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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如何眷养一只血族》 第26章 Chapter26 奖励坏狗/为您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时郁与闻祀的视线相对, 他们的距离太过靠近,时郁纤长的眼睫与闻祀的触碰在一起,不安地眨了下,掀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坠落进闻祀的眼底, 如同落入了漆黑的深潭。
“刚才。”闻祀的唇角勾起笑意, 眉头轻挑。
说话间,两人的呼吸声在彼此间清晰可听, 沾染了微甜的酒气。
时郁怀疑地睨着闻祀, 他不信闻祀是才发现。
所以帝宥是不是也发现了,方才对方的反应也很奇怪。
“你没醉。”时郁淡淡地问他, 双手被闻祀紧紧地圈住, 他没再挣扎, 反而顺势倚靠在门上。
明明是被锁住的猎物, 却在某一刻转换了身份,成了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冷冷地望着别人动作。
闻祀的眼底泛红, 不知道是醉意染上浸湿了眼,还是血族的瞳色。他似乎没听懂时郁的话,歪着脑袋凑得更近。
“宝宝,你说什么……”
时郁右边的手腕轻轻扯了下,闻祀倒是乖巧地松开了一边的手, 放开了时郁的右手。
“我说, 你是真的醉了。”时郁的右手轻轻地划过闻祀的下颌, 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侧,带来一阵冰凉的刺激感, 与喝酒后的脸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乖,既然醉了就把耳朵放出来吧,会舒服自在一些。”他的手掌顺势而上, 揉了揉闻祀的头发,仿佛在诱哄一个喝醉的人,笑着说:"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
闻祀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松懈了强装的清醒,迷迷糊糊地冲着他笑了下,将脸埋在了他的脸侧,像是寻找了一处温暖的栖息地,黏黏糊糊地在他的肩上拱来拱去。
“嗯,好。”
清晰的可以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一直在时郁的颈侧晃动,摩挲过他的下巴。
时郁的右手轻轻地从闻祀的后颈抚摸上去,像是在给和主人玩闹的小狗顺毛,直到光明正大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才温柔地揉了揉闻祀头顶毛茸茸的耳朵。
小狗的耳朵雪白,与他新雪般的肤色相交,如同绘进了同一副画。
他捏了捏闻祀的耳尖,竖起的耳朵登时软趴趴地垂了下来,埋在他颈侧的脑袋却越来越不老实。
“主人……”闻祀的嗓音低低的,含着眷恋的气息。
时郁的指尖一顿,葱白的手指突然停在闻祀的发上,不紧不慢地抓着一撮发,不重地拽了下将闻祀的脑袋从颈侧拉起来。
“你在喊我?”
闻祀的眼睛里多了层雾气,水蒙蒙的糊在他的眼前,像是很委屈的样子。
“主人,主人……”
嘴里咕哝地念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尽管时郁的手还扯着闻祀的一撮发,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似的,只是一股脑地朝着时郁凑近,像是要把自己和时郁黏在一起才行。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了时郁的下巴上,闻祀逐渐转移阵地,不再只满足于埋在主人的颈侧,而是向上,他的鼻尖蹭着时郁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带着暖意划过冰冷的面颊,激起一阵战栗。
闻祀靠的太近了,而且动作还越来越亲密。
时郁的耐心告罄,他静静地垂眸望着闻祀深邃的眉目,此刻都快与他相贴。
他冷冷地命令道:“小狗,你可不可以……”乖一些。
话音未落,就被闻祀冒犯的动作打断了。
滚烫的热气喷洒在鼻尖,刚才还柔软乖巧的小狗,此刻却不复存在。
闻祀的唇轻轻碰在了他的嘴角,只仿佛不小心擦过,却仿佛都打开了什么开关。
趁着时郁愣神,还未反应过来,阵地便由嘴角变成了唇上,他乱糟糟地在时郁的唇上亲增,不得章法。
很快,闻祀就不只满足于浅尝辄止,他欺身下来,松开的那只手扣住了时郁的腰,不由分说地落下疾风骤雨的吻。
“闻……”祀。
时郁瞪圆了眼,挣扎在发疯的小狗面前不值一提。相反,他越挣扎,闻祀的吻就越深。
手也不怎么老实,扣着腰的手掌似安抚又似故意地滑过时郁的后背。
时郁刚才的思绪被打断了,如同冷凝的冰川被炙热的火焰包围,分毫没有退路。
闻祀开始的动作是看得出的笨拙,不太熟练,现在却是熟能生巧,时郁清晰地感受到了湿漉漉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略过。
闻祀……怎么可以舔他。
闻祀没有闭上眼,深深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郁,边亲边流露出贪恋的不舍,毛茸茸的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粉粉的内耳廓,像是雪白的毛球滚上了兴奋的粉。
时郁新雪般的肤色上沾染上粉调,不知道是闷的还是被气的。
他的手上不再留情,抓着闻祀头发的右手重重地往后扯。
闻祀微微地皱眉,似乎是感受到了痛感,他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时郁的唇,给了时郁喘息的时机。
时郁的手没有松开,反而使了点力拽着闻祀的头向后仰,他的喉咙有些破碎,重重地喘息着,泪洇出浅浅的蔷薇色,眼角红红的。
“宝宝。”尽管时郁扯着闻祀,但他感觉的更多不是痛,而是爽,闻祀的嗓音低沉,此刻依旧无辜地望向时郁,“主人,疼。”
“呵。”时郁的眼尾气得通红,绯色缠绕上新雪,如同刚才闻祀调制的浅粉色的甜酒。但与无害的甜酒不同,时郁的胸口喘息着,声音却是压抑地愤愤怒火,“你发什么疯?”
即使被他扯着,闻祀依旧出神地盯着他,他的眼神很无害。
时郁气不过,左手腕还被闻祀的手紧紧锁着,右手顿时放弃了闻祀的头发,转手揪了下闻祀毛茸茸的耳朵。
眼睁睁看着,雪白竖着的耳朵猛地抖动了下,下一瞬却是明显兴奋地继续竖起来。
闻祀的嘴角噙着笑,像是被打一巴掌给了颗甜枣的小狗。
仿佛主人不惩罚他了。
而是在奖励他。
下一秒,闻祀的美梦就被一阵风打碎了。
时郁睨了闻祀一眼,葱白的手指抬起,毫不犹豫地重重地落下,掌风带动落在了闻祀的脸颊上。
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
“坏狗。”
他的嗓音微颤,不是害怕,而是生气。
蠢狗、笨狗。
不会亲就不要亲,要闷死人。
不懂得进退有度,就像快饿死了馋疯了似的一股脑地贴上来,根本不懂得要事先征询主人的同意。
“根本就没有服务意识。”
时郁淡淡地评价道,瞪着闻祀。
这一掌的力气没有收,火辣辣的痛感很快在闻祀的脸颊一边蔓延开来,清晰可见的掌印通红在冷玉般的脸上,显得更加突兀。
闻祀像是刚回过神,他扯了下嘴角,轻轻地舔了下被扇过的一边唇角,眸光微深。
没有半点恼火,他只是轻轻捧住了时郁刚才扇他的手掌,眼神里有些迷茫又带着不解,他认真地将时郁因为用力红起来的掌心放在面前,温柔地呼了呼,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宝宝,手痛不痛?”
