    这要不把枪管透干净，一开枪非得炸膛不可。


    林峰干等等不到回应，不知道张雨生枪管灌雪，还以为他不在这一片，断定他还没过岗，被山挡着才听不见枪声。


    于是，林峰翻过岗尖子往回走。


    林峰刚走十多分钟，张雨生合上枪，朝天就放。


    可这时林峰已经翻山走了，俩人隔着一座山，林峰没听着枪声。


    张雨生刚才听得清楚，林峰就在对面岗尖子那儿。


    此时没得到回应，张雨生心里一沉，他一手拎枪，一手按着挎兜，快步沿原路返回。


    就这样，林峰在前，张雨生在后，俩人同向而行。


    他们一边走，一边吹哨，甚至还都开了枪，可有山挡着，谁也没听清对方的动静。


    “这人跑哪儿去了？”


    林峰这下可急了，大雪一盖，满山的足迹都没了，想在这大山里找人，简直难如登天！


    可就算这样，林峰也没想过自己先回去，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说啥也得找到张雨生。


    张雨生也是这么想的。


    当他快到林峰刚才躲雪的松树时，着急的他忍不住大喊：“林峰，兄弟呀……林峰。”


    “哎……”


    忽然，右边岗岔子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张援精神一振，朝右边喊：“是林峰不？”


    “我是林风！”


    一个林峰，一个林风，单听这两个字发音在这种情况下面很难分得清。


    此时的张雨生，脸上愁容一扫而光，咧嘴一笑，有雪花落进他嘴里，凉丝丝的。


    他乐呵呵地自言自语：“哎呀兄弟呀，可吓死你张大哥了！”


    就在这时，下头那叫林风的喊道：“你谁呀？”


    林风有点懵，他自己出来的，碰上天降风雪算倒霉。


    咋还有人漫山遍野喊自己名字？


    “兄弟！”


    高兴的张雨生扯嗓子喊：“我是你张哥……”


    “我张哥？”


    林风一愣，嘀咕道：“我哪有什么张哥？我也不认识姓张的人啊……”


    他今天是偷摸出来的，就算家里人找，也不会漫山遍野地喊。


    毕竟这么干等于大海捞针，叫全屯子人来也没用。


    可这突然冒出个“张哥”，是啥玩意儿？


    不会遇上脏东西了吧？


    他可是听过很多鬼怪传说。


    林风手忙脚乱地从肩上摘下一杆枪，这枪可有年头了，一般都叫九八大盖！


    林风拿枪在手，枪口朝天，直接扣扳机！


    “嘭！”


    枪响后，林风急忙拉枪栓、上子弹，举枪又打。


    “嘭！”


    打了两枪，林风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张雨生愣了，咋回事啊？


    打枪干什么？


    张雨生想了想，也回应了一枪。


    “嘭！”


    听到这声枪响，底下的林风诧异了，心想上头到底是啥玩意儿，咋还能打枪？


    张雨生想了想，难道林峰打到东西了？


    于是把枪一收，快步往下走。


    走了三四十米，见前头一人正快步走来。


    张雨生看那人走路姿势就知道这不是林峰。


    他顿时急了：“这谁啊？我兄弟哪儿去了？”


    张雨生看到林风时，林风也看到了他。


    林风喊道：“喂，你谁呀？”


    “你管我谁呢？”


    张雨生甩下一句，转身快步往上走。


    “哎！哎！”


    这回林风急了，急忙跟上：“张哥，你别走啊。”


    这大雪天，好不容易碰见个人，林风就想跟张雨生结伴走。


    更关键的是，他没带吃的，这会儿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