尽管不懂时郁为什么要扇他,但主人的巴掌扇过来的时候,首先飘过来的是带着甜意的香气,然后才是巴掌。当莓桃果汁的甜香充盈着鼻腔时,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已经不是疼了,是爽。
毛茸茸的耳尖更加兴奋地晃动了下。
“我会好好服务的。”闻祀听进去了时郁刚才的话,他一字一句地重复说:“宝宝,我会有服务意识的。”
但很显然,时郁少说了要先征询主人的同意才可以。
闻祀的脑袋里只听进去了要有服务意识。
下一瞬,温热濡湿的唇衔住了时郁的唇瓣。
不像方才的肆无忌惮,而是轻柔但更加深入地一点点侵入时郁的唇,反复地捻摩品尝。
闻祀的动作是时郁措手不及的,他不可置信地抬眼,却对上了闻祀发红的眼尾。对方的眼皮半垂着,认真地描摹着时郁的唇形,如同业火轻飘飘地舔舐过时郁白净的脸,带来一阵滚烫的热意。
对方的动作温柔,但隐隐有想要更加侵入的趋势,时郁急匆匆地想要用舌头抵住,没想到反倒是亲自给了闻祀有机可乘的机会。
闻祀顺势而上,与他纠缠在一起,苦涩的伏特加与清甜的莓桃汁气息相融,营造出腥甜的淡淡铁锈味。
时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咬自己的舌头,还是咬断闻祀的舌头,愤怒和恼火交织。
他本来想咬闻祀的唇角,但他们现在这样,闻祀的唇角破了,血色却是随之弥漫在他的口腔中。
很甜的血液。
时郁琥珀色的眼瞳里弥漫着水汽,沾湿了浓密的眼睫,此刻浅浅的淡粉色倏地从时郁的眼底出现,取代了原本的瞳色,时郁不自觉地愣神了一阵。
接着,他浅粉色的瞳仁锁住了闻祀,不再躲避,而是主动地迎了上去,右手勾住了闻祀的后脖颈,浅浅拽住他的发根,像是锁住一只恶犬的锁链发条,在不经意间给对方一点不听话的教训。
呼吸喷洒在鼻翼间,时郁换不过来气,轻轻地推了下闻祀的胸膛。
闻祀虽然一副不舍的模样,却还是退了开来。
显然是紧紧记住了主人刚才的话,要有服务意识,要乖要听话。
时郁的唇角轻启,不住地喘息着,他的嗓音有些哑,却还是眼尾发红地说:“服务意识还包含一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亲我。”
“听懂了么?”他扯了下闻祀,眼眶泛红地质问他。
“我会乖的,主人。”闻祀像是真的醉了,眼神没什么焦距,听话乖顺地看着他。
时郁感觉闻祀疯了,但他也像是跟着疯了。
或许是血液,闻祀的血液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时郁大概理解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会选择闻祀作为血仆,因为他的血液实在香甜。
刚才只是一点,时郁就感受到了充盈的饱腹感,餍足的红润覆盖了原本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像是熟透了的色泽,红润润的。
“你该睡了。”
时郁缓了过来,呼吸正常后,通知闻祀。
话落,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小狗湿漉漉的、眷念不舍的目光。
夜晚的海风吹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海浪不再汹涌,变得轻柔而和缓,轻轻地拍打着礁石。
船舶上,大多都回房休息,四周寂静极了。
倏地,细微的声响出现在远处。
时郁很快抬眼,目光里带着谨慎的审视看向船头。
方才围成一圈的人几乎散完了,唯独还剩下一个人捧着个酒杯,一股脑地给自己咕咚咚灌着酒。
时郁蹙起了眉,观察了一阵发觉了不对劲。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血猎里的。但他现在的行为举止和平日里又不同,非要说的话,是充满了奇怪的违和感。
不似常人喝酒的反应,他一瓶接一瓶地喝下酒,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反倒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表情,眼睛亮亮的兴奋感,与他硬汉的外貌完全不符合。
这种过分天真的自然状态绝不是血猎里的人该有的。
血猎的统一服装腰间绑缚着腰带,上边携着把短刃。
时郁缓缓靠近,他的脚步很轻,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刀锋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莹润的光辉。
他走到了男人的背后,对方似乎还毫无察觉,仍旧沉浸在酒水中无法自拔。
“你是谁?”
时郁的短刃架在男人的脖子上,刀刃向内对着男人,冷声地问道,嗓音压的很低。
男人像是被吓蒙了,手里的瓶子猛地一丢,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响亮的清脆破碎声。
“我、我我我……”
他的嗓音颤抖,像是被吓到了,害怕地无从下手,他下意识想要转头。
“不准动。”时郁一字一句地威胁着,手上的刀柄轻轻地向前,虽然没有碰到肉,却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我我我就是他呀。”
不打自招,声音都漏了陷。
像是有些吓蒙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忘记了伪装声音,稚嫩童真的嗓音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实心团子。
“你的耳朵没藏好呀。”时郁存心逗弄它,揶揄地说着,嗓音里绷不住笑意。
“什、什么?!”它猛地摸了摸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郁在诈它,傻乎乎地疑惑道:“没露出来呀。”
啧,有些太笨了。
时郁忍不住勾了下唇,他收回了刀刃,说道:“你可以转头了。”
它很快转过身,用着血猎中硬汉的外貌,此刻的眼神却露出一股可怜的稚嫩感,充满了幼小无助。
然而,在他的眼睛看到时郁时,却是猛地睁大了眼,原本小小的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溜的,仿佛生生变出了一双大大的圆眼睛,违和极了。
此刻,这双眼充满了欣喜。
“鱼鱼!”它的声音听着像是小朋友,现在欣喜激动的语气倒是听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假如忽视这个奇怪搭配的外表的话。
“你认识我?”时郁再次陷入了疑惑,他想要询问兰隐,但兰隐现在不在,一天内兰隐清醒的时间段不长,很有随机性。
谁知听到了他陌生的怀疑,一副不认识它的样子。它刚才高兴地圆溜溜的眼睛居然立刻盈满了眼泪,嘴巴委屈巴巴地弯成了波浪号。
“呜呜——”
“呜哇呜哇呜呜呜——”
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和这副硬汉似的外貌违和极了。
时郁环视了一圈周围,夜深人静除了他们没人还在船舱外,他说:“跟我来。”
高高壮壮的硬汉缩着脑袋跟着时郁,走路一蹦一跳的,是有人看到都会震惊的程度。
时郁把它带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他倚靠着门,审视地望着它,“好了,变回你原本的样子吧。”
如同大变活人般,一个高大的男人顿时像是缩了水,不停地缩小,最后变成了只到时郁膝盖的大小。
它真正的模样小小的、可爱的。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圆溜溜的双眼,整个人是大海的颜色,和小朋友的身段有点像,只是突兀的两只耳朵很伪人。
难得引起了时郁的兴致,时郁轻笑了声,他弯下腰点了点小东西的耳朵。
不是毛茸茸的。
反倒是像布丁甜品般的触感,很弹,这样的一双耳朵长在圆圆的脑袋上,浑身是浅浅的蓝色,周身还隐约散发着一层光,像是缭绕着月亮的余晖。
见不是毛茸茸的耳朵,时郁倒是兴致缺缺。他玩味地看着小小的一团,对方的眼睛里还在冒着泪花,如同喷泉止不住地流,经过刚才他俯身碰了下耳朵,它好像安静了许多,现在不摸了又继续流起了眼泪。
啜泣的声音像是小朋友,时郁隐约有种逗哭小孩的不道德。
“好了,不要哭了,小心缺水。”时郁好心地哄了哄,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更加剧烈了。
“嘤嘤嘤——”
“泥都不记得窝啦……”
时郁深吸了口气,他的脑袋有些疼。
要是兰隐在就好了。
【宝宝,我来啦。】
时郁:!
“兰隐,你终于在了。”时郁长舒了口气,他刚想同兰隐问这个小东西,兰隐的关注点却不对劲。
【啊啊啊——】
【宝宝,是谁干的!你的嘴角怎么破了?】
【是不是闻祀╰(‵□′)╯啊趁我不在偷家,不讲武德!】
【我要左一拳右一拳上下各来把他打飞。】
地上小小的一只的哭声萦绕,已经让人心神晃荡,再加上脑海中的兰隐的尖锐爆鸣声,时郁只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罪魁祸首近在眼前,还是两个。
“这不重要,兰隐,你认识它吗?”
粉色的发光小球出现在半空中,在看到时郁指着的小东西时眼睛变成了O.O。
“不认识。”兰隐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时郁:?
更惊讶的是,原本还在嘤嘤嘤的小东西突然停止了哭泣,皱着脸望向半空中的粉色小光球,“兰隐,窝打洗你!”
“你能看到他?”时郁眉梢微动,有些惊讶。
从两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绝对认识,而且关系不好。
“那当然啦!”小东西抱着他的膝盖,两颊弯弯地骄傲抬头,“我可是梦兽噢~”
“梦兽……?”时郁的目光看向兰隐,好奇地等待解释。
如果可以看到大表情,兰隐的模样肯定是撇着嘴,他解释道:“梦兽就是个海里生出的小不点,你看它就这么点高,记得之前见面都是宝宝沉睡前的事情了,结果它到现在身高还是这么点,体重反倒是与日俱增。”
粉色小光球,现在应该是邪恶小光球了。
抱着时郁膝盖的梦兽气势汹汹地龇牙咧嘴,想要去打兰隐,但是无奈身高不够,只是徒劳。
反倒让兰隐说中了,梦兽真的超在意自己的身高。
“嘤嘤嘤,哼!”
梦兽不管了,抱着时郁的腿就哭。
时郁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了之前带的果脯,找了下拿出一颗糖。
他蹲下来,轻轻地摸了下梦兽的脑袋,待到梦兽泪眼朦胧地搓着眼睛抬眸,只看到时郁温柔地朝它伸出手掌,掌心里躺着一颗糖果。
梦兽不哭了,惊喜地望着时郁,眨了眨眼。
“谢、谢谢呀……”它小声地说,用手搓了搓眼泪,像是不好意思了。
梦兽把糖放进嘴巴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比起刚才灌酒时候的幸福溢于言表。
“我是梦兽啦的,虽然身高不高,但是人家的能力可不小哦。我会吞梦,也会生梦,以梦境作为食物。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啦,刚才是闻到了很熟悉的香气才来到这个船上的。”
说着,它眼睛睁的大大的道:“我的感觉果然没错,我都忘了上次闻到这么这么甜的气息是什么时候啦。”
时郁问它:“你说的气息,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梦境,你的梦闻着可甜了……”梦兽理所当然地说,尽管嘴里是甜滋滋的糖果,却好像想到了什么更加甜蜜的美味,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它赶紧擦了擦不存在口水,“我从来没有吃到过比你的梦境更甜的美梦。”
“你吃到过我的梦境?”沉睡前他的力量不容小觑,梦兽还是吃到过他的梦境,那么梦兽的力量应该也不像它的身高这样小小的。
“嗯……”梦兽含糊其辞地答应,低着脑袋,有些想要将事情混过去的意思。
但是兰隐故意想要拆台,他幸灾乐祸地靠近时郁的耳边,声音恰到好处地可以传到梦兽的耳朵里,“它才不是光明正大地凭自己本事吃到梦境的呢,它是偷吃的。”
“才不是!”梦兽理不直气也壮,它哼哼唧唧地黏着时郁,悄悄把脑袋靠在他的怀里,闻着时郁的气息露出了满脸的幸福,“当时是鱼鱼亲自喂我的,虽然只尝到了一点点,但是已经是我吃到过最甜蜜的梦啦。”
兰隐和梦兽讲的完全不一致,时郁眉头蹙起,只是望着埋在他怀里的梦兽,神色温柔,没有怀疑和责怪,浓密的眼睫下是浅粉色的眼瞳,折射出一道轻柔莹润的目光。
梦兽痴痴地张着嘴巴,出神地晃荡在时郁的神情中,很快又急匆匆地垂下脑袋,不敢抬头。
嘤嘤嘤……
比起严刑拷打,更有用的就是鱼鱼用我相信你的表情看着你。
它还怎么可以胡编乱造呀。
真是愁死梦兽了。
“其实……”梦兽嗫嚅地说,坑坑巴巴地承认道:“那次是我偷、偷偷舔了一口,呜呜但是梦兽吃梦境就是在别人沉睡的时候吃的,鱼鱼发现了我然后醒了,还告诉我如果想吃你的梦境就要得到你的同意。”
“之前我每次都是趁别人熟睡酣甜时候偷吃的,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还吵醒了你。”
它的声音小小的,说着说着又高兴起来,昂首挺胸地看着兰隐,说道:“不过鱼鱼你说了之后没有生气,而是允许我趁着你刚醒把刚才的的梦抓紧吃掉。”
“嘻嘻,虽然梦很快就散了,但是我还是舔到了几口呢~”
时郁了解了,轻笑了声。
“鱼鱼你都好久没来啦,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还很瘦呢。”梦兽委屈地抬眸望着他,看着还挺可爱。
兰隐说梦兽胖并不是真的,想必也只是拌嘴,但梦兽却在意极了兰隐的评价,说它个头不长倒是长肉。
“而且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吃饭都不香了,他们的梦都没有你的甜。”
“这样啊?”时郁忍住笑,恍然大悟地看着梦兽,就看到梦兽头一点一点的。
“哼,才不信呢。梦兽看着就没少吃,他把自己养的很好。”兰隐的话看似是在夸,实际上却是酸溜溜的。
“不胖的,从小不点变成小团子了。”时郁安抚了下梦兽,哄得它眼睛都亮起来了。
“你刚才说,你的能力之一是生梦,是可以创造梦境吗?”时郁若无其事地问道,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味。
“是的。”梦兽藏不住一点,它昂首挺胸地说:“梦兽的生梦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可以创造梦境,我创造的梦境会根据梦境主人的一点真实的记忆,衍生为另一个版本,所有内容都由我决定哦。”
“这样呀,好厉害。”
“也没有很厉害啦……”
时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梦兽的脸上都冒出了红扑扑的红晕,被夸到红温。
“那你可以创造一个两个人的梦境吗?”时郁勾着唇,突然问道。
“啊?”梦兽一下没反应过来,“理论上是可以的。”
但是……它还没有尝试过诶。
这句话它没有说出口,不然岂不是破坏了它梦兽的威严形象。
“那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时郁看上去温和极了,他说出的话让梦兽无法抗拒,“一会儿我在梦境的时候,你不止可以舔,还可以吃。”
“当然可以啦。”梦兽嘴比脑子快,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就算没有它也很乐意帮助鱼鱼。
“这次的梦境,就帮我把隔壁的那个人也拉进来吧。”时郁提到闻祀,心里的坏心思逐渐成型,他玩味地笑了声,憋着坏说:“梦境就根据他记忆里的改编,时间追溯到他是血仆的时期。”
“梦境的具体内容……就暂定为他是我的血仆,履行一下血仆应尽的责任吧。”
梦兽觉得自己记住了,它信心满满地做了个“收到”的手势。
兰隐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何,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逐渐强烈。
漆黑的深夜,梦兽散发出蓝色的光亮,那一点点微光穿过房间的门,落到了闻祀的眉心,与之相连的是时郁的方向,浅蓝色的光亮化为一阵泡泡般的透明,消散在眼前。
两人陷入了梦兽生的梦境。
与此同时,梦兽发出了一声“哎呀”。
“完了,我第一次生连接两个人的梦境,好像设定梦的时候不小心多了些副作用……”
“啊啊啊——”
兰隐的预感成了真,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不靠谱。
好热……
时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熟悉的陈设。
梦境的地点是古堡,此刻他正躺在他的床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热和烦躁充斥着全身,时郁的额头上渗透出些薄汗,眼眶里不自觉地氤氲出潮湿的水汽。
随着睫羽的颤抖,眼睫上也沾上了湿漉漉的泪,使得原本就纤长的睫毛更加根根分明。
这是梦。
是梦兽创造的梦境,按照他的设计连接了闻祀的。
时郁模糊的视线里,周围没有人。
闻祀在哪?
很奇怪,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觉得热和燥。
时郁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掐了下自己的手背促使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梦境的时节应该是夏季,他的身上穿着件单薄但服帖的睡袍,此时衣襟的领口因为热意,已经被他扯开了许多,露出白皙分明的锁骨,腰间的系带也随着松散了些,摇摇欲坠地只浅浅系着最后一道结。
他光着脚,睡袍下露出的小腿在周围的昏暗下显得光滑莹润,摇摇晃晃地起身。
虽然不知道梦兽是不是生的梦除了什么问题,但是总不能他要求的中心设想都弄错了吧。
时郁的意识有些混乱,他准备出去看看屋外的景象。
还没走几步,时郁就踉踉跄跄地晃了下,眼前一黑不知道拌到了什么,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就要倒下。
倏地,预想中的疼痛还未到达,就先落入了熟悉的掌心。
“主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闻祀的声音低哑温和,手臂扶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托起他的膝弯,轻松地将他横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身后的床上。
“闻祀?”时郁蹙眉看向眼前的人。
不太一样。
比起之前吻他的恶犬,现在的小狗温和恭顺许多。
还是一只纯良的小狗。
梦兽设定的梦境里,此刻他还是血族公爵,而闻祀则是他的血仆。
那他岂不是可以好好地玩一玩小狗?
时郁的眼前一亮。
然而,只是消退片刻的燥热很快又席卷了全身,时郁坐在床边,后背的冷汗却已经渗透了轻薄的衣料。他的手指攥着身下的床铺,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闻祀没有走,而是站在他的面前。
“我……”
“听兰隐管家说,血族成年期有个更隐晦的说法是……发q期。”闻祀的声音很小,像是故意压制的,但也清晰地落入了时郁的耳中,“殿下之前的食欲不振就是前兆,现在应该算是真正的到时候了。”
闻祀他在说什么,这也是梦兽设计的吗,还是当年有迹可循的回忆。
“主人,我的血可以缓解你的难受。”闻祀朝他凑近,低垂的眼眸倏地直直望向他,掩盖住眼底的兴奋,他仿佛只是主人衷心的血仆,再给主人提建议,“要不要咬我?”
说话间,他已经自觉地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
古堡里有统一的男仆服饰,他并没有给闻祀什么特殊的待遇,他的穿着和普通的男仆是一样的。但这身衣服穿在闻祀的身上,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个年纪的男孩身量都长得很快,比起献祭仪式那天的瘦弱,几个月过去了竟然不知不觉地拔高了一大截,衣服下的肌理隐约透露出来,有股欲拒还应的青涩意味。
闻祀冷白如玉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时郁不可置信地抬眸,浅粉色的瞳仁骤然一缩。
原先的片刻舒适是在闻祀抱了他之后,清凉的感受替代了燥热。但现在,闻祀将脆弱的脖颈放在他炙手可得的位置。
虽然很想稳住身体的反应,但本能不可控制地将视线放在了闻祀侧边的脖颈上,他的肤色冷白,薄薄的皮肤下是淡青色的筋,底下流淌的是他想要的血液。
时郁的手指紧紧攥住,两颗虎牙不自觉地妄图遵循本能长出,浅粉的眼眸更加深沉。
“你在引诱我?”
闻祀没有慌乱,而是认真地说:“不敢,我只是想让主人舒服一些。”
“我不用主人初拥我,只要主人能吸一点我的血,缓解现在的不适就好了。”
时郁轻声笑了下,他语气清冷地命令道:“跪下。”
闻祀本来站在他面前,听到后没有抗拒,顺从地跪了下来靠在他的腿边。
此刻的距离闻祀处于下方,他需要仰视着时郁。
浑身像是被数不清的蚂蚁啃食着,难以言喻的难受,但时郁强撑着清醒,他想起之前入梦看到的情形,存心逗弄闻祀。
“你之前是不是偷偷送过自己的血?”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闻祀的眼中划过一点意外,但是很快镇定。
他坦诚地告诉时郁:“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我是偷偷将您日常的饮食替换成了我的血液。”
“主人那时候的食欲不佳,我知道您不想要吸引血仆的血液,但是那是我主动献给您的。”
他的眼睛犹如一面深潭,漆黑幽暗,此刻却卷起波澜,“我只是想让主人舒心。”
“为什么?”时郁微微俯身,因为身体的反应颤抖的手掌掐着闻祀的下颌抬起,玩味地问道,“作为血仆,怎么这么在意主人的身体?”
失了方才的镇定自若,闻祀终于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回答。
不说话了。
时郁得逞似的勾了下唇,闻祀退一步他就更进一步,不依不挠地继续逗弄小狗。
“你既然不说,那不妨让我来猜一猜……”时郁掐着闻祀下颌的手掌用力,将他的视线与自己的距离缩短,漫不经心地望着对方深邃的眼瞳。
时郁知道自己很坏,但那又怎样,平淡的生活是需要小小的调味剂的。
“难道是因为喜……”欢。
话还没完,闻祀突然抓住时郁掐住他下颌的手掌,轻轻地握着,时郁强撑着的力道很快松懈。
闻祀只是捧着他的手掌,缓缓地将额头贴在时郁白皙的手背上,仿佛是信徒在向他的神发誓。
“主人,我不敢冒犯您。”他的语气诚挚,眼瞳中倒映着他潮.红的面色,闻祀的语气坚定道:“但请您允许我这次的逾矩。”
话音刚落,闻祀就捧着时郁的手掌向下拉。
时郁措不及防,本就失去力气的身体骤然向着闻祀的方向跌落下去,及腰的栗色长发微卷,随之散乱开来,落在闻祀的胸膛上,带来一阵缭乱的细微触感。
香甜的血液隐藏在闻祀的脖颈下,此刻与自己的距离触手可及。
闻祀的嗓音贴着他的耳根,“我渴望为您献上自己。”
遵循意愿地,时郁浅粉色的眼睛晃了一瞬,毫不犹豫地咬住了闻祀侧边的脖颈。
犬齿刺破了皮肤,缓缓吸食着闻祀主动奉献的血液,清凉的甘甜流入口腔,浑身的闷热和烦躁如同滚烫被冰川冻结,消散退去。
时郁身后的长发四散开来,闻祀的眉头都没有皱,而是趁着时郁吸食的时候,抚摸住时郁的后脖颈,嘴角缓缓笑了。
不像是被掌控的猎物,而是甘愿献上自己的谋划者。
主人,您说错了,不是喜欢。
是因为,我爱您啊——
作者有话说:[撒花]给几几写爽了,啊啊啊两天码了1w字,累瘫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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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 唇角的弧度危险……
“宝宝怎么还没醒?”
“我……我也不知道呀。”
“肯定是因为你生的梦有问题。”
“我保证, 副作用应该不大……”
“保证和应该怎么可以放在一起?”
……
时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被明媚的阳光刺了眼。
耳边梦兽和兰隐的吵闹声忽远忽近,仿佛大海的潮起潮落,在脑海中忽隐忽现。
“宝宝, 你终于醒啦!”
“鱼鱼——”
争吵暂停, 兰隐和梦兽一齐拥到了床前,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嗯, 醒了。”时郁后知后觉, 伸手摸了下下唇角,似乎发现了什么。
“鱼鱼, 是我的功劳噢。”梦兽见终于到了自己邀功的时候, 赶忙道:“我昨天发现你的嘴角破了, 正好我珍藏了一瓶独特的药哦, 就给你敷上啦。”
“这样啊。”
时郁眉眼微弯,表扬似的看了梦兽一眼, 梦兽看起来更加骄傲了,还嘚瑟地瞥了眼兰隐。
“(ˉ▽ ̄~) 切……”兰隐懒得理梦兽自卖自夸的说辞,无情地揭露了真相,他说:“才不要听它说呢,昨天晚上是梦兽第一次连接两个人的梦境, 设定梦的时候不小心搞出了副作用, 它心虚才赶紧找补的。”
时郁的笑容凝滞了片刻。
所以, 昨天他梦境里浑身发烫的症状,是梦兽不小心的副作用?
思及此, 时郁想起了闻祀的话语,在对方的口中,这是血族的发q期。
梦兽偷偷地抬头瞄了眼, 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半响,它才小声地努力给自己解释,语气可怜道:“鱼鱼,我不是故意的。没有说是因为……我不想你觉得我太笨了,我可是你最忠实的梦兽呀。”
兰隐不服,反驳道:“我才是宝宝最忠诚的仆人。”
梦兽刚才还心虚的劲,被兰隐一激是完全忘光了,已经开始和兰隐拌嘴起来。
一只粉色光球,一个不知名生物,一来一回倒是吵个没完。
时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温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梦兽,昨天的梦境闻祀会记得吗?”
“应该会有印象的,但是昨天的梦里他大概是不知道这是梦的,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梦兽赶紧解释,像是着急为自己犯下的错洗刷冤屈,“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梦,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哒!”
“鱼鱼,你是不是很讨厌他,昨天是一个好机会哦。你在梦里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想打想杀都可以呢。”
梦兽的语气兴奋极了,但时郁却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即使是梦境他却好似身临其境地咬了闻祀,更奇怪的是在他咬完后。
闻祀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处伤口,但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舔了几下。
很奇怪的动作,仿佛是本能。
“兰隐,血族在吸食完猎物的血液后,会舔舐那一块伤口吗?”
时郁的声音不大,有些许迟疑,兰隐没有多想就答道:“血族吸食完血液,口水确实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但是很少会有血族去给猎物治疗伤口。”
“是么……”时郁掩下眼底的思绪。
他看向梦兽,直接问它:“你知道深海巨灵吗?”
梦兽瞪大了眼,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小小的一个咬着牙说:“深海巨灵简直是太可恶了。”
时郁:“嗯?”
接着,梦兽就苦兮兮地和时郁吐槽了这几千年深海巨灵对它造成的伤害。
“……以前它不是这样的!天天欺负我,还嘲笑我的体重,可是我都没有嘲笑它,不就是比我高了点嘛……”
“尤其是最近,它的脾气更加爆了。”
捕捉到了想要的线索,时郁适当地表达了疑惑。
“最近?”
“对呀,以前我去找它玩,它还会理我的。”梦兽不理解,跳起来努力扒拉着时郁的床头,还是够不到,爬不上床,最后还是时郁下来它如愿抱上了腿才弯着眉说。
“可是最近我找它,它总是用海水泼我,让我别去找它了,最近都要离它远一点。”
最初是在委屈地吐槽深海巨灵,但梦兽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巴嗫嚅了下,犹豫不决要不要说出口。
“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梦兽点头,它的屁股蹲在时郁的脚上,两只手紧紧地圈着时郁的腿,若有所思地说。
“我感觉不太对劲,深海巨灵苏醒的时候还没到,它不会这么……暴躁的。”梦兽回想了下,继续说:“还有,它的周身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我是梦兽嘛可以看到很多其他东西,我就发现它梦的颜色是黑色。”
是成片的乌黑,如同席卷成山的乌云。
梦兽总感觉心头一跳,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想要破土而出。
时郁了然,他大概知道了深海巨灵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对啦,鱼鱼。”梦兽才想起来它一直忽视的一个细节,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在这儿呢,你出海是去干什么呀?”
“你们这个方向可是去往深海巨灵的方向哦,小心点别走错啦。”它真诚地提醒着。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时郁忍不住轻笑了声。
“好巧,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呢。”他的话语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却是随机吓死一只梦兽。
梦兽:?!
梦兽和他小眼瞪大眼,片刻大脑才接收消化完信息。
“深海巨灵最近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它……的气息绝对是很危险的。”梦兽绞尽脑汁地劝说,紧紧地皱着眉道:“你们这还能回去吗,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吧。”
时郁温柔地撑着脸,低头看他,但笑着摇了下头。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梦兽憋着一股气,闭着眼睛说。
“其实,我刚才说的深海巨灵身旁的气息里,有巫术的痕迹。”
“巫师?”时郁的眉梢挑了下,“巫师不是已经杳无踪迹了吗?”
梦兽也不知道,它疑惑但确定,那一定是巫师的手笔。
当初炼化人鱼族亡灵的怨念的,是巫师。
现在,促使深海巨灵提前苏醒的,也是巫师。
“乖,在这里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
时郁俯身轻轻地将梦兽抱了起来,放在了他的床边。梦兽方才跳起来够不到的地方,成功地到达了。
而且……
鱼鱼还抱了它耶!
梦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看着时郁走出了门。
从船上向大海的远处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波光粼粼,风平浪静。
或许是昨晚梦兽的梦境缘故,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时郁以为自己醒的很迟,没想到走到船板上,发现只坐着几个人,看上去睡眼惺忪。
时郁找了把椅子坐下,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两块面包,涂上酱,正准备放进嘴里时,发现眼前落下一道阴影。
头顶的光被人挡住了。
“早。”
闻祀坐在了他的身旁,神态自然地和他问好。
时郁咬住了面包,目光暗暗观察了会闻祀,只见对方从一旁倒了一杯橙汁,递给了他。
“别只吃面包,小心噎,”仿佛没主意时郁隐晦的视线,闻祀漆黑的眉眼微动,眸光潋滟,温和地叮嘱道。
时郁接过橙汁喝了一口,决定主动出击。
“哥哥,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淡然,只是普通的询问,并不特别。
时郁在试探,闻祀到底记不记得昨晚的梦境,还有那个梦境和从前有多少的关联。
也有私心,想知道闻祀怎么会在主人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还好。”闻祀的回答平常。
时郁不满意闻祀的反应,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头。
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意思,闻祀放下了手上的面包,若有所指地噙着笑,“昨晚做了个美梦,睡得很好。”
时郁琥珀色的瞳仁在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清透的琉璃,此刻那颗琉璃珠愣住了。
美梦。
这么喜欢他咬,闻祀不会有受虐癖倾向吧。
"你们昨天睡得很好?"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本坐这儿的几个人都不相信。
血猎和人鱼们围成一圈,每个人的状态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眼底青黑。
差距大概是每个人蔫的程度不大相同。
比如帝宥不细看都看不出精神不济,但周吉眼底的黑眼圈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夸张的说,高高瘦瘦的小伙现在是萎靡不振。
“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我也是。”
“……”
一声噩梦引起一片回应,大家的情况都大差不差。
这就显得闻祀说的美梦太过幸福。
“昨天的梦真的太可怕了。”周吉怨声载道,他声音戚戚地描述道:“昨天的梦前半截还是美梦,我梦到了咱们这次的历练顺利解决,而且我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下了大家。”
时郁:“……”
最怕全场寂静。
说到最后一句,周吉的嗓音都变小了,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这个梦它转折得离谱啊,本来到这里一个美梦结束了,谁承想这个梦才开始。”周吉说着都心惊胆战,他不可思议地道。
“后来我梦到了回去的时候,本来风平浪静,阳光很好的,结果突然就变天了,海面上还掀起了很大的风浪,海底下还有很奇怪的生物在摇晃我们的船……”
众人只当做故事听着,也算提神,结果周吉绘声绘色的描述突然停住了。
他的嘴唇发白,眼睛瞪大了,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指着不远处。
“我靠,你、你们看……”
那是航船将近的地方,黑压压的乌云正在逐渐遮盖住整片天空,灼目的阳光已然消失。
时郁的脸色一变,眸光闪烁地勾起了唇,弧度危险。
“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嘻嘻,深海巨灵副本彻底开启[墨镜]
预告:鱼鱼即将开大
第28章 Chapter28 躺在粉白贝壳里,……
几乎是霎时间的变化。
天色变幻,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明媚的天幕撕开了一道缝隙。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阳光吞噬殆尽。漆黑的乌云越压越低,不再只是小范围,扩散开来骤然席卷整个海面, 视野可见中尽数是一片暗色。
“怎么回事?”
看见这一幕, 众人都站起身来,警觉地望着周围。
“自然的变天不可能这么突然。”闻祀的眉梢微挑, 若有所指地对周吉说:“看来你的梦也不全是梦。”
天边一道银光划过, 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像一条条银蛇, 瞬间着凉了黑暗的海面, 随之又消散在了无尽的漆黑深渊中。电闪后是雷鸣, 雷声骤然敲响, 如同宣告海面波涛涌动的使者,与之怒吼着交织在一起, 惊起滚滚风浪。
“我靠我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周吉的嗓音都抖了起来,他震惊地环顾着四周,真的和他的那个噩梦很像。
雨点终于倾泻而下,如同投射而下的利刃, 激起了一片片绵密的水花。
“去把前帆主帆降下来。”见势头不对, 周绮赶忙吩咐。
风浪渐大, 平静的海面开始不安地躁动,风呼啸着掠过海面, 将层层浪花撕扯成无数的白色泡沫。海面变得混乱不堪,波涛汹涌,海浪互相碰撞四溅, 如高山层层叠起,又狠狠砸下来,落在甲板上,海平面仿佛要将船吞噬。
船只在狂暴的风雨中不堪一击,甲板上的众人赶紧抓住手头可以固定的东西。
“抓紧,别松手!”时郁的嗓音在风浪中显得微弱,但众人却是听了进去。
周吉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手指用力到发白,他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嗓子喊道:“我、我想起来了,咱们不是有人鱼吗?”
他们掉到了海里是命丧黄泉,人鱼们根本不用担心,完全可以直接跳下海。
周绮难得认为周吉的智商有用了一回。
帝宥点头,他看向人鱼族的几人,急促道:“周吉说的不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跳下水,到时候接住你们。”
海上巨大的风浪下,总还有一线生机。
“等等,不能下水!”时郁喊住了他们的动作,松开船边的固定物,朝着中间跑去,“看看你们的周围。”
“啊啊啊啊——”周吉吓得不行,他不知所以,直到看到船舶四周逐渐爬上来的东西,“靠靠靠,什么鬼东西啊!”
船舶没有之前那样晃荡,他们以为是暂时安全,谁承想是船舶的底下多了个庞然大物。
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无数的扭曲爬动的腕足正在向他们靠近。
“拿刀。”
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奇怪的是,仿佛是可以迅速地再生,砍断一截后是源源不断的继续。
“周吉,把你的梦再想一想,这个东西到底怎么解决?!”
周吉大脑一片空白,不断回忆着,“海面掀起了很大的风浪,海底下有奇怪的生物在摇晃我们的船……然后然后。”
“我靠啊,没有然后。”周吉绝望地摇头,他做的噩梦根本没有解决方法呀。
船下的东西像是急躁起来,更多的腕足爬了上来,已经有自主意识地朝着他们袭来。
时郁的动作迅速,闪躲过一个朝他攻击的腕足,他从腰间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刃,手起刀落割断一截。
“这个东西,看着像是触手。”
说话间,新的触手从背后袭击,飞快的动作,仿佛触手间有意识地紧密配合。
时郁察觉到,眼神一凛,触手就要缠绕上他。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小心。”闻祀从他的身旁掠过,割断了妄图缠绕卷起他的触手。
周围乱成一团,都在焦急地应对着密集涌动的触手。
触手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想要将他们都拖下水。
“救命——”
周吉的嗓音都快喊破了。
时郁猛地回头,发现他的腿已经被扯住拖倒了,还没等人爬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触手又紧紧地圈住了他,像是捆住螃蟹般一圈一圈地环绕着。
周吉的嘴很快就被绑住了,只能使出浑身的劲发出“唔唔”的声音。
但显然,现在的情况没有人能够顾得到他。
“周吉!”周绮的神情着急,她刚想挪动去救周吉,又被源源不断的触手缠住了步伐。
“闻祀。”时郁避开袭击的触手,声音清冽。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闻祀身上,意思明确。
“宝宝,你想要我去救他?”闻祀反问道,语气里倒是有股意味不明的不悦。
闻祀绝对有能力去救周吉,只取决于他到底想不想。
对象是周吉的话,估计是不太情愿的。
闻祀在等时郁的话,假如时郁让他救,他还是会出手。
时郁的动作顿了下,唇角缓缓凝滞出一道弧度。
“不用。”他的语气冷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天地间一片混沌,时郁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
下一瞬,时郁身形如离弦的箭疾冲而出,雨水在他的身后划出一道冷白的弧线。
天际边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撕扯开黑夜。
银白的冷光照到了时郁的侧脸,形成冷白与暗色的阴影,时郁琥珀色的瞳仁在冷光下映射出清冷的余光,如同生冷的琉璃。
动作间,时郁从腿上抽出了什么。
他的腿上是绑腿带,刀鞘里面放着一把比起腰上的短刃更长的刀,刃处锋利无比。
周吉整个人都被捆住,密不透风,脸色因窒息而涨红,双手无力地挣扎着。比起被拖到海里淹死,怕是闷死来的更快。
只余下一双眼睛还能隐约看到视线,周吉绝望地睁大了眼。
雷声轰隆,电闪雷鸣间照亮一处视线。
时郁葱白修长的手指上抓着一把刀,行动间指节自然地将刀转了一圈调转方向,手上的长刀在闪电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触手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疯狂地扭动着,将周吉裹着,试图彻底将他拖下船。
时郁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逼近了触手。他双手握住刀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如同破开空气的剑锋狠狠刺下。
周吉吓得脸色惨白,心也随之悬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浑身僵硬。
看来他的命是不保了。
一声脆响,粗壮扭曲的触手应声断裂。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周吉只感觉到浑身一松,紧紧缠住他的触手失去了力气,散成几团。
视线骤然失去亮光,待到视线恢复。
只见到时郁的衣袂被风掀起,他的眸光清冽,银色的闪电照亮半边侧脸,浅粉色的唇角弧度淡淡。
“没事吧?”
他的刀锋上还沾染着触手分离的液体,雨水冲刷下,刀身依旧寒光逼人。
此刻,刀身钝的那一面正托在周吉的脖颈间,更像是强行抬高他的视线。
周吉愣神了片刻,迟钝的思绪才惊觉自己还活着。
“没事……”周吉忍不住地呆望着时郁,满是劫后余生地激动,眼睛发亮。
时郁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原本有些苍白的唇因为剧烈的运动更加红润。他没有收回刀,反倒是抬高了刀柄,语气温柔地盯着周吉说:“既然没事,就起来,不要拖后腿。”
“啊?”周吉消化完信息,耳根发烫,根本记不得时郁说的拖后腿,只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好温柔,“好,我这就起来。”
话音刚落,时郁的目光就再次投向了黑暗中蠢蠢欲动的触手们,下一刻,他挥刀斩断了再次袭来的触手。
“周吉,回神了。”
周吉匆忙站起身,捡起地上刚才被触手卷落的短刃,加入其中。
周遭混乱,这一刻时郁不但救了周吉,更是这片混沌中唯一的亮色。
天色愈暗,海浪咆哮,漆黑的夜空中陡然一道闪电,照亮了盘踞在船底已久的庞然大物——一只巨大的类似章鱼的东西。
它不知不觉中已经浮出了海面,爬到了船的旁边。
“章鱼?!”
巨大的触手在甲板上肆虐,触手下的吸盘紧紧地吸附着船体,颠簸下的船只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仿佛随时就要支离破碎。
没有办法了。
船上的人鱼在海里可以生存,血猎们在人鱼的帮助下也能有生机,梦兽本身就是在海上随意通行的。
沉吟片刻,时郁的眼神望向闻祀,神情带着决定的神色。
闻祀和他的想法一样,“跳船吧。”
既然目前没有路可以走,与其等待奇迹,不如主动入海。
更何况,时郁不信闻祀会甘心死在这场历练,他肯定还有后手。
“跳船!”时郁冲着其余人大喊。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瞬间,海水将他们吞没,耳边只剩下沉闷的落水声,接二连三。
“不对劲。”
时郁完全没有憋气,水下却是呼吸自如。没看错的话,周围似乎有一层淡淡的光圈。
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寂静,声响逐渐飘远。
……
似乎是昏睡了许多,时郁再睁开眼,周遭是一片蓝色。
他正躺在一颗硕大的粉白贝壳里,身下是柔软的水草和他不认识的材料,周围装饰着珍珠和珊瑚。
他撑起身,却发现了自己的腿变成了……
一条尾巴?!
时郁的指尖轻轻触碰,拂过他指尖的碧蓝色鱼尾鳞片细腻如宝石,折射出点点光辉,尾巴在水中轻轻摆动,仿佛一片流光溢彩的丝绸。
尾巴往上,是一节温热白腻的细腰,薄薄的肌理有着一股韧劲。
绯色的两点若隐若现,藏在身上的鲛纱衣后——
作者有话说:鱼鱼公主上线[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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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 大胆,强吻鱼鱼公……
时郁的眉头微蹙, 睫羽颤了瞬,确认了手下触感的真实。
他跳入海中,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变成了一条人鱼?
这是一座宫殿,海底的宫殿。
各色奇珍异草生长在海底, 数不清的小鱼游过, 美轮美奂,仿佛生活在童话里的海底世界。
几条小鱼顽皮地游过身边, 绕着他游动, 时郁轻笑,抬手伸出指尖。
小鱼的嘴巴和他的指尖戳碰, 吐出一串串水泡。
爱心形的水泡。
还没待到水泡消失。
倏地, 四周的海水翻涌, 只听到纸页翻动的声响。
“欢迎进入, 深海巨灵的历练。”
沉闷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难以分辨清晰。
一张淡黄色的纸张缓缓在海水中飘动, 纸张的边角带着撕扯的痕迹,似乎是从完整的一本上扯下来的。
纸张飘到了时郁的手心,上面密密麻麻地书写着乱七八糟的字。
“接下来,你的所有行动都需要完全按照纸上写的进行。”
“否则,你的同伴们, 可就都要溺死了。”
话落, 桀桀桀的笑声响起, 原本不怀好意的话语在这个笑声下显得有几分滑稽。
仿佛是一场幻境,在它说完, 眼前的景象又变得和最初一样。
小鱼仍触碰着他的指尖。
只是,时郁垂下眼皮,眸光兴味地盯着腿上的纸张。
不是幻觉。
纸张缓缓滚动展开。
【人鱼族的公主天真浪漫, 她的天性善良,在一次海难中见色起义(划掉)善心大发救了一个落水的青年。】
【青年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说要以身相许。公主欣然答应(再次划掉)百般推脱不下,只好给了他自己的避水珠,答应留他做了个仆人。】
【人鱼族隐世而居,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祖辈们常教导小人鱼们外面是很危险的,公主虽然好奇但也乖巧听从长辈的嘱咐,浮出水面都要避开人类。】
【青年口中的人类世界却不同,那里有许多的美食、各具特色的风土人情、漂亮的衣裙和亮晶晶的饰品,这些都是公主从没有见过的。】
【公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天天都要青年和她说外面的故事。】
【日积月累,终于在机缘巧合下,公主发现古籍里记载着一种可以让人鱼去岸上的方法:找巫师要一种药水,药水可以短暂的使鱼尾变成双腿。】
【有一天,公主跟着青年避开哥哥、姐姐,偷偷离开了人鱼族。】
【他们,上岸了。】
所有的笔触到这里都变了,原本的字体只是有些杂乱,仿佛初学者写的字。
接下来的,却是血红色的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笔墨,殷红渗人。
【然而,青年是个骗子。】
【也是个疯子。】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海难。那场海难,不过是青年处心积虑地尝试,他水性极好,假装落入水中,实则是为了找机会进入人鱼族。】
【他是个疯子,根据父亲研究了半生有关人鱼族的记录,找到了大海中人鱼的大概位置。】
【他想要证明,人鱼是存在的。】
【公主真蠢,她一个人的烂好心,招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人鱼族被迫出现在众人的认知中,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捕、屠杀、抽筋拔骨。】
【他们被人类的贪婪所害,也是被公主的蠢笨所害。】
……
【公主,再也无法拥有鱼尾了。】
……
最后的字体被殷红的笔墨污染了,很难看清。
时郁看完了纸张的大致内容,纸张顿时消散,化为碎碎的星点。
深海巨灵的历练,要求他完全按照纸张上的行动去做,这个记载的却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他的眉梢微扬,那么他在这场角色扮演中的身份是……
“公主!”
欢快的声音代替思考给了他答案。
时郁抬眸,看到了周吉和霍克。
时郁的眼睛瞪大了,流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霍克依旧和印象中的一样,但周吉却是和他一样腿变成了鱼尾,淡黄色的鱼尾,显得有几分不符合他的气质。
“周吉?霍克?”时郁只是微微试探,从两人的神情上就看出了他们不记得他。
或者说,在这里,他们只是公主的仆人。
“公主,我们快起来吧。今天你不是要去海面上晒太阳吗?”周吉虽然现在只是一条人鱼,但这幅活力满满的状态,确实是周吉无疑了。
时郁:“我们今天要去海面上?”
“嗯嗯。”
刚才的记录应该添一笔,哪里是公主向往外面的世界,明明公主的两个仆人也不妨多让。
时郁回忆起纸张的内容,公主在一次海难中救下了青年。
他问道:“今天海上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风浪?”
“没有啊。”周吉摇头,疑惑不解地答。
“今天天气晴朗,海面上风平浪静,大概率不会出现海浪之类的。”霍克回答地更加准确,他提前游到海上观察过的,毕竟公主每次浮出水面都得保证周围没人,他们事先都会先去看看。
“好,那我们走吧。 ”
很快,时郁就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现在多了一条鱼尾,但他不会游。
时郁摩挲过身下的贝壳,尝试着带动鱼尾,发现就如同腿脚一般,轻盈自如。
不同的是,在海底鱼尾还省了不少力。
万里无云,海平面被阳光照耀出一片粼粼波光。
倏地,三只脑袋冒了出来。
平静的海面被打破,周围涌动晃荡出三圈涟漪。
时郁的发色很浅,微卷的栗色长发此时正四散着,黏在他雪白细腻的脖颈上,仿佛融化在一片牛奶中。
他纤长的睫羽还在滴着水,原本弯弯的弧度正湿哒哒地垂着,那双眸此刻正迎着光,望向不远处。
“你们看那儿。”时郁指向的方向,是一只小小的船舶,上面的甲板上隐约站着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很高。
“不是说没人吗?”霍克问周吉,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看的时候确实没有人。”周吉负责确保海域的安全,在人鱼族的长老口中,人鱼是不可以出现在人类视线中的,会很危险。
周吉笃定地说:“这艘船肯定是刚来的。”
“这就奇怪了,我们这很少有渔船来的呀,这片海域也没啥鱼,而且景色也一般……”周吉纳闷地抓了下头发。
说话间,那艘船只愈发靠近,竟然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躲一下。”
时郁不动声色地再次潜入水中,栗色的发尾彻底消失在水面,海面一片平静。
船舶上,高大的身形微顿,目光化作实质直直地盯住了海面上的某处,嘴角噙起一抹笑。
下一瞬,海面只听见沉闷的“咕咚”一声。
时郁:?
什么东西,掉下水了O.O?
答案本人缓缓坠落,落入了他的眼中。
船上的青年坠入了水中。
公主在海难中救下青年。
海难呢?
无。
按照剧情走,公主得救下青年。
时郁的手划过海水,碧蓝色的尾巴在水中轻轻摆动,尾鳍亮亮的,边缘如薄纱般透明,随着水流的波动轻轻摇曳,像是一片飘逸的流纱。
他游动时,尾巴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水花在他身后绽开,如同繁星点点,美的如梦似幻。
长发在身后随之四散,时郁靠近了落水的青年。
青年的眼睛松散地撑着,深邃的眉眼漆黑如墨,冷峻的轮廓在水中仿佛柔和了不少,黑色的衬衫在水中紧紧贴合着腰腹和胸膛,冷白如玉的腰腹露出一截,肌理有力。
好熟悉的脸。
又见面了,闻祀。
他就是扮演欺骗人鱼公主的青年?
呵,小狗要开始骗人了。
时郁的唇角微勾,纸张上写得清清楚楚,青年其实水性极好,他是假装落水的。
闻祀的模样实在可怜,潮湿的海水涌入他的鼻腔,仿佛快要窒息。
怪不得能让公主信服,这幅模样着实有些让人心动了。
这么能演,那就多演一会儿吧。
时郁停在了闻祀的身边,垂眸含笑望着他。
三十秒。
一分钟。
……
没一会,闻祀的脸色变了,原本只是虚虚撑着的表情,现在确实是快要溺死了。
闻祀的表情露了馅,他的嘴巴微动,时郁凑近辨认出了他要说的话。
救、救我。
看来是撑不住了,时郁总算不慌不忙地救起了人。
等等……公主是用什么让青年可以在海底呼吸的来着?
避水珠。
时郁眨了下眼,抿着唇无奈地愧疚着看向闻祀。
他也不知道避水珠在哪。
不然,还是把闻祀救到海面上吧。
青年是剧情的关键人物,总不好因为他救人失败直接就死了吧。
本来是剧情没有走完大家一起溺死,现在倒是差点要让闻祀先一步了。
时郁游到闻祀的身边,手掌托起了闻祀的肩头,刚要用力向上游去,却发现效果甚微。
他的尾巴游动着很不熟练,更不用说带一个人游了。
时郁:……
仿佛感受到他的意思,时郁感觉自己的浑身有些发烫,有什么东西自胸腔想要破土而出。
浅浅的蔷薇粉逐渐爬上了时郁雪白的脸颊,他的眉头蹙起,还有些不解身体的反应。
一只宽大的手突然捧住了他的脸,时郁诧异地垂眸,对上了闻祀漆黑的眼瞳,对方的脸色苍白,但手掌依旧有力。
他的口型说了两个字。
抱歉。
还没待到时郁理解青年的意思,他的唇上骤然碰到了一片温软。
青年捧住他的脸,使出最后的力气靠近他,吻了上来。
鼻尖相碰,一颗淡蓝色的圆溜溜的小珠子打着滚,亮亮地自时郁的唇进入了青年的。
避水珠——
作者有话说:情人节快乐呀宝宝们[星星眼]今天鱼鱼和小狗也甜甜的
呜呜今天上夹子,昨天晚上熬夜蹲,反倒是更emo了,一天排名一直在掉,和基友道心碎了一会儿,但是还是要坚持!嘻嘻,反正几一定会把让笔下的宝宝们完完整整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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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30 空置已久的位置,……
时郁的唇被温热濡湿的唇衔住, 人鱼的体温大都偏低,冰凉的唇瓣被火热的气息侵蚀,带来一阵滚烫。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时郁还没有反应过来, 呆愣住望着闻祀, 只察觉到唇上覆盖了温热的一片,闻祀温热的气息顷刻便笼罩住了他, 是与海洋截然相反的气息, 但奇怪的好闻。
避水珠晃晃悠悠,进入了闻祀的身体内。
青年方才隐约的窒息感荡然无存, 有了避水珠, 他就可以和人鱼一样在海洋中自然地呼吸。
闻祀只是浅尝辄止, 唇瓣间的触碰, 但目的达成了他却仍然贴着。
时郁的脖子往上一片潮红,人类的体温对于海洋生物来说还是太过滚烫了, 他的眉头蹙起,用力地推了下闻祀的胸口,毫不留情。
他说,“放开。”
闻祀刚才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他不喜欢。
尽管结束了那个吻, 闻祀却依然捧着他的脸, 与他贴的很近, 眼神幽深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就像历练的纸张记载,青年是个疯子。
时郁不悦地看着他, 在他看来闻祀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正常,大概写的都是对的,青年不但是个骗子, 更有点疯。
没等时郁第二次推闻祀,他总算松开了手。
青年耷拉着眼,再次说道:“抱歉。”
道歉是说了两次,第一次上来吻了他拿走了避水珠,第二次是一只缠着他不放,明明他的体温那么烫,还贴的那么近。
人鱼的皮肤是很娇嫩的。
时郁没好气地睨了闻祀一眼,没有说话,但意思明确,他的抱歉不被接受。
一旁的霍克和周吉不敢出声,他们面面相觑,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
真的没有看错吗?
这个人,落入了水中,没有溺死,反倒还强吻了公主……
他们后知后觉,气势汹汹地齐声喊道:“大胆!”
时郁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历练设定的原因,周吉和霍克作为公主的仆人设定的过于NPC了。
两人游到了时郁的前面,隔绝开青年和时郁的距离,戒备地望着闻祀。
长老们再三叮嘱,人鱼要避免让人类发现,外面的世界都很危险。
谁知闻祀的视线轻轻地扫过他们,径直地透过缝隙望向身后的时郁,坦荡地直勾勾盯着。
甚至还有些不解的神情,仿佛周吉和霍克的举动令人费解。
“奇怪,这人怎么能在水里这么久。”周吉自以为很小声地和霍克吐槽,却是说着人尽皆知的音量,“他也没有尾巴啊,难道人类成了两栖……”动物?
“你小点声吧。”霍克就差说求你闭嘴了,他看见了,这个人刚才强吻了公主,甚至还有一颗亮晶晶的小珠子从公主的身体里跑了出来,进入了青年的身体内。
“他偷了我的避水珠。”时郁的语调冷淡,隐约带着一点不平。
“避水珠?”霍克的声音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周吉不解。
“避水珠是人鱼身体内自然拥有的,只有极少数的人鱼才有,公主就是其中一个。”霍克显然比周吉懂的要多,他担忧地说道:“顾名思义,避水珠在身体内可以让不属于大海的人也能在海洋中正常的呼吸。”
霍克的话没有说完,他不知道失去避水珠会有什么危害。
“公主,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王,让他将避水珠给您取回来?”
话落,一道熟悉的嗓音比时郁先开口。
“避水珠?”
闻祀问他,“是我刚才吃的那个吗?”
“不然你为什么……”时郁不怒反笑,眼尾气得发红,“你难道不是故意的?”
他指的是闻祀第一次见面就亲他的事。
闻祀仿佛被他问住了,深邃的眼眸眨了下,没有慌张,而是一股无辜的单纯。
装的还真像,怪不得人鱼族的公主会相信一个骗子。
外貌的加成下,谁会怀疑他是自己跳下水的呢。
“对不起。”闻祀第三次道歉,在时郁看来没什么诚意,谁知他坦然地开口说:“我不知道避水珠会这样到我的体内,我刚才好像遇到了海难,掉进了水里,快要窒息的时候你来了。”
他迟疑了一瞬,才说:“我听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被选择,进入地域或是天堂,我刚才以为……你是天堂派来接我的使者。”
时郁冷哼,问道:“怎么不是地域的恶魔?”
“不是的。”闻祀后面的嗓音低了下去,喃喃自语说:“恶魔不会拥有碧蓝色的尾巴,也不该是这样雪白的肌肤。”
像是牛奶灌溉而成,光滑细腻。
闻祀掉入水中,愈发窒息时,眼前看见的光影自水中游来,光影缥缈,那双鱼尾泛着光的涟漪,浅粉色的眼眸撞进了闻祀最后的视线。
他的心头一颤,一股战栗的情绪涌上心头。
仿佛,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他突然,很想靠近他。
本能驱使他触碰上了那浅粉色的唇。
冰凉温润的轻碰,却让人头皮发麻。
“你救了我。”闻祀认真地说。
“不是。”时郁歪着脑袋,眼神戏谑地阴阳怪气说:“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他没忍住,很想说真巧你就知道避水珠怎么能到你的身体里。
但这样直接表达了公主的不信任,之后的剧情就很难继续维持公主的人设。
单纯、善良。
总之不会是他这么具有攻击性的。
“不是的。”闻祀的嗓音低沉,他坚持道:“是你救了我。”
时郁的唇角微勾,心里升起了一股恶劣的想法,问他:“既然这样,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公主的大致剧情想要走完,就得让青年跟他回到海底,然后假装对外界的好奇,最后跟随青年离开人鱼族,重蹈人鱼族的覆辙。
但是公主除了单纯善良,也可以多一些标签。
比如,娇气和爱使唤人。
后者时郁就很符合,他超爱使唤别人。
“我可以做您的仆人。”闻祀的话语和故事的发展一样,他回答道。
“霍克,周吉。”时郁的手指白腻,骨节分明,此刻淡淡地随手指向两边,示意闻祀看,“我并不缺仆人。”
还没待到闻祀开口,周吉先耐不住性子,他急匆匆地冲着闻祀吐槽:“你们人类怎么这样啊,我们公主好心救了你,你……恩将仇报,还要抢我们俩的位子。”
周吉不敢再将强吻两个字说出口,他怕公主会先让他闭嘴。
“虽然周吉的话不好听,但我们都跟随公主许多年了,他的喜好我们更加清楚。”霍克讲话更委婉,但总的意思不变,他也不认同闻祀成为公主的仆人。
周吉应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没有人能比我们把伺候公主得更好。”
“我可以的。”闻祀没有一丝退让,他的语气直截了当,隔着两人认真地对时郁说:“我会把你伺候的更好。”
他说出口的时候脸色都没变,依旧是坦荡的表情。
却说出这么……令人羞耻的词语。
同样的伺候在周吉的口中,和从他的嘴里说出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我确实不缺仆人了。”时郁意味深长地莞尔,在他的命令下两人散开,不再阻挡在他和闻祀之间。
时郁的话没有说完。
时郁缓缓游向闻祀,他的鱼尾摆动,如同蝴蝶翩跹的翼,唯美梦幻。
直到他的视线在闻祀之上,时郁才停下。
他居高临下地觑着闻祀,露出一点恶劣的笑容,雪白的脸颊多了一抹艳色,“我身边的确有一个位置空置很久了。”
“男宠。”时郁的声音清冽,柔和地流入心间。
优雅漂亮的外貌,红润的唇角轻扬,说出来的词却是在羞辱闻祀。
“男宠?!”
周吉忍不住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公主,不敢相信这是公主会说出的词。
霍克也皱着眉,隐晦地表达了震惊。
但他们不会在明面上反驳公主的命令。
人鱼族讲究忠贞,历史上只有很久之前的一位王,滥情博爱,他的后宫众多。
因此在中年被推翻,新的人鱼王继位。
这也被人鱼们诟病了很久,提起都会皱着眉直摇头的那种。
闻祀听后,在触动某个词时,眸光微动,如果没看错的话,甚至是一丝兴奋的愉悦。
“好。”闻祀的态度不卑不亢,他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时郁的脸颊,“我愿意成为您的……男宠。”
最后的两个字他停顿了一下,语调微凝,拖着意味深长的语气。
“而且,您救了我,我本该就是要报答的。”闻祀的话语平淡,讲的却是惊世骇俗,“按照我们人族的话本,您救了我的生命,有权利让我用生命去报答。”
“没记错的话,话本里叫做以身相许。”
“你看上去,很情愿呀。”时郁的眼神复杂,纤长的睫羽下是清透的眼眸,他仿佛是在报复闻祀之前的举动,捧住他的脸颊。
但时郁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好心,他的报复心很强。
时郁白皙的手腕托住闻祀的下颌,下一瞬狠狠地掐着他,将他的视线抬高,只能直视着自己。
他的唇齿微动,说道:“对于你来说,做我的男宠根本不是在报答我。”
闻祀的眸光直直地望着时郁的眼,又颤了瞬看向他微张的唇,喉结滚动。
“你根本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想法。”时郁掐住他下颌的指尖更加用力,眼尾泛红,“你的那些不能见光的想法。”
碧蓝色的鱼尾在海水中晃荡着闪烁的光辉,如同坠落深海的宝石,又似乎是海洋孕育的藏品。
细细的一节腰肢动作间又显露出有力的肌理。
“您说的对。”
“因为您太漂亮。”
闻祀的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心底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撒花]嘻嘻嘻小狗死缠烂打捏
明天要回校啦,行李还没收,快递还没到[心碎]
之前约的俩个宝宝的q版人设图,因为老师要忙着开学,就鸽掉啦[爆哭]但是!!!几约了新的老师,负债写文(bushi)但相信成图一定超萌!!![可怜]大家一起期待一下吧[撒